潺潺的小河水

                                           编剧 邹雁

    

剧集：1、11、21、41集

                                第一集

 1：县城火车站 傍晚 外

（县城的火车站位于县城的中心地带，灰色的瓦房。广场很小，前面是居民区。火车站的西面是客运站，乘客、旅客来来往往。各种生意的门匾、幌子簇拥在通往火车站路的两边。路的两侧和广场的前面，小商贩的吆喝声把火车站打扮有声有色、热热闹闹。）

 2：火车站站台傍晚 内

人：肖健，二顺子

肖健：男，二十一岁，一米八多的个子，机灵手巧，眉清目秀、眉宇间总是流露出忧伤的表情。

二顺子：男，二十二岁，中等个儿，憨厚。

（七零年的冬天。）

（肖健体虚、脸色有些发黄，身上穿着一套军棉大衣，没有领章和帽徽，肩上背着个挎包，手里提着黑色皮包。）

（二顺子身上穿着旧羊皮大衣，脚上穿着大头棉鞋，头戴旧羊皮棉帽，手提布包。）

（一辆从南向北的列车开动了。）

（车厢内，过道上、座位上挤满了旅客。）

 （刚上车的肖健望着车厢的牌号，自言自语）

肖健：哟，7号车厢！

（肖健拽了一下二顺子）

肖健：二顺子，咱们是十二车厢，得往后面走 ！

（肖健他们俩穿过过道上拥挤的旅客。）

（肖健来到十二车厢,他拿着车票看了一眼，又瞅着车壁上：7、8、9，然后继续往后面走。）

（肖健边走边看着车壁上的座位号，当看到57、58、59时，他指着前排座）

肖健：二顺子，到了，咱们就在前一排！

（肖健他们俩来到座位时，看到一个人，大概是个女的，她穿着蓝色列宁牌棉半大衣，头戴绿色军棉帽。肖健断定她是个女的，就是因为她的脖子上围着一条大红色的长条围巾。她双臂趴在窗边的小茶几上，额头埋在双臂里。那个座位正好是79号，也正是肖健手中车票上的位置。）

（肖健轻轻地推着那个人的胳膊）

肖健：大姐，你坐的那个座位是我的，请你找一下你的座位！

（那个人像没听见似的，一动未动。）

肖健：大姐，你的那个座位是我的，请你让一让！好吗？

（那个人还是一动没动。）

（二顺子照那个女人的胳膊推了一下，斜着眼睛瞅着）

二顺子：喂，听到了没有？这个座位是小健的，是我的朋友小健的！听到了吗？喂、喂，让一让，让一让——

（这时，车箱里的旅客有些骚动，都在看着他们）

对面大伯：小伙子，你这边不是有两个座位吗？你们就坐下吧！

过道另一排大婶：是啊，有个座位你们就坐下吧！

对面大姐：两个小兄弟，有个座位你们就坐吧！什么靠窗不靠窗的？总比没有座位强吧！

旅客们纷纷说，是啊，是啊，是啊……

（二顺子瞪着眼睛看着旅客，又气狠狠地瞅着那个女的）

二顺子：不行！谁的座位就是谁的，按号入座！（推着那女的胳膊）喂，快、快起来让座！

（那个女的还是没有动弹的迹象，像没听到似的一动不动地趴在小茶几上。）

（二顺子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骂道）

二顺子：喂——，你耳朵聋了，没听到啊？叫你起来！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差……

（当“差”字还没出口，二顺子的手就狠狠地落在那个女的胳膊上。）

（那个女的“哎哟”一声，但没有动弹，好像那个座位就是她的似的继续趴在那里。）

（肖健坐在座位上，拉着二顺子的手）

肖健：二顺子，算了，别叫劲了，正如那位大姐所说：‘有个座位比没有座位强’，你就坐下吧！

（二顺子不劝便吧，这一劝眼睛瞪的跟牛似的看了肖健一眼，然后对着那个女的吼着）

二顺子：不行！

（二顺子抬起手又朝那女的胳膊打去，大嗓门儿）

二顺子：喂——！听到了没有？请你起来——！请你让一让！

（这时，车箱里的旅客还以为这边打起来了，都站起来朝这边张望。）

    3：列车上傍晚 内

人：女列车员

    女列车员：三十多岁，梳着短头发，身上穿着铁路职业装。

    （车厢乘务室，列车员坐在凳子上，两只胳膊肘拐在小茶几上，手里拿着帽子，嘴里随着列车上的音响哼着歌曲。）

（二顺子的吼声传到乘务室内，列车员愣了一下，她慌忙站了起来。）

（列车员整理了一下衣服，戴上帽子。）

4：列车上 傍晚 内

    人：肖健、二顺子、向明月、列车员及众旅客。

 （二顺子大嗓门）

二顺子：喂—— 喂喂喂—— 听到了没有？快起来——让座——

（二顺子的手狠狠地再一次落在那个女子的胳膊上。)

(那个女的“哎哟”——一声，身子抖动一下，继续趴在那里。)

(女列车员走过来 ，望着二顺子)             

    女列车员：喂，怎么啦？怎么啦？你们这是怎么啦？

(二顺子眼睛看着列车员，手指着茶几上的那个女的)

二顺子：列车员同志，你看她……本来这个座位是我朋友的，要她起来让座她就是不起来，你说怎么办啊？

(女列车员不高兴，瞪了二顺子一眼)

女列车员：哎……我说你这位同志啊，那个座位是你朋友的，那你朋友在哪儿？我再问你：你有没有座位？

(二顺子指着肖健）

二顺子：列车员同志，这是我的朋友！

（二顺子又指着身后的座位）

二顺子：我，我有座位，我的座位在这儿！

女列车员：我说你这位同志啊，你朋友的座位他不要你干嘛硬去要呐？再说了，你有座位不去坐，你这不是找事吗？有座位你就去坐吧！咳——，可真是的！

（女列车员说完，摇摇头走了。）

（二顺子被列车员说的满脸感到火辣辣的，他把肖健推到里面去，自己不情愿地坐在外边的座位上，瞅着那个女的）

二顺子：你这个人真够不要脸的，你说？你说你的脸皮子怎么这么的厚啊？我看做鞋底穿都穿不透！

（这时，趴在小茶几上的那个女的，突然“嘻嘻”地笑起来，笑的是身子直颤抖。）

（肖健听到笑声愣了一下，诧异地转过头来，望着身边那个女的，不自主地）

肖健：噢……

（二顺子听到笑声，立刻放下怒容，伸着脖子，歪着脑袋朝那个女的看去）

二顺子：哟……

（那个女的“嘻嘻”地笑完后猛地抬起头，又“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是前仰后舍。）

（肖健、二顺子两个人几乎同时地惊诧地迸发出）

肖健、二顺子：向明月——

（向明月抚摸着胳膊瞅着二顺子）

向明月：你这个挨千刀的二顺子，你来骂我！还把我的胳膊打的好疼啊！

（肖健眼睛瞪得圆圆的，惊奇地）

肖健：向明月，你怎么来了？

向明月：女，二十岁，薄薄的嘴唇，大大的眼睛，眼睛里清澈的就像装着一汪清水似的让人感到喜庆、快活！她性格开朗，爱说爱笑爱闹，整天乐呵呵的，也可以说，在她的人生的字典里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愁”字！

（向明月望着肖健憋不住笑又“嘿嘿”地笑起来，两只大眼睛觑觑着，笑着）

向明月：怎么？我就不能来了吗？

（向明月站起来，拽着肖健的胳膊）

向明月：小健哥，你快起来，你进来坐吧！在小茶几上趴一会儿，休息、休息！

（肖健拉着向明月的手）

肖健：向明月，不用！你坐下吧，在哪儿不一样坐啊？

向明月：不，小健哥，你进去吧，快坐下！小健哥，你脸色不好，走路都打晃，你就在那里趴一会儿，睡吧！

（向明月把肖健拽了起来，推到里边去。）

（肖健把军大衣脱下来挂在车壁的衣钩上，坐在座位上。）

（向明月紧挨着肖健的身边坐下。）

对面大伯：（好奇地）你们认识？

（座位上的旅客都用奇疑的目光来看他们。）

（肖健微微地一笑）

肖健：是啊！我们是一起的。

（向明月笑起来，歪着脖子望着二顺子又瞅瞅肖健）

向明月：小健哥，看！你们俩傻不傻？检票时我就在你们的前面，我还用眼梢瞟着你们哪！你们都没看见？我只不过比你们早上车罢了。

（二顺子用胳膊推着向明月，斜视着）

二顺子：向明月，你去？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啊？

（向明月瞪着二顺子）

向明月：傻吧！告诉你们？你们能让我去啊！

5：夜 外

（列车在原野上奔跑。）

（满山遍野都是雪。）

（水洼的地方结上厚厚的一层冰，冰碴在夜色中一闪一闪地闪着光亮。）

（风摇曳着树枝来回地摆动，听不到风声，只能听到火车咣当咣当的奔跑声。）

6：列车上 夜 内

    人：肖健、向明月、二顺子、众旅客

（车箱内的旅客，有的小声说话，有的在闭目养神，有的依偎在一起打起瞌睡来。）

（向明月两只手抱在一起放在前胯上，把背倚靠在座背上，闭着眼睛，身体任由车体的悠荡睡起觉来。）

（肖健歪着脑袋靠在车壁上。他闭着目，心中什么滋味他都不知道，只觉得喘不过起来！他心里忐忑地想着）

肖健：我这是怎么啦？怎么心神不宁？

（肖健想哭，他想放声大哭）

肖健：天哪—— 我做错什么？为什么这样来折腾我——

（可是，这是在车厢，肖健不能啊！他蜡黄消瘦的脸抽搐了一下，冷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肖健的心又燃烧起来，滚烫滚烫！他想放声大喊，幕后音）

肖健：天哪——  这叫什么事啊？听说有男的骗婚、有女的骗婚，还从来没听说过有全家来骗婚？太不可思议了呢！你们、你们这不是拿我当猴耍了吗？春喜呀春喜，难道你忘了吗？咱们俩在饭店里你还想与我长长久久了呢！忘了吗春喜？咱们在白杨树林里，你还想把我种在你的心上，像白杨树一样高大、挺拔！难道你还忘了吗？春喜！咱们在漆黑的夜晚，走在大沙河的桥面上，月亮从地平面升起，咱们俩那个欢畅愉悦的场面吗？……这一切一切难道你都忘了吗？春喜，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说，你的甜言蜜语哪儿去了？你的山誓海盟哪儿去啦？你太伤我的心了，春喜，你把我的心伤的好痛啊！春喜，你太狠了！你、你说，你还能跑，你以为把彩礼钱卷跑就没事了？我、我追你们去！你们跑到那儿我追你们到哪儿，来、来洗刷我的耻辱，来、来洗刷我的怨恨！

（肖健愤恨地想着，不觉两行泪水从他眼眶中滚落出来。）

（ 事情得从三个月前说起  …… ）

 7：叶茂屯 外

（叶茂屯的屯子不大，共有五、六十户人家，分前、后两条大街，前、后两条大街的中间是一片菜园子。每家菜园子里的菜几乎都一样：芸豆、黄瓜、茄子、辣椒、大葱等。在生产队的后面和小河的西面也有几户人家。）

    （ 叶茂屯的西面有一条小河，弯弯曲曲的，河里的水清清悠悠、潺潺不断地自北向南流淌。）

 （小河的两边是一片小树林，大多数是杨树，也有少量的刺槐树、柳树。它们像卫士一样保卫着小河。）

（孩子们在河里抓鱼、摸虾、打水仗；老娘们在河里洗衣服、拉闲话，有的干脆就会坐在河里洗澡。）

（肖健就出生在水清秀美的小村庄里。）

（六八年，肖健随着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回到农村。）

    8：西大地中午 外

    人：肖健、叶子文、浩然、浩哲、秀秀及社员数人

    叶子文：六十多岁，四类分子，一副卑躬屈节样子。

浩哲、浩然：三十多岁，长得都俊目善眉。

秀秀：女，二十二岁，端庄文雅。

    （七零年的秋天）

（小河西面的西大地。）

（中午下班前，社员们坐在地头，队长利用这一段时间，在地头开贫下中农、中农大会，传达上面的指示。）

（出身卑微的肖健从阶级的队伍中被清理出来，肖健手里拿着镰刀，步履蹒跚地朝小河走去。）

    （叶子文父子也拿着镰刀朝北面家的方向走去。）

    （肖健来到小河边，他像一只孤鸟蹲在小河旁，洗着即发黄又脏兮兮的手。眉清目秀的他，脸上笼罩着乌云，惆怅迷茫的眼睛盯着潺潺的小河水，他一遍一遍地问自己……

9：小河旁 日 外

人：肖健、大嫂、子红、社员数人。

大嫂：肖健的大舅妈，三十七岁，文质彬彬。

子红：肖健的姨姨，三十六岁，她有些邋遢，她整天大大咧咧爱说爱闹。

（镜头转回。）

（肖健陷入沉思……）

大嫂：小健，小健……

（一阵呼唤声把肖健从沉思中叫醒，他回转头一看：是大嫂跟子红，还有大队伍的劳动力从后面走过来。）

（肖健忙站起来）

肖健：大舅妈，子红姨？

子红：小健，你在想什么呐？叫了好几声你都没听到？

肖健：我？没、没在想什么？子红姨，有事吗？

（子红目送着人们过了河，嘴朝大嫂一努）

子红：嗯，有、有！你问问你大舅妈！

肖健：大舅妈，什么事？

（大嫂拍了一下肖健的胳臂）

大嫂：好事，好事！你大舅妈我啊想给你做个媒，不知你乐不乐意？

（肖健诧异地望着大嫂，自言自语）

肖健：做媒……

 子红：是啊，臭小子，你大舅妈想给你做媒，你还愣着干吗？

 肖健：哦？好、好！乐意、我乐意！大舅妈，姑娘是哪里？

大嫂：姑娘？姑娘是我娘家的姪女，叫春喜！就是年龄比你大一些！

肖健：哦，姑娘今年有多大？

大嫂：比你大三岁吧，长得挺漂亮的！小健，你觉得怎样啊？

（肖健低头暗想）

肖健：这……咳，像我这样人还嗜求什么？能有姑娘肯嫁给你就算烧高香啦！

（肖健慢慢地抬起头来望着大嫂，讷讷地)

肖健：大、大舅妈，我、我同意！就怕人家姑娘嫌弃我？

大嫂：傻小子，人家不嫌弃！姑娘说了，人好就行！

肖健：行，大舅妈，只要姑娘不嫌弃？我没二话可说！

大嫂：好吧，臭小子，等我问问你妈妈，要是你妈妈同意，咱就约个时间见个面！

（大嫂说完与子红过了河回家去了。）

（肖健目送着她们的背影，不知是惊还是喜？就觉得浑身发热。于是，欣喜的笑容立刻绽放在他那苦涩的脸上，他高兴地跳了起来，像个孩子似的朝家跑去。）

 10: 肖健家 早晨 外

人：肖健、肖妈

肖妈：肖健的母亲，四十多岁，一米七的个子，漂亮，温文尔雅。

    （肖健家住在前趟街靠西面第一户人家，三间房子，靠西面是一个偏厦子，在厦子的前面有鸡窝和猪圈。）

（肖健家西面是南北小路。小路西面就是小河岸边树林带。）

（肖健家东面是王奶奶家。）

（王奶奶家的东面就是大嫂家，他们三家紧挨着。）

（星期天，清空万里，阳光明媚。）

（肖健身上穿着一套国防绿色的仿军装，国防绿色军用鞋。）

（肖健收拾院子。）

（肖妈在院子喂猪、鸡、鸭、鹅。）

（听说今天相亲，肖健特别高兴，他问肖妈）

肖健：妈，今天我相亲是真的吗？

（肖妈也合不拢嘴）

肖妈：是的，傻孩子，今天是你相亲。

肖健：太好了，我也能娶媳妇了！

肖妈：是啊，你要是娶上媳妇，妈就了份心思了。

11：叶茂屯外早晨 外     

人：春喜、大嫂

春喜：二十四岁，眼睫毛黑黑的，长长的，梳着两个小夹，发根用红头绳扎着。

（大嫂吃完早饭就到村外的小路等着，她是怕姑娘来了找不到门。她左盼右盼地朝路的那头张望着。正在她望眼欲穿的时候 ，大嫂忽然感到眼前一亮，不由得自言自语)

大嫂：哦，来了！ 

（远远的看到姑娘兴冲冲的朝这边走来，姑娘好漂亮啊！长而黑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着，白而嫩的面颊飘洒着云霞，脖子上系个红纱巾，身上穿着一套国防绿色的仿军装，背着草绿色书包，上面绣着《为人民服务》五个红色大字。真是美如天仙！）

（春喜看到大嫂急忙走上前，握着大嫂的手，笑咪咪地）

春喜：大姑，你来了好一会儿吧？

（大嫂照姑娘的手拍了一下，笑着）

大嫂：嗯，可不是咋的！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啦呢？

（春喜把胳膊搭在大嫂的肩上，摇了摇）

春喜：大姑，你看你？我哪儿能不来呀！

（大嫂、春喜说着话朝家走去。）

12：大嫂家院子日 外

人：大嫂、春喜、大哥

大哥：四十岁、老实憨厚。

    （大嫂家四间房子，院子西面有一个厦子，厦子南面有猪圈和鸡窝。）

（一进大嫂家门两边是锅灶，在后面的中间放着一张长方形黄色发了黑旧饭桌，有拉门。饭桌的两旁放着两条长凳子。有后门。后门的东墙边放着两口菜缸，西面放着一口粮缸。在当地这间房子称着“外地”，也许是因为直接通向院子吧!）

    （大嫂的房间在东外间，房间还漫干净的，报纸糊的墙，简陋的家具。）

（大哥收拾院子。）

（大嫂、春喜走进来）

春喜：姑父！

（大哥忙迎上去）

大哥：春喜来了！

春喜：姑父，你在忙什么啊？

大哥：我没忙什么？猪出来了，把院子弄的稀巴烂，我拾掇拾掇！来，来，快进家坐！

春喜：哦！

大嫂：哎，你到大姐告诉一声，说春喜来了！

大哥：哎，好好好！

13：街上 日 外

人：肖健、肖妈、大哥

（肖健、肖妈、大哥走在街上）

肖妈：他大舅，姑娘什么时候到的？

大哥：刚到，她来了我就过来找你们！

肖妈：哦，来的挺早的！

大哥：嗯！

肖健：哎，大舅，姑娘长得怎样？

大哥：挺漂亮的，人缘又好！臭小子，你要是娶上春喜说明你有福气！

14：大嫂院子 日 内、外

人：肖健、春喜、肖妈、大嫂、子红、大哥

（大嫂、春喜走到家里）

大嫂：来，春喜，累了吧，炕上坐！

春喜：大姑，不累，来，您也坐！

（肖健、肖妈、大哥从街上走进院子。）

（大嫂从窗口看到）

大嫂：哎哟，来的挺快的，走，咱们出去迎他们！

春喜：哎，好！

（大嫂、春喜走出家门）

大嫂：哎呀，大姐，来得好快啊？我跟春喜水还没来得及粘牙，你们就来了！

肖妈：哎哟，他大舅妈，听说姑娘来了，哪能不快啊！

（肖妈看着春喜笑着）

肖妈：姑娘来了，在家什么时候走的？

（春喜羞怩地）

春喜：七点多钟吧！

（大嫂爽快地）

大嫂：来来来，我还忘了，给你们介绍……

（大嫂拉着春喜的手，指着肖健

大嫂：来来来，春喜，这就是小健，大名叫肖健！这一位就是小健的妈妈，你得叫大姑！

（春喜笑逐颜开，朝肖妈点点头）

春喜：大姑好，大姑好！

肖妈：好好好！几年不见成了大姑娘！子红结婚那会儿……

（子红欢天喜地走进来）

子红：春喜来了！我怎么了？

（春喜高兴地迎上去，抱着子红）

春喜：三婶来了，想死我嘞！

（子红抽出一只手去拍着春喜的肩膀，眼睛朝肖健一夹，笑着）

子红：呵呵，你想我嘛……还不知你在想谁呢？

（子红做了个鬼脸，惹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15：大嫂家 日 内

 人：肖健、春喜、肖妈、大嫂、子红、大哥

（子红拽着春喜胳膊走进屋）

子红：走走，家里坐！

（大家来到屋子里。）

（子红不客气地把鞋一脱，跳到炕上）

子红：来来来，大姐，我这个人实在，咱们都到炕里边坐，炕外边留给年轻人！

（肖妈上到炕上，与大嫂她们说着话。）

（肖健在地上的凳子上坐着，低头不语。）

（春喜坐在炕沿边上，有时用眼角瞄着肖健，心里称赞）

春喜：好帅气的小伙子呀……

子红：春喜，你妈、你爸还好吧？

春喜：我爸挺好的，就是我妈身体太弱了，常闹病！。

（肖妈关切的眼神望着春喜）

肖妈：你妈得的是什么病，没上医院看看吗？

春喜：大姑，去了！去了好多医院呐，头几天还上县医院去看看。 

（春喜说完说完难过的低下了头。）

大嫂：大夫怎么说？。

（春喜郁忧的眼神望着大家）

春喜：大夫说我妈是多发病，高血压、肺气肿，还有糖尿病，肾也不好！。

子红说：春喜，你不用怕，病会治好的！

16：大嫂家外地 日 内

 人：肖妈、大嫂、子红

（外地的饭桌上面放着蔬菜等）

（肖妈、大嫂都围着围裙，戴着套袖。肖妈在西锅台洗菜，子红在东锅台切菜，大嫂往东锅里放油炒菜。）

（子红拿着菜刀朝肖妈挤一下眼睛）

子红：大姐，怎么样啊？不错吧！

（肖妈满脸堆着笑，朝子红狠狠地点着头）

肖妈：嗯，不错，不错！有模有样的！

（肖妈又望着大嫂，轻轻地）

肖妈：他大舅妈，谢谢啊！

17：大嫂的房间 日 内

人：肖健、春喜

（屋子里只剩下肖健跟春喜。刚才热热闹闹的屋子一下子变得冷静下来。）

（肖健觉得很不自在，神经有些发紧，脸也不由得跟着发红起来。他搓着两只手心想）

肖健：妈妈耶，您可真是的！您下去做饭干什么？也不知在这里陪陪我，我感到好紧张啊！

（肖健慢慢地抬起头想偷偷去看春喜一眼，哪知道?春喜正在笑眼看着他，把他吓得马上把头低下来，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颤抖。）

（春喜看到肖健的样子，情不自禁的捂着嘴笑起来，心里骂道）

春喜：傻样！你哪儿像个男子汉呀？还没等说话身子就先战战，也太好玩嘞！

（肖健听到春喜在笑，他也不敢抬头，只是瘪着嘴默默在笑。）

（春喜打破寂静的空间，两眼闪着悦光）

春喜：肖健，你们生产队里，现在都干些什么活？

（肖健惊了一下）

肖健：啊？

（肖健心突突地跳，然后抬起头望了春喜一眼又羞色地低下了头，嘴唇微微颤动）

肖健：刚……刚……把苞米割完。

（春喜看到肖健结结巴巴在讲话，上嘴唇跟着下嘴唇互相打着架，忍不住又想笑，但是，她尽力地控制住，她嘴咧了一下，瞅着肖健）

春喜：肖健，你们生产队苞米种的多吗？

（肖健不好意思望着春喜呢呐着）

肖健：哦，嗯、多……多……不多！

（肖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春喜望了肖健一眼，没有话去找着话）

春喜：肖健，你们生产队共有多少个劳动力？

肖健：有……有，八十多个、个吧！包括、包括饲养员、员什么的?

（肖健说完又低下了头。）

春喜：哦！

（春喜说完也不知再说什么好，她也低下了头。）

（肖健在那里不停地摆弄着手，脸还不停地抽搐着。）

（两个人默默地坐着。）

18：山上 日 外

人：向明月、二顺子、秀秀、晓明、晓东、小强、浩然

    晓东：男，二十二岁；晓明：男，二十岁，这哥俩是堂兄弟，长得都帅气，话都不多，人品好。

小强：男，十八岁，淘气，滑稽。

（山上，社员在后大地割大豆，他们互相比赛。）

（汗流满面的向明月站起来）

向明月：喂，喂，你们干那么快干嘛？都累死了！

（二顺子站起来，拍着腰）

二顺子：是啊，你们割那么快干嘛？不要命了！哎哟，我的腰耶……

晓明：可不是咋的，割得太快了！

小强：都怨小月姐，跟秀秀姐，割得那么快，你说两个女的割那么快，咱们老爷们还能甘心落后啊？

向明月：哎哟哟哟，还怨开我们嘞?小屁孩，你也算个老爷们？小健哥没在这，小健哥要是在这，能给咱们落下一大截！

晓东：哎，对了，小健今天相亲，也不知道怎样了？

秀秀：是啊，今天中午去看看！

浩然：好啦好啦，你们都干活吧，别让组长不高兴！

19：大嫂家外地 日  内

    人：大嫂、肖妈、子红

（大嫂往饭桌上面拾掇碗、碟子，肖妈拿到盆里去刷，子红往锅底填草。） 

 （子红拿着火钩站起来望着肖妈）

子红：大姐啊，我看，这门亲事要是成的话，你就给他们办了，早办早了份心事！

 （肖妈刷着碗点点头）

肖妈：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大嫂：真的，大姐！我看……等过完年出了正月就给他们办了，说不定来年还能给你生个大胖孙子!

子红：是啊，大姐!你就美吧！（笑着）嘿嘿……

（子红朝大嫂那个房间望了一眼，侧着耳朵听一听，惊疑地）

子红：哦，怎么？那个房间没有声了？

（子红透着玻璃朝大嫂房间去望，自言自语）

子红：这两个孩子怎么啦？怎么没有声啊！

大嫂：哎哟，子红，大姐！你看我这脑袋让驴踢了，我把苹果都洗好了放在西间的炕上，快、快！子红！你端进去看看！

20：大嫂房间 日 内

人：肖健、春喜、子红

（肖健、春喜两个人低着头坐着，肖健搓着两只手、春喜看着脚前尖。）

（子红端着一盘子苹果走进来，望着他们俩呵呵地笑着）

子红：哟，你们俩这是怎么啦？怎么都不说话啊？

（子红拿着一个苹果递给春喜）

子红：来，春喜，吃苹果！

（春喜用手挡着）

春喜：三婶、三婶，不吃，我不吃！

（子红把苹果摁在春喜的手上）

子红：咳！你看你这个孩子，怎么不吃啊？吃，它也不药人！

（子红又从盘子里拿出苹果走到肖健身边，把苹果放在肖健的手上）

子红：来，小健，你也吃一个！

（子红贴着肖健的耳边小声）

子红：小健，你怎么不说话啊？快跟春喜说话，别坐着！

（肖健看了子红一眼会意地笑了，然后他又低了头，看着手中的苹果。）

（子红看着他们两个笑了笑走了出去。）

（屋子里又静了下来。不过，春喜可不一样，两只眼睛不停地看着肖健，心想）

春喜：嗯，不错！除不爱说话低头又低头外，哪儿都好！你看那个个儿，你看那俊秀的面庞，那不正是我需要的类型吗？

（大嫂拿着桌子走进来）

大嫂：哟，吃饭了！

21：街上 日 外

人：向明月、二顺子、秀秀、晓明、晓东、小强、

（向明月、二顺子、秀秀、晓明、晓东、小强、走在大街上，朝肖健家走去。）

（二顺子、晓明、晓东、小强、有说有笑。）

（向明月暗恋着肖健，听说肖健相亲她有些失落，目光暗淡。）

（秀秀看到了，瞅着向明月）

秀秀：小月，你怎么啦？我看你怎么失魂落魄的？

（向明月瞅着秀秀一眼，强装着笑脸）

向明月：没有啊？你看错嘞！

（她们先后走进大嫂院子。）

22：大嫂家 日 内

人：肖健、肖妈、春喜、大嫂、子红、大哥、向明月、二顺子、秀秀、晓明、晓东、小强

（大嫂、子红她们都撩草地吃完饭，把桌子收拾下去。）

（向明月、二顺子、秀秀、晓明、晓东、小强、走进房间。）

（肖健满脸羞涩看到向明月、二顺子等，吱唔着）

肖健：你、你们来了！

（向明月逗趣说）

向明月：哟，小健哥！媳妇来了就忘了我们，看把你高兴的，也不叫我们坐坐！

（肖健瞟了向明月一眼，嘴角朝两边一撇笑了笑，拿着凳子）

肖健：来、来，坐，坐吧！

（二顺子要开嘴皮子）

二顺子：小健哪，今天跟往常就是不一样，脸上都放着红光了，你看那个嘴笑得都咧开八瓣嘞！

（秀秀凑到向明月的耳边小声）

秀秀：小月，你看，他们俩穿的衣服怎么都一样啊！是不是一起买的啊？

（向明月瞪着大眼睛瞅瞅肖健，完后双手一拍）

向明月：哎呀，小健哥，你们俩的衣服真的是一模一样啊！

（然后，向明月打了一下肖健的胳膊，笑着）

向明月：是不是一起买的呀？是情侣装吧！

（向明月又挑逗了一眼春喜，做了个鬼脸）

向明月：哎哟，嫂子！你们俩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呀，就连买衣服都一模一样，那不是天设一对地设一双吗，你们大家说：是不是啊？

（二顺子、晓东、晓明拍着巴掌）

二顺子：是，是！别说还真是那么回事！

（肖健臊得从脸上红到脖子，去打着二顺子他们。）

23：大嫂院子 日 外

人：大嫂、肖妈、王奶奶、子红妈等数人

王奶奶：六十多岁，善良热情，脑后面挽个簪，孤寡老人。

子红妈：快六十，老实本分。

（这时，院子来了好多人，都是来看姑娘的。）

（王奶奶、子红妈从大门口走进来。）

（大嫂、肖妈出来迎接）

肖妈：王婶，三婶，你们来了！

大嫂：来来来，快进来！

王奶奶：听说小健相亲，过来看看！

子红妈：看得怎样了？

大嫂：还不知道，我等会儿问问。

（王奶奶把着肖妈的手）

王奶奶：他姐啊，小健娶上媳妇你就了份心思了！

肖妈：是啊，王婶，我就小健这份心思，小健娶上媳妇我就没心思了。

24：大嫂西屋 日 内

    人：大嫂、春喜

 （大嫂的西屋很简短，报纸糊的墙，靠西面的墙边放着一口发了黑的箱子，靠东面的墙边放着装粮食的囤子。）

（大嫂把春喜叫道西屋，乐呵呵地）

    大嫂：春喜呀，你看小健怎么样？看没看中？

（ 春喜扭扭怩怩地）

春喜：还行吧！就是不爱说话。

（大嫂笑着忙说）

大嫂：哎哟！我说春喜啊，不爱说话那也不是个病呀？关键的是会不会过日子！你看小健心灵手巧的，我们屯子哪家的活他没帮着干啊！

（春喜也笑着，眼睛朝大嫂一夹）

春喜：大姑，那不是你喜欢他呗，净帮助他说好话！

（大嫂脸色变得阴沉，连忙摆着手）

大嫂：不、不！真的，春喜，大姑不能骗你！假如你过不好，大姑还不得操心啊！小健那个孩子的确不错！心地善良、逢求必应，不信？你到屯子里打听打听？

（春喜见大嫂脸色灰暗，她忙摇着大嫂的胳膊，笑着）

春喜：大姑，看把您急的，俺又没说他不好？

（大嫂睁大眼睛，不眨眼望着春喜）

大嫂：那么说，这门亲事你同意啦？

（春喜羞羞答答）

春喜：嗯！

（大嫂喜出望外，紧盯着春喜那张漂凉的小脸蛋）

大嫂：你不用家去问问您爸爸和您妈妈？

（春喜斩钉截铁地）

春喜：不用！我爸我妈说了，只要我同意就行！

（大嫂两只手拍在一起，乐呵呵地

大嫂：啊……那就好！这么，春喜，我把小健妈叫过来，看看多会儿看家，多会儿订亲？

（春喜点点头）

春喜：嗯，好吧！

25：大嫂房间 日  内

    人：肖健、肖妈、子红、大嫂等

（ 大嫂走出来，走到东屋。）

（大嫂望着大家，笑嘻嘻地把两只手捂在嘴上，眼睛朝着大家一睁一眨的，欢快地、轻轻地）

大嫂：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姑娘同——意——啦，同——意——啦！

 （“哇！”满屋子里的人听了都高兴，都兴奋起来，刚才还为肖健的婚事捏了一把汗呢？她们互相传递着——传递着喜悦；她们互相交流着——交流着心声。她们都为肖健能娶到春喜这样的好姑娘而快慰！）

大嫂：小健，你觉得春喜怎么样？

（肖健羞涩地望着大嫂，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肖健：大舅妈，挺好的！

大嫂：傻小子，还挺好呐？我说，你娶了春喜就烧高香咧，春喜是多好的姑娘啊！你偷着乐吧！

（大嫂转向肖妈）

大嫂：大姐，你觉得怎么样？

（肖妈高兴地）

肖妈：好呗！

（肖妈不知怎么感谢大嫂才好，她双手比划着）

肖妈：他大舅妈，要是小健的婚事成了，我就……

（肖妈当看到子红望着她，忙改口）

肖妈：你就跟子红立了一大功！我买一……啊不，两个，两个大猪头来孝敬你们！

（肖健坐在一旁也感到欣慰！）

大嫂：大姐，你看看多会儿看家？多会儿订亲？好让人家做个准备！

（子红拽着肖妈的手）

子红：大姐，我看哪，看家、订亲就一天进行！这样少泡费！

（肖妈寻思一下）

肖妈：好，那……那就定在阴历十月份定亲吧！

王奶奶：他姐，我看也行，这样，等过完年，“五一”就给她们办了，难得你苦了一辈子，早办早了份心思！

（肖妈望着王奶奶她们连连点头）

肖妈：嗯，嗯！

26：街上 日 外

人：肖健、春喜、大嫂、肖妈等

（这一天的欢闹，一闹就是下午三点钟。）

（春喜要走了，大家都去送她，送到大街上）

春喜：大姑，三婶，你们不要送了，都回去吧！

肖妈：好吧，春喜，你再来！

大嫂：春喜，慢走！

（春喜转身走了，大家停下脚步。）

子红：大姐，不错吧，又漂亮又机灵，说话甜甜的！

肖妈：嗯，不错，谢谢你！

（肖妈拉着大嫂的手）

肖妈：还有你，谢谢你们两个！

大嫂：看你，大姐，谢她干嘛？成天我跟子红琢磨，春喜长得漂亮，咱们小健长得也帅，他们俩凑合在一起，那才是美好的一对！所以，我家去问春喜，春喜就同意了！

（大嫂看到肖健望着春喜的背影，脸上飘洒着笑容，她照肖健捅一下）

大嫂：小健，你个臭小子，站着干嘛？赶紧去送啊！

（肖健惊了一下）

肖健：啊！哎，好好好！

27：路上 日 外

人：肖健、春喜

（春喜所在的公社是万柳公社，在肖健家的东南方向。两个公社之间有一条大沙河，大沙河南面是春喜所在的公社；北面就是肖健所在的公社。春喜的家就在大沙河的南面，紧靠在大沙河边。所以，离肖健家很近。）

（两个人上了路，一个道南，一个道北走着。两个人谁都不开口说话，可两个人都偷偷地看着对方，当两个人的目光相对时，也都偷偷地嘻嘻地笑着。）

（春喜羞色地双手扯着衣服襟子；肖健怯懦地不停地搓着他的两只手，两个人就这么走着，走着……）

（春喜转过头，朝着道那边的肖健看一眼，叫了一声）

春喜：肖健！

（肖健愣了一下，停下脚步）

肖健：嗯！

春喜：你回去吧，肖健！

肖健：不，我再送你一会儿！

（肖健说完自己朝前走着，也不看春喜一眼。）

（春喜瞥了一眼肖健的后背，心想）

春喜：这个傻小子，连个招呼都不打自己先走了。

（肖健、春喜两个人默默的又走了一会儿，春喜瞅了瞅太阳，太阳已经西下了）

春喜：肖健！

（肖健停下脚步，朝着斜后面望着春喜)

肖健：干什么？

春喜：肖健，天快黑了，你回去吧！

    肖健：（右手朝前一指）那好吧！那，你走吧！

(春喜转过身子走了。)

(春喜心里特别高兴，回转头朝后面望去，看到肖健还在那里站着，她向肖健招手)

春喜：肖健——，你回去吧——

(肖健向春喜招着手）

肖健：慢走——

（春喜走了，身影消失在缕缕的阳光里头，不见了。）

（肖健朝春喜早已消失无影无踪的那头，看着……，幸福地笑了！）

    28： 肖健家 日 内

    人 ：肖健、肖妈             

    （肖健家一进门两边是锅灶，后面靠东面的墙边是厨桌，厨桌下面放着几个坛子，厨桌的南面是一口水缸；靠西面的墙边摆放着两口菜缸，有后门。）

（肖妈房间：靠北面墙边放着红松大米柜，褪了色；靠东面墙边放着一台缝纫机，上面用粉色布盖着。）

（肖健房间：靠北面墙边放着老式立柜；靠西面墙边放着书桌，书桌上面放着书架，书架里面有几本书。）

（肖妈坐在炕上，拿着纸和笔，在列给春喜彩礼的清单，自言自语）

肖妈：二十套衣服……

（肖健从外面走进来，拿着毛巾擦着手，斜着眼睛瞅着肖妈）

肖健：妈，您在干什么啊？

肖妈：小健啊，我想把给春喜的彩礼先列一个清单，看看得需要多少钱？

肖健：哦……那好吧，妈，那……您说我来记！

（肖健把毛巾甩在挂衣绳上，偏着腿坐在炕上，从肖妈手中接过笔和纸）

肖健：妈，您说吧，我来记！

肖妈：好吧，我在上面已经记上二十套衣服，你再记上：八床背面、八床褥面、还有被里和褥里……

（肖妈说肖健就记，两张纸记得满满的）

肖妈：好啦，我觉得差不多了！

（肖妈又想了想

肖妈：哎，小健，还有……彩礼钱，咱们给800元钱，图个吉利！还有……还有100斤粮票，100尺布票！

肖健：妈，还有吗？

肖妈：就这些吧，等想起来了再记，小健啊……

肖健：嗯！

肖妈：妈是这样想的，等过完年了啊咱们就做家俱，等做完了家俱就把你的婚事给办了！

肖健：行，妈，我听您的！

肖妈：傻孩子，你现在都是大人啦，干嘛要去听妈的啊！

肖健：妈妈耶，您看您？我现在不还是个孩子吗？等我把春喜娶回家，那样我就变成大人啦，我就不让您操一点心！

肖妈：嗯，妈呀，就你这份心思，等你把媳妇娶回家妈就没心思了。

肖健：妈，您放心吧！等我把春喜娶回家，就让您享清福！妈，外面还有活，我出去了。        

29：肖家院子 日 外

 人：大嫂、子红、肖健

（大嫂、子红从肖家街门走进来）

大嫂：大姐在家干什么啊？怎么没有一点声响？

（肖健从家走出来）

肖健：大舅妈、子红姨，您们来啦!快家里坐！

子红：哎，小健，你妈哪？

肖健：在家啊，你们进去吧！

（肖妈拿着列好的清单看着，脸上慢慢地出现了愁云。）

（大嫂、子红两个人说着话走进来。）

（肖妈手里拿着清单，望着她们俩）

肖妈：你们俩来啦！

（大嫂瞅着肖妈手里的清单）

大嫂：哎哟，大姐，来信了？

（肖妈摇摇头）

肖妈：没有!

（大嫂瞅着清单）

大嫂：啊，没来信，那是什么？

肖妈：咳，是给春喜彩礼的清单！

大嫂：哦！

（大嫂从肖妈手里拿过清单瞅了一会儿，惊奇地）

大嫂：哎哟，大姐！给这么多东西啊！

（子红从大嫂手中抢过清单）

子红：我看看！

（子红看了一会儿，惊叫起来）

子红：哎呀妈呀，大姐，还真不少！

（肖妈长叹一口气）

肖妈：咳——，那只是一张纸，钱呢？

（子红望着肖妈忧愁眼神）

子红：大姐，你没算算得需要多少钱？

肖妈：咳，我初步算了一下，怎么也得一千来元吧？

大嫂：哎哟，大姐，你偏给那么多东西吗？

肖妈：唉，我是这样想：小健这辈子就这么一重大事，我想把它办得隆重些！咳，心不由己啊!

子红：那，大姐，你现在有多少钱？

肖妈：有多少钱？你们说我能有多少钱？头几年小健念书，我一个人挣工分，供小健念书都不够！只从小健下来干活了，才有了点存款！你们看，小健才下来干几年活呀，就是有存款还能有多少啊？

子红：那具体能有多少钱？

肖妈：银行里嘛，能有二百元吧！我想把圈里的猪给卖了，再加上我兜里的几个，凑合凑合三百多元吧，唉，你们说，剩下的……咳！

子红：大姐，你别愁，看看我帮助你凑几个？

大嫂：是啊，大姐，我们帮助你弄几个!

（肖妈喜出望外）

肖妈：好啊!那我先谢谢你们！

子红：看大姐你的！咱们姊妹谁跟谁啊？我们有难的时候，你跟小健拼死拼活地帮助我们，我们帮助你弄几个钱算什么？

    30：山上 日 外

人：肖健，向明月、秀秀、二顺子、沛然、大嫂、子红、晓明、晓东、小强、组长等。

组长：男，三十八岁，温和可亲。

（山上，出花生的社员热火朝天，牛拉着犁杖在前面，社员们跟在后面抖搂花生蔓。）

（组长站在地中间，朝社员望了望，挥着手大声喊）

组长：喂——，大家休息啦，大家休息喽——

（社员朝地头跑的跑，走的走。）

（肖健跑到沟沿扑腾一下坐在地上，两条腿朝前面伸着，身子朝后面倾斜，双手拍着腰）

肖健：哎哟，我的腰啊……

（二顺子跑过来，搂着肖健的脖子坐下）

二顺子：哎哟，我的屁股啊！

（肖健推着二顺子）

肖健：去、去!别人抖搂花生蔓都是腰疼，你怎么还能屁股疼啊？

二顺子：怎么？不行吗？

（晓东走到肖健、二顺子的后面，搂着他们两个人的脖子）

晓东：哎哟妈呀，我的腰哦，我的屁股啊，还有我的两条腿啊！

（晓东说完，搂着他们的脖子朝后面躺去，三个人都躺在地上。）

晓明、小强两个人走过来，躺在肖健、二顺子的身上，两个人不让，五个人疯闹在一起。）

（向明月、秀秀等几个姑娘站在地头看着他们疯闹。）

（大嫂、子红、浩然三个人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疯闹，然后，看着浩然）

子红：这几个小青年，就是活没把他们累着，看他们疯的！

浩然：欸，这几个……

大嫂：岁数好呗，咱就不行，哎哟我的腰啊，就像断下来似的！哎哟……

（子红看了肖健一眼）

子红：小健快定亲了，看大姐愁得……

大嫂：咳，大姐太要强了，给那么多东西干嘛！

子红：大姐不是说了吗？小健就这么一重大事，要办的像样些。

大嫂：咳……可以理解！钱呢？

浩然：俺大姑没有钱吗？

子红：你大姑上哪儿弄钱啊？头几年小健念书时，你大姑挣那么点钱供小健念书都不够！你看，小健才干几年活啊？家里哪儿能有钱呀？

大嫂：可不是怎的！哎我说浩然啊，你都老大不小了，你也该成个家了啊？

浩然：咳，大婶！

（浩然说完低下了头，苦涩的眼神望着大嫂）

浩然：谁家的姑娘肯给我啊？

（大嫂轻轻地）

大嫂：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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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集

1：旅店 夜 内

人：肖健、向明月、二顺子

（二顺走到肖健跟前，把两只手一摊）

二顺子：啊，我说哥们儿，他就给你？你说怎么那么容易啊！嘿，哥们儿，你看吧！明天不打起来才怪呢？要是不打起来呀，我的头朝下走上三圈，变成乌龟王八蛋給你看看！我说，哥们儿，今晚好好地准备准备吧！

（二顺子说着，他把鞋脱下扔在地上，躺在炕上）

二顺子：今晚好好地睡一觉，明天参加战斗去！

（二顺子说完又坐起来，生气地）

二顺子：真的，小健！他们家里那么多人，还能把钱乖乖地交给你？哼，做梦去吧！

（向明月听了二顺子说不成话的话，她很生气！她跳下炕穿上棉鞋）

向明月：明天究竟发生什么事情？谁也预料不到！小健哥，睡觉吧，咱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今晚啊，小健哥，你好好地睡上一觉，明天你得有个好精神头去对服他们！睡吧，小健哥，你什么都不要去想，既来之则安之！

（向明月望着二顺子又说）

向明月：二顺子，你也别叽哩哇啦的，好好地睡一觉，听到了没有？我走啦！

（向明月说完，她出了肖健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二顺子脱了个净光钻到被窝里，他把老羊皮袄盖在被子上面，不大一会儿就打起呼噜来了。）

（肖健把鞋脱下摆放在炕前，钻到被窝里想事）

肖健：别说二顺子说的这些事也够闹心的，你说不打吧？他不能乖乖地把钱给你！你说打吧？咱势力单薄，怎么能打得过人家啊！咳——怎么办？怎么办那！真闹头！

（肖健直喘粗气，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2：山上 日 外

人：春喜、春燕、春来、于俊明、方熠、大表哥、二表哥、三姨、小涛

（春喜妈的坟前。）

（方熠用砖头给春喜妈的坟头垒个门。）

（春喜、春燕与三姨在春喜妈坟前摆祭品。）

（春来在春喜妈的坟头挖个小坑，然后，把大葱栽在里面培上土。）

（大表哥把红布做的锒铛绑在坟上面 。             

（于俊明、二表哥、方熠各拿着铁锨往坟上填土。）

（一切结束，春喜、春燕围绕着春喜妈的坟墓，把高粱、芝麻撒在坟墓上面，边撒边念叨）

春燕：一撒金，二撒银，三撒聚宝盆，妈，今天给您圆坟了，您一定保佑我们小辈子过上好日子！保佑我们都太太平平，事事如意！

春喜：一撒金，二撒银，三撒聚宝盆，妈，给你圆坟了，您要保佑我们小辈子的日子过的像芝麻一样一年比一年高！保佑我们不管干什么都顺顺当当、平平安安！保佑我们都健健康康，生龙活虎！

3：春喜爸家 日 外

人：春喜爸、三姨夫

（春喜爸一直是精神恍惚、萎靡不振，春喜、春燕不让春喜爸给春喜妈圆坟，把他留在家里。）

（三姨夫留在家陪着春喜爸。）

（春喜爸拿着一个扫帚盲目地东扫扫西扫扫，嘴里咕噜着）

 春喜爸：都怨我，这都是我的错，老天爷给我的报应！

（三姨夫走过去去夺春喜爸的扫帚）

三姨夫：妹夫，回家吧，外面冷！

（春喜两眼失神地看着三姨夫）

春喜爸：这都怨我，这都是我做的孽，老天爷给我的报应！

三姨夫：不怨你，是老妹寿辰到了，老天爷把他领去了。

春喜爸：不、不！这都是我做的孽，老天爷给我的报应！真的，这都是我做的孽，老天爷给我的报应！

（三姨夫有些不耐烦，推着春喜爸）

三姨夫：好啦，好啦，都是你做的孽，老天爷给你的报应，走吧，我求求你，咱们快回家吧，外面太冷啦！

4：雪地 日 外

人：肖健、向明月、二顺子、葛大爷

（第二天一大早，肖健他们潦草地吃着饭就上路了。他们在门岗郭大爷那里得知：柳树屯在四平的西北角，离四平能有七、八里路。）

（天气非常地寒冷,呼出的热气不大一会儿就结成冰，露出的发丝和眉毛也挂上冰霜。地上的雪厚厚的，一望无际,踩在上面发出咯噔咯噔声响。）

（他们走在雪原上，分不出东南西北，只能按着门岗郭大爷所指的方向朝前走。）

（他们走着、走着，忽然听到身后有吆喝声，他们回转头一看）

向明月：哦，小健哥，你看，马爬犁！咱们问问到柳树屯还有多远？

（肖健点了一下头）

肖健：嗯！

（肖健他们停下来。）

（不多时，马爬犁走在他们面前，赶爬犁的人正是葛大爷，葛大爷身穿老羊皮袄，老羊皮袄的毛还是朝外翻的，头戴着羊皮棉帽，帽子耳朵上的绳子还是朝后面系着。）

（葛大爷走在他们面前吆喝一声，马停下来）

葛大爷：年轻人，你们到哪儿去呀？

（向明月走上前，把捂在嘴上的围巾往下撩一撩）

向明月：大伯，窝棚大队还有多远？

葛大爷：哦？你们去窝棚大队啊？还远着呢！

（葛大爷看了看肖健跟二顺子他们一眼，又去瞅着向明月）

葛大爷：你们是到窝棚大队闯亲戚吗？

（向明月点了一下头）

向明月：嗯！

葛大爷：噢！我就是窝棚大队的。窝棚大队共有六个小队，你们去哪个小队？

（向明月用手抹去帽子上、眉毛上的冰花）

向明月：我们去柳树屯！

（葛大爷快活地说）

葛大爷：啊！柳树屯？我就是柳树屯子的人！

向明月：是嘛！

（向明月高兴的跳了起来。她既高兴又感到意外，心想）

向明月：怎么这么巧啊？好兆头！也许这件事能办理的顺利吧？

（向明月双手一合高兴地）

向明月：老大爷，原来咱们是一路人啊，哎哟，太好啦！你说怎么这么的巧呀！

葛大爷：是啊！

（葛大爷看了看肖健他们仨，又看了看爬犁，招呼着）

葛大爷：来，你们都到爬犁上。

（爬犁不太宽，长方型，上面能坐五、六个人。肖健他们上了爬犁坐下。）

（老大爷挥动着马鞭子，吆喝一声）

葛大爷：驾——

5：春喜爸家 日 外

人：春喜爸、三姨夫、春喜等

（春喜爸拧着）

春喜爸：我不走，我不走!都是我的错，这都是我做的孽，老天爷给我的报应！

（三姨夫推着春喜爸）

三姨夫：好啦、好啦，快走吧，知道都是你的错，都是你作得孽，咱们赶快回家吧！

（春喜等从大门口走进来。）

（春喜看到春喜爸忙跑上去，扶住春喜爸）

春喜：爸，您怎么出来啦？快回家！

三姨夫：春喜啊，只从你们走后他就出来了，我怎么劝他就不回家，咳……

（春燕走向前，把着春喜爸的胳膊）

春燕：爸，您出来干嘛，外面多冷啊，来，咱们赶快回家！

（春喜爸抽出一只胳膊扬起来）

春喜爸：我不走，都是我的错，你妈才走的那么早!都是我做的孽，老天爷给我的报应！

6：雪地 日 外

人：肖健、向明月、二顺子、葛大爷              

（马爬犁向前奔跑着。）

（葛大爷坐在爬犁上目视前方）

葛大爷：今天啊，我给生产队到油坊去榨油，大豆送去了，油没拿回来，说得二、三天才能去拿。

（葛大爷抹了一把胡子）

葛大爷：孩子们，你们到柳树屯哪户人家啊？

（向明月把春喜她三姨夫的名字告诉他，并说是到他家刚搬来的亲戚家）

葛大爷：哦，是耿老二家啊！耿老二家过得不错，爷儿仨都在油田工作，婆媳们在生产队里劳动。

（葛大爷回转头来，看到肖健他们冻的都猫着腰在爬犁上坐着，又说）

葛大爷：南方来的吧？刚来的时候都不适应，等过了一段时间就好啦！

（马爬犁跑得飞快，雪末被溅得四处飞扬。）

（走到柳树屯，老大爷在道叉口停了下来）

葛大爷：你们说，耿老二的亲戚就是他连襟家吧?是刚从南边搬过来的

（葛大爷指着屯子东头那一家）

葛大爷：你们看，就是紧东头那一家！他的房子是我卖给他的，我的房子好啊！住了几十年舍不得！我那兔崽子的儿子，硬要我把房子卖了，让我到他们那里住。咳——，老伴去年上山了，就剩下我一个孤老头子！叫我卖我就卖吧，我也懒得做饭。这么，我就把这房子卖给他们。没卖上几个钱？我看耿老二的连襟穷的可怜！才卖三百元钱。住惯了，有感情，我不舍啊！咳——

（葛大爷说着叹着气，赶着爬犁朝屯西头走去。）

7：春喜爸家 日 外

人：肖健、向明月、二顺子

（肖健他们在春喜爸家东墙外面停下。东墙外是一片空地，雪复盖在上面，下面种的是什么作物谁也不知道。）

（肖健他们的心都特别地紧张，后面的时间究竟要发生什么事情谁也预料不到？）

（向明月也把围巾绕在脖子上，把嘴捂得紧紧的，只露出两只大眼睛。）

（肖健、二顺子都把大口罩戴上他们站在墙外，竖着耳朵朝院子里听着，发现院子里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此刻，肖健他们三个人的心都像揣个兔子“咚咚”地跳。特别是肖健紧张得身子有点发颤。）

（从来不沭过什么，一向胆大、无拒无束的向明月，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发抖）

向明月：小、小健哥，我、我先、先进去，看看？

（肖健戴着大棉手套，双手捂着嘴，朝向明月点了一下头）

肖健：嗯！

（向明月结结巴巴地）

向明月：那，那好吧！小、小健哥，你们、们在这里、听、听着，我进去了，要、要是有、有什么事，你们、你们得赶紧、赶紧进去啊！

（向明月顺着墙边朝街上走去，她走到墙角，手扶着墙头，把头伸出去，朝街上张望着：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她朝肖健他们俩挥了一下手，小声说）

向明月：我走了！

8：春喜爸家 日 外

人：春喜

（春喜身穿一件蓝色花布棉袄，右胳膊上戴着黑袖箍，头上围着方格围巾。）

（春喜推开家里的门走出来。）

（春喜从门的旁边拿出水桶扁担。）

（然后又走到水桶旁，把水桶扁担上的钩挂在水桶的梁上。）

（春喜挑起水桶往街上走。）

9：春喜爸家 日外

人：肖健、春喜、向明月、二顺子

（向明月刚想迈步就听到院子的声响，她下意识地忙把脚缩回来，走到肖健身边站下。）

（春喜挑着水桶从街门走出来，朝东面走去，到东面的井挑水。）

（肖健他们仨看到春喜出来都屏住了呼吸，聚精会神地朝那个女的望去。）

（春喜朝肖健他们瞟了一眼。）

（就在这一霎那，向明月惊诧地“呀”了一声，她捅了肖健一下，小声）

向明月：小健哥，春喜！

（肖健何尝没有看到呐，春喜从墙边一出来就觉得是春喜）

肖健：哦，春喜！

（当春喜的目光瞟过的时候）

肖健：肯定是春喜！因为春喜走路的姿势我太眼熟了！

（不知道是激动还是高兴，还是怨恨？肖健的泪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

（二顺子看到了，他也惊了一下，心里喊着）

二顺子：春喜！

（可他们仨谁也没有去喊，谁也没有动，都静静地站在那！任凭春喜从他们的面前走过，走到井沿上。）

（这时，二顺子蹑手蹑脚地跟在后面，朝井边走去。当春喜放下水桶，拿起扁担，正要提水的时候，二顺子“呼啦”一下从布包里掏出来一样东西，展开一看：是一个大帆布的口袋，口袋口还钉着两根布带子，是装粮食用的。）

（二顺子一下子就把大口袋套在春喜的头上，他招呼肖健他们俩）

二顺子：你们快来啊！

（二顺子把春喜拖在井沿下面，把袋子口的带子系上。）

（春喜在口袋里拼命地挣扎，拼命地喊）

春喜：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是干什么的？救命啊！救命啊——

（二顺子死劲地拧着袋口，嘴里骂道)

二顺子：妈的，还问我们干什么？我们是来找你算帐的！

(二顺子把口袋上的带子系上。他站起来，朝四周张望着：发现东南角有一片小树林，他抗起春喜就朝小树林走去。)

(肖健、向明月赶上去，跟在后面。肖健紧走几步撵上去，手托着也不知是春喜的头还是腿跟在二顺子的后面。)

(向明月跟在后面走了一段距离后，她忽然觉得不对劲，忙掉过头朝井沿跑去，挑起水桶朝肖健他们撵去。)

(春喜在口袋里挣扎着，腿和胳膊在袋子里面乱动，她在袋子里面乱喊乱骂)

春喜：你们干什么呀？快把我放下——，快把我放下！你们这帮土匪，你们这帮坏蛋！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啊，快把——我——放下！

10:小树林 日 外

人：肖健、春喜、向明月、二顺子

（小树林地面全是厚厚的雪，看不着土和草。）

（树枝秃秃的，随风拂动。）

（肖健、二顺子把口袋把得死死的，任凭春喜在口袋里叫喊。他们俩深一脚浅一脚来到小树林。）

（二顺子“扑通”一声把春喜摔在地上。他双手拤着腰，呼哧呼哧直喘着粗气，嘴里骂道）

二顺子：妈的，我叫你跑！

（然后又朝口袋踢了一脚骂道）

二顺子：妈的，你跑到天边，老子就不能追来了吗？哼！

（春喜在雪地上翻滚，雪被扑腾的一个坑一个坑。）

（肖健把口袋扶正。）

（春喜坐在里面，身子在口袋里来回地摆动，嘴里骂道）

春喜：你们这帮土匪，你们这帮混蛋！你们这帮抢劫犯，你们抢劫啊？抢劫我兜里也没有钱！

（二顺子听春喜骂得不堪入耳，他照口袋里的春喜狠狠地踢了一脚，骂道）

二顺子：妈的，你骂我们是土匪？你骂我们是抢劫犯？

（二顺子又朝口袋里连踢几脚，连踢带骂的）

二顺子：妈的，我们是土匪，我们是抢劫犯？那你说你是什么？你是个大骗子！骗走了别人家的钱和财！大——骗——子！

（春喜被踢得妈呀爹呀的乱叫。二顺子还想去踢她，他的腿被肖健拦住）

肖健：算了，不踢吧！

（二顺子气嘟嘟地瞪着肖健，然后照雪地上死劲地跺了一脚）

二顺子：妈的，就这么偏宜她了！

（肖健把手套摘下来放到地上，他蹲下去解袋子口上的带子。二顺子系了死扣，怎么解也解不开?也许是因为肖健的心情吧！是激动？是憎恨？他也说不清楚！只觉得两只手乱哆嗦，不听使唤！那个扣子怎么解也解不开。）

（向明月放下水桶跑了过来，她弓着腰望着肖健解带子，她嘴里说）

向明月：不用着急，慢慢地解，慢一点，慢一点……慢慢的解！

（向明月见肖健怎么也解不开带子，她把手套摘下来揣进大衣的口袋里）

向明月：来，给我吧，我来解！

    （向明月仔细地瞅着带子的扣，慢慢地去解……不大一会儿，带子动了，她把带子解开了。）

    （肖健把口袋往下撸着，春喜的脸暴露在外面，他“啊”地一声惊呆了，瘫坐在地上，两只手朝后支在地上，心里嘀咕着）

肖健：啊，这哪儿是春喜啊？春喜的头发蓬乱，脸和脖子上有无数的伤痕，有旧伤也有新痕，脸黄黄的瘦得皮包骨头，目光呆滞，要不是那长长的黑黑的眼睫毛，我真不敢相信，在我面前的就是春喜！

11：肖家街上 日 外

人：肖妈、王奶奶

在南方：

（肖妈把散乱在地上的苞米根子捡起来，然后插在根子垛里。）

（王奶奶街门走出来）

王奶奶：他姐，你在干什么啊？

肖妈：哦，王婶啊，生产队的牛不知道怎么跑过来，把苞米根子拱了一地。王婶，你这是干什么？

王奶奶：我啊，想上子红家，看看她妈有没有鞋样，我想做双棉鞋！

肖妈：哎呀，王婶，做鞋干嘛啊？不如去买一双，才不几个钱！

王奶奶：也是！可我在家也没事做，当做消磨时间吧！哎，他姐，小健到了吧？

肖妈：差不多吧？我都到心死了！

王奶奶：不用担心，吉人会有吉祥，小健没少帮助别人，老天爷会睁开眼睛的，放心吧，他姐，小健不会有事的！

12：小树林 日 外

人：肖健、向明月、春喜

在北方：

（向明月、二顺子两个人也惊呆了。）

（向明月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傻愣愣地望着春喜默默地说）

向明月：妈呀，这是春喜吗？怎么变成了这么副模样？不是抓错了吧！

（二顺子也是一样地痴呆了，他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春喜，心里想：）

二顺子：哎哟，我是不是抓错了？这哪儿是春喜啊？

（二顺子回想起：）

镜头转向：

（肖健相亲的那一天。）

（春喜红润的面庞，春喜美丽的笑眼。）

镜头转回）

（二顺子看着春喜，心里嘀咕着）

二顺子：人们都羡慕小健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好媳妇，落落大方又彬彬有礼！而今天：袋子里的春喜面如枯木并伤痕淋漓。新伤是我打的，那旧伤呢？

（肖健看到春喜那副模样，不由心头一酸，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他抹着泪水，呢呐着鼻子“吭哧吭哧”地哭出声来。他泣涕涟涟，边哭边擦着眼泪，边抹一把鼻子。他哭得是那么悲怆凄凉，让人感到揪心！）

（春喜坐在口袋里，双手捋了捋头发，定静下来。她目光呆滞，迟疑地凝视着面前这三个人。当她听到了哭声时，迟滞的目光朝着哭声寻找：发现一个穿军装的人。她用手背揉了揉眼睛，诧异地看着哭了的人，她看着、看着……她看清楚了，心里说）

春喜：啊，那不是肖健吗？那不是我日思夜想的肖健吗？他瘦了，只剩下长长的脸！

（春喜看到肖健，泪水像倾泻的瀑布涔涔不断地流淌，她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声音越哭越大！）

（向明月见了不觉也潸潸泪下。她走到春喜的身旁，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她哭着说）

向明月：春喜姐，春喜姐！你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向明月说着，她自己哭出声来。）

（二顺子也傻了，他走到肖健的身边，俯下身子去搀着肖健的胳膊）

二顺子：小健，别哭啦！来，小健，快站起来！

（二顺子把肖健从地上搀了起来。二顺子的眼睛一向是很硬的，一般他是不落泪，看到今天的情景，他也不觉地涕泣起来。）

（肖健扑打着身上的雪，缓步地走向春喜；春喜也像做梦似的慢慢地朝肖健走去，肖健伸出了双手；春喜一下子扑到肖健的怀里）

春喜：肖健——

13：生产队 日 内

人：子红、大嫂、大川伯

大川伯：五十多岁，仓库保管员，二顺子的爸爸。

在南方：

（子红、大嫂擎着麻袋口，大川伯拿着簸箕往麻袋装苞米）

子红：大哥，这回公粮得交多少斤？

大川伯：先交五千斤，下一回不知道多会儿能交？

子红：哦，咳，小健他们该到了吧？

大嫂：我觉得够呛，听说坐车得好几天？

子红：你说大姐真够倒霉的，你说什么事都叫她摊上，娶个媳妇还能跑了？

大嫂：是啊，大姐这娘俩，谁家有难谁家帮，你看大姐，前后屯的衣服没有没帮助做过，都没要一分钱！再看看，小健，谁家盖个房子，垒个墙，他没帮过？怎么就不叫他们俩得个好？老天爷太残酷了！

大川伯：是啊，这娘俩太不容易了？小健从生下来就没见到爹，可所有的苦都让小健摊上？咳，真够可怜的……

14：小树林 日 外

人：肖健、向明月、春喜、二顺子

在北方：

（春喜、肖健凄切地抱着头痛哭着，哭得是椎心泣血；哭得是五脏俱崩。）

（向明月、二顺子站在一旁，看到他们痛哭地抱在一起，她们也泣下如雨。特别是向明月掏出手绢来一遍一遍地擦着眼睛沁出来的泪水。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哭声，有谁能不感到心痛啊？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能被他们的哭声磨碎！）

（起初，二顺子泪眼看着他们俩，他也感到痛楚疾首。可后来像明白过来什么似的？大步流星地走到肖健的身旁，照肖健的胳膊打了一下，大声地喊）

二顺子：小健——，不要哭啦！忘了咱们到这里干什么来了？

（二顺子又朝春喜的胳膊捅了一下）

二顺子：算了，别装了，假惺惺的！

（肖健、春喜两个人正哭着，忽然听到二顺子这么一嗓子，两个人都惊呆了！两个人分开了手，停止了哭声，都迟疑地怔怔地看着二顺子。）

（二顺子瞪了肖健一眼）

二顺子：小健，别忘了，谁害你七天七夜不吃不喝的！

（二顺子又瞪着春喜）

二顺子：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害得小健还不够吗？你害得小健想去死，你知道吗？他拿着绳子去上吊！

（二顺子说着编起故事来了）

二顺子：幸亏我看到了，我给他放下来了，他没死成！要是没有我啊？他早就去见阎王爷了！你还能见到他啊！

（二顺子把手一挥，生气地）

二顺子：你哭！你哭什么呀你？收住你的哭声，收住你的眼泪吧！

（肖健听着二顺在说话，听着、听着，他心里埋怨着）

肖健：这个二顺子，怎么说起瞎话来了？我什么时候拿着绳子去上吊了？他又什么时候把我放下?这家伙真是莫名其妙！

（向明月在一旁听了，心想）

向明月：这个二顺子怎么胡编乱造了，你说小健哥什么时候去上吊了？

（二顺子又说）

二顺子：你说，你还能跑？你跑了和尚还能跑得庙啊！我们追来了，拿钱！你把小健给你的彩礼钱拿过来！

（春喜望着肖健问）

春喜:彩礼钱？什么彩礼钱啊！我爸不是给了吗？

二顺子：得了吧，你别他妈的装糊涂！你爸他什么时候给钱了？你们他妈的夹着尾巴逃跑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要是能打招呼的话……

    15：肖家 日 内

人：肖妈

在南方：

（肖妈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她担心肖健是否能走到北大荒？）

（她担心肖健会不会挨打？）

（肖妈拿着扫帚扫着地不停地念叨着）

肖妈：小健啊，千万不要出事啊？你是妈唯一的依靠，你要是有什么好歹，妈就不活了啦！儿呀，钱要不回来不要紧，只要你囫囵囫头回来就行！

（肖妈两只眼睛闭着，把两只手合在一起，冲着窗外摇晃着）

肖妈：保佑，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我的儿出事，保佑保佑！

16：小树林 日 外

人：肖健、春喜、向明月  、二顺子   

在北方：

（二顺子走到肖健的身边，用手托起肖健的下巴）

二顺子：喂，喂！看看，你看看！小健他能瘦成这个样子吗？你他妈的够狠的！跟着小健好好的，怎么说拉倒就拉倒了呢？好吧,你不跟着小健好不要紧，告诉一声，别跑啊！你以为这一跑就一了百了啦?没门儿！

（二顺子把手伸出来）

二顺子：拿钱！         

（春喜听了二顺子连损带骂的话，她觉得憋屈，把脸沉下来想哭，还没等哭出声来，二顺子连枪带棒的又打过来，他右食指朝左手心儿一指）

二顺子：得了，打住!你没听懂我的话嘛？我叫你：收住你的哭声，收住你的泪！别拿着你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让我们同情你，没门儿！

（二顺子又把手朝春喜伸过去）

二顺子：拿钱！

春喜：我……我……

（春喜刚要说话，二顺子又开始放炮了）

二顺子：我、我、我什么我呀你？你什么也别去想，拿钱！

（二顺子的右手上、下掂着）

二顺子：你就这样的想着：怎么能把钱给我们？拿钱！

（春喜两眼噙着泪花看着二顺子，心想）

春喜：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啊？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不跟你乱弹琴。

（春喜转过身子就想走，还没等迈步，二顺子又）

二顺子：站住！怎么？还想溜啊！

（二顺子把着春喜的胳臂向后一拽）

二顺子：听到了没有？我让你站住！你走了就万事大吉了吗？没门儿！拿钱！

（二顺子把春喜向后一拽，春喜被甩了个趔趄。）

（肖健急忙抓住春喜得胳膊，春喜陷些摔倒！也许肖健抓到疼处吧，春喜“哎呀呀”地叫起来。肖健看到春喜手上的伤痕，心疼地捧起她的手，两眼酸酸地望着春喜）

肖健：春喜，你这是怎么啦？怎么那么多伤啊！

（肖健说着，他把春喜的袖子往上撸着。）

二顺子：啧啧，看你可怜相，我没打你？就这么拽你一把，你哎哟妈呀地叫起来，怎么？你还想放癞啊？拿……钱！

（二顺子说到“拿钱”不像上几次那么口硬了，他跷着脚前尖瞟着春喜得胳膊。）

（向明月听着二顺子的话，心里暗暗高兴

向明月：没想到二顺子平时稀里行当的，上真的来还有一股子拧劲。不管他连枪带棒也好，不管他损到极点也好，只要能要出钱来就好！

    （肖健把春喜的袖子往上撸着，不由两眼发直）

肖健：啊，春喜……

    17：生产队 日 内

人：沛然、晓东、晓明、小强

在南方：

（沛然、、晓东、小强在牲口圈里出粪。）

（沛然他们一掀一掀往外面扔粪。）

（晓东扔了一会儿，把后屁股倚在牲口槽上，两只手握在一起举在铁锨把上，低头想事。）

（小强停止扔粪，看着晓东笑着）

晓明：晓东哥，你怎么啦？怎么没有精神了？

小强：晓明哥，你傻啊，晓东哥想媳妇呗！

晓东：去、去，你个臭小子，屁大点孩子，光知道想媳妇？

晓明：晓东哥，你不想媳妇那你想啥啊？眼睛都直了神了啊？

晓东：咳，我是在想小健跟二顺子，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沛然：哦，我觉得不要紧，小健办事机灵、沉稳，就是二顺子毛头毛脑的，我觉得也无大碍。

晓东：二哥，办事沉稳、机灵，那也得分什么事啊？小健是去要钱的，你说他们就那么的痛痛快快把钱给你？我觉得悬！不打不闹能把钱要回来那就烧高香嘞，万一打起来，就他们两个……能不能回来还是个事呀？

沛然：晓东，你说的也是，春喜爸要能把钱给小健，他也不能夹着尾巴逃跑了，正因为他贪财才能做出那样缺德的事！其实，你想的我也想到了，就是离得太远，要不，咱们也能帮上个忙，咳，你说怎么办啊？干着急！

晓明：真的，沛然哥，天高皇帝远的，谁也帮不上忙，咱们干瞪眼！

18：小树林 日 外

人：肖健、向明月、春喜、二顺子

在北方：

（春喜的下臂上一道深深地鸿沟，有些发紫，有的地方破了皮，已结上了硬袼。肖健盯着伤口泣声泪下，心疼地）

    肖健：春喜——，你这是怎么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春喜看到肖健的两眼盈满着泪，她也哽咽起来，泣不成声地

春喜：这……这是他绑的……，也是他打的……

（在一旁看热闹的向明月大为震惊，她立马走过去握着春喜的手）

向明月：春喜姐，发生什么事啦？怎么这么多伤啊！

（嗷嗷直叫的二顺子也凑合过来，他看看春喜的手臂，又看看春喜的脸，他咳了一声，低头自语）

二顺子：怎么这么多伤啊？

（二顺子悔恨起自己）

二顺子：我怎么又犯混了？刚才对春喜那么粗暴，还说了那些粗话，我这不是雪上加霜吗？我该死，我真该死！

（肖健看到春喜的手臂，他的心碎了）

肖健：怎么回事啊？从订亲到现在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春喜怎么就闹成这么的狼狈啊！看到的就这么多，看不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太让人寒心了！

（肖健想着，他摇着春喜的手）

肖健：春喜，你到底怎么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春喜：我……我……

（春喜又哭了。）

（向明月望着肖健）

向明月：好了，好了，小健哥！在这儿太冷了，咱们找一个避风的地方，让春喜姐说说！

（肖健看了看四周，也没有个避风的地方？他自语）

肖健：到哪儿呢……

春喜：肖健，要不是我就让你们到我家去，可是，我三姨、我姨夫、我表哥、还有他，他们都在我家，我想，你们见了面也不好！

（春喜也朝四周瞅了瞅自语）

春喜：是啊，这能往哪儿走哇？

二顺子：咳！我看这样吧！咱们的旅店还没退，今晚还得住一宿，那，就到咱们住得旅店吧！

（肖健推着春喜）

肖健：那好，我们走吧！

春喜：先别！我把水桶送到家里，再拿一件外衣，你们在前面叉道口等着。

19：雪地 日 外           

人：春喜

（春喜挑着水桶深一脚浅一脚往家走。）

（春喜悲喜交加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

（春喜泪眼模糊，一遍一遍地念叨着）

春喜：肖健，肖健，做梦都没想到你会来到这里！肖健，你瘦了，你瘦了……你知道，我心里有多么的疼？天哪——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让我们隔岸相望啊？

20：小树林 日 外

人：肖健、向明月、二顺子

（肖健站在小树林里，心里不知道是甜还是苦。）

（二顺子把大口袋从雪地拿起来，照着树干摔打着上面的雪，边拍打着边得意忘形地）

二顺子：嚯——，没想到这个大口袋还立了一大功！唉，这都是我老妈的功劳！我老妈的眼光就是高，高、高、实在地高！

（听了二顺子的话，向明月忍不住哧哧……地笑起来，她指着二顺子的鼻子骂道）

    向明月：二顺子、二顺子，你说你缺德不缺德呀？大老远的，你拿个大口袋干什么？你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功能啊！那你算没算你多会儿能娶上媳妇呀？你太可笑呀你！

（二顺把袋子上面的雪扑打干净后，双手叠起口袋，苦笑着）

二顺子：嗨，我哪儿有未卜先知的功能呀？这都是我老妈也不知听谁说的？说北大荒这个地方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百八十里找不到一户人家，她怕咱们累了，拿个口袋垫垫屁股好坐下来歇歇脚，你说，这下可倒好？屁股没垫上倒装起人来！哧—，太不可思议！

   21：四平旅店 日 内

人：肖健、春喜、向明月、二顺子

（肖健的房间。）

（没想到二顺子还是挺机灵的，他利用上侧所的时间，偷了一抱柴火，把屋子烧热了。）

（这样，炕热乎乎的，四个人都坐在炕上，听春喜讲述着她的遭遇。）

（ 春喜讲述着）

春喜 …………       

（春喜讲完后，把衣服掀起来，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有的变了色，有的还发着乌。春喜的腿上、胳膊上也有伤痕。）

（肖健听着春喜的讲述，他一直泪流满面，不停地抽搐着。没想到春喜的厄运是这样地惨酷。他恨老天爷）

肖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把这些苦难都降落在春喜的身上啊！

（ 肖健走过去，握着春喜的手）        

春喜：春喜，你怎么这样地倒霉呀，被他一次次地打！看把你折磨的……

（向明月、二顺子也成了泪人，他们都为春喜的遭遇而感到伤心）

向明月：姓于的那个混蛋太狠心了，简直是没人性的东西！哪儿能把人往死里的打啊！

（春喜用手擦着肖健脸上的泪）

春喜：肖健，不要哭，不哭！我的泪没了，早已哭干了，现在只剩下恨！

（春喜凄切悲凉的话语，把肖健的心都揪成一团，他感到心如刀割似的难受！他望着春喜面黄肌瘦并伤痕鳞鳞的脸，泫然泪下，他一把把春喜抱在怀里）

肖健：春喜……，春喜……

（春喜推开肖健的胳膊，悲切地望着他。她摇着肖健的手）

春喜：肖健，你别哭！你一哭我的心酸酸的，我也想哭！肖健，不哭，不哭！

（春喜说完，她也凄然泪下。）

22：春喜爸家 日 内

人：春喜爸、春燕、春来、于俊明、大表哥、方熠

（春喜爸坐在炕上，两眼失神地絮絮叨叨）

春喜爸：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做的孽，老天爷给我的报应！……

（春燕憋了春喜爸一眼，望着春来叹了一口气）

春燕：咳……春来啊，你说咱爸这个样子，怎么办啊？

春来：姐，嗨，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从咱妈走了，他就是这样！你看，他也不嫌弃累，每天就念叨着一句话！

（春燕看了看大表哥、于俊明）

春燕：你们俩说怎么办啊？我明天还想走，就这样，我能走得出去吗？咳……

春来：姐，你在家住几天吧？

春燕：我哪能住得了啊？我养的畜类是让我邻居给我喂的！再个，你姐夫出来这么多天了，耽误工多，回去领导好不高兴了哩，那个……

春来：姐，小涛没念书就留在这里住吧，反正他没念书，就多住些日子！

春燕：小涛恋家，他不能在这里住，要是说，住着住着他要走家怎么办？

春来：那不要紧，我去送他！

春燕：说得轻巧，说送就送啊？多远啊，再说，你不上班啦？

23：旅店 日 内

人：肖健、春喜、二顺子、向明月

（肖健止住了哭声，掏出手绢擦去脸上的泪水，他瞟了一眼春喜的胳膊上的黑袖箍）

肖健：春喜，你胳膊上怎么戴上黑袖箍了？那是怎么回事呀？

春喜：咳——

（春喜长叹一口气，又讲述她的遭遇）

春喜：我那天被打，让我妈知道了。这样，我妈气得老病复发，一病不起！我妈临终前拉住我的手

春喜妈：春喜，都是妈不好，妈对不起你！妈也害了你！妈听信你三姨的话，说什么？北大荒怎么怎么的好，又有钱又有草的，妈穷怕了，跟着你爸把家搬过来了。谁知道？能遇到这么个没人性的东西，把你打成这个样子呀！

                  

春喜：我妈说着流下热泪。不久就去逝了，前天才出的殡。今天，我三姨、我姨夫、大表哥、还有他都过来了，给我妈上坟。你们来时，我们上坟刚回来！我想挑点水，然后就发生了现在的事。你们来了，我还以为是勘察队在勘察什么的？看到肖健穿军装，我还以为是解放军哩！真没想到，你们能来到这里，我太高兴啦！

（春喜说完，哭笑了一下望着大家。）

二顺子：春喜，你知道吗？听说你们搬到北大荒，小健难受的七天七夜都没睡觉，也不吃东西，你看！

（二顺子伤感地说，他指着肖健的脸）

二顺子：你看，春喜，小健瘦得都脱了相了！

向明月：是啊！春喜姐，你对小健哥打击的太大了，他哪儿能接受的了呀！你看你？无原无故地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打，他哪能不伤心难过！这件事就是撩到你身上你也承受不了，何况你们两个人感情那么地深！

春喜：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我满以为我三姨病了，谁想到还是个圈套！

24：春喜爸家 日 内

人：春燕、于俊明、大表哥、方熠

（春燕又转向大表哥、于俊明

春燕：哎，你们两个别这样坐着也想想办法，看看老爷子怎么办好嘞？

于俊明：大姐，这样吧，把咱爸送医院看看，咋样？

大表哥：春燕，你不用害怕，老姨夫是精神受到刺激，才会是那个样子，过些天就好了。

方熠：是啊，春燕，你不用着急，大表哥说的对，过些天就会好的。

（春燕伶仃想起来，望着大家迷惑地）

春燕：欸，春喜上哪去了？怎么这么长时间没看到她？

方熠：不能跟着三姨、姨夫到他们家去了吗？

大表哥：不会吧？我妈我爸是吃完午饭才走的，我觉得春喜是头午就走的，她哪能跟着去啊？

春燕：那，她能去哪儿啊？

春来：大姐，头午，我看着我二姐拿着棉大衣和大围脖儿出去了，你说，她能上哪儿啊？

25：旅店 日 内

人：肖健、向明月、春喜、二顺子

（肖健房间）

（春喜望着肖健）

春喜:肖健，咱们的订亲钱，我爸没有给你？

（二顺子没等肖健开口，他就抢着说）

二顺子：哪儿给了？要是给小健，他就不会愁成这个样子啊！你知道吗？春喜！你们订亲的钱是大家伙帮助拿的，这家凑五拾，那家凑一百的，才凑了那么多钱

（二顺子越说越生气，斜着眼睛瞟着春喜，右手一摊）

二顺子：怎么？你以为是从天上掉下来呀？

（向明月听着二顺子说得话越说越离谱，她扯着二顺子的袖子，小声说）

向明月：二顺子……

（二顺子斜着眼睛瞅了向明月一眼）

二顺子：怎么啦！怎么，我说得不对嘛？你看把小健折腾成了个什么样子啊？寻死寻活的，差点儿就没命了，那、那、你就忘了吗？

（向明月瞪着二顺子，狠狠地小声）

向明月：二顺子，你怎么这个样子！

（向明月转向春喜）

向明月：春喜姐，你别听二顺子胡说，小健哥才不是那个样子，他是想你想的！春喜姐，二顺子的话你不要去听，也别去介意！

春喜：没什么！哦，原来是这样！我说我妈去逝时，我爸哭得是死去活来，他说：“这都是我做的孽，老天爷给我的报应！”唉，原来是这么回事！我那糊涂的老爸呀，你怎么能干这种事！那不就遭到天谴了吗？肖健，你别上火！这钱我给你！放心吧，我一定给你！

（肖健摇着头，朝着春喜直摆手）

肖健：不、不！春喜，这钱我不要！我是因为想你才会这个样子！春喜，你知道吗？你这一走，我的心里不知有多难受！就像天塌下来似的没有了牢靠，心里就觉得空荡荡的，所以一下子就没有生下去的勇气！订亲这钱我不要！那、那什么……

（肖健在衣服的兜里翻弄着，掏出钱来，他拿出几十元钱握在手里，其余的全递给春喜）

肖健：春喜，那，这些钱给你！我留个路费钱就行了，其余的你都拿着！咳，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儿能去借一分钱呀？假如有钱，你就不能遭那么多罪！

26：街上 日 外

人：大表哥、于俊明

（春喜爸的街上。）

（大表哥、于俊明四处寻找春喜）

大表哥：俊明，你说春喜能上哪儿去了？头午，我看春喜挑着水桶出去跳水，这么冷的天，她能跑啥地方啊？

于俊明：是啊，我也看着她挑着水桶出去了！大哥，我觉得她出去挺长时间，她能到哪儿去呀？

大表哥：要不，俊明，先到我妈家去看看？

于俊明：行，大哥，咱们走！

（大表哥、于俊明朝三姨家走去。）

27：旅社 日 内

    人：肖健、春喜、向明月、二顺子

（旅社，肖健房间。）

    （春喜慌忙地推辞着）

春喜：不、不、不！肖健，我哪儿能要你的钱哪！订亲的钱我还亏着你呐！

（春喜急忙跳下炕，向后面躲闪着）

春喜：肖健，真的，我不能再要你的钱啦！我不要，我不要！

（肖健走上前，拉住春喜的手，把钱塞春喜的兜里）

肖健：春喜，你拿着！看你瘦的，买点补品把身体补补！我也没多少？就这些！快，别推辞，拿着！

（看到此景，向明月在炕上也坐不住了，她下了炕把兜里的钱掏出来，递给春喜）

向明月：春喜姐，我兜里也就这么多钱，你别嫌少，给你！

（向明月说着，往春喜的兜里塞。）

（喜喜向后退着，躲闪着，两只手向两边拨拉着）

春喜：不要、不要！向明月，我不要！

（向明月一把把春喜的胳膊拽住，往春喜兜里塞着钱）

向明月：春喜姐，别犟，你拿着！小健哥给你的，我给你的你就拿着！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

（向明月说着，眼泪忍不住流出来，她呢呐着）

向明月：春喜……姐，别、别撕罢，给你、给……你就拿着！买点好、好吃的，补补！

（向明月说着，往春喜兜里塞着钱，然后又掏出粮票、布票也塞进春喜的兜里。）

（肖健见向明月掉眼泪，他的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淌着，她望着春喜）

肖健：春喜，给你，你就拿着！远在千里我们也帮不上忙！订亲的钱，你就别惦记，那钱我不要了！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这回来了，我不为别的，就是想看看你！你别去多想呀，春喜！

28：街上 日 外

人：大表哥、于俊明、葛大爷

（葛大爷拐着粪筐，手里拿着粪叉，从西面走过来。

（大表哥、于俊明朝三姨家走去）

大表哥：葛大爷，您老捡粪啊？

葛大爷：是啊，在家也坐不住，出来溜达溜达！你们俩到啥地方去啊？

大表哥：哦，葛大爷，您看没看到春喜？

葛大爷：噢，你说春喜啊？我头午看到春喜跟着南方来的三个年轻人，他们往四平公社那边去了，春喜现在没回来吗？

于俊明：大爷，你怎么知道是南方来的？

(葛大爷抹了一下嘴吧，看着于俊明)

葛大爷：哟，我头午到公社油坊给生产队轧油，在路上遇到他们，他们说是你媳妇家亲戚，说是来看你老丈人的！我在四平一出来就遇到他们，还是坐我的爬犁到咱们屯的！后来，我把牲口赶到生产队就回家了。等我拿着粪筐出来捡粪时，正好看到他们在三岔路口，看到他们往公社那个方向走的！噢，你们没见到他们吗？

（大表哥满脸的迷惑地）

大表哥：没有啊？

（葛大爷摇摇头）

葛大爷：不对呀？我明明看到他们往你老姨家走的！他们没有进去？

29：旅店 日 内

人：肖健、向明月、春喜、二顺子

（起初，二顺子像看热闹似的看着他们。后来见他们落泪了，他的心也软了。他也跳下炕，迅速地在他的衣兜里翻啊掏呀，最后连分带角的加在一起还不到二元钱，走到春喜的跟前）

二顺子：春喜……不，我应该叫你姐姐！春喜姐，你别记恨我！我就是那么个嗅嘴，把不住门儿，其实，我的心不坏！拿着，春喜姐，你拿走！

 

第二十一集 

1 ：中医诊室 日 内

人：肖健、向明月、王大夫

（顿时，肖健的脑袋像装上一座大山似的显得老大老大，不知是喜还是忧）

肖健：啊、怀孕了？

王大夫：是啊！看样子差不多四个来月吧，家去擀喜面吧！下一位……

（肖健把向明月从凳子上拽了起来走出珍室，两个人谁也没让着谁都颓然地坐在走廊的长条凳子上。两个人的眼睛都痴痴的瞪着对方，都没开口说一句话。）

（少许，向明月开口说话了）

向明月：小健哥，你说怎么办呀？

（肖健低垂着头，脸上也没有表情，只是忧心仲仲地叹着气）

肖健：唉、唉……

（向明月急了）

向明月：小健哥，你这是怎么啦？干嘛老喘粗气！要不，咱们在这里做了？

（肖健瞪了向明月一眼，小声）

肖健：向明月，小点声，这里是医院！

（肖健坐了一会儿站起来，拽着向明月的手）

肖健：向明月，走，咱家去吧！咱们家去再想想。

2：路上 日 外

人：肖健、向明月

（雨停了。

（这突如其来的怀孕像一颗炸弹似的把肖健两个都震住了，谁也没想到会有孩子。）

（肖健、向明月两个人都像背着一个大包袱，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家走。两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向明月的心情比肖健的心情沉重的多，她暗暗思忖）

向明月：怎么办呢？没结婚就有孩子那会让人们说闲话的！怀上孩子肚子就会一天一天地变大，你想捂是捂不住的！

（向明月焦急地瞅着一筹莫展的肖健）

向明月：小健哥，你说话呀，该怎么办呀？

（肖健的脑袋也是一片空白，他自语）

肖健：怎么办呢？

（肖健也不知怎么办才好？他望着向明月发黄而又聚成一团的脸，两只手反复地向下压着）

肖健：向明月，你别着急！得容我家去仔细想一想，想好了我再告诉你！

3：肖家 日 内

人：肖妈、子红、大嫂

   （几天过去。这是一个下午。）

   （肖妈锅没有刷、地没有扫，披着头发蜷缩着身子躺在炕上。）

（子红、大嫂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此景，子红眼睛瞪得大大的）

子红：大嫂，你说，大姐怎么啦？地不扫锅不刷的，这不像大姐的作风啊？往常大姐干净的在全屯子都出了名的！你看，虽然大姐家房子不大，家里收拾的利利整整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怎么现在？你说，大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她们俩走进肖妈房间，子红瞅瞅躺在炕上的肖妈，惊诧地

子红：大姐，你这是怎么啦？病了吗？

大嫂：大姐，你怎么生病了？找没找大夫看一看？

（肖妈忙坐起来，无精打采的叹着气）

肖妈：唉，你们说，我做得什么孽呀？没有一件让我省心的事！

（子红、大嫂都把眼睛瞪得圆圆的，几乎是异口同声的—）

子红、大嫂：大姐，怎么啦？

肖妈：小健离家出走了，留下个字条……

（肖妈有气无力地从窗台上拿出一张纸来，递给子红）

肖妈：你看，留下个纸条就走了！

（子红把纸接在手中， 在手中转了几圈，又递给大嫂）

子红：大嫂，给！我没念过书，你来念！

（大嫂拿着纸先看了一遍，完后开始念：）

   大嫂：

            尊敬的妈妈：

                   儿子不孝，我走了，到一个让人找不我的地方去！

             妈妈，儿子不能报答您的养育之恩，不能在您老跟前

             尽孝，儿子对不起您！妈,别怨恨我 我实在受不了那

             些人的折腾，也实在受不了那些无虚有的罪名！

                     妈妈，希望您能理解儿子，您老一定要保重身体！

                                                                    不孝儿：小健敬上

                                                  1970年9月5日

 

（子红连咂着嘴）

子红：啧啧啧……咳，小健是被他们逼走的！我说这几天没看到小健，我还以为你家有什么事呢？大姐，你别上火，也别难过！小健走得好、走得好！不然的话，那些人又要去折磨他！

大嫂：是啊，大姐！你也别上火，该吃的你就去吃，该喝的你就去喝，气死那些人！大姐，真的，这是一件好事，你要想得开！

4：向家 日 内

人：向父、向母

（这几天向母在县里集训。）

（今天，向母与向父回走进家中。）

(向母心疼向明月，首先掀开锅盖\拉开橱柜门看看,向母摇摇头)

向母：这个孩子，说糊弄就糊弄！你说她一天到晚都吃点什么？

(向父喘着粗气)

向父：咳，你说，她能不糊弄吗？一个人在家她也不愿意做饭吃！

(向父、向母走进他们的房间。向父接人民服的口子;向母把包放在柜顶上。)

(向母拿着围裙边捆边走到向明月的房间，发现书桌上的纸条，念着)

向母：

                     妈：

                              我恨您们，我恨您们！是您们把我逼走的！只从

                       我跟小健哥好上之后，您们是日夜搬弄是非，不让

                       我跟小健哥好，不让我嫁给小健哥！

                               我最恨得就是你——向明东！我不叫你哥哥，我

                       也没有你这样的哥哥！为了你的臭官，你三番五次地

                       阻饶我们！你把小健哥打得遍体鳞伤还不够，你又把

                       他当成大流氓地抓起来。你说，你缺德不缺德呀你？

                       你妹妹我也是个人啊！也要一张脸，让我怎么有脸去

                       见我的朋友和我的同学！向明东，你德意了吧，我恨

                       你、我恨你，恨你、恨你！

                               妈，我与您们划清界线，从此脱离母女关系、父

                         女关系，脱离兄妹关系！您们拿着这张字条交给您们

                         的领导，迄止,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我走了，不要

                         找我！

    小月草

                                                     一九七〇年九月五日

(向母看完纸条，声音有些发抖)

向母：老向、老向——

(向父走进来)

向父：怎么啦？怎么啦？看你一惊一咋的！

(向母把纸条递给向父，有气无力)

向母：老向，你看看……小月离家出走了！

(向父双手颤巍巍接过纸条，惊诧地)

向父：什么……离家出走了……这个孩子，不要爸爸、妈妈啦？不要这个家了？

(向父、向母眼睛里都汪着泪水)

向母：你说，这个孩子，怎么说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啊？你不去想爸爸妈妈吗？小月，孩子

向父：闺女，孩子……爸爸妈妈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我的闺女……

（多时，向母定静下来，她用手背死劲抹去眼泪）

向母：老向，小月准时让小健拐跑的！走，咱们去找他们去！

5：肖家 日 内

人：肖妈、子红、大嫂、向父、向母、王大叔

大嫂：大姐，你别上火，好……

（外面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 ，人没看到影声音就飘到家里）

向母：大妹子呀，大妹呀……

（肖妈见向父和向母朝她的家走来，后面还跟着王大叔，肖妈慌张）

肖妈：子红，不好，小月她爸她妈来了！

（肖妈想想下炕迎，被子红一把推到炕上）

子红：大姐，不去理他们，你就在炕上坐着！

（大嫂出去把他们迎进家里。）

（向母手里拿着一张纸，哭丧着嚷着）

向母：大妹、大妹子呀，我家小月是不是被小健拐跑了？

（肖妈瞪大眼睛盯着向母）

肖妈：什么，你说什么？小健把小月拐跑了？

向母：大妹子，你不用装了，我和小月她爸今天刚回家，就发现桌子上的这张纸。你看，这不是拐跑还能是什么？

（肖妈接过纸一看，一下子愣了）

肖妈：这……

（子红把肖健留下来的字条递给向母）

子红：向嫂，你看，这是小健的字条！

（向母看了看肖健的字条低下了头，她又把字条递给了向父看。）

（向父看完后叹着气）

向父：唉，这两个孩子……

（王大叔一进门就看向母、向父不顺眼）

王大叔：老向大哥，老向大嫂，我这个人不会说话，你们也别生气！小月、小健这两个孩子是被你们逼走的！你们为了你们的乌纱帽逼走了他们！小健怎么啦？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呀，通情达理，什么活都能干。你说，要他干哪一行吧？哪一行都难不倒他，哪一行都干得顶呱呱！这样的孩子你们不去找，还想找什么样？

（向父望着王大叔）

向父：王兄弟，不是我们嫌小健不好，小健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心里有数！我们是迫不得已，上边查得那么紧，咳，我们也没办法！

王大叔：所以说，你们就不让小月嫁给小健，对不对？老向大哥，所以说，你们就把小月、小健逼走了吧！

（王大叔拍着向父的肩膀）

王大叔：老向大哥，说来说去，就是为了你这顶乌纱帽！大哥，我不多说，你就回家好好想想吧！孩子走了，你们也别难过！大哥大嫂，回去吧！别再闹腾这家大姐了。

   子红：是啊，大哥大嫂，孩子为什么走你们心中最清楚！孩子走了就让他们走吧！说句心里的话，小健要是不走哇，还不知又要遭什么样的罪了？

    大嫂：真的，老向大嫂，我也不会说话！你们家的小东也太过分了，看把小健打的？他是往死里的打！打还不算？还闹到公社里去。你说让小健怎么去做人？话又说回来，小东这样闹，对你家脸面有光彩吗？那不是往你们自己的头顶上抓粕屎吗？

    6：生产队 日 外

人：二顺子、秀秀、组长等

（生产队的南面，靠苞米地边有一个大粪池。）

（组长领着社员往大粪池里扔土。）

（二顺子走到秀秀身边）

二顺子：秀秀，小健、小月这几天怎么没上班啊？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秀秀：我也不知道啊？他俩一般不耽误工的，要么，咱俩下班去看看？

    二顺子：行！不……哎，秀秀，现在就去！我怎么觉得心里慌里晃荡的，就觉得心里不安宁，好像要出什么事？

   秀秀：二顺子，看你说话多轻巧，现在去？组长能让你吗？等下班再去吧！

   二顺子：不，秀秀，现在就去！那……你看我的！

   （二顺子走到组长身边、贴着组长耳边嘀咕几句。）

   （组长不高兴地抬起头）

   助长：不行，你等下班去不行吗？

   （二顺子赖皮地把两只手握在一起，摇晃着）

   二顺子：行行行好，大叔！现在就去，不会耽误多张时间的！

   （二顺子走到秀秀的身边，拽着秀秀的胳膊）

   二顺子：走，秀秀！

   组长：二顺子，我没同意，你拽着秀秀往哪儿走啊？

   （二顺子耍着脸皮子，朝组长打了一个手势）

   二顺子：大叔，谢谢你！你同意了！

   7：肖家 日 内

   人：肖妈、子红、大嫂、向父、向母、王大叔、二顺子、秀秀

   王大叔：是的，大嫂，你们都是读书人！你们家小东怎么能那样去做呀？咱们都是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那不就把事情做得太决了吗？还有一件事，这家大姐还不知道吧？。

肖妈：什么事？

（二顺子、秀秀走进来，二顺子看到这么多人，小声）

二顺子：秀秀，怎么这么多人啊？

（秀秀把食指竖在嘴上）

秀秀：嘘——

（王大叔眨巴着眼睛瞅着肖妈）

王大叔：大姐，我就猜定你会不知道的！小健回来那天晚上跳平塘啦！幸亏平塘里水不多，要不然他早就见龙王爷去了！那天晚上一点来钟，生产队里的小牛崽跑了，我去找小牛，就找到平塘那里。我听到平塘里面有哭声，有拍打水的声音。我就走过去一看：是小健。小健哭得像个泪人似的，照着水又哭又喊，拼命的又拍又打。我走进去把他拖了出来，气得我照着他的脸给他几把掌。我这个人眼睛一向很硬的，不爱掉眼泪，那天忍不住也掉下眼泪，气得我把他臭骂一顿，我说：‘你这个臭小子，你这个傻小子，你死啦，你妈怎么办？她怎么过呀？’当时叫我教训一顿他就回家了。

二顺子：啊，小健跳水了？这个混小子，他真的不想活了？

肖妈：我说，我清早起来就纳闷：我给他做的新衣服没穿怎么就洗了，还挂在凉衣绳上。哦？原来是这样！这个孩子还寻短见？真没出息！那天晚上我也不知怎么啦？也不知是因为小健回来我安心了，我一觉睡到天亮。唉，小健那样的折腾我都不知道？你看、我这个妈当的！

   （肖妈说完难过地低下头。）

   （二顺子推着子红的胳膊）

   二顺子：大姑，怎么没看见小健啊？

   （子红从炕上拿出两张纸递给二顺子）

   子红：那，给！

   （子红转过身子看着肖妈）

子红：大姐，孩子做事你怎么会知道呐？

（二顺子、秀秀看完纸条，二顺子惊诧）

二顺子：怎么，小健、小月离家出走了？

大嫂：可不是咋的！那都是被逼的！

（二顺子垂头丧气）

二顺子：咳！怎么能离家出走啊？

（子红转向向母）

子红：大嫂，这就是小东做的好事？万一小健死了，他能安心吗？你们能安心吗？你们就不怕小健变成鬼，把你们……

（向母摇着手，哭丧着脸）

向母：好啦，子红，你别往下说了！

8：向家 早晨 内

人：向母

（星期天，向母一大早就起来，忙这忙那。）

（向母看到锅碗瓢盆，向明月的身影不由得漂浮在她眼前，自言自语）

    向母：小月，怎么办？碰到锅你的身影在锅上，碰到盆你的身影在盆上，也可以说，碰到哪儿你的身影就在哪儿啊！小月，你的离家出走对妈来说打击的太大了！你长这么大从来没离开过妈的拐头，整天像活泼可爱的小燕子穿梭在家里。如今，燕子的影子没了，燕子长着翅膀飞了，我整天的心觉得空落落的！虽然你是跟着小健走的，可我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向母想着、思索着，不由脚步迈进了向明月的房间。）

（向母走到书桌前面，眺望着相框里的照片，这个相框里全是向明月的单人照，记录着向明月从小到大的里程碑。向母的手伸出来慢慢地落在向明月过生日的照片:照片上的向明月微胖的脸庞，大大的眼睛，满脸都绽放着笑，淘气的是，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头上戴着飞边的小凉帽，身穿着连衣裙，完全像墙上一幅可爱的动人的宝宝画。向母看了不由嘴角朝两边一撇笑了，自语）

向母：瞧、这个孩子……

（向母的手又移动在向明月二岁时的照片：向明月站着，穿着娃娃服，两条小辫擎在头顶上，脸上带着笑但眼角有个大泪珠子，也特别地可爱！）

（向母的手又依次地移到向明月的三岁、五岁、八岁……，又落在向明月文化大革命时大串联，在北京天安门前的照片：向明月身上穿着一套国防绿色的仿军装，头戴着国防绿色军帽，腰间系着个武装带，胳膊上戴着《红卫兵》的红袖标。身上背着绿色书包，上面绣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字，胸前戴着毛主席大像章。左手扠在腰间，脸上略带着笑容，看了真是触目动心，英姿洒爽。）

（向母又依次地把手移动着，最后落到去年的一张彩照，彩照放大，镶在相框的正中间：向明月穿着格衬衫，梳着两条小辫。她坐在桌子前，一只胳膊支在桌子上，手托着下巴，微微带着笑容，两只眼睛含情脉脉地凝视着远方。照片上的向明月美丽大方又温温而雅，活脱的一张名星照！）

（向母看着，脸上含着笑但眼泪不由自主地流淌下来。）

9：菜园子 早晨 外

人：向父

（向明月家的菜园子能有四分多地，各种蔬菜都有，园子的周边全是苞米，苞米棒子挺大，菜豆、葿豆的蔓都爬在苞米秸秆上。因为是秋天，园子大部分种的是：大白菜、萝卜。大白菜、萝卜的小苗绿油油一片。）

（向父一大早在菜园搛小白菜苗。）

（向父搛了一会儿菜苗站起来，用手背敲敲后背，看到菜苗想起向明月，自言自语）

向父：小月，你怎么能离家出走啊？看到这些菜苗爸爸就想起你来了！闺女，你看，今年你走了，菜苗都长这么大还没搛，知道了吗闺女？都耽误长大白菜了！咳……往常这些活啊都是你干的，你这个孩子，不但干生产队的活，还干家里园子、自留地的活，真的辛苦你了闺女！闺女，你在哪啊？爸爸好想你……唉……

（向父拣完菜苗又到茄子地摘下几个大茄子。）

（向父走到园边，从苞米秸秆上摘下菜豆、葿豆。）

10：向明月房间 日 内

人：向母

向母从衣架上拿下来向明月没带走的粉色纱巾。她双手捧着纱巾把纱巾贴在脸上，她哭了，颗颗的泪珠儿都落在纱巾上。）

（向父手里提着一筐子大白菜的小苗走进家里。）

（向父在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倒在脸盆里，洗起手来。）

（向父从晾衣绳上拿起一条毛巾擦着手，发现向母捧着纱巾抽搦着）

向父：你看你？怎么又掉泪了？小月走了她就走呗，你硬惦记她干什么？

向母：你看你？老向，我怎么说你好哪？好像她不是你的亲闺女似的，你一点儿都不担心！

向父：瞧你？担心有什么用？人都走了你去担那份心干嘛？那不净糟蹋自己吗！我不告诉过你呐，兴许跟小健走是一件好事！跟她喜欢的人在一起也许是幸福！

向母：你说的多么轻巧，跟小健走是幸福？你说她哪儿来的幸福啊？小健是个狗崽子，生出的孩子那不也得是狗崽子吗？像他那个家庭就不应该娶媳妇！娶了媳妇有了孩子辈辈世世都是狗崽子，辈辈世世都得遭罪！你说小月也不知中了哪门子邪了，就看上小健那个臭小子！你说我倒了八辈子霉生下这么个闺女，不听说、不听道的、不听劝的，这下可好啦，还走哩！

向父：咦哟，你这是疼她还是咒她？

11：肖家 日 内

人：肖妈

（农历八月份，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肖妈想把被、褥拆了洗一洗，重新做。）

（肖妈把肖健的棉被拿到她的炕上，看到肖健的被想起肖健）

肖妈：小健，你在哪啊？妈妈想你！小健，你走后妈妈感到清闲多了，刚开始时妈妈有点想你，但仔细想想你离家出走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假如你不走的话，还不知道那些人又怎么去糟蹋你、与蹂躏你！与其让人们在你的背后指指戳戳地挨着吐沫碴碴，还不如让你走了好啦！妈妈觉得这样也不错，眼不见心也静！所以，小健啊，等妈妈把被、褥做完后，要跟你子红姨、大舅妈她们一起到生产队里的去参加秋收劳动。

12：向家 日 内

人：向父、向母

向母：你个老该死的！她走了我心里能好受吗？我叨咕叨咕心里还能觉得敞快些！这个傻闺女耶，我打开她的衣柜看看，什么都没拿走，只拿走几件单衣服。你说，天马上就冷了，不拿几件棉衣服那不得冻死啊？我的傻闺女呀，你说，怎么办啊？

（向母说着又掉下几滴眼泪）

向母：傻闺女，你现在在哪儿呀？你留下个绝笔信就走了，你说，妈能不担心你吗？你是妈的闺女呀，妈不心疼你能心痛谁啊？傻闺女，妈妈都是为着你呀……

向父：好啦好啦，你不哭吧！赶快收拾饭，等吃完饭，我把大白菜的垅勾一勾呢！

（向母止住了哭声，从衣架上拽下来一条毛巾把脸擦了擦。）

13：岸边小树林 日 外

人：四癞子

（四癞子赶了一群牛从小河东面的小树林朝小河的下游走去。）

（牛边走边吃草，小牛犊拱在老母牛下面吃奶。）

（走到姜炉生产队苞米地边（这块苞米地曾经是肖健藏身的地方，幸亏这块苞米，肖健才幸免被向明东打），四癞子停下来。）

（四癞子拿着鞭子朝天甩了两下，悠闲自得地哼着不成调的歌曲。）

（正在这时，从苞米地里慌慌张张蹿出两个半大姑娘来，两个姑娘是前面姜炉屯的，她们俩在苞米地里拔大草。两个姑娘脸色煞白，头发让苞米叶子划的披乱，惊慌惊恐地喊）

姑娘：不好了，不好了，死人啦，死人啦！

（四癞子走过去，瞪大眼睛）

四癞子：姑、姑娘，怎、怎么啦？

胖姑娘：死人啦？苞米地里死人啦！

（四癞子吃惊地）

四癞子：什、什么？死？死人啦？

（瘦姑娘吓得嘴哆嗦着

瘦的姑娘：嗯、嗯、嗯!苞米地、地里有两个死人，让狼狗咬的不像个样子！

四癞子：哦、哦哦……

（四癞子钻进苞米地。果不然，在苞米地里，离小树林三十米左右的地方躺着两具尸体：）

（男尸横跨着苞米垅躺着，脸扭向一边，面颊腐烂，被野狗咬了一个大窟窿，腿、屁股被野狗掏了一个洞，裤片、衣片被狗撕碎，与肉碴碴里里拉拉撒在地上。）

（女尸是顺着垅沟躺着，嘴张着牙齿紧闭，鼻子、眼睛、额头全被野狗掏走，身上、腿，也被野狗掏着一个洞一个洞，就连头上的小辫也被野狗撕乱。一只手抓着一棵苞米桔子的根部，看来是做着最后的挣扎与痛苦，另一只手不见了。）

（两个人都穿着国防绿仿军装。周围的苞米桔杆有的连根被折断，有的在腰部断裂。有的苞米桔杆和草完全扑倒贴在地面上。苞米地的垅坛上的泥土，一绺一绺的，有的聚集在一起，有的地方成了平地。两个人死的残目忍睹，看到周围的情景，临死前不知做了多么大的垂死的挣扎，才咽下最后的一口气。到后来还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两具尸体又都腐烂，太惨了，太可怜了！）

（在他们的旁边，有啃完了的包米骨子，有一零五九农药的瓶子倒在地上，还有几个没吃完的地瓜、花生皮和不知是什么食物的残碴。）

（四癞子看到此景吓得哇哇的朝小树林跑去。）

14：生产队 日 外

人：王大叔、大川伯、子红、大嫂、二顺子、晓明、四癞子

（王大叔拿着大竹扫帚扫院子。）

（仓库门开着，子红、大嫂擎着麻袋，大川伯拿着大簸箕往麻袋里装苞米。）

（二顺子、晓明两个人把饲养员屋子里的炕拆了，两个人拿着铁锨往外面扔炕土。）

（正在这时，四癞子赶着牛慌慌张张走进来）

四癞子：不好了，不、不好啦！小月、小、小健死了！

（大家听了都跑到四癞子身旁。）

（王大叔瞪大眼睛）

王大叔：长、长发，你说什么？

四癞子：大、大叔，小、小月和小健死啦！

王大叔：你说什么？小月、小健……

（子红边往四癞子跟前跑边问）

子红：长发，谁死了啊？

四癞子：大姑，小月、小小健死了!

大嫂：长发，你……

大川伯：妈啦巴下，你怎么知道？

二顺子：四癞子，你……

（四癞子翻着白眼看着二顺子）

四癞子：你、你又叫我、我四癞子，我、我不理你！

二顺子：四癞子满嘴又冒泡了，满嘴胡说八道！他怎么知道小月、小健死啦？

   四癞子：去、去去你的，我、我不跟你说、说话！

（四癞子转过身子看着大川伯、王大叔

四癞子：我、我到小树林里放、放牛，走、走到姜炉苞米地、地边，看到姜、姜炉两个半、半大姑娘从苞米地里跑、跑出来，说、说里边有两个死、死人，我就进去看、看，果不然，小月、小小健就死在里边。

15：向家 日 内

人：向父、向母、四癞子

（向父、向母吃饭。）

（四癞子走进院子）

四癞子：大、大婶，大婶，不、不好了，大、大婶，不、不好了……

（向父拿着筷子；向母端着碗愣在那里）

（四癞子走进家里）

四癞子：大婶、大大婶，不不好了、好了，小、小月她、她死了！

（四癞子送来一颗炸弹一下子把向父、向母炸蒙了，好长时间没换过味来。）

（过了一会儿，向父撺了出来，抓住走进来的四癞子）

向父：长发，你说什么？怎么回事呀？

（向母战战兢兢地）

向母：他四哥、他四哥，你说什么？你说谁死啦？

四癞子：大叔、也、也在家啊？大大婶、大婶，小、小月、她死了，快、快过去看、看吧！

（向母惊嘘嘘地）

向母：小月……她死啦？你怎么知道？

四癞子：大……大叔、大、大婶，是、是这么回、回事，我、我清晨赶、赶着牛到、河边小小树林去放、放牛，随、随着树林、往、往下、下游走。当、当我走、走在姜炉那块苞米地、地时，我看、看到两个半、半大姑娘大哭大叫地从、从苞米地、地里钻、钻出来。她、她们俩是前面姜、姜炉的，到、到苞米地、地里拔、拔大草。说、说看到苞米地里、有、有两个死人，一男一、一女，我不、不相信就、就钻到苞米地、地里去看看，是、是真的，一男一女，身子都腐腐烂了，脸都、都变形了，我猜、猜想，准是小月和、和小健，他俩都都跑了好几、几天了，他、他们没没有钱，吃吃什么？我这么一一想，就、就赶紧跑、跑过来，告诉您们。

（向母听完哭喊着就朝街上跑去）

向母：小月啊，小月啊……

向父：小月她妈，你等等，你把围裙摘下来！

（向父把门关上，与四癞子紧随在后。）

（向母傻了，向母疯了，见到人也不打声招呼，嘴里不停地念叨）

向母：小月啊，小月啊，我的闺女呀……

（向父、四癞子急走几步赶上去，两个人一边一个搀着向母沿着小树林朝着姜炉的苞米地走去。）

（途中的人们见到此景都惊呆了，问清情况后都跟随在他们的后面，大人、小孩，还有狗都一起朝姜炉的苞米地赶去。）

16：肖家 日 外

人：肖妈、子红、大嫂

（最近，肖妈抓了小鸡、小鸭、小鹅子，在她精心的照疗下，都长的水灵灵的。小鸡、小鸭、小鹅，再加上几只老母鸡，叽叽喳喳的，把院子打扮的热热闹闹。）

   （肖妈把被和褥拆完后，一起抱到院子的鸡窝棚顶上，把面和里分开，再把上面的棉花绒绒都抖搂在地上。）

（有些抖搂不掉的，她就把被面和里子摁在鸡窝棚顶上用小扫帚扫着。）

（有时肖妈眼睛还瞟向院子里，嘴里还呼唤着小鸡、小鸭）

肖妈：叽叽叽……鸭鸭鸭……

（这时，门开了，子红和大嫂两个人慌慌张张走进来，看到满院子的小鸡、小鸭，她们俩往院子的里面赶着）

子红、大嫂：啾啾……

（子红把街门关上，两个人走到肖妈跟前，喊了声）

子红：大姐！

（肖妈见她们进来乐得合不拢嘴，骂道）

肖妈：你们两个死鬼，今天怎么没去干活呀？

（子红、大嫂目瞪口呆站在那，两个人都不知怎么去说？

（肖妈笑咪咪地望着她们笑着）

肖妈：你们这是怎么啦，怎么都神经兮兮的？是不是叫霜打蔫了？

子红：大姐，你把手里活停下来，我告诉你一件事！

大嫂：是啊，大姐，你把手里的活放一放。大姐，你别着急，也别害怕！我告诉你，小健他死了！

肖妈：什么？

（肖妈的脸一下子变了色，手里的被面也掉落在地上）肖妈：死了？你们怎么知道的？

（肖妈立刻转变颜色，她笑了起来）

肖妈：不会的，小健他不会死的，你们别听那些人瞎说！

（子红看到肖妈半信不信的样子，走前一步，把着肖妈的胳膊）

子红：大姐，是真的！是这么回事！我跟大嫂在生产队库里干活，四癞子慌里慌张的跑到生产队里，说小健、小月死在姜炉的苞米地里，有好多人都……

（肖妈还没等子红说完，她摇摇手）

肖妈：哦，不会的！四癞子那个赖皮说的话你们也信，他巴不得小健死哪！子红，咱不信他的！

大嫂：真的，大姐！我们来时，有不少人朝姜炉苞米地那边走哪！走吧、大姐，咱们去看看吧！

肖妈：去看看？好好，走走！

（肖妈身子哆嗦着，嘴里语无伦次）

肖妈：小健死了？小健他怎么死了？他不会死的，小健他不会死的……

   17：小树林 日 外

人：肖妈、子红、大嫂

（苞米地边、小树林里围着好多人，有生面孔的，也有熟面孔。）

（不知是哪位好心人，把苞米桔割倒，闪开一条道来，直通两个死人的地方，死人周围的地方的苞米也割倒一大片。）

（人们见肖妈来了都让开一个道。）

（子红、大嫂两个人搀着肖妈的胳膊。因为子红她们两个人生怕肖妈有个意外，所以，紧紧地抓着肖妈的胳膊。）

（仨个人跌跌撞撞的从苞米地里的垅沟走进去，走到两具尸体的旁边。）

（肖妈傻了，没有哭泣，只是嘴里不停地念叨）

肖妈：小健，你怎么死了呢？小健，你不会的，小健你快起来，跟着妈妈回家去！

（肖妈说着就想上前拨拉男尸，被子红、大嫂拦住。）

（肖妈挣托着子红、大嫂的手）

肖妈：你们别拦着我，我要看看小健，我让他起来，跟我回家！

（大嫂、子红两个人都含着泪拖着肖妈）

子红：大姐，小健他死了，看看怎样处理后事吧！

（肖妈不顾大嫂、子红的阻拦，拼着命的朝着男尸扑去）

肖妈：不，你们俩别拦我，小健他不会死的！小健是个孝顺的孩子，他不会扔下我不管的！

（姜炉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把胳膊一横）

姜炉汉子：大姐，你别动，你别上前！大姐，现在已经报案了，要保护现场！公社那边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子红、大嫂把肖妈拉到一边，这时的肖妈抱着她们俩的脖子呜呜地哭起来。）

（肖妈自怨自哀）

肖妈：老天爷呀，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刚刚觉得心里安宁却又飞来横祸，这又怎么能不叫我伤心难过呀！老天爷呀，你把我的心揪下来了，让我怎么活啊，我老天爷呀……

 18：苞米地 日 外

人：二顺子、王大叔、浩然、姜炉屯的两个汉子。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但都没站住脚，都被狰狞、狼藉的面孔和难闻的臭味轰到小树林里和苞米地的边上。）

 （王大叔、二顺子、浩然，还有姜炉那个屯子的两个汉子，主动承担了维护现场的秩序，不让任何人靠近尸体，就等着公社那边来人勘察。）

（二顺子边维护着现场边朝那个男尸瞪着）

二顺子：你这没有骨气的东西，你怎么能去死啊？太没出息呀你！你……

（二顺子骂着眼泪爆滚，他朝男尸走去，朝男尸踢了一脚骂道）

二顺子：你这没出息的东西，你怎么选择去死啊？你说，你揪下多少人的心，该死的你，你想没想到你妈妈？你想没想到你的哥们？小健啊……

王大叔：二顺子，你不维护现场，你干嘛呀你？

（浩然维护着现场眼睛里噙着泪水）

浩然：小健啊，你怎么去死呀？死得那么难看，死得那么狼藉！连一个全尸都没有，死得太惨了！小健，你把我们的心都掏走了，让我们怎样去面对生活呀？

19：小树林 日 外

人：向母、向父、肖妈、王大叔

（小树林里，向母哭得是死去活来；就连一家之主的向父也泪水涟涟，两个人抱在一起，痛哭在一起。）

（肖妈和向母两个人的哭声不断，声声都戳着人们的心窝，所有在场的人，看到此景都落着泪。）

（王大叔把向父、向母叫到肖妈跟前。）

（王大叔看着两位妈妈用泪水洗刷的脸，泪在他的眼圈里打转转）

王大叔：我说大姐和老向大哥、大嫂，你们呀，先别掉眼泪，也别太难过了！咱们商量商量看看，公社来人处理完后，咱不能让两个孩子总是躺在这里，咱们得往家里归拢啊！他们两个已经是这个样子，你们看，是合葬好呢还是个人葬个人？

（两位母亲止住了哭声，互相看了看谁也没说话。向父低头不语。）

（王大叔望着向父）

王大叔：老向大哥，你别低着头，你看，怎么办好呢？

  向父：唉，我看还是个人葬个人吧！毕竟他们两个还没结婚，不能算夫妻！

王大叔：老向大哥，你也太封建了吧，在阳间没有让他们做夫妻，那么，在阴间就不能让他们在一起？在一起成为夫妻！

20：苞米地头 日 外

人：向明东、四癞子

（向明东、四癞子从东面、两个屯子的地头走下来。）

（向明东走到两具尸体边，目光黯淡，眼睛里含着泪水）

向明东：小月啊，哥对不起你！哥都是为你好啊，没想到你能这样死去？让哥心痛……

（四癞子用异样的眼光瞪着男尸）

四癞子：哧，你、你还有脸去、去死？烂蛤蟆想、想吃天鹅肉！

（向明东走到向母背后）

向明东：妈，小月她死了？

（向母听到说话声忙转过头，看是向明东，她气不打一处来，照着向明东的脸就是一把掌，抓着向明东骂着）

向母：你这个死鬼，你还有脸来，都是你害死小月的，你要是不逼着他们，他们能离家出走吗？他们能死吗？你这个死鬼孩子，你还我小月，你这个死鬼孩子，你还我小月！

（向母边哭边说边骂边照向明东的身上乱抓。）

（向明东像个木头人似的，拉长着个脸任凭向母乱骂乱抓乱打。）

（四癞子结结巴巴地）

四癞子：大大婶、大、大、大婶，这、这不、不能怨、怨小东，是、是他们不、不想活了！

（向母冲着四癞子嚷着）

向母：滚！还有你一个，你跟小东一样，你们合起伙来害小月！

（早就憋着一肚子气的肖妈，看到向明东来了，肖妈就像火山爆发一样一泻千里，她朝着向明东猛扑过去，眼泪也像开了闸的河堤滚滚而下，嘴里骂着）

肖妈：你这个挨千刀的，小健怎么得罪你了？你把小健逼死了，你这个挨千刀的，拿着刀刮你都不解恨！你说，小健怎么得罪你哪？你往死里地整他，往死里的打他！你还我小健，你还我小健……

（肖妈照着向明东的身上又拧又打，她还觉的不解恨，抱起向明东的胳膊狠狠地咬去。）

（向明东疼得把胳膊死劲地朝后一甩，向明东是谁呀，身大力不亏，把肖妈甩了一个大跟头。）

（肖妈从地上爬起来又朝向明东扑去）

肖妈：你这个挨千刀的，你害死别人你能得到什么好处？你就不怕老天爷下来一霹雳把你劈成两半吗？你就不怕小健的魂把你抓走送到阎王爷手里哇？你把小健还给我，你把小健还给我！……

（向明东还好，肖妈怎么去打他，他东躲西躲不去还手，骂他他也不还口。）

王大叔：大姐、大姐

（王大叔拽着肖妈的胳膊）

王大叔：大姐、大姐，算了、算了，你把他打死了能怎样啊？小健他也活不过来呀？大姐不打吧！

    （肖妈被王大叔拉着，可她拨开王大叔的手，一个劲地朝向明东身上扑去）

肖妈：你这挨千刀的，你不得好死呀你，你把小健还给我，你把小健还给我……

（向父心痛了，冲着肖妈瞪着眼珠子）

    向父：得了，大妹子！你别骂得那么损好不好？小健死了，俺家小月她也死了，你难受？难道我们就不难受吗？                                           

   21：路上 日 外

人：县公安警察、法医、公社群专大队长、群专队员

（县里警车跑在通往叶茂屯的路上。）

（老丁头从小树林走出来，转过身子往家走。）

（警车停在小河边，司机慌忙朝老丁头跑去）

司机：哎，老爷爷，请等一等!

（老丁头停下来，望着司机）

司机：老爷爷，听说你们屯子出了人命案，现场在哪？

（老丁头望了警车一眼，然后指着小树林）

老丁头：哦，就在这小树林里的下面，不过，你这车不好走！

22：小树林 日 外

人：肖妈、向父、向母、王大叔

（听到向父说的话不成话，肖妈也不哭了，冲着向父大声嚷着）

肖妈：老向大哥，你说什么？你说我损？我怎么损啦，小月她死了能怨我吗？那不得怨你们吗？那是你们把小月逼死的！

（向母冲着肖妈嚷着）

向母：你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呢？谁逼死小月了？难道我们自己还能逼死自己的亲闺女？你醒醒好不好？那都是小健逼死小月的，你讲点理吧！

（肖妈冲着向母嚷着）

肖妈：哦，你说谁不说理了？本来就是你们逼死小月的，怎么还懒到小健头上！你们长没长脑袋？你们的心让狗给吃了吗？

（向母伸长脖子扬起脸来冲着肖妈走过来，嚷着）

向母：你骂谁不长脑袋，你骂谁不长心？我看你才没长心哪！是你家小健把小月拐跑的，要不然小月她会死吗？

（肖妈挺起胸脯，怒着脸朝向母扑去）

肖妈：怎么？你想过来打架呀？来吧！我知道，你们家狼呀、狗啊都来了，来吧，打呀！

（向母也不向让，照着肖妈的脸抓去，嚷嚷）

向母：你骂谁狼呀狗呀的？我看你才是狼狗！

（肖妈也不气馁，照着向母的头发薅去，骂道）

肖妈：你是，你是——，你家里的人都是狼狗！

（肖妈薅着向母的头发一拽一甩，向母的头发被拽下一绺。这样，肖妈还不觉得解恨，又照着向母的脸挠去。）

（两个妈妈撕打在一起，谁都不向让。总得来说，向母没有占上风，被肖妈一拽一推，一推一摗的甩得一个趔趄跟着一个趔趄。）

（向明东实在看不下去，从肖妈手里抢回向母，抱在怀里，把后背留给肖妈。）

（王大叔也上来把肖妈拽住，可肖妈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又扑向向母，骂着）

肖妈：你们家里的人全是狼狗，你们逼死小月不说，又逼死小健，你们简直太狠毒了！

（向父怒吼着）

向父：行了！你们都不要骂了！人都走了，你们骂什么骂呀？两个孩子都躺在这里，能不能让他们安生点呀！

23：苞米地 日 内

人：公安警察、法医、群专政委、群专队员等

   （公安警察、法医、群专政委等走进苞米地。）

（向明东迎了上去。他的脸阴沉沉的，双眉紧皱）

向明东：死者就在里面，男的是前日子被揪出来的肖健，女的是我妹妹！

（向明东说完，面部抽搐了一下，愁苦地低下了头。）

（群专政委走到向明东的近前，拍着向明东的肩膀）

群专政委：明东，不要难过，要节哀顺便！

（其它几位也上前）

警察、队员：是啊，明东，不要太伤心了，你要节哀！……，

（然后与向明东一起走到尸体旁边。）

（他们前、后、左、右地勘察、拍照、收集遗物和证件，边勘察边做记录。）

（他们看到尸体也跟着噫嘻着。）

（警察甲把两家的家属叫到近前，做着笔录，问：叫什么名字？多大岁数？什么职业？为什么死的……）

（然后，让两个家属在上面盖了手印。）

（警察甲看着两边家属）

警察甲：首先我对两边家属致意哀悼，希望你们节哀顺变！保重身体！另外，事实清楚，你们就把灵体收拾回家，让灵体入土为安吧！

24:肖家 日 外

人：肖妈、王大叔、二顺子等

（肖健的灵棚搭建在院子的东面，上面是用生产队盖粮食用的大帆布铺盖的。）

（在灵堂中间用木板搭建一个灵床，上面铺上褥子，肖健的遗体就擎在在灵床上。）

（肖健家一般没有什么大事小情的。这样，奔丧的吊纸人络绎不绝，帮忙的人也源源不断，几乎把三间房子的小院装满。）

（肖妈给帮忙的人一人扯了块白布作为孝布。他们有的别在帽子上，有的别在裤腰带上。）

（肖健的丧事一切就俭。肖妈准备在家里擎上三天就出殡。）

25：肖家 夜 外

人：二顺子、晓明、晓东、小强、浩然等

   （二顺子等肖健生前的小哥们吃、住都在肖健家里，帮助搭理一切琐事，或者轮着班守灵。）

（二顺子守在肖健的灵旁，他瞅着这个从穿开裆裤在一起长大的朋友）

二顺子：小健，真不够哥们儿！怎么说走就走呀？并走得那么的凄惨，连个全尸都没有！

（二顺子瞅着肖健的遗体，真想攥紧拳头揍他一顿）

二顺子：小健，你是不是个爷们？你是个爷们能这么去做吗？选择死，那哪儿像个男人啊？

（二顺子放开声音大骂）

二顺子：小健，你这傻瓜，你这个混蛋！受不了折磨，你不好选择逃吗？逃得远远的，让人找不到的地方！你这个傻瓜，你这个混蛋，你这个窝嚷费……

（二顺子忍不住敲打着灵板号啕地大哭起来。）

26：向家 日 外

人：向父、向母、向明东等

（向明月的灵棚也搭建院子里。当地有个风俗：在外面死的人不让进家门。）

（向家奔丧的人也很多，他们分别有：向父的工友、战友；向母的同事；向明东公社的、大队的狐朋狗友；向明月生前的同学与朋友，都来吊唁向明月。一拨接着一拨，一拨来了另一拨走。有的给花圈，有的给钱。）

（向家没有那么多琐事。他们响应号召：一不烧纸；二不摆祭祀；三不烧香磕头。）

（向父也做了一口棺材，把向明月的遗体装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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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集 

1：火车上 日 内

人：肖健

（肖健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坐在火车上，他时不时朝外面张望着。）

（火车在原野上奔跑，把树木、村庄甩在脑后。）

（肖健看到被甩在后面的村庄、树木，让他想起许多。）

（肖健想起与二顺子、向明月到北大荒去讨彩礼钱，坐在火车上的情景）

镜头转向：

（在火车上，二顺子与向明月打斗的情景。）

（在火车上，他去讨伐彩礼钱悲愤的眼泪。）

镜头转回：

（想到这，肖健的脸抽搐一下，不由自主）

肖健：咳——

（肖健又想起第二次去北大荒，那是他们逃难的）

镜头转向：

（向明月依偎在肖健的肩膀上，两个人像打破五味瓶不知道是什么个滋味。）

镜头转回：

（肖健摇了摇头，不自主）

肖健：咳——

（肖健又想起，去看望向明东坐在火车上）

镜头转向：

（坐在火车上，刨根问底的楠楠总想知道舅舅的一些状况，问这问那的。可向明月总不想在旅客面前说清楚什么。她告诉楠楠，你舅舅在那里工作，咱们现在就去看他，其余的一律避开不说。）

（肖健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告诉楠楠，他怕构想起那沉痛的往事。他只是闭着眼睛，把背靠在后背座上听着母女俩咕噜咕噜的说话声。）

镜头转回：

（想起向明东，肖健的嘴憋了一下）

肖健：哼，这就是害人的下场。

（县城火车站到了，肖健随着人流下车，出了火车站。）

在乡下

2：夜 外

（夜幕把大地包围，一切在模糊当中。）

（星光在天空闪烁，把光亮投向大地。）

3：肖家 夜 内

人：楠楠

（楠楠房间亮着灯，灯光下，楠楠做作业的身影。）

（楠楠数学做完后，又拿出语文书，她翻弄着，然后在笔记本上写着。）

（楠楠语文做完后，又拿出其他书翻弄着，想着、记着。）

（楠楠把书放到书包里。）

（楠楠上炕睡觉。）

4 ：肖家 夜 内

（向明月把鸭蛋上下翻弄着。）

（向明月把鸭蛋翻弄好，拿着温度计看一眼，满意的自言自语）

向明月：行，挺好的。

（向明月把温度计放到鸭蛋里面，然后把被盖好。）

（向明月脱衣、躺下。向明月太累了，头糊在枕头上就打起呼噜。）

5：路上 夜 外

人：肖健

（肖健踏着夜幕走在回家的路上。）

(肖健走到小河，他蹲下洗洗手。)

（肖健走进街门。）

6：肖家 夜 内

人：向明月、肖健

（向明月均匀地打着呼噜，她翻了个身又进入梦乡。）

（肖健走进来，看到炕上的东西眉头一皱，他把手伸进去摸了一模，然后把被子盖好。）

（肖健把衣服脱了，轻轻地钻进向明月被窝里。）

（肖健去抱着向明月，向明月忽地睁开眼睛，朝肖健打去）

向明月：谁啊？

肖健：向明月，是我！

（向明月坐起来，）

向明月：啊，是你！

（肖健拽着向明月躺下）

肖健：不是我，还能是谁啊？谁能有咱家钥匙呢？

向明月：哎哟，肖健，吓死我嘞，我以为是谁呐？你今晚怎么回来了？

肖健：今天没事，我坐傍晚的火车回来，我不放心家里，不放心你，不放心楠楠。

（肖健看着炕上的东西）

肖健：向明月，这是干什么？我摸摸还是蛋。

向明月：我抱鸭子啊，忘了你上次回来给我钉的木槽吗？现在派上用场了。哎，我看看温度。

（向明月把灯打开，拿出温度计看看，觉得温度合适，把它放到一边。）

（向明月把被子掀到一边，把鸭蛋前后、左右、上下翻弄着。然后又去翻弄那边的鸭蛋。）

（向明月把被子盖好）

向明月：好了肖健，睡觉吧！

（肖健把向明月抱在怀里，在向明月额头啄一口）

肖健：老婆，辛苦了！

7：肖家 早晨 内

人：肖健、向明月、楠楠

（向明月在厨房里做饭。）

（向明月煎了三个荷包蛋，放在盘子里。）

（向明月又把馒头切成片，馒头片上面粘上鸡蛋液，在锅里煎了一下。）

（向明月把羊奶倒进铝盆里，在锅里热着。）

    8：卫生间 早晨 内

    人：肖健

（肖健起来后，轻轻推开楠楠的门，看到楠楠睡的真香，他笑了。）

（肖健朝卫生间走去。）

（肖健卫生间在后面最西面，西墙有窗。卫生间右面就是洗手间，有后窗。卫生间、洗手间因为有窗，都挺亮堂。）

（肖健在卫生间方便后，出来洗漱。）

9：肖家 早晨 内

人：向明月、肖健、楠楠

（向明月端着早餐走进客厅，她把早餐放到餐桌上。）

（向明月敲着楠楠的门）

向明月：楠楠，起来吃饭了！

（肖健从洗手间走出来）

肖健：明月，还早呢，让楠楠再睡一会儿。

向明月：什么早啊？这个姑娘蔫，拿着镜子照来照去。

肖健：哇，楠楠长大了，知道打扮自己了！

（楠楠房间声音）

楠楠：啊，爸爸！爸爸回来了。

（楠楠穿着睡衣跑出来）

楠楠：爸爸，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肖健高兴地迎上去）

肖健：楠楠，爸爸昨晚上回来的。

（楠楠扑到肖健怀里，肖健在楠楠额头亲一口）

肖健：宝贝女儿，爸爸想你了。

楠楠：爸爸，我也想你，天天都盼望您回来。

肖健：爸爸想你，想你妈妈，想这个家，就回来了。

（楠楠抱着肖健撒娇）

楠楠：爸爸，真的，很想你！

（向明月在旁边瞅着，笑着）

向明月：这爷俩，赶紧吃饭吧！楠楠，赶紧去洗漱。

10：肖家 早晨 内

人：肖健、向明月、楠楠

（饭桌上，肖健、向明月吃饭。）

（楠楠走进来，向明月把凳子抽出来）

向明月：来，楠楠，赶紧吃饭。

（肖健撁个荷包蛋放在楠楠碗里）

肖健：楠楠，吃。明月啊，我今天去向荣看看爸爸妈妈，明天我想回去。

向明月：啊，明天回去？来家就住两天啊？

肖健：是啊，那么大一个公司，我不放心。

楠楠：爸爸，再住两天吧，我还没稀罕够，就走了。

肖健：楠楠，爸爸有事业，不能在家陪你。那什么……这不来到“五一”吗？爸爸再回来，陪你玩几天。

（楠楠高兴地）

楠楠：好啊，爸爸，回来多陪我玩几天。

向明月：楠楠，赶紧吃饭，好晚了。

（楠楠绷起碗来吃起饭。）

（肖健看了向明月一眼）

肖健：明月，这样，我跟楠楠一起走，下午我早点回来。

向明月：行。

（楠楠边吃着饭边高兴地说）

楠楠：好啊，好啊，爸爸，我马上就吃完。

11：路上 早晨 外

人：肖健、楠楠

（肖健骑着楠楠自行车，载着楠楠奔驰在公路上。）

（蓝天白云向他们招手。）

(楠楠展开双臂)

楠楠：爸爸，我太幸福了，哦，哦，哦……爸爸，我太幸福了！

（肖健欢快骑着自行车）

肖健：我载着我女儿上学，我也幸福！

12：路上 日 外

人：肖健、楠楠

(向荣镇岔路口，肖健停下来)

肖健：楠楠，我到你奶奶家，你自己上学吧！

（楠楠下了自行车）

楠楠：好吧。

（肖健把自行车还给楠楠）

肖健：楠楠，放学早点回家。

楠楠：爸爸，我知道了。哎，爸爸，放学你去接我？

肖健：楠楠，爸爸不能去接你，我得早点回家，看看你妈有什么活，我帮干干，你妈太辛苦了！楠楠，走吧！

楠楠：好吧。

（楠楠骑着自行车走了。）

（肖健朝杨志坚家走去。）

13：杨家 日 外

人：杨志坚、肖妈

（五十多岁的肖妈还是那么的精神，那么的有气质。可能是因为年龄的关系吧，身体有点发胖，头发也白了不少。）

（肖妈提着一桶猪食从家里走出来，她把猪食桶放在猪圈旁边，然后拿着水舀舀着猪食倒进猪槽里。）

（杨志坚拿着帆布包从家里走出来）

杨志坚：子梅，我走了，有一台机器我给安装完了就回来。

（肖妈抬起身看着杨志坚）

肖妈：家里也没什么活，晚点回来也行。

杨志坚：嗯，知道啦，我走了。

（杨志坚朝街走去。）

（杨志坚朝东面走去，远远看着肖健，他愣了一下）

杨志坚：啊，那不是小健？

（肖健看出是杨志坚，朝杨志坚跑来）

肖健：爸爸——

杨志坚：嗯，是小健。

（杨志坚快步迎上去）

杨志坚：小健，回来了?

（肖健与杨志坚走进，肖健拉着杨志坚的手）

肖健：爸爸，我回来了！

杨志坚：哦，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肖健：爸，昨晚上。

（杨志坚推着肖健）

杨志坚：走，回家。

（杨志坚走到大门口，招呼着）

杨志坚：子梅，你看谁来了？

（肖妈提着猪食桶走到家门口，听到喊声忙转身）

肖妈：哦，谁啊？

（肖妈看是肖健，高兴地）

肖妈：小健回来了。

（肖健急走几步）

肖健：妈，我回来了。

（肖健去接猪食桶，肖妈阻拦）

肖妈：别，别，脏！

（肖健、肖妈一同走进家里，肖健调皮地逗着肖妈）

肖健：妈，您想我吗？

（肖妈笑着）

肖妈：傻孩子，妈妈能不想你吗？

（肖健绷着肖妈的脸亲一口）

肖健：妈妈，我也想您！

14：三十八中 日 内

人：楠楠、小磊、董老师、同学众多

（一年一班，董老师上语文课，同学们认真听讲。）

（学校铃声响了。）

董老师：同学们，今天讲到这，回去把作业做好，下课！

（同学们听说下课，都朝外面跑去。）

（小磊把书放到课桌里，楠楠走过来）

楠楠：小叔。

小磊：干嘛啊，楠楠。

楠楠：小叔，我今天中午到你家吃饭。

（小磊惊异地看看楠楠）

小磊：什么？今天咋了，往常叫你去你都不去。

楠楠：不咋了，就想到你家去吃饭，欢迎不欢迎？

小磊：当然欢迎了，欢迎楠楠到我们家去吃饭！

（楠楠朝小磊扭个脸）

楠楠：嗯，那就好，到时候给你个惊喜！

小磊：什么惊喜啊？楠楠，告诉我。

（楠楠走回座位）

楠楠：就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

15：杨家 日 内

人：肖妈

（肖妈把饭桌拿到炕上。）

（肖妈把炒好的装到盘子里，一盘一盘端到桌子上。）

16：杨家院子 日 外

人：肖健、杨志坚

（猪圈里，四头一百多斤重的猪咴儿咴儿地叫着。）

（肖健看着猪圈的猪）

肖健：这猪喂豆饼吧？长得水光流肥。

杨志坚：我看你妈她没喂多少豆饼，她就是挖野菜喂的。你妈也犟，天天拐着筐到山上挖野菜，不让她还不行。她说吃野菜爱上膘，毛管亮。

肖健：是啊，我记得小时候，粮食不多，妈妈天天拐着筐到山上挖野菜，猪吃的膘肥体壮，那个鸡鹅鸭下蛋也大。

杨志坚：嗯，你妈勤劳，她在猪，鸡鹅鸭身上也找到不少钱呐。

肖健：爸，这猪现在都一百多斤，等过年怎么也能长到三百多斤。

杨志坚：差不多吧，我想留一头过年杀，其他都给卖了。

（街上，小磊声音）

小磊：楠楠，你说给我惊喜，什么惊喜啊？

楠楠：回家就知道了。

小磊：看你还保密。

（院内，肖健声音）

肖健：哟，小磊放学了。

（小磊、楠楠走进街门，小磊看到肖健高兴的叫起来）

小磊：哇，大哥哥回来了。

（小磊跑向肖健）

小磊：大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肖健也走向小磊）

肖健：我昨晚回来的。

（肖健抱起小磊）

肖健：想大哥哥了。

小磊：大哥哥，想，你怎么挺长时间没回来啊，爸妈都念叨你。

肖健：我也想你们，有公司走不出来。

（楠楠瞅着他们俩）

楠楠：爸爸，还有我呢？

（肖健照楠楠的头模一把）

肖健：傻姑娘，爸爸看到你了。

小磊：大哥哥，我说楠楠说给我惊喜，原来是大哥哥，我太高兴了！

（肖妈走到门口，高兴的）

肖妈：看这哥俩高兴的，赶紧吃饭吧，楠楠快进来，你爱吃鱼，奶奶给你炖的鱼。

（楠楠跑到肖妈跟前）

楠楠：奶奶，奶奶最疼我呢！

肖妈：嗯，走，回家吃饭。

（杨志坚看到他们哥俩也高兴）

杨志坚：看你哥俩，走，回家吃饭吧！

（肖健抚摸小磊的头）

肖健：爸爸，小磊又长高了。

杨志坚：嗯，不过，经常在一起看不出来怎样？

17：杨家 日 内

人：肖健、肖妈、杨志坚、楠楠、小磊

（饭桌上，大家吃着饭。肖妈牵一块鱼给楠楠）

肖妈：来，楠楠，吃鱼。

楠楠：谢谢奶奶！

（杨志坚拿起酒瓶给肖健倒酒）

杨志坚：来，小健，喝酒！

（肖健也拿起酒瓶）

肖健：爸，你也喝！

（大家频频牵菜，干杯，欢欢乐乐。）

（小磊放下筷子）

小磊：大哥哥，爸，我吃饱了。

（楠楠也放下筷子）

楠楠：我也吃饱了。

（小磊站在地上）

小磊：大哥哥，我要上学了。

（肖健放下酒杯）

肖健：小磊这就走啊？

小磊：嗯，再不走就晚了。

楠楠：奶奶，爷爷，爸爸，我们走了。

肖妈：哦，好。

（肖健翻着兜）

肖健：慢着。

（肖健从兜里掏出五百元钱，他下炕）

肖健：来，小磊，这个给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要给爸妈哦。

（小磊推扯着）

小磊：大哥哥，我不要，我不要。

肖健：拿着，大哥哥给你的，拿着。

楠楠：小叔，拿着吧，爸爸给你的。

（肖健硬把钱塞在小磊兜里，小磊不好意思）

小磊：谢谢，大哥哥！

肖健：不用谢，好好读书，将来大哥哥供你上大学。

（楠楠、小磊走了。）

（肖健又从兜里掏出五百元钱，放到柜顶上）

肖健：爸、妈，我来了也没给您们买东西，这个钱给您们，想吃点啥就买啥。

张志坚：小健，不要，给钱干嘛？我还有工资呢。

肖妈：我们够花了，我们不要，你也不容易。

肖健：公司走上正规了，我现在还行。

18：肖家 日 内

人：肖健、向明月

（向明月在炕上照看鸭蛋。）

（肖健站在地上）

肖健：明月，现在山上还有什么活？

（向明月看了肖健一眼）

向明月：现在啊，咱家什么活都没有了。咱家辛亏有两边的老人，有什么活他们都去帮助干。种地时杨洁、王新浩都来了，他们帮助把地种上。志坚爸爸就像统治者，一个号令，他们都来了，根本就不用了我去操一份心，太感人了！

肖健：嗯，志坚爸爸真好，什么事都给你想周全。

肖健：明月，那什么……一天时间我也干不了什么？这样吧，我去看看你爸你妈，他们也辛苦了。

向明月：行，我把鸭蛋弄完，我陪你去。

肖健：好

19：街上 日 外

人：向母、子红

（子红跟向母在街上说话。）

（肖健、向明月从西面走过来。

（向母老眼昏花）

向母：子红，你看那，是不是小健？

（子红转过身子）

子红：是小健，小健什么时候回来了？

（肖健看到他们，远远地招呼）

肖健：妈，子红姨！

（肖健、向明月走到近前，子红不眨眼盯着肖健）

子红：小健，你这大忙人怎么回来了？

向母：什么时候回来的？

肖健：妈，我昨晚回来的。

（肖健望着子红）

肖健：昨天公司没什么事，我不放心就回来看看。

子红：咳，不放心啥呀？有小月能够，还用你操什么心啊？

向明月：姑，我能够啥啊？我辛亏有两边老人帮忙，不然，我真的能累的鼻涕嘴歪的。

向母：走，走，家里坐。

子红：家去吧，好长时间没回来，进去聊聊。

20：向家 日 内

人：肖健、向明月、向父、向母

（肖健、向明月、向母走进向家。）

（向父见到肖健特别亲热）

向父：小健回来了，来，快进，快进！

（肖健一行进到家里。）

（向父问长问短，说不完心里话，道不完隔辈情。）

（最后，向母）

向母：小健、小月，今晚在这吃饭，天快黑了，我去做饭。

向明月：妈，我不能在这吃饭，家里还有鸭蛋呢，我得回去照看照看。

向父：那行，你回去，让小健在这吃饭。

（肖健看了向明月一眼，他觉得向明月不在这，他在这也没意思，于是）

肖健：妈，爸，我也不在这，我明天大早就得走，回去准备点东西。

（向父恋恋不舍）

向父：那好吧，天都快黑了，赶紧回去准备吧。

21：肖家 傍晚 内外

人：肖健、向明月

（肖健看着向明月在弄鸭蛋）

肖健：明月啊，你说你弄这么些鸭蛋，累不累啊？

（向明月边弄鸭蛋边说）

向明月：不累，等出小鸭子就知道了，那叫乐在其中！哎，肖健，今晚我包些包子，回去带给二顺子、晓明他们吃。

肖健：你看看明月，拿去不就酸了，还能吃吗？

向明月：你看你，我大早就包，也不隔夜的，酸什么酸啊？去到就给他们分分。

肖健：那就由你了，不过，累你了老婆！

（街上，楠楠的声音）

楠楠：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向明月听到楠楠声音）

向明月：楠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我还没做饭呢。

肖健：明月，你告诉我怎么弄，你去做饭。

向明月：不用，我快完了。

（楠楠走进来）

楠楠：爸爸，妈妈！

肖健：宝贝姑娘回来了。

（楠楠把书包送到她的房间，然后走到肖健身边）

楠楠：爸爸！

（肖健把楠楠抱在怀里）

肖健：楠楠！爸爸每天都在想你，做梦也想。

22：肖家 早晨 外

人：向明月、肖健

（肖健走了，向明月送到大门口）

向明月：哎，那个什么那个……

（肖健回转头，直着眼睛看着向明月）

肖健：明月，干什么？

（向明月想了想，然后）

向明月：那个什么……哦，老公，拜拜！

（肖健扑哧一声笑了）

肖健：这个向明月，好了，拜拜！

23：日、夜 内、外

（时光一天一天过去。）

（向明月日、夜忙绿的身影。）

24：小河 日 外

人：向明月、秀秀

（向明月在河里低头洗衣服。）

（秀秀从西面走过来）

秀秀：小月，洗衣服啊？

（向明月吓了一跳）

向明月：哦，秀秀姐。

秀秀：小月啊，你这些日子都忙些什么啊？好长时间没看到你身影。

向明月：秀秀姐，也没忙什么？可一天到晚还手忙脚乱的，就是笨。

秀秀：你呀，小月，你要是笨的话，世界上再没有勤快的人哩！

向明月：秀秀姐，你都干些什么啊？

秀秀：我啊，天天在山上，二顺子不在家，公公今年身体又不好，我几乎天天都长在山上，这个活那个活的，就是干不完。哦，小月，我走了。

向明月：好，秀秀姐。

（向明月衣服洗完，端着盆往家走。）

（向明月把衣服晾在晾衣绳上。）

25：肖家 日 内

人：向明月

（木槽被子下面呀呀的声音。）

（向明月走进家里，当听到声音，她啊了一声）

向明月：啊，出小鸭子了吗？不对呀，明天才能出。

（向明月轻轻把被子一掀，一只小鸭子啄破了蛋壳，正在往外面钻，向明月高兴地）

向明月：哇，出小鸭子了！

（向明月把木槽前面收拾一个地方，下面铺一块布，把小鸭子放在上面，然后用瓢扣在上。）

（相继而下，小鸭子一个一个蹦出来。）

（向明月炕上出满了个小鸭子，刚出的小鸭子有的用瓢子口的、有的用罗等扣的。向明月高兴坏了。）

（小鸭子硬朗的时候，向明月就把小鸭子装进纸壳箱里，有的装进篓筐里。）

（这样，向明月家的里间炕上、地上都是小鸭子，毛绒绒的，特别可爱。）

26：后园 日 外

人：向明月、王奶奶、大嫂

（肖家后面是菜园子，向明月预备养鸭子，种了好多小白菜，小白菜绿油油的。）

（向明月把小白菜的叶子劈下来装到筐里。）

（王奶奶打开后门，看到向明月）

王奶奶：啊，小月，怎么劈那么多小白菜呀？

（向明月边劈边说）

向明月：王奶奶，出小鸭子了。

（王奶奶从后门走出来，走到向明月跟前）

王奶奶：哦，出了，出多少个？

向明月：都出了，三百多个。

王奶奶：啊，那么多啊！

（大嫂从后趟街走进菜园子。）

（大嫂看到向明月，她朝向明月走过来，她听到王奶奶说话）

大嫂：王婶，什么那么多啊?

王奶奶：哦，老大媳妇啊，小月出鸭子了。

（大嫂惊讶）

大嫂，啊，是吗？出多少个？

向明月：大婶，三百多个。

大嫂：哇，那么多啊？你装多少鸭蛋？

向明月：我装三百五十个吧，寡蛋十多个，我翻弄不小心碰碎两个，出来时死了两个，现在还有三百二十八个。

（王奶奶、大嫂异口同声）

大嫂、王奶奶：哇，真不少！

大嫂：走，小月，过去看看。

向明月：走。

（向明月柺起筐与大嫂、王奶奶朝家走去。）

27：肖家 日 内

人：向明月、大嫂、王奶奶

（向明月、大嫂、王奶奶一同走进家里。）

（向明月把菜筐放到地上）

向明月：走，都在我的里间。

（向明月把她的里间房门打开，小鸭子欢欣雀跃，好不热闹）

大嫂：哇，这么多！

王奶奶：小月啊，现在还行，你等再长些，家里就装不下了。

向明月：嗯，我想在院子西面垒个大鸭圈。

王奶奶：嗯，就得上院子。

大嫂：小月啊，你说整这么多，一天到晚都吃些什么？

向明月：现在还行，我种了好多小白菜，够它们吃的。等长大一些，我到山上挖野菜，再大大我就得去饲料公司买饲料给它们吃。

（子红从街上走进来，然后走到家里）

子红：哟、哟，哟，都在这啊？

向明月：子红姑来了。

大嫂：快进来，看看小月出的鸭子。

（子红看到鸭子）

子红：哇，这么多啊！什么时候出的？

向明月：前天，大前天吧，昨天才出利整。

子红：哎哟妈呀，太好了！大嫂，你眼馋不眼馋？

大嫂：怎么不眼馋啊？小月这鸭子长大了能值几个钱。

王奶奶：还用长大，就现在也能值几百元。才多长时间啊，从抱到现在一个多月吧，你们说，小鸭苗就这么多，长大呢，下蛋呢，那怎么还得去抢银行啊？

大嫂：是啊，来钱挺快的!我家去也抱。

子红：我也抱。

王奶奶：你们抱我也抱，闲它干嘛。

大嫂：哎，小月，你得给我们当师傅。

子红：是啊，小月，你得教教我们。

向明月：好啊，你们回去把鸭蛋准备好，我过去告诉你们怎么装。

大嫂：我啊，不但抱鸭子，鸡鹅我都抱。

向明月：可以啊，鸡鹅鸭都可以，只不过出鸡鹅鸭时间不同，行，你们把蛋准备好吧，我去告诉你们怎么装。

在省城

28:肖健办公室 日 内

人：肖健、班亚妮

（肖健在看文件。）

（班亚妮走进来，她把报表放在办公桌上）

班亚妮：肖总，这是这个月的报表，放在这。

（肖健仍在看文件）

肖健：好。

班亚妮：肖总，我走了。

肖健：嗯。

（班亚妮转身走了。）

（肖健忽然想起什么，他抬起头）

肖健：班亚妮。

（班亚妮停下来）

班亚妮：肖总，什么事？

肖健：那什么……你要是看到叶部长，让他到我办公室一趟。

班亚妮：哦，好的。

（班亚妮说完走了。）

（肖健拿起报表看着。）

29：马路边 日 外

人：晓明、二顺子

（晓明从公交车走下来，朝公司走去。）

（二顺子从公司走出来，看到晓明）

二顺子：哦，晓明，你去哪了？

晓明：我去看工程了，刚回来，你这是到哪去？

二顺子：我想到库里去，刚来个管理员什么都不懂，我得过去看看。

晓明：是啊，你得时刻盯着，小健哥把这么大的家业交给你，你得好好看管，俗话说：外面挣一扇门，家里丢一块板，那就不划算了。

二顺子：晓明，我知道，小健的家也就是我的家，他有了我就有，我有了大家都有了，所以，我会当好这个家的。

30：班亚妮办公室 日 内

人：班亚妮

（班亚妮在复印机复印文件。）

（班亚妮把印好的文件拿到自己办公桌上。）

（班亚妮用装订器给订上。）

（班亚妮走到窗口，看到晓明跟二顺子说话）

班亚妮：哦，叶部长。

（班亚妮从办公室走出去。）

31：马路边 日 外

人：晓明、二顺子、班亚妮

（晓明、二顺子说话）

晓明：嗯，我们都要尽心尽力，小健哥好了我们大家都好了。

（班亚妮从公司大厅跑出来）

班亚妮：叶部长，叶部长！

（晓明转过身子，自语）

晓明：亚妮?

(班亚妮走到近前，晓明迷惑)

晓明：亚妮，你叫我？

班亚妮：是的，叶部长，我刚才去肖总办公室，肖总说，要是看到你，他让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晓明：你说肖总？

班亚妮：是的，肖总。

晓明：肖总没说什么事？

班亚妮：没说。

晓明：那好吧，我去。

（晓明走了。）

（二顺子看着晓明的背影）

二顺子：亚妮，什么事啊？

（班亚妮把两只手展开，扭着脸）

班亚妮：我也不知道？

32：肖健办公室 日 内

人：肖健、晓明

（肖健拿着报表认真地看着，有的地方他拿着笔圈个圈。）

（晓明走进办公室，他紧绷着脸不自在地问）

晓明：肖总，什么事？

（肖健抬起头，看着晓明笑起来）

肖健：干嘛那么严肃啊？

（晓明脸色放开）

晓明：我以为质量方面出现问题。

肖健：没有。

晓明：那，肖总，什么事啊？

肖健：我想让你跟我到小强工地去，小强刚接的活，我不放心。

（肖健任总经理后，把小强、晓东也带在身边，两个人一个人负责一个工地。）

晓明：哎呀，我的肖总，班亚妮告诉你找我，我以为哪个地方质量出现问题？吓死我了！

33：马路上 日外

人：肖健、晓明

（马路上车水马龙 ；马路牙上过路人来来往往。）

（肖健、晓明朝公交车站走去。）

（肖健、晓明上了公交车，各自找到座位坐下。）

（小强的工地在省城的北面，因为是刚健的楼房，没通公交车。）

（肖健、晓明在宏达公交车站下车。）

（肖健打出租车去小强工地。）

（出租车在凹凸不平的泥土路上行驶。）

34：小强工地 日 外

人：小强、工长、工人数人

（小强工地，工人们热火朝天，他们忙碌着在建三层楼房。）

（小强戴着安全帽跟工长说话。）

（出租车驶进工地。）

（看着出租车进来，小强眼睛瞄了一下，继续说话。）

（肖健、晓明从出租车出来，小强啊了一声）

小强：肖总来了！

（小强对工长说）

小强：回去吧，安全第……

（小强“一”字还没出口，工地传来）

工人：不好了，出事了！

（工人们在绑翘板，一个工人从架上掉下来，头破血流。）

（小强、工长朝工人跑去。）

（肖健、晓明，还有出租司机朝工人出事的地方跑去。）

（出事的地方，两个工人正在呼喊，小杨摇着哥哥）

小杨：哥哥，哥哥，你醒醒，你醒醒！

张亮：大杨，大杨，醒醒，大杨醒醒。

（小强、工长跑到近前）

小强：怎么啦，怎么啦？

张亮：我跟大杨抬翘板，不小心摔下来了。

（小杨抱着大杨哭喊着）

小杨：哥哥，醒醒，哥哥，醒醒！

（工长拨拉小杨）

工长:小杨小杨，把你哥哥放到地上平躺着，给他做人工呼吸。

小杨：我不会啊？

（肖健、晓明、出租司机跑过来）

肖健：怎么啦？

工长：从架子上摔下来，窒息了。

（肖健把西服脱下来甩在一边，他把大杨放平，双手按大杨的胸部，进行人工呼吸。）

（肖健汗流满面，在肖健奋力抢救下，大杨慢慢有了呼吸。）

（肖健衣服上粘上血迹，裤子上又是泥土，又是血迹。）

（肖健看到大杨缓过气来，他站起来，有衣服袖子擦着脸上的汗水）

肖健：来来，给大杨送到医院，包扎包扎。

（大杨微微挣开眼睛，看到是肖健，他想起身，可身子没起来又昏迷。）

（肖健忙蹲下）

肖健：别动，别动。

（肖健看着小强）

肖健：小强，别站着，来，给大杨送到医院。

（小强愣在那，听肖健一说）

小强：好好好！

（肖健看到出租司机）

肖健：来来来，正好，把他送到医院。

出租司机：嗯，好好好，我把车开过来。

（工人们都围过来）

35：工地 日 外

人：出租司机

（出租司机发动着火，他朝出事的地方开去。）

（肖健看着出租车开过来）

肖健：来来来，让一让！

（大杨醒过来，面色苍白。）

（出租车开到大杨跟前，小强、工长把大杨抬到出租车里。）

（肖健看了小强一眼）

肖健：哎，这样，王经理……

（肖健指着小杨）

肖健：还有你，跟着上医院，我也去。大家回去干活吧！

（肖健看着工长）

肖健：一定注意安全！

工长：好好好，走走，大家干活吧！

（肖健看着晓明）

肖健：叶部长，你就留在这，看看质量。

晓明：好，肖总，放心吧，你们走吧！

（肖健走进副驾座，出租车开走了。）

（大杨痛苦的表情，小杨抱着大杨心疼的）

小杨：哥哥，咋样啊？

36：工地 日 外

人：晓明、工长、工人数人

（工长望着远去的出租车，叹了一声）

工长：咳，就怕出事，怎么就出事了呢？还在肖总跟前，太晦气了！

晓明：唉，别丧气了，老天爷让你五更死，你就活不了天亮。

（新来的工人们听说肖总，都互相对望着）

民工甲：肖总？哪个肖总啊？

老民工：你们真傻，做人工呼吸的那个就是肖总。

（民工甲啊了一声）

民工甲：啊，他是肖总呀！怎么一点都不像？

老民工：怎么？肖总脸上就得贴一个帖啊？肖总这个人可好了，平日近人，在民工面前从来不摆架子。

（工长望着晓明）

工长：你说这个肖总啊，他什么都会，还能做人工呼吸。

晓明：肖总啊，什么活都能干，他巧，看什么会什么。

（工长看到民工都站着）

工长：你们站着干嘛，赶紧回去干活

37：医院 日 外内

人：医生、护士、患者

（宏达医院，医生、护士忙忙碌碌。）

（患者与家属进进出出。）

（出租车开进宏达医院。）

（肖健从出租车走下来，这时，小强也从出租车走下来，两个人争着去背大杨）

肖健：来，大杨我来背。

小强：肖总，我来背

（肖健把小强推到一边）

肖健：你背我背不一样吗？

（肖健蹲下来）

肖健：来，快把大杨扶到我背上。

（小强、小杨把大杨扶到肖健后背上，肖健背起大杨朝医院跑去

38：外科诊室 日 内

人：张医生、患者甲、肖健、小强、大杨、小杨

（医院里，护士、患者与家属来来往往。）

（张医生给患者甲看病，他抚摸着患者甲的腿）

张医生：你这腿多长时间了？

患者甲：两个多月吧，不敢活动，一活动就疼。

张医生：这样吧，先去拍个片子，然后过来看看。

（肖健把大杨背到外科诊室，把大杨放到床上）

肖健：医生医生，给他看看。

（张医生看到满身是血的大杨）

张医生：这是怎么了？

小强：从架子上摔下来。

张医生：哦，赶紧送到急诊室。

（张医生指着走廊东面）

张医生：急诊室在东面，往左一拐就看到。

（小强走到大杨身边，把肖健推到一边）

小强：来，我来背。

39：急诊室 日 内

人：肖健、小强、小杨、林医生、护士甲

（小强背着大杨来到急诊室，林医生、护士甲把大杨放到床上。）

（护士甲推着肖健他们）

护士甲：来来，都出去，都出去，这里不准家属在这。

（肖健、小强、小杨被推出急诊室，他们在走廊站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肖健、小强、小杨等着难捱。）

小强：肖总，你回去吧，现在这么忙，我跟小杨在这就行了。

肖健：我再呆一会儿，等大杨出来我再走。

小杨：谢谢肖总，没有你及时抢救，我哥还不知啥样子？

肖健：没什么？遇到这事任何人都会这样的。小杨，你是刚来的，你哥我认识，好人一个，有什么困难说一声。

小杨：嗯，谢谢肖总！

（急诊室门开了，大杨被护士推出来，肖健、小强、小杨都扑过去）

肖健、小强：大杨，大杨，怎样啊？

小杨：哥，哥。

（大杨怎么呼唤没有声。）

（林医生从急诊室走出来，肖健急忙走向前）

肖健：医生，大杨怎么叫怎么没声音啊：

（林医生笑着）

林医生：咳，患者麻药没退，他怎么能有表示呢？

肖健：医生，大杨怎样啊?

林医生：患者脑部受到重伤，不过，经过清理后没问题，就是左腿骨折，但给接上去了，也没多大问题，养养就好了。

40：病房 日 内

人：肖健、大杨、小强、小杨、甲护士

（大杨被送到病房，小强、小杨把大杨抬到病床上。）

（护士甲给大杨挂上吊瓶。）

（吊瓶的液体一滴一滴流进大杨的血管里。）

（肖健走进来，他抚摸大杨的手）

肖健：大杨，怎样啊？

（大杨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是肖健，微弱的声音）

大杨：肖总……

肖健，哦，别说话，别说话。

（大杨闭上眼睛，微弱的呼吸声。）

（肖健看着小强）

肖健：这样，我走了，你把医药费给结一下，收据回去给我。

小强：肖总，好的！

（肖健转向小杨）

肖健：你呀，就在这里照顾你哥哥，有什么问题找我，或者王经理。

小杨：好的，肖总，谢谢你!

肖健：不谢，我走了。

小强、小杨：肖总慢走。

（肖健走了。小杨看着肖健的背影）

小杨：肖总真好！

在乡下

41：肖家 日 内

人：向明月

（向明月把小白菜剁碎，装在铝盆里，她从泡好的豆饼坯的盆子里抓一把豆饼坯放到铝盆里，然后倒进玉米面，再搅拌起来。）

（向明月把拌好的鸭食端到她的里间，她把鸭食撒在鸭槽里，小鸭子看到食都活蹦乱跳，争着抢食吃。）

（向明月看到活蹦乱跳的小鸭子也喜上眉梢。）

42：肖家 日 外

人：向明月、秀秀、晓明媳妇、小巧

（向明月低头喂猪，秀秀、晓明媳妇、小巧走进来）

秀秀：小月，你在干嘛呢？

（向明月转过身子）

向明月：哦，秀秀姐，你们来了！

（秀秀、晓明媳妇、小巧走到猪圈墙边）

晓明媳妇：小月姐，喂猪啊？

向明月：嗯！你们都收拾的早啊？

秀秀：我们也刚收拾完，我去晓明家，在街上遇到小巧，小巧说你在家抱鸭子，我们过来看看。

向明月：嗯，抱些鸭子。

晓明媳妇：小学姐，你抱多少个？

向明月：我抱的鸭蛋倒多了，我装了350个蛋，出了328只小鸭子。

秀秀：啊，那么多呀！你都怎么抱的？

向明月：我搞手摸呀？

秀秀：手摸？你怎么越说我学糊涂，手怎么能摸啊？

小巧：我听我婆婆说，是用木槽装的。

秀秀：木槽……

向明月：哦，秀秀姐，走，家去看看。

43：肖家 日 内

人：向明月、秀秀、晓明媳妇、小巧

（向明月、秀秀、晓明媳妇、小巧一同走进家里）

向明月：快进来，快进来，你们看，我一大早忙掇的，到现在还没收拾完。

秀秀：你就是能够，张弄那么多东西，就是喂它们还不得时间啊？

向明月：你们过去坐坐，我到小屋拿个木槽。

（向明月从小屋子里拿出木槽）

向明月：走，都过去，秀秀姐，你看，就是它……

（向明月把木槽放到炕上）

向明月：我把鸭蛋都装在这里。

秀秀：装在这里啊！

向明月：嗯。

（小巧从门缝看到小鸭子，她把门推开）

小巧：哇，这么多小鸭子啊！

（晓明媳妇忙走过去）

晓明媳妇：哇，这么多！

（晓明媳妇蹲下来抚摸小鸭子）

晓明媳妇：小月姐，你都怎么摸出来的？

（秀秀也走过去）

秀秀：小月，你真伟大，怎么一下摸出这么多鸭子啊？

向明月：秀秀姐，不难，只要把温度掌握住就行。

秀秀：哦，你告诉我怎么摸，我家去摸，我婆婆也不能上山，就让她在家给我看着。

向明月：行啊，只要她把温度看管好就行，其他的都没问题。

秀秀：我回去就弄。

晓明媳妇：秀秀姐，你弄我也弄。

小巧：我看我婆婆弄些鸡蛋，她说还不够，还想弄些鸭蛋。

秀秀：行，我鸡蛋鸭蛋都弄，这样一下都抱出来。

晓明媳妇：行，我明天就去买鸡蛋，买鸭蛋。不过，小学姐，你得告诉我们怎么抱？

向明月：可以，你们把蛋准备好，我去告诉你们。

44：街上 日 外

人：子红、大嫂、王奶奶

（子红与大嫂从大嫂家走出来）

子红：大嫂，你在家吧，不用送。

大嫂：唉，我给你送到街上。

子红：哟，天天来天天送，天天送到街上，不嫌累啊？

大嫂：这有什么累啊，当溜溜腿。

45：小河 日 外

人：王奶奶

（王奶奶在小河洗衣服。）

（浩然从西面走过来）

浩然：王奶奶，洗衣服啊？

（王奶奶抬起头）

王奶奶：浩然呀，你今天没上班吗？

浩然：我上秀秀家有点事，待一会儿就走。

（浩然过了小河）

浩然：王奶奶，我走了，您慢洗。

王奶奶：嗯，忙吧。

（王奶奶洗完衣服，端起盆朝家走去。）

46：街上 日 外

人：子红、大嫂、王奶奶

（子红、大嫂从街门走出来）

子红：大嫂，回去吧！

（王奶奶端着盆走过来）

王奶奶：哦，子红来了，怎么不坐一会儿？

子红：王婶啊，我来一会儿啦，您洗衣服啊。我想看看大嫂弄多少鸡蛋鸭蛋。

（大嫂望着王奶奶）

大嫂：我才弄一百多个，我想抱它二百个，这一下还弄不了那么多。王婶，您呢？

王奶奶：我还没弄呐，这两天腿不好，前天，我侄子过来，我让他给我弄，还不知道多少？子红，你呢？

子红：我跟大嫂一样，也装它二百个，我家现在有一百三十来个，我在前面姜炉那个屯子定下了，下午去拿，还不知多少个？

大嫂：行，我们弄好了一起装，让小月统一告诉我们，不然，一个一个去告诉，那得累死她啊，她自己还有那么多禽类要张弄呢。

王奶奶：嗯，就上老大家吧。

在省城

47：宏达医院 早晨 内

人：大杨、杨嫂、小杨、医生、护士

（大杨腿上打着绷带躺在床上。）

（大杨房间有三张床，那两张床都有患者，有家属陪着。）

（杨嫂在收拾床头柜里的东西。）

（小杨拿着早餐走进来）

小杨：哥，嫂子，我给你们买的早餐，你们吃吧！

杨嫂：他叔，你吃了吗？

小杨：我吃了嫂子，在公司吃的。

（小杨走到大杨床边）

小杨：哥，今天怎样啊？

大杨：还行，今天不那么疼了，养养就好了。

小杨：哎呀，哥，那天吓死我嘞，你都没有呼吸，怎么叫你你都不醒，辛亏肖总给你做人工呼吸，你才缓过气来，吓死我啦！

（大杨迷惑地）

大杨：肖总给我做的人工呼吸？

小杨：是啊,肖总跟叶部长到咱们工地看工程，你从架子上掉下来，我都蒙了，抱着你直哭。肖总走过来，把你放到地上，就进行人工呼吸。

大杨：哦，我醒了，看到肖总在身旁，原来是那么回事。肖总真是个大好人。

小杨：嗯，哥，我走了，嫂子，你在这照顾哥哥。

杨嫂：他叔，你去忙吧，你哥就由我来照顾。

48：医院 早晨 内

人：医生、护士、患者、患者家属

（林医生、护士甲等在各个病房查房。）

（林医生、护士甲等走进大杨病房）

护士甲：来来，患者家属请出去，现在开始查房。

（杨嫂跟患者家属走出病房，她们都在走廊里站着。）

（林医生走到大杨病床）

林医生：大杨，怎么样啊？

大杨：就是这条腿发木，疼是不疼了。

林医生：哦，就得慢慢恢复，腿都骨折了，哪能一下都好了。今天几天了？

大杨：今天三天吧？

林医生：嗯，一个星期把绷带拿下来，就可出院啦。

（林医生对着护士甲）

林医生：今天把这个药换成这个药，活血。

护士甲：好的，林医生。

49：肖健办公室 日 内

人：肖健、小朱

（小朱拿着报表让肖健签字）

小朱：肖总，你看一下，签个字，我好入账目。

肖健：好的。

（肖健接过报表看一下，然后签字。）

（肖健签完字，把报表递给小朱）

肖健：那，给！哎，小朱，你走时看看班亚妮在没在办公室，如果在的话，让她过来一趟。

小朱：好的，肖总！

（小朱拿着报表走了。）

50：班亚妮办公室 日 内

人：班亚妮

（班亚妮看报纸。）

（小朱敲班亚妮门）

班亚妮：进来。

（小朱走进来）

小朱：亚妮，在干什么呢？

班亚妮：朱姐，我什么也没干，闲着没事看看报纸。

小朱：那什么，亚妮，肖总让你过去一趟。

（班亚妮站起来）

班亚妮：朱姐，肖总没说什么事？

小朱：没有。

班亚妮：我去。

（班亚妮、小朱出去了。）

51：肖健办公室 日 内

人：肖健

（肖健在书柜里翻弄档案袋。）

（班亚妮门没敲走进来）

班亚妮：肖总。

（肖健看着班亚妮，不高兴）

肖健：你怎么回事？动不动门不敲门就进来？

班亚妮：哎哟，你是我大哥，敲不敲门有那么重要吗？

（肖健生气瞪着班亚妮）

肖健：你——

（班亚妮双手一摆）

班亚妮：好了好了，我的大哥，哦，肖总，我今后改了不就行了呗？别生气了！肖总，找我有什么事？

（肖健看着班亚妮也感到无奈）

肖健：咳——那什么……你到花店订一束花，送到我办公室来，哎，我说的是明天，不是今天，知道了吗？

（班亚妮迷惑）

班亚妮：明天？咝……为什么？

肖健：为什么？你脑子有问题啊？你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看病人不上午去看还能晚上去看啊？

班亚妮：哦，是这样啊！

肖健：嗯，我们乡下人有这个讲。

班亚妮：好了，肖总，我这就去办。

（班亚妮转过身子，小声嘀咕）

班亚妮：傻帽，老土！

（肖健听到）

肖健：哎哎，班亚妮，你说什么？

（班亚妮知道说错了，捂着嘴就跑）

班亚妮：我没说什么？

肖健：哎哎哎，你回来，你回来，谁是傻帽？谁是老土？简直翻了天了你。

在乡下

52：大嫂家 日 内

人：大嫂、向明月、王奶奶、子红

（大嫂也找人钉了个木槽，不好看，但也可以装东西。）

（大嫂把木槽拿出来）

大嫂:小月，你看，就这样，还行吗？

向明月：咳，这叫什么行不行啊？能装东西就行！大婶，你烧些水，不烫手就行。

大嫂：好。

（大嫂去烧水了。）

（子红看着大嫂炕上纸壳箱里装的蛋，翻弄着）

子红：大嫂的蛋还挺花样的，鸡蛋，鸭蛋，哦，下面还有鹅蛋。大嫂，你合共多少个蛋？

（大嫂边烧水边说）

大嫂：合共二百多个吧？反正手摸的，什么蛋我都要。

（大嫂把手伸进锅里）

大嫂：小月，你看这个温度行吗？

（向明月走过来，把手伸进锅里）

向明月：哦，有点烫，不要紧，把水装到塑料袋里再看看温度。

（子红、向明月擎着塑料袋，大嫂往里面舀水，向明月看快到一半时）

向明月：好了，大婶。

（子红、向明月把水拿到炕上。）

（向明月跳到炕上，把大嫂炕头收拾收拾，把木槽放到炕上，把大嫂预备好的被单铺在下面，然后把塑料袋的水放到木槽里面）

向明月：大婶这塑料袋真好，大，给它折过来就行。

（向明月拿着温度计试着温度，给大家看着）

向明月：看，37.8,稍微高点,还行！

（向明月把塑料袋里的水铺平）

向明月：来，大婶，你上来装，分开装，鸡蛋是鸡蛋，鸭蛋是鸭蛋。

大嫂：嗯，好！

（大嫂上到炕上，她把鸡蛋放一边，鸭蛋一边，中间放些鹅蛋。大嫂放完，看着大家）

大嫂：好了。

向明月：大婶，上面还没盖上被子呢。

大嫂：哦哦哦，还有被。

（大嫂把被盖在上面，铺平，她望着大家笑了）

大嫂：哦，就这么简单。

（向明月也笑了）

向明月：是啊，就这么简单，不过，大婶，温度要看好，温度在36.7度左右，别太高了，也别太低了。

大嫂：好好好！

 

第四十一集

1：肖家 清晨 内

人：向明月、楠楠

（向明月走到家里。她想换件衣服，可是，衣服还没找到，就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再也什么不知道。）

（刚想上厕所的楠楠听到声响，忙跑到向明月的房间，见向明月倒在地上，她惊慌地抱着向明月的头喊着）

楠楠：妈——，妈——，您怎么啦？妈，妈——您怎么啦？您快醒醒！

（楠楠怎么喊，怎么去摇向明月的头，向明月就是一动也不动，脸色煞白，眼睛闭得紧紧的。楠楠哭着声嘶力竭地喊着）

楠楠：妈妈，你醒醒，妈妈，你快醒醒呀？

2：街上 清晨 外

人：王大叔、大嫂

（大嫂在街上抱草。）

（王大叔从东面走过来）

王大叔：他婶，起来这么早啊？

大嫂：哦，大哥，孩子上学，我得做饭。哎，大哥，你这是到哪去啊？这么早。

王大叔：开党员会，到什么地方参观......

（传来楠楠呼叫声）

王大叔：噢，怎么啦？楠楠怎么喊妈妈......

大嫂：是啊，小月出什么事了吗？

3：肖家 清晨 内

人：向明月、楠楠、王大叔、大嫂

（楠楠呼喊着）

楠楠：妈妈、妈妈，快醒醒，快醒醒！

（王大叔、大嫂走进来）

王大叔：哎，小月，怎么啦，这是怎么啦？

大嫂：楠楠，你妈怎么啦？

楠楠：舅奶，大爷，我妈不知道怎么昏倒在地上，怎么叫就不醒，妈妈，妈妈......

王大叔：楠楠别哭，来来来，他婶搭把手，把小月扶到炕上。

（王大叔、大嫂帮助楠楠把向明月抱到炕上。）

（大嫂呼唤着）

大嫂：小月，小月，你怎么啦？你快醒醒！

（向明月还是一动不动。她看到向明月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望着楠楠）

大嫂：楠楠，您妈妈上哪儿去了？怎么把衣服湿得这样啊？您快找件衣服给您妈换上。

楠楠：舅奶，我不知道啊？我起来时，见我妈就躺在地上。

（楠楠找一套衣服把向明月的衣服换上。楠楠与大嫂怎么搓怎么揉，向明月还是一声不吭，吓的楠楠大声呼喊）

楠楠：妈，你醒醒呀，你快醒醒呀！

王大叔：楠楠，你别哭！

（王大叔看到向明月人事不省，他的心里也着急，他望着大嫂）

王大叔：大兄媳妇，这样啊，不能在家等着，咱得赶紧上医院！大兄媳妇，你家大龙在没在家？

王嫂：在啊！

王大叔：看小月这样，让大龙开着手扶拖拉机把小月送到医院去看看！

大嫂：行，我这就家去找大龙！

4：路上 早晨 外

人：向明月、王大叔、楠楠、大龙

（天上浮云朵朵。）

（大龙开着手扶拖拉机朝医院奔驰。）

5 ：向荣医院 早晨 外、内

人：向明月、王大叔、楠楠、大龙、医护人员

（手扶拖拉机停在医院门口。）

（王大叔等从手扶拖拉机跳下来。）

（医护人员推着平板车从医院走出来，他们把向明月推到医院里。）

（向明月被推到急诊室抢救。）

（王大叔、楠楠、大龙在急诊室外面等待。）

6：向荣医院 早晨 内

人：杨志坚、向明月、肖妈、小磊、楠楠

（向明月在医生、护士的抢救之下，向明月缓过气来，被送到普通病房，挂上吊针。）

（肖妈来了，肖妈心痛地握着向明月的手）

肖妈：小月，我听大龙说，你住进医院，我们就忙着跑过来了！你这孩子，你这是怎么啦？怎么把身体闹成这个样子啊？

（向明月的脸无血色，微张开发了白的嘴唇，气息虚弱地）

向明月：妈，我不要紧，我没事！你别着急！

（小磊站在床边）

小磊：嫂子，打针疼不疼？

向明月：小磊，不疼！

（杨志坚从医生那里回来，肖妈急忙走上前）

肖妈：志坚，大夫怎么说？小月的病怎么样？

（杨志坚望着肖妈和向明月）

杨志坚：大夫说，小月的病无大碍，是急火攻心再加上风寒，这样造成间歇式心脏停息。小月，你昨晚到哪儿去了？干嘛冻得那样？再个，小月原先身体都虚弱，所以就昏了过去。现在已经没事了。大夫说，先在医院观察几天再回家调养。大夫还说了，说再别让小月受刺激了，不然的话？会遭成严重的心脏病，那样的话什么活都不能干不说，还得需要人来照顾她！小月，有什么事你就跟爸说，再别这样抗着，爸会帮助你的！

向明月：爸……

（向明月捂着眼睛呜呜……地哭起来。）

肖妈：小月，手别动，一动针头就会鼓的！

（肖妈把着向明月的手）

肖妈：小月，你别哭，妈会给你做主的！

7：路上 早晨 外

人：向母

（向母朝医院走的身影。）

（向母嘟囔着）

向母：怎么回事啊，怎么就住进医院了？

8：医院病房 早晨 内

人：向明月、肖妈、杨志坚、楠楠、小磊

（杨志坚脸沉沉地望着向明月）

杨志坚：小月，好孩子，别哭啊！你什么都不要去想，好好治病！什么事都交给爸爸，爸会去给你讨个公道！

小磊：爸，讨什么公道啊？

杨志坚：去去，滚一边去！

肖妈：小磊，你嫂子没事了，你家去收拾收拾上学去吧！

小磊：好吧，楠楠，你跟我一起过去，咱倆吃点东西上学去。

（一直站在旁边的楠楠）

楠楠：不，我不过去！

小磊：那好吧！嫂子，我走了，你要注意身体！

（向明月朝小磊点点头）

向明月：嗯！   

（楠楠望着杨志坚）

楠楠：爷爷，奶奶，我妈她怎么啦？我妈受什么刺激了？清早起来，就见我妈晕倒在地上，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怎么叫她都不醒？我害怕极了，幸亏王爷爷、舅奶，和舅奶家大叔，把我妈送到这里来了。奶奶，爷爷，到底发生什么事啦？

肖妈：来，楠楠！

（肖妈把楠楠拽到身旁，两只手擦着楠楠脸上留下来的泪迹）

肖妈：楠楠，你不用害怕，你妈没事！来，让你爷爷去买点好吃的，吃完了就上学，这里都交给我们！

（肖妈转头对杨志坚）

肖妈：志坚，你去买些好吃的，小月娘儿俩都没吃饭，让她们在这里吃！中午，我回去做饭，再给她们送来！

杨志坚：行，我去买！

（杨志坚出去了。）

肖妈：来，楠楠！奶奶帮你把头发弄一弄！

楠楠：奶奶，我自己能梳头。奶奶，你在这里先坐着，我去洗脸。）

（肖妈借了个脸盆打上水，那着毛巾把向明月的脸擦了擦，她又捧起向明月的手擦着。）

9：医院 早晨 外、内

人：向明月、向母、肖妈、杨志坚、患者多人

（向母走进医院。）

（向母在走廊瞅着门牌号）

向母：这是106号！哦，118房间在东面！

（向母走进118房间，她看到躺在病床上向明月破涕痛哭）

向母：小月，你怎么啦？我听你大婶说，你都晕过去了，怎么叫你也不醒？可吓死妈嘞！

（肖妈边擦着手边说）

肖妈：老向大嫂，你不要难过！小月她现在没事了。

（向母把肖妈推向一边，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肖妈）

向母：不用你显摆，都是你儿子干得好事！

（肖妈被推到一边，直挺挺地站在那！她真想给向母几句，但是，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向明月忍了下来。她默默地走到床的另一边擦着向明月正在打吊针的那只手。）

向母：哼，装腔作势跟没事似的！

（向母两只眼睛瞟着肖妈一眼）

向母：真是什么地种什么草，什么林养什么鸟！你说才好了几天？才几天像个人样？这就变坏了啊！

（肖妈真是忍无可忍，气得脸色发青，身子直颤抖，拿着毛巾的手直哆嗦。她瞅着向明月没有颜色的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忍了下来。）

10：小吃部 日 内

人：杨志坚、老板娘、顾客多人

杨志坚：哎，老板娘，你给我来四份豆浆，二斤油条。

老板娘：好的。

11：医院病房 日 内

人：向明月、肖妈、向母

（向明月见肖妈气成那个样子，她有些心痛，心想）

向明月：婆婆毕竟是上了岁数的人，身体还有病！再说，这件事与婆婆有什么瓜葛呀？儿子在外面做的事当妈的哪儿知道啊！

（向明月想着，冲着向母嚷着）

向明月：妈——你怎么啦？这事与我婆婆有什么关系？你干嘛在这里说着那些伤感情的话呢！

向母：你这个死鬼闺女，冲着我喊什么呀你？你在这里哭天抹泪地糟塌着自己，他在那里寻花问柳、兴欢作乐！看到你这个样子，我能不心疼吗？听说你昏过去，没把我吓个半死！你说，你有个好歹，我可怎么活啊？

（向母说着又落下两行泪水。）

肖妈：老向大嫂，你别这样？我知道，你是疼小月的，可是，我也疼小月啊！你放心吧，老向大嫂，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向母：呸，屁话！

    12：医院卫生间 日 内

人：楠楠

（楠楠洗完脸，对着镜子扎着马尾辫。）

（楠楠朝病房走去。）

13：医院病房 日 内

人：向明月、向母、肖妈、楠楠

（向母狠狠地唾了一口吐沫，死劲地抺了一把眼睛）

向母：你给我个交代？你在农村他在城里，相隔千里万里的，你到哪儿去给我们一个交待啊？，瞪着两只大眼睛望着向母

楠楠：姥姥，你怎么哭了，谁惹您啦？

向母：谁惹我嘞？

（向母擤了一把鼻涕抽泣着）

向母：都是您爸干得好事！

楠楠：姥姥，我爸他怎么啦？

向母：您爸还怎么啦？您爸在外面养个小老婆！看把您妈气……

（肖妈连忙阻止着）

肖妈：老向大嫂！你这是怎么啦？怎么在孩子面前说这话呀呢？ 

向母：怎么？我不能告诉孩子嘛？就兴许他爸在外面养小的，就不许我告诉孩子？你是不是太惨酷了吧！你看，她妈在这里遭罪，我……

肖妈：你真不可理喻，又卑鄙又龌龊！

（肖妈气得把手一甩向外面走去）

肖妈：可惜教师让你当的，连这么点常识都不懂！

（向母走向前，一把把肖妈的头发薅住）

向母：站住！

（向母双手去掐着肖妈的脖子）

向母：你骂谁不可理喻，我当教师怎么啦，我当……当……当教师……

（肖妈反过身子去薅着向母的头发，抓着向母的脸）

肖妈：我骂你、你、你！怎么啦？我已经忍耐、忍耐好久，你骂、骂我什……什……么、林养……什么鸟……

（两个老太太打起来了，你推我拥直打到走廊里。你薅着我的头发，我抓着你的脸；你拽着我的衣服，我撕你的嘴，不大一会儿，衣服被撕乱，脸被抓破，嘴角撕开一道口子，还淌着血，脖子上抓出道道血纹，两个老太太谁也不让谁，两个人的身上都狼狈不堪！）

（急得楠楠住会儿“姥姥”的叫着；住会儿“奶奶”的叫着，怎么也拉不开两个老太太的仗。）

（周围围着好多患者与家属，越围越多。有两个人为她们拉仗，谁也拉不开，也可以说拉了这个那个冲上来，拉了那个这个又冲上去。两个人谁也不肯败下风。）

14：病房 日 内

人：向明月

（两个老太太的骂声，两个老太太的厮打声传到病房内，向明月的心像燃烧的火向外喷射着，她忍不住眼泪爆滚）

向明月：你说，这两个老太太，怎么就不顾我的感受？我的心已经是火烧火燎的，可您们还火上添油！您说让我的脸往哪放啊？

（向明月坐起来，把针头拔了。）

（向明月捂着手走出病房。）

15：走廊 日 内

人：杨志坚、肖妈、向母、楠楠、患者、家属多人

（（杨志坚一只手提着油条，另一只手拿着豆腐脑走进走廊。）

（杨志坚看到慌乱的人群，听到两个熟悉的叫骂声，自语）

杨志坚：不好，准是两个老太太打起来了！

（杨志坚忙把油条、豆腐脑扔在长条凳子上，朝人群跑过去。）

（杨志坚拨拉着人群喊着）

杨志坚：让开，让开！你们这是怎么啦？怎么打起来了

（杨志坚一把抱住肖妈，用身子档着向母的袭击。）

（向母这下可得劲，抓着肖妈的头发就不放，甩着拧着。）

（杨志坚用胳膊一拐把向母拐到一边，向母又冲上来去抓着肖妈脸。）

杨志坚把肖妈甩到一边，把两只胳膊横跨起来，挡着，厉声）

杨志坚：老向大嫂，你停一停好不好？你就别打啦！

（向母哪个肯放手?照着杨志坚的脸就是一把掌）

向母：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我让你管闲事！

（杨志坚莫名其妙挨着一大把掌，气得他两只眼睛都在冒火.他把脸沉下来，大声呵道）

杨志坚：得了，老向大嫂！你怎么还没完没了，你怎么就得理不让人啊？你这么闹下去，你的脸面光彩吗？小月的脸有光彩吗？我们大家的脸都有光彩吗？大嫂，你就省省吧！小月还在病床上躺着呐！你们这么闹着她心里能好受吗？你们这不是往她的伤口上撒盐吗！你们这不是给她更增加痛苦吗？大嫂，你醒醒吧！小月还在打吊针呢?你们不在跟前陪着，反倒跑到这里打起架来了，你们能对得起小月吗？你们……

（楠楠哭喊着从病房跑了出去）

楠楠：奶奶，我妈不见了，我妈不见了！

（肖妈边整理衣服边追了出去，在后面喊着）

肖妈：楠楠，您妈，她能不能在侧所呀？

楠楠：没有，侧所我进去看了，整个走廊我都找遍了，都没有！妈妈——

肖妈：楠楠，别着急，咱们俩到处找找看！这个孩子，不打吊针跑到哪儿去呀，小月——

楠楠：妈妈——妈妈——

肖妈：小月——小月——

（两个人边呼唤着边跑到大街上。）

（听说向明月不在病房里，杨志坚、向母也傻了，他们也不吵了，都跑到大街上，呼唤着）

杨志坚：小月——小月——

向母：小月——小月——你在哪啊？

16：肖健办公室 日 内

人：肖健、班亚妮

在省城：

（下午，肖健在看文件；班亚妮等着拿文件。）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班亚妮拿起电话）

班亚妮：喂，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老沙头的声音）

老沙头：喂，是亚妮吧？我听声音像亚妮！

（班亚妮高兴地）

班亚妮：爸，是我！

老沙头：哦，亚妮啊，今天晚上跟你大哥……

（班亚妮突然一阵子恶心，她把电话递给肖健）

班亚妮：大、大……哥给、给……

（班亚妮捂着嘴朝卫生间跑去。）

（肖健接过电话，望着惊疑地班亚妮）

肖健：你……

（然后，肖健）

肖健：喂！

（老沙头的声音）

老沙头：喂，是肖健吧？亚妮她怎么了？

肖健：哦，爸呀！亚妮她没怎么？好像……恶心，爸，您最近好吗？好几天没去看你，对不起！

老沙头：工作忙，没什么!那什么……亚妮恶心，没到医院去看看吗？

肖健：大概没去吧？这个我不知道，爸，请问，您有事吗？

老沙头：肖健，那什么……今天晚上你妈包包子，你跟亚妮回来一趟……

肖健：爸，什么馅的？

老沙头：牛肉馅的！

（肖健高兴的）

肖健：牛肉馅的！好好好，我们回去！

17：老沙头家 夜 内

人：肖健、班亚妮、老沙头、时阿姨

（时阿姨往餐桌上拾掇包子，老沙头摆放碗、筷。）

（肖健踢踏着拖鞋走到餐桌前，拿起包子咬一口，高兴地）

肖健：妈，牛肉馅的？太好了！我最爱吃的就是牛肉馅！

老沙头：爱吃？今晚上你就多吃点！

（肖健望着时阿姨

肖健：妈，谢谢您！您挺着大肚子还包包子。）

时阿姨：这个孩子，谢什么啊？我没干多少？都是你爸干的，他剁的饺馅，他拌的饺馅，我帮助包几个。）

肖健：谢谢爸！

老沙头：谢他干嘛？哎，亚妮，快过来吃包子。

（班亚妮的声音）

班亚妮：爸，你们先吃吧，我换完衣服就出来。

老沙头：来，肖健，快坐下，咱们爷俩喝点酒！

肖健：好的，爸！来，妈，您也坐下，忙了一下午了，赶紧坐下吃包子。

（肖健起瓶盖，倒酒。）

时阿姨：好的，你们爷俩喝吧。

（时阿姨坐下吃包子。）

（班亚妮走过来，拿着包子）

班亚妮：妈，什么馅的？

时阿姨：牛肉馅的，快坐下！

（班亚妮拿着凳子坐下，咬一口包子，还没等嚼又是一阵恶心，她忙站起来朝卫生间跑去。）

（时阿姨放下筷子跟着亚妮进了卫生间）

时阿姨：亚妮，你怎么啦？怎么身体不舒服？

（班亚妮对准马桶一个劲吐。）

（时阿姨拍着亚妮的后背）

时阿姨：亚妮，怎么啦……

（班亚妮呕吐着，痛苦难忍地朝时阿姨摆着手）

班亚妮：妈妈妈，你离、离远点，有、有、有味！

（班亚妮对着马桶一个劲的吐，时阿姨仍然拍着班亚妮的后背）

时阿姨：这个孩子，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吐了？

（班亚妮吐完后，把脸、手洗一洗，与时阿姨走到餐桌前。）

（老沙头疑虑地望着班亚妮）

老沙头：亚妮，怎么啦？我在电话里就听到你吐！你这是怎么啦？

班亚妮：爸，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一段时间总想吐！

老沙头：那怎么了……

班亚妮：我也不知道，也许我吃凉东西把胃吃坏了？

老沙头：哦，那什么到医院去看看，有病别耽误了治？

时阿姨：你说，这个孩子，一般是没有病的！怎么突然间就呕吐起了呢？赶紧到医院去看看！

班亚妮：好的，爸，妈！

   18：省第二医院，化验室窗口 日 内

人：班亚妮、女化验员、患者多人

班亚妮：喂，你好，我的尿检结果出来了没有？

女化验员：你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班亚妮：我叫班亚妮！

女化验员：哦，请你稍等！

（女化验员一张一张地翻弄着化验单，最后，在中间抽出一张化验单）

女化验员：叫班亚妮，是吧？

班亚妮：是的！

女化验员：那，给！

（班亚妮接过化验单，迷惑地瞅着）

班亚妮：HCG……阳性……啊，怀孕啦？

（班亚妮拿着化验单从医院大厅走出来）

班亚妮：哦，太好了，我怀孕了！

（班亚妮朝化验单亲一口，自言自语）

班亚妮：嘣——宝宝，妈的宝宝！从今天开始妈妈就把你带到这个世上了，让你看看这个世上是多么美好啊！

（班亚妮又朝化验单亲一口）

班亚妮：嘣——，走，宝宝，妈妈带你去见那个本属于咱们的那个英俊潇洒的爸爸！嘣——宝宝，走喽——

19:肖健办公 日 内

    人：肖健

（肖健坐在办公桌前，拿着一叠报表看着。）

（阮副总走进来）

阮副总：肖总，你过去看看啊？看看这个方案，要是按这种方法来设计您看行不行？

肖健：好的！

（肖健站起来，跟着阮副总走出去。）

20：公交车站 日 外

人：班亚妮、老管头

    （班亚妮从公交车走下来。）

（班亚妮望着天空）

班亚妮：太好了，阳光明媚，儿子，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爸去。

21：公司大厅 日 内

人：班亚妮、老管头

（老管头站在大厅内。）

（班亚妮推开大厅的门走进来）

老管头：亚妮，回来了？

班亚妮：嗯，大爷。

老管头：亚妮，今天有什么喜事啊？看你高兴的嘴都开花了！

班亚妮：大爷，我多会儿不这样啊？

老管头：不对，以前没像这样！

（班亚妮向老管头摆着手）

班亚妮：不是大爷，因为以前你没像今天这样来看我！好啦，大爷，我走了！

老管头：这个孩子，我多会儿不这样看着你！

22：肖健办公室 日 内

人：班亚妮

（班亚妮走进肖健办公室，她把包甩到沙发上，然后坐下来，看着肖健办公桌，自语）

班亚妮：大哥呢？

（班亚妮回想起在医院那一幕，脸上绽放着笑容，自言自语）

班亚妮：我要当妈妈了，我怎么能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哥呀？我要是直接告诉他吧？他非冲我发火不可！那我……怎么告诉他好呢……哦，对了，我不如把化验单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先看看他的反映如何？嗯，对，就这样！

（班亚妮从包里把化验单拿出来，走到办公桌前，她拿着化验单瞅着办公桌）

班亚妮：欸，放哪好呢？也不能直接让他看到！

（班亚妮从桌子上拿起《企业管理》这本书，把化验单放到书页里，自语）

班亚妮：嗯，就放在这里，他一打开书不就能看到化验单吗？嗯，就放在这！

（班亚妮照原样把书放到桌子上。）

（班亚妮看着书，然后摇着头）

班亚妮：不对，假如大哥不看书怎么办？那不就看不到化验单了吗?不行，不能放到这里。

    （班亚妮把化验单拿出来瞅着办公桌）

班亚妮：放哪好呢？这个不能放在醒目的地方，不过，还得让他尽快看的见，这个……哪儿好呢……

（班亚妮看到肖健没看完的报表，眼睛立刻充满光彩）

班亚妮：哦，有了！放到报表里面，大哥看到报表不就立刻看到化验单吗？看看他究竟有什么反应？嗯……

(班亚妮把化验单夹在报表的中间，理索好，看着报表笑着)

班亚妮：嗯，就这样，看到报表就看到它，就能看到他的儿子了，嚒，儿子，你爸马上就能看到你了，妈让你交个好运！

(班亚妮又坐在沙发上等着肖健。)

(班亚妮坐了一会见肖健没回来，她拿起包回到她的办公室。)

23：二楼走廊 日 内

人：肖健

（肖健从阮平办公室走出来，朝他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小许从卫生间走出来，看到肖健）

小许：肖总！

肖健：哦，小许！哎，小许，你们水电那块怎么样啊？

小许：我昨天下去看了，就是叶经理那块遇到电缆，我现在又设计了个方案，待会儿我就给他们送去！

肖健：那好，抓点紧！

小许：知道，肖总！

（小许走进他的办公室。）

（肖健走进他的办公室，拿起没看完的报表看着，当看到化验单，他扫了一眼，自语）

肖健：这是什么呀啊？

（肖健没有理会，两只手握着化验单，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肖健仍然看着报表。）

（小朱走进来）

小朱：肖总，这是你要的资料！

肖健：好的，你就放到桌子上吧！

（肖健抬起头）

肖健：小朱，这个月的报表都在这里吗？

小朱：是啊，肖总！

肖健：哦！

小朱：肖总，还有什么事吗？

肖健：没有了！

小朱：那好，肖总，我走了！

肖健：好的！

（小朱走了几步，当看到肖健的垃圾桶满了的时候，她转回来）

小朱：肖总，你垃圾桶满了，我给你捎出去！

肖健：好的，谢谢你，小朱！

小朱：不用！

（小朱拿起垃圾桶走了。）

（肖健仍然看着报表。）

24：卫生间 日 内

人：小朱、小景

（小朱提着肖健的垃圾桶走到卫生间，当她把垃圾倒进大垃圾桶时，忽然发现班亚妮的化验单，她把垃圾桶放在地上，拿起化验单，自语）

小朱：哟，这是什么呀？

（小朱发现化验单上“HCG”，自语）

小朱：HCG……那不怀孕了吗？这是谁啊？

（小朱拿着化验单，看到班亚妮的名字，她惊叫起来）

小朱：啊，班亚妮……

（小景朝卫生间走去，走到门口，听到小朱“班亚妮”）

小景：怎么了小朱？干什么呀啊班亚妮？

（小朱发现小景走进来，她立刻把化验单藏在身后，窘迫地）

小朱：没……没什么？

（小朱拿起垃圾桶，头都没回朝她的办公室走去。）

（小景望着小朱的背影摇摇头）

小景：哟，干什么呀啊？怎么怪里怪气的？

25：荣大姐、小朱的办公室 日 内

    人：小朱、荣大姐、小景

（荣大姐在拿着零钱在办公桌上数着。）

（小朱急急忙忙走进来，她把垃圾桶甩在门边，走到荣大姐身边）

小朱：荣大姐！

（荣大姐看了小朱一眼，低下头仍然数钱）

荣大姐：小朱，怎么啦？怎么慌慌张张的？

（小朱把化验单递到荣大姐面前，小声）

小朱：荣大姐，你停停，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荣大姐接过化验单）

荣大姐：什么啊？

小朱：荣大姐，你看看！

（荣大姐迷惑地看着，自言自语）

荣大姐：HCG……阳性?谁啊？

小朱：你看看名字！

（荣大姐也惊讶地叫起来）

荣大姐：啊，班亚妮！这是怎么回事啊？

小朱：我也不知道啊？在肖总的垃圾桶里看到的！

（荣大姐两只手拿着化验单，迷离恍惚地）

荣大姐：这……

（小景悄悄地推开荣大姐办公室的门，轻手轻脚地走到荣大姐身边，一把抢过荣大姐手中的化验单）

小景：这是什么啊？看你们俩怪里怪气、神神道道的！

（荣大姐、小朱见化验单被抢走，都惊慌失措地站起来，去夺着化验单）

小朱：景大哥，景大哥，快给我，快给我！

荣大姐：你这个臭小子，不声不响地走进来，你抢这个干吗？快拿过来，快拿过来！

（小景两只胳膊擎着，躲闪着）

小景：不给，不给！这是什么呀？看你们俩这么地古怪！

（小景边躲着荣大姐、小朱边打开看着，念叨着）

小景：班亚妮……哎呦，怀孕了？啊……

26：走廊 日 内

人：肖健、小朱、荣大姐、小景

（肖健从办公室走出来，然后朝荣大姐办公室走去。）

（肖健推开荣大姐办公室的门，看到他们争夺着，笑着）

肖健：哎哟，你们仨这是干嘛哪？两个人欺负一个小子，太惨了吧！

   （三个人都停下来，看着肖健紧张地）

        肖总，

三个人：肖总

        肖总！

（小朱趁机从小景手中夺过化验单，藏在背后。）

（肖健迷糊地看着他们三个）

肖健：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肖健看着荣大姐）

肖健：哎，荣大姐，咱们的帐里还能有多少现金？

（荣大姐惊慌失措地）

荣大姐：哦，我去看看。

（荣大姐走到她的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账本，翻弄着）

荣大姐：肖总，大约十来万吧？

肖健：那好，荣大姐，你拿出十万元来，再打个条子，送到我的办公室。

荣大姐：好吧，肖总！

（肖健看着他们三个笑着）

肖健：好啦，不打扰你们了，你们三个继续！

（肖健转身走了，当看到门口垃圾桶，弯腰提起来）

肖健：小朱，垃圾桶我拿走了！

（肖健走了。）    

（等肖健走后，荣大姐她们三个都木纳着，互相看着。）

小景：荣大姐，亚妮她……

荣大姐：你别乱出去说，小景！

小景：荣大姐，我知道。

小朱：荣大姐，你说，亚妮怀的是谁的孩子啊？

荣大姐：我哪儿知道啊？那得去问亚妮去！

小景：荣大姐，那肯定是肖总的！你看看，亚妮天天晚上在肖总那，那不是肖总的还能会是谁啊？

    27：肖健办公室 日 内

人：肖健、荣大姐、班亚妮

(肖健低头写资料，荣大姐拿着现金、收据走进来)

荣大姐：肖总，给！

肖健：哦，

（肖健接过现金、收据放到桌子上，然后，他在收据上签字）

荣大姐：肖总，你不用数数啊？

肖健：不用，你办事我放心！

（肖健把收据递给荣大姐）

肖健：给，荣大姐！

（荣大姐接过收据）

荣大姐：肖总，没有事我走了？

肖健：嗯，没有事，走吧！

（荣大姐走了。）

（肖健继续写他的资料。）

（班亚妮走进来，笑咪咪地看着肖健）

班亚妮：大哥，你看到了吗？

（肖健没有抬头，生气地）

肖健：上班时间叫肖总！

班亚妮：哎哟，现在叫肖总，那简直太别扭了！大哥……不，哎哟，肖总，你看到那个了？

肖健：什么什么那个啊？真是莫名其妙！

班亚妮：啊？你没看到啊？

（肖健仍然低着头写资料）

肖健：我看到了什么啊？

（班亚妮焦急地）

班亚妮：哎哟，坏了，你放到哪儿了？

（班亚妮翻弄肖健桌子上的东西找着）

班亚妮：糟了，完了完了，糟了糟了糟了……

（肖健不高兴地看着班亚妮）

肖健：哎哟，你干什么呀啊？怎么乱翻东西？

班亚妮：糟了糟了，我的化验单！

肖健：什么化验单啊？你的化验单怎么在我的桌子上啦？

（班亚妮没有理肖健，边翻弄边说）

班亚妮：哎呀，大……哥，不，肖总！这关于咱们两个人的事！

（肖健不高兴地嚷着）

肖健：什么关于咱们两个人的事呀？跟我扯上什么关系啊？你胡说八道什么呀，真是的！

班亚妮：真的，肖总……大哥，我怀孕了！

（肖健吃惊地看着班亚妮）

肖健：啊，你怀孕了？

（然后，肖健朝班亚妮挥了一下手）

肖健：咳，你怀孕跟我有什么关系呀？

（班亚妮觉得有点委屈）

班亚妮：大哥，是你的！真的，我没跟任何人发生关系。

（肖健忽地一下站起来）

肖健：你！

班亚妮：真的，大哥！我今天上午到医院去检查，大夫说我是怀了孩子，我这几天呕吐就是因为这个，妊娠期！我回来把化验单放在你的桌子上，你说你没看到？

（肖健与班亚妮在桌子上翻弄着）

肖健：我没看到！胡闹，干嘛放到我的桌子上啊？

班亚妮：我是想，第一个时间让你看到，那你说能放到哪儿去了？

肖健：那你想想，你都放到什么地方了？

班亚妮：我放到……你这办公桌上有一叠报表，我就把它夹在那中间。

（肖健从抽屉拿出报表翻弄着，失望地）

肖健：这个人就是怪，你夹到那里干嘛？

班亚妮：我不是想让你早点看到它吗？

肖健：胡闹，简直是胡闹！你是猪脑子吗？还能把它夹在那些报表的中间？

班亚妮：大哥，我说大哥，你就别骂我嘞！

肖健：完了，我看到一个单子，我没在意，就把它扔了。

班亚妮：啊，扔了？大哥，你想想，你把它扔到哪里去了？

（肖健把两只眼睛瞪大）

肖健：啊——垃圾桶里！

班亚妮：垃圾桶？

（班亚妮翻弄垃圾桶）

班亚妮：垃圾桶……没有啊？

肖健：咳，我让小朱把它倒了，哎哟……

（肖健敲着自己的头）

肖健：哎耶，准是让小朱看到它了！我说荣大姐他们夺来夺去，看到我进去他们都惊慌失措，原来是为这个！我说班亚妮，贼不打你先自招，这不是让公司里的人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啊？我说班亚妮呀班亚妮，你究竟存的是什么心啊？你这不是来害我吗？

班亚妮：大哥大哥，你别上火，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想想该怎么办呀？

（肖健揪住自己的头发，哀怨着）

肖健：怎么办？该怎么办？现在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你让我怎么办呀？我说你班亚妮，你脑袋瓜像头猪，可你那个倒好用，就一次你就怀上了，哎哟……我的名声就此落地！你可把我害惨了！哎哟……你简直气死我喽……

28：街上 日 外

人：向明月

在乡下：

（向明月赶着鸭子从院子走出来。）

（鸭子跩哒跩哒朝小河奔去。）

（走到街上，向明月感到头晕，差点摔倒。正好碰上大嫂端着脸盆从西面走过来，她立刻把脸盆放到地上，忙去扶着向明月）

大嫂：哎哎哎，小月，怎么啦？

（向明月摁着额头，痛苦难捱表情）

向明月：大、大婶，没、没事，我就是感到头晕，过了这阵就好了。

大嫂：小月，不就是我说你，你说，你说你有病不好好在家躺着，放什么鸭子啊？

向明月：鸭子好多天没放了，你看身上的毛糗糗的，我想赶到河里洗洗澡。

大嫂：糗糗就糗糗它的，等好了再干呗，这个孩子。

29：晓明街上 日 外

人：宋四媳妇、秀秀、王纯、子红

（宋四媳妇、王纯、秀秀在晓明街上。）

宋四媳妇：秀秀姐，你知不知道，小健哥把人家姑娘的肚子都搞大了。

秀秀：啊，你怎么知道的？

宋四媳妇：哎呀，秀秀姐，你啊什么啊呀？二顺子二哥还能不跟你说？

秀秀：哎哟，你二哥从走到现在就回来一次，那还是夏末天时回来的，你说，我上哪知道啊？

王纯：哎哟，就是四嫂消息灵通，知道的事多。

宋四媳妇：得了吧，王纯，小强回来还能不说？你就别装蒜吧呀你！

王纯：装什么蒜啊？小强榆木疙瘩脑袋，两耳不闻窗外事，哪像你神通广大，天下事没有不知道的。

宋四媳妇：啊，我哪神通广大了？你这样埋汰我，难道我去诌掰小健哥了不是？这件事都传的沸沸扬扬，那个不知道啊？装什么好人这是的。

秀秀：好啦，好啦，我看，你们俩还能打起来！晓明媳妇，赶紧点！

（晓明媳妇在家的声音）

晓明媳妇：好啊，我忙上就出去。

（子红从家里走出来）

子红：哎哟，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秀秀：大姑，我们想上供销社去，你去不去？

子红：不去，去了就得花钱。

王纯：大姑，你真是个老钱锈，挣那么多钱不花干嘛，留着去下崽啊？

30：街上 日 外

人：向母、王奶奶

（向母气愤愤朝肖家走去，嘴里嘟囔着）

向母：小死健，你挣几个钱把你烧的，在外面还搞三搞四的，都丢死人了，气死我嘞……

（王奶奶打开街门走出来）

王奶奶：哎哟，老向他大嫂，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事把你气的这样？

向母：哦，王婶啊，没什么事，就觉得心里发闷，嘟囔嘟囔就觉得心里舒畅些。

王奶奶：噢，没有事就好，上了岁数的人别老生气，那样对身体不好。

31：肖家 日 内

人：向明月、向母

（向明月在炕上躺着。）

（向母一脚把门踢开。）

（向明月有气无力爬起来）

向明月：妈，您、您这是怎么了？谁又惹您生气了？

（向母照炕壁踢一脚）

向母：妈妈，生气，生……

（向母捂着脚）

向母：生……气，哎哟，我的脚啊，该死的闺女，人都让你丢尽了，该死的小健把人家肚子都搞大……

向明月：妈，妈，你又听谁胡说八道了，哪有的事啊？

向母：该死的，外面都扬扬遍了，就我这老傻瓜才知道，你一天死到家里，绷那些鸭子过日子，你说，你一天到晚穷出力，那不是给小三攒包啊？你……

（向明月哭起来）

向明月：妈妈妈，您别说了，嗯嗯……别说了，您说了我心里好受啊，嗯嗯嗯……

向母：哭哭哭，小死闺女，你就知道哭，你就不能赶快好起来，到省城去找那个小子算账去，让他给你个说法。

32：肖家 夜 内

人：向明月、楠楠

（向明月做完晚饭，她饭没吃一口就躺在炕上。）

（向明月眼睛红肿，泪水把枕巾打湿，她问自己）

向明月：怎么办？肖健，肖健……你这王八蛋，你把人家的肚子都搞大了，让我怎么办啊？嗯嗯嗯……怎么办啊？要么离婚？离婚……离婚，好不容易建立家庭怎么说散就散了呀？你说楠楠怎么办哪？天哪……嗯嗯……

（向明月想起向母的话）

向母：哭哭哭，小死闺女，你就知道哭，你就不能赶快好起来，到省城去找那个小子算账去，让他给你个说法。

（向明月止住哭声）

向明月：是啊，我得到省城去，真的去……

（院子楠楠的声音）

楠楠：妈妈，我回来了！

向明月：哦，楠楠回来了。

（向明月从床上爬起来）

向明月：我给楠楠收拾饭。

（楠楠走进房间，把电灯打开）

楠楠：妈，你怎么没开灯啊？

向明月：哦 ……

（向明月感到头晕倒在炕上，楠楠立刻扶住）

楠楠：妈妈，怎么啦，妈妈，您怎么了？

向明月：妈妈有点头晕，没有事，妈妈拾掇饭你吃。

楠楠：妈妈，您躺下，我自己拾掇，来，赶紧躺下……

33：会议室 日 内                 

人：肖健、二顺子、晓明

在省城：

（会议室在二楼的西侧。室内宽敞明亮。中间放着一张长方椭圆形大围桌子，棕褐色。桌子南北放着。桌子中间放着几盆名花。）

（肖健的座位在最南面，桌子上面放着“总经理”小牌子。）

（大家都围坐在桌子旁边， 桌子上面放着笔和资料，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听肖健讲话）

（最后， 肖健目光巡视大家）

肖健：该讲的我都讲了，资料都发给大家了，大家回去要认真思考、去研究!要是有不明白的回来找我，不过，去找阮副总也行！好啦，大家散会吧！

（大家站起来，拿着资料往外面走。）

（肖健收拾桌子上的笔和本，看到快走到门口的小朱）

肖健：哎，小朱，请等一下！

（小朱回转身子）

小朱：肖总，有事吗？

肖健：哦，小朱，我让你整理那个年终报告表，你整理的怎么样了？

小朱：肖总，都整理好了，我回头就拿给你！

肖健：不用着急。

小朱：还有什么事吗？肖总！

肖健：没有了!

小朱：那好，肖总，我走了。

肖健：好吧。

（肖健站起来走出会议室。） 

35：二楼走廊 日 内

人：晓明、肖健、小朱

   （晓明从他的办公室走出来，想到外面办事。）

（晓明走到楼梯口，见向母等在门岗窗口问些什么，他惊诧）

晓明：啊，不好！

（晓明见情况不妙，忙朝肖健的办公室跑去。）

36：肖健办公室 日 内

人：肖健、晓明、小朱

肖健：小朱，那……

（晓明气喘吁吁撞进来。）

（小朱见到晓明，她扑哧一声笑了，忙逗趣）

小朱：叶部长，怎么啦?你怎么像让鬼撵了似的，这么的狼狈呀？

（晓明拍着自己的胸脯上气不接下气）

晓明：小、小朱，我、我今天不跟你闹着，不、不跟你开、开玩笑！

（晓明又望着肖健，把手伸出来）

晓明：肖、肖总，快、快，不好！你快躲一躲！你爸、你妈来了，还有你丈母娘，还有、还有王大叔，就、就在门岗！

（肖健一听说爸、妈来了，还有王大叔，还有丈母娘，他惊诧起来，暗想）

肖健：哦，不好！准是跟班亚妮的事在老家散布开了，要不然，丈母娘和王大叔他们都不会来的！再个，他们也不能一起来了？看来是来者不善！王大叔我是领教过，这个人是一点情面都不给啊！我那个丈母娘？幸亏是一名教师，要不然那纯属于农村一个打街骂舍的泼妇！

（肖健想到这，他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慌忙地收拾着文件）

肖健：小朱，小朱，等明天再看吧！我这里有事！

（肖健说完从办公桌的后面走出来，对晓明）

肖健：叶部长，你给我应服一下，我这就出去。

（肖健顺着楼梯上楼去了。）

（小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愣在那里，怅惘地瞅着肖健他们，然后，把文件收拾起来也走了。）

37：走廊 日 内

人：肖妈、杨志坚、向母、王大叔、晓明

（肖妈、王大叔他们几个从大厅上到二楼，他们来势凶猛，脸上都挂着怒容。）

38：肖健办公室 日 内

人：肖妈、杨志坚、向母、王大叔、晓明

（晓明在办公室里，他为肖健收拾办公桌上面残留的东西。）

（肖妈她们来到肖健办公室。）

（晓明满面笑容忙迎了上去）

晓明：哎哟，大姑、姑夫，还有王大叔，大娘，你们怎么来了，你们这是......

（王肖健推开荣大姐办公室的门，看到他们争夺着，笑着了？

晓明：哦，你说我们肖总啊，他出去办事哩！

（王大叔瞪着晓明）

王大叔：肖总？你别给我来呖戆愣了，说真话，他到底上哪儿去了啦？

晓明：王叔，真的！肖总真的出去办事哩！你不信，出去问问其它的员工？

王大叔：别在我面前提他‘肖总’，这个臭小子！是不是见到我们来了他跑了？

晓明：你看你？王叔，他还没见到你们呢，你说他能往哪儿跑了？他真的出去办事哩！我撒慌干什么？
    肖妈：不对，门岗告诉我们，他在办公室里！晓明，你告诉大姑，你小健哥到底上哪儿去了？

39：马路牙 日 外

人：班亚妮、老管头

（班亚妮哼着歌曲欢乐地朝公司走去。）

（班亚妮走进大厅，老管头从窗口伸出头）

老管头：亚妮回来了。

班亚妮：嗯，大伯。

老管头：亚妮啊，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乐呵呵的。

班亚妮：大伯，有吗？

（班亚妮朝楼上走去。）

40：肖健办公室 日 内

人：班亚妮、肖妈、晓明、杨志坚、向母、王大叔

  晓明：大姑，真的！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啊？我说的都是真的！他到下面看工程去了！

    （班亚妮走进肖健办公室，诧异地看着肖妈她们，暗想）

班亚妮：哦，老头老太太干嘛来了？一个个怎么都怒气冲冲。

（班亚妮想着、仔细观看着，当看出肖妈、杨志坚来，她高兴地去拉着肖妈的手）

班亚妮：哦，婶、叔您们来了，我当是谁呢？

肖妈：哦，亚妮！

   （晓明像得到一棵稻草似的拽着班亚妮的胳膊）

晓明：亚妮、亚妮，你快告诉他们！咱们的肖总是不是到下面的工地去了？

（班亚妮迷惑地眨动着眼睛看着晓明）

班亚妮：叶部长，什么什么肖总？怎么回事啊？

晓明：哎哟，亚妮！我忘了，我给你介绍一下

（晓明朝肖妈、杨志坚一指）

晓明：这两位你知道是谁。

（晓明又朝向母一指）

晓明：这一位，亚妮，就是肖总的丈母娘！

（晓明又拉着班亚妮胳膊朝王大叔一指）

晓明：亚妮，你看，这一位，就是我们的王叔，我们一个屯子的。他的人可好啦！

班亚妮：哦，是叔叔、阿姨啊！来、来，您们、您们快坐着！

（班亚妮欢快、热情地招呼着）

班亚妮：来，叔叔阿姨，你们都到沙发上坐着，我去给你们打点水！叔叔阿姨，你们是喝咖啡，还是喝茶水？

（班亚妮两眼望着老头老太太，去征求他们的意见。）

（向母听说“亚妮”，她的脑子嗡的一下，不眨眼地看着班亚妮。她忽然想起向明月说过）

41：肖家 日 内

人：向明月、向母

镜头转向：

在乡下：

（向明月哭着）

向明月：妈，跟小健好的姑娘叫“亚妮”，个子高高的，长得挺漂亮的，是小健他干爹的养女！

42：肖健办公室 日 内

人：班亚妮、肖妈、晓明、杨志坚、向母、王大叔

在省城：

镜头转回：

（向母眼睛眯缝地看着班亚妮，暗想）

向母：哦……是啊，我听小月说过，说是跟小健好的那个姑娘就叫“亚妮”，说是个子高高的，长得很漂凉，还说是小健他干爹的养女，莫非……莫非她就是？

（向母想着，走到班亚妮身边）

向母：你叫亚妮？

（班亚妮惊疑地看着向母）

班亚妮：是啊，我叫亚妮呀！

向母：哦，那你就是小健他干爹的养女？

班亚妮：对呀，我就是！

（向母立刻把脸耷拉下来，两只眼睛往外面喷火，她一口“呸！”把吐沫唾在班亚妮的脸上。她一把把班亚妮的头发薅住，喘着粗气）

向母：我、我，我找得就是你，你这个小娼妇！

（班亚妮的头发在向母的手里成了搓麻绳，她一抖一甩地骂道）

向母：你这个小娼妇，你这个小贱人，你去勾引别人的男人？你知不知道羞耻呀你！

（向母的举动把班亚妮闹得得蒙头转向，不知因何原由？她悄然地瞅着向母，两只手挡着向外挣脱着头发）

班亚妮：哎，您这个老太太，我跟您无怨无仇，您为什么来骂我？您为什么来打我呀？

 

                                     第四十七集

在省城

1：大酒店 日 外                    

    八六年，《健达房屋开发总公司》总经理——肖健，对他的妻子——向明月许下诺言的婚礼，在十五年后的今天终于兑现了。他在省城星级大酒店里，隆重地举办了他与向明月《水晶婚》庆典。

   （五月一日这天，春光明媚，霞光普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大酒店门前，像彩虹一样的大拱门横跨在大酒店的门前。彩虹门的上面有一条横幅，醒目的大字写着：祝肖健先生、向明月女士水晶婚之禧，两旁有各种颜色的大气球飘洒在半空，旁边还有鼓风机在吹着气。大酒店门口的两侧挂着大红灯笼，灯笼的上面用金纸贴上大“福”字，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地放着金光。

（彩虹门两旁，有几个工作人员在摆放着鞭炮和礼花。看热闹人无数。）

2：马路上 日 内

   人：肖健、向明月、肖妈、杨志坚、二顺子、晓明、向父、向母等

（一辆大客车奔驰在马路上，他们是前来参加肖健婚礼的老家的乡亲们。）

（大客车缓缓地停在大酒店的门口。）

（肖健、向明月、肖妈、杨志坚等与工作人员热情地接待。）

（从大客车上面先跳下来是一群孩子。接着，大川伯与二顺妈从大客车走下来，二顺妈从来没出过远门，晕车！脸色发黄。二顺子把爸妈接下来，让秀秀带到大厅。）

（子红扶着大嫂从客车上走下来，大声嚷着）

子红：你们看，大嫂真是个穷命，一路上坐车一路上吐，把花花肠子都吐出来了！我啊，不知怎么？怎么坐车都坐不够，还没觉得过瘾哪，就到了。

（大嫂的脸像涂上蜡纸，蜡黄蜡黄的，刚想上前去打子红一下，忍不住又捂着嘴，急忙跑到路边又一个劲的吐。）

（王奶奶也来了，肖健、向明月去扶着她下车。）

（王奶奶照向明月的手拍了一下，小声嘀咕）

王奶奶：小月啊，有福！你看，今天是多大的场面啊！小健有点错误，出了轨，你就别去跟他计较！人啊，哪有不犯错误的？改了就好！

（向明月点点头，把王奶奶交给王大叔和王大婶，他们扶着王奶奶朝大厅走去。）

（四癞子最后下车。）

（肖健看到是四癞子，冲着四癞子淡淡一笑）

肖健:你来了！

四癞子:来了、来了！

（四癞子没皮没脸，他牵着一个女人的手下了车，他指着肖健）

四癞子:阿、阿谀，这、这，就、就是、肖、肖健，长、长得、帅、帅气吧！

（四癞子把着肖健的手走到一边，小声说）

四癞子：怎、怎么样？长、长得、还、还行吧！一、一分钱没、没要，就、就把她娶到家、家里。

（肖健瞟了四癞子一眼，急忙走到四癞子老婆的面前）

肖健:来了，四嫂！快、快到大厅去坐。

3：婚礼大厅 日 内

（大厅内金碧辉煌，各种飘逸的彩花挥洒在大厅的上面，让人感到走进了花的世界。大厅的下面，粟色的大圆桌子闪着耀眼的光亮。）

（在大厅紧靠右面的中间有一个主席台，主席台上面的横幅：祝肖健先生、向明月女士水晶婚快乐。横幅的周围有各种彩花点缀，有各种彩灯伴舞。偌大的字幅《水晶婚之禧》镶在主席台后墙的中间。粉红色的彩绸束成花环，簇拥在《水晶婚之禧》的顶端与两侧。

   （大家都围坐在桌子旁，他们有说有笑，谈论着今天宴席的场面，大酒店的装饰把他们看得眼花缭乱，就像走进了皇宫似的，他们尽情地享受着。

4：婚礼大厅 日 内

人：肖健、向明月、肖妈、向父、向母、子红、大嫂等

（肖妈、子红、大嫂、王奶奶、向母等十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子红撩开嗓门炫耀着她那次在县城里走迷路的情景。）

（子红说着……停顿下来，扯着肖妈的手，小声）

子红：大姐，您看门口左面那个女的，怎么觉得好眼熟啊？

（肖妈也朝门口张望着，嘟哝着）

肖妈：哪一个呀？在哪儿？

（子红手朝左面一指）

子红：大姐，您看，门的左面，穿黑衣服那一个！

肖妈：（迷惑地）是啊，有一个！我看不出来，八成是小健工地的吧？

子红：（摇摇头）大姐，不对！我觉得好面熟，那个女的也朝咱们这边看了一会儿了。

肖妈：（迷惑地）咦哟、那是谁呀？

子红：（猜想）大姐，你看，是不是小东的媳妇？就是小月她嫂子。

（肖妈对着子红的耳朵小声地）

肖妈：啊！子红，你看得没错，就是小东媳妇！

大嫂：你们俩在那里嘀咕些什么？

（子红没有理她，走到向母的身边，贴着向母的耳畔小声）

子红：大嫂，你朝后面看一看，看看那是谁？

（向母愣头愣脑，一惊一咋）

向母：在哪、在哪儿？

（子红朝门口一指）

子红：大嫂，你看，门的左面！

向母：左面？左面？在左面……

（向母渐渐地看出来了，呓语着）

向母：耶……我不是在做梦吧？那不是小东的媳妇吗？

子红：是啊，那个女的朝咱们这边瞅了老半天了，我没当回事，我看？是小东的媳妇！

（大家都朝门口望去。）

向母：是、是小东的媳妇！

（向母惊喜地站起来，朝门口跑去，喊着）

向母：淑芬、淑芬，你怎么在这儿？

（淑芬朝向母走来。边走边叫着）

淑芬：妈———妈——

（淑芬停下脚步，朝身后小男孩招着手）

淑芬：阳阳，快过来！快见您奶奶！

（阳阳跑过来。向母把小男孩抱在怀里，向母老泪纵横的喊）

向母：阳阳，我的孙子！

阳阳：奶奶！

（向母抹了一把眼泪，一只手扯着淑芬，另一只手拽着阳阳）

向母：淑芬、走！咱们到桌子那边说去。

（这惊心的一幕大家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向父从桌子后面走出来，两眼含着泪）

向父：淑芬，阳阳！

（淑芬握着阳阳的手，指着向父）

淑芬：阳阳，快、快去叫爷爷！

（阳阳跑过去，一下扑到向父的怀里）

阳阳：爷爷——

（向父满眼含着泪，边擦着眼泪边拍着阳阳的后背，然后把着阳阳的两个小肩头）

向父：来、阳阳、让爷爷好好看一看，都长这么大了！别说像小东的从小，大眼睛、大眉毛！

（向父直立身子，看着淑芬）

淑芬，你怎么来了？

淑芬：（看着向父）我……

5：婚礼大厅 日 内

人：肖健、向明月、淑芬等

（向明月、肖健在那边招待客人。）

（肖健、向明月看到此景）

肖健：向明月，这是怎么啦？怎么一个个像个泪人似的？

向明月：是啊，我也不知道啊？怎么啦？

（肖健、向明月朝向母他们走去。走到跟前）

肖健：哦，怎么啦？

（淑芬转过身子，伸出手去握着肖健的手

淑芬：肖总，恭喜您！水晶婚快乐！

（肖健热情地去握着淑芬的手，欢快的）

肖健：谢谢、谢谢！淑芬大姐，您什么时候到的？您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啊？让我去接您！

淑芬：我来了一会了，肖总，今天您是主角，是一个大忙人，我哪好意思让您去接呀？

（向母走过去，把着肖健的胳膊，迷惑地盯着肖健的双眼）

向母：小健，你们俩认识？

（肖健望着向母笑着）

肖健：妈，怎么不认识啊，她是大王工地的会计，是我们敬重的大姐！

向母：哧——

（向母蔑视地瞟了肖健一眼，噫嘻着）

向母：还大姐呐！

（向母朝向明月招着手）

向母：来，小月，快过来……

向明月：妈，干吗？

向母：小月，这是您嫂子，您哥的媳妇！

（向明月惊呆了）

向明月：什么！

（向明月瞅着淑芬，自语）

向明月：嫂子？

向母：淑芬啊，她就是你的妹妹，就是说她死了又没死的妹妹！

（淑芬没感到惊奇，不慌不忙地走到向明月近前，去拉着向明月的手）

淑芬：妹妹好！恭喜妹妹水晶婚快乐，祝愿您们俩：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向明月扑到淑芬怀里，激动的眼泪也跟着窜出来）

向明月：嫂子，没想到能见到您！

淑芬：嗯，我早就预料到会见到您！来，妹妹！

（淑芬把着向明月的手）

淑芬：来，妹妹，见见您侄子吧！阳阳，快过来！见见您姑姑、姑父。

（阳阳走过来）

阳阳：姑姑、姑父！

（肖健点着头）

肖健：嗯，阳阳！

（肖健朝淑芬愣头愣脑）

肖健：哎呀，淑芬大姐，原来咱们是亲戚呀！您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您说，淑芬大姐，知道了，咱们互相也有个照应！

淑芬：告诉您？我哪敢攀高枝呀，肖总！

肖健：淑芬大姐，您行行好？您就别埋汰我好了！

向父：是啊，淑芬，你怎么不早说呀，大家也好帮助帮助你？你现在过的怎么样啊？

（淑芬脸沉下来，低下了头，又慢慢地抬起头来，沮丧地）

淑芬：一言难尽！报应啊！我与小东离婚后，又找了一个人家。开始时还不错，待我们娘俩挺好的！可后来，我看一点点不对劲，不是嫌阳阳闹就嫌阳阳哭，一天到晚也不给阳阳一个好脸色，把阳阳拘束的像个小猫小狗似的！我看，别太委屈孩子，让孩子在那里受气受罪！这样，我们俩就出来了，我们娘俩儿单过，挺好的！

向明月：（难过地）嫂子！这些年苦了您了！

淑芬：妹妹，挺好的！我们这几年也就这么的走过来了。

向父：淑芬，你怎么不过来找我们啊？

淑芬：爸——，哪好意思啊！我今天来……一方面来庆贺妹妹《水晶婚》庆典；另一方面，我想：阳阳都这么大了，想带阳阳过来认认亲，认祖归宗！

6：大酒店 日 外

（参加婚礼的人络绎不断。）

（工作人员一一接待。）

7：婚礼大厅 日 内

人：肖健等

（楠楠从外面跑进来，喘吁吁地）

楠楠：爸、妈，听说北大荒那些人快到了？

肖健：嗯，差不多吧，淑芬大姐，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出去了！

（肖健说完走了。）

（向明月招呼着楠楠）

向明月：来，楠楠，快过来！

（向明月指着淑芬）

向明月：楠楠，这是你大舅妈，这是你小弟！

（楠楠瞪着大眼睛看着淑芬自语）

楠楠：大舅妈？

（楠楠想了想，把脸转向向明月）

楠楠：大舅妈？妈，你说的是哪一个呀！是监狱里的那一个？

（向明月瞪了楠楠一眼，又照楠楠胳膊打了一下，生气的）

向明月：你这个孩子，怎么说话呀？

（淑芬走过来，握着楠楠的手）

淑芬：是的，楠楠，就是监狱里的那一个！我听说，你妈是个大美女，没想到你跟你妈一样的漂亮！

向明月：嫂子，你跟爸、妈在一起坐着，我去招待客人！

淑芬：好，你去忙吧！

8：大酒店 日 外

人：向明东、小强

（彩虹门两旁，有几个人在那里摆放着礼花和鞭炮。）

（这时，大个子的男人在大酒店门口徘徊着，后又在大酒店门口踱来踱去，最终在大酒店门前彩虹门的前面停下来，他望着彩虹门上面的字：祝贺肖健先生、向明月女士水晶婚之禧。他叹息着，慢慢地眼睛里噙着泪花，泪越来越浓，最终把两只眼睛糊满掉了下来。他哭了，哭出声来，喃喃自语）

大个子男人：小健、小月，我对不起你们！

（ 小强在外面接待客人，看那个人看了很久，觉得那个人怪怪的，想进又不想进犹豫不决的样子，他也不好上前招待，他只好远远地站在门口观望着。）

（当小强看到那个人在彩虹门下面哭了，猜想）

小强：准是小健哥和小月姐两家的客人，要不然，他不会那么激动，去掉眼泪的。

（小强慢慢地走到那个人的身后，在那个人的背后端详着）

小强：咝……

（小强从齿缝吸进一口气，他疑虑着）

小强：这个人……怎么好眼熟啊！

（小强侧过身子把头伸出去，朝那个人观望着，惊诧地）

小强：啊！小东哥！

（向明东转过脸来也惊叫

向明东：小强——

 小强：小东哥，原来是你啊！我当是谁了呢？

（向明东擦去脸上的泪水，笑着问）

向明东：小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 小强照向明东胳膊擂了一下，笑着）

小强：小东哥，我在大酒店门口，看你好一会儿哪！看你的样子，我觉得，一定是熟人，不然的话，他不会在大门口转悠！小东哥，你怎么不进去啊？

（向明东喘了一口粗气，他望小强苦笑）

向明东：唉——小强，你说，小东哥能有脸进去吗？看我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伤了那么多人的心，咳……

小强：小东哥，这有什么啊？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嘞，大家早就忘了。走，小东哥！

    9：婚礼大厅 日 内

人：肖健、向明月、肖妈、向父、向母、向明东、淑芬等。

（大厅内一片喜气洋洋，说说笑笑十分的热闹。）

（小强拽着向明东的手走进大酒店里，向明东被拽得腿一跛一跛，还没进到大厅就开始喊）

小强：喂——大家看看，我把谁给带来了？

（大家都惊住了，都站起来朝门口张望。）

小强：哎，大家看看，我带谁来了？

（大家呓语）

大家：小东，

大家：向明东，

大家：向明东……

（大家不悦而同地叫了起来，纷纷嚷着）

大家：小东不是在监狱里吗？他怎么出来了？

大家：哎唷，是不是偷着跑出来的呀？

大家：不会吧，他哪有那么大的胆啊？……

（向父、向母朝向明东跑去，向母满脸老泪，边跑边说）

向母：今天、今天是怎么啦？怎么一个喜事接着一个喜事，小东……小东出来了！

（向明东朝向母跑去，边跑边擦着眼泪）

向明东：妈— 我出来了！

（娘儿俩跑到一起，向明东把向母揽在怀里，哭泣着）

向明东：妈……

（向父颤颤粟粟的跑到向明东近前，抚摸着向明东的胳膊，哭着）

向母：小东，回来了！

向明东：爸—

（向明东伸出一支胳膊，把向父也揽在怀里，哭出声来）

向明东：爸，嗯、嗯、嗯……我回来了，政府宽大我，把我放出来，我得感谢政府！我要好好表现，来报答政府！

向父向母：（同时）嗯、好，嗯、好！

（大家都围过来，看着他们抱在一起痛哭，有的也跟着掉眼泪。）

10：火车站 日 外

人：大表哥、三姨等

（从北向南的列车停在火车站。）

（从列车上走下来三姨、大表哥等，他们是参加肖健婚宴的。）

11：婚礼大厅 日 内        

人：肖健、向明东等

（向明月和肖健在招待客人。向明月看到爸、妈哭成一堆，又看到向明东的背影，她猜想）

向明月：哦，准是哥哥回来了！

（向明月朝向明东跑去，边跑边说）

   向明月：哥，是你吗？哥，你回来了啊呀？

（向明月跑到向明东身旁，双手把着向明东的肩膀，把头依偎在上面，哭泣着）

向明月：哥——，回来了呀啊哥？

向明东：嗯，小月！

（向明东把另一只胳膊伸出来，把向明月揽在怀里）

向明东：嗯，小月，都是哥不好！哥对不起你啊！小月，哥恭喜你！

向明月：哥、哥，你别说啦，回来就好，我们大家都高兴！

肖健：是啊，回来就好！你们都不要哭了，快，快到那边坐吧！

（向明东听出来是肖健的声音，他忙松开爸、妈、向明月，他用一只手抬着另一支胳膊擦着脸上的泪水，然后抬着头望着肖健）

向明东：小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没让你们有一个有个象样的婚礼！我该死，我该死！在这里我向你们赔礼道歉！

肖健：该死……该死，道歉、道歉……

（肖健听了心里觉得很不舒服，感到浑身凉森森的）

肖健：该死、道歉……这几个字能洗刷那么多年来对我的欺凌与污辱吗？不能，不能！

（肖健的目光黯淡，眼睛里涌满泪水，不由得辛酸的往事一骨脑从他的心头蹦了出来：）

12：叶茂屯 日 外

人：肖健、向明东

镜头转向：

（肖健想起向明东盛气凌人的样子，把他视为路边的小草。）

（肖健想起他被揪上台被打成大流氓的情景。）

（肖健想起一次次被向明东打的那血肉模糊的身躯，到现在还感到身子钻心的痛。）

（肖健想起他与向明月被向明东撵的无处藏身那急促的呼吸声。）

13：婚礼大厅 日 内

人：肖健等

镜头转回：      

（这一幕幕一桩桩像闪电似的出现在肖健眼前，像电磁波一样触及着他的全身，他不由得忍不住的失声地痛哭起来，悲切凄惨地叫了声）

肖健：天——那！

（向明东双手抱着拳头慌乱地）

向明东：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请你原谅我！

肖健：对不起……

（一串泪珠儿又从肖健的眼眶中涌了出来、暗想）

肖健：对不起？一个“对不起”就能弥补那么多年的伤害吗？不能，永远都不能！可是，不能又能怎样了呢？眼前的他，这几年监狱里蹲的，那不已经是阶下囚了吗？双手抱着的拳头不就象一只丧家犬吗？这就是他做恶人的下场！

（肖健想着，他用手死紧地摸了一把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抚摸着向明东的肩膀，诚恳地）

肖健：好啦，别这样，那都是过去的事。那一页从今天开始，我们都把它翻过去！也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好好相处，去开创新的一页！

（阳阳走过来，抱着向明东的大腿）

阳阳：爸爸——

（向明东愣怔地低着头瞅着阳阳）

向明东：你……你是谁家的孩子呀？

（向母把阳阳拽出来）

向母：小东，这是你的儿子呀！

（向母又把阳阳推到向明东面前）

向母：阳阳，让你爸好好看看你！

（向明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搓了一把，仔细地瞅着阳阳）

向明东：阳阳，我的儿子？

向明月：哥，是的，是你的儿子！

向明东：是嘛！来，儿子，让爸爸好好看看你！

（向明东疼惜爱怜地抚摸阳阳的脸和头）

向明东：你说，儿子都长这么大了，我都不知道！你说，我这个爸爸当的，我、我这……

（向明东又哭起来，他站立身子，一只手捧着袖口擦着眼睛，在泪眼模糊的一霎那，看到淑芬就站在他的身边，他先是一愣，忙止住哭声，他死劲的挟着眼睛，又用手摸了一把，定静地看着淑芬，自语）

向明东：淑芬？

（淑芬走前一步）

淑芬：嗯，明东，是我!

向明东：淑芬，你怎么在这儿啊？

淑芬：我是来参加妹妹婚礼的。

向明东：哦，儿子都长这么大了，辛苦你啦！

（王大叔挥着手招呼着大家）

王大叔：好啦，好啦！大家都回去坐吧！

（王大叔又转向向明东）

王大叔：小东，你回来就好啦，好好的表现！

14：大酒店 日 外

人：肖健、向明月、春喜、杨洁、王新浩、老沙头、时阿姨等

   （ 大客车在大酒店门口停下来。）

（肖健、向明月、春喜等走到车前与大家一起把乡亲们一个个接下来。）

 （年迈的老队长见到老沙头眉开眼笑，高兴地去拉着老沙头的手）

老队长：老沙，没想到能见到你！

（虽然北大荒对老沙头来说，是一生中最不堪回首的往事！但是，见了面还是感到那么的亲切、兴奋，老沙头双手摇着老队长的手）

老沙头：老哥、老哥，真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我感到非常非常高兴！

（老沙头招呼着时阿姨）

老沙头：来，老时，快过来，见过老队长！

（老沙头又朝老队长）

老沙头：老哥，这是我的内人！

（时阿姨走过去，朝老队长点着头，笑着）

时阿姨：老队长好！

 老队长：好！

（老队长看到时阿姨抱着孩子，他用他的老手去抚摸着孩子嫩嫩的小脸蛋）

老队长：是小子还是个闺女？

（老队长朝老沙头看了一眼）

老队长：哦，没想到，孙子都有啦？孩子长的不错，好看！

（老沙头、时阿姨两个人互相对望着，尴尬、、窘迫、难为情地笑了笑。）

（老沙头扶着老队长的肩膀）

老沙头：走，老哥，到大厅去坐吧！

（于俊明、大表哥、二表哥、姨夫、春来等与肖健拥抱着，他们也都围着老沙头问长问短。）

15：婚礼大厅 日 内

人：肖健、向明月、肖妈、杨志坚、向父、向母、春喜，老沙头、主持人等众多人。

（工作人员和酒店服务员忙进忙出。）

（主持人穿着西服、打着领带，在台上喊着）

主持人：喂喂——，在座的宾朋好友们，在座的父老乡亲们，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激动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请不要喧哗，请不要讲话！静一静，大家静一静，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主持人看着手表，对着音响旁边那个人数着）

主持人：一、二、三——放！

（音响里面出现优美的乐曲，主持人拿着麦克风大声地）

主持人：宾朋好友们，父老乡亲们，激动的时刻到了，我宣布：肖健先生、向明月女士，《水晶婚》婚礼，现在开始——，下面请新人出场——

（肖健和向明月脸上都飘着彩霞，踏着音乐，缓慢地从外面朝大厅的主席台走去。摄像师、照相师，还有撒着花瓣的俊男靓女伴随在他们的左右。宾客们掌声一片。）

（这一切把肖健的父老乡亲们都看傻了，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他们都把眼睛瞪得圆圆的、大大的，眼睛都舍不得眨动一下，目送着肖健他们。）

16：婚礼大厅 日 内

人：肖妈、王奶奶

（看到肖健的婚礼，肖妈的脸色渐渐暗淡，不由得让她想起肖健过去的点点滴滴：）

镜头转向：

（肖妈想起，肖健小时候被四癞子打，捂着红肿的脸跑回家的情景。）

（肖妈想起，春喜全家逃婚逃到北大荒，肖健悲伤欲绝地躺在炕上，七天七夜的不吃不喝。）

（肖妈想起，肖健被打成大流氓被放出来，他面黄肌瘦几乎脱了相，头发长长的，满脸的胡茬，深陷眼窝里的眸子有些呆滞，看到此景，她难受的抱着肖健痛哭在一起。）

（肖妈想起，两具尸体躺在苞米地里，她误以为是肖健，她感到绝望到了极点，真想一头撞死在大树上。）

（肖妈想起，肖健突然从天上降下来，误以为是鬼，吓得她魂飞魄散、惊慌惊恐的场面。）

17：婚礼大厅 日 内

人：肖健、向明月、肖妈等

镜头转回：

（想起这些，肖妈的眼睛模糊了，泪从她的眼眶中冒了出来，她一遍一遍擦着眼泪朝肖健他们观望着。）

（坐在肖妈旁边的王奶奶，用奇异的目光看着肖妈）

王奶奶：小健妈，你怎么啦？

（肖妈用手绢擦着眼睛）

肖妈：没、没什么?

（肖妈看着王奶奶苦笑了一下

肖妈：没什么，就是想起小健的过去。

王奶奶：人呐，不能管多那样，现在不就好了吗？这回小健没少花钱吧？坐火车，坐大客车都是他掏的钱，听说北大荒那些人也是小健花的钱？

肖妈：（点点头）嗯，是！

王奶奶：小健真是个有心的孩子，我啊……没有小健？这辈子火车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跟二顺子妈，还有几个老头和老太太，我们连县城都没去过，嗨哟，更别说到这大城市里哩?你看你看，今天的排场多大啊！像走进皇宫里面，让咱们这些没出过远门的老太太和老头，开开眼光了，我们真的感谢小健哩!

肖妈：王婶，不用！小健现在有钱了，他不花留着干啥？

王奶奶：小健妈，看你说的！留着钱干啥不好？

18:大厅主席台 日 内

人：肖健、向明月、肖妈、杨志坚、向父、向母、主持人、伴郎伴娘、童男童女、晓明、二顺子及总多宾客

   （ 主持人拿着麦克风拍着巴掌把向明月、肖健引见到他们所站的位置，他目视着下面。）

    主持人：下面请双方的父母到台上来。

 （肖妈摸了一把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

 肖妈：怎么，我们还得到台上去？

    主持人：是啊，双方父母都得到台上来。

 肖妈：（摆着手）不，不！我不上去，那么多人看着多不好意思啊！

 （杨志坚、向父也都瞪着大眼睛看着主持人。）

 （二顺子走到杨志坚、向父的跟前，推着他们两个人的肩膀）

 二顺子：姑父，叔，您们俩赶紧起来吧！快到台上去，要不然，婚礼就没有办法往下进行！

（晓明走到肖妈、向母那一桌，抚摸着肖妈的肩膀，眼睛瞅着向母）

晓明：大姑，婶，您们俩也快一点，真的，大家都等着您们呐！

（杨志坚与向父都站起来，杨志坚朝肖妈招着手）

杨志坚：走吧！你们俩快一点，让咱们上去咱们就上去呗！

（肖妈、向母跟在他们的后面走上了主席台，在摆好的椅子上坐下。）

主持人：（拿着麦克风喊着）喂，喂，大家不要吵，大家静一静，下面进行第三项：肖健先生、向明月女士拜堂开始——

主持人：肖健先生、向明月女士，听我的口令，请您们两位面朝父母，哎，对了，下面听我的口令：一拜……

肖健：（忙制止）慢着，慢着！不、不！还有两位老人没上来！

主持人：（瞪着大眼睛）不对呀,这不就是四位老人嘛！您看，这不都上来了吗？

肖健：不，还有两位！

（肖健走到台下，走到老沙头跟前）

肖健：爸，您得上去！还有妈哪，妈……

（看到时阿姨，肖健忙走过去）

肖健：妈，您和爸都得上去！

时阿姨：不、不，肖健，你们的父母都在上面，我们都不上去了！

肖健：不，妈！您们得上去！因为您们也是我的父母，没有您们也就没有我肖健的今天，所以，您们二老一定得上去！来吧，妈，走吧！

时阿姨：（瞅着抱着的孩子）这个？肖健，这样吧，让您爸上去我就不上去了。

肖健：不行，您们俩都得上去！

春喜：（走过去）时阿姨，您上去吧，把孩子给我！

时阿姨：这个？

（时阿姨的孩子认生哇哇直哭，没办法又把孩子接到怀中，望着肖健）

时阿姨：肖健，我就不上去吧！抱个孩子也不方便。

肖健：妈，不用！您抱着孩子上去！来，走！

（肖健、老沙头、时阿姨走到台上。）

主持人：好啦，下面拜堂开始，新郎新娘面对着六位父母站好，下面听我的口令：一拜高堂——

19：婚礼大厅 日

人：大嫂、子红

（大嫂两眼发直地盯着肖健和向明月，失声惊讶地）

大嫂：妈呀，这是小健和小月吗？我怎么像在做梦啊！

20：叶茂屯 日 外

人：肖健、大嫂、肖妈

（不由得让大嫂想起：她与子红把春喜介绍给肖健时，母子俩欢乐在一起的场面。肖健与春喜见面时怯懦的表情。）

镜头转向：

（那个纷纷的大雪天，她与子红跑到肖健家，告诉他们母子，春喜全家逃婚逃到北大荒，肖健发了疯朝院子跑去，在雪地上嚎啕大哭，拖都拖不起来。看到肖健在雪地上悲愤填膺，伤心欲绝的样子，看到肖妈昏死过去那惊恐动魄的情景，至今她还感到耿耿不寐。）

（大嫂想起，肖健与向明月在台上表演节目那欢歌笑语的场面。）

（大嫂想起，肖健被揪上台，打成大流氓，被群专队员踢到台下，又像死狗一样被拖到台上的情景。）

镜头转回：

（大嫂两眼含着泪滴望着子红，拽着子红的手）

大嫂：（惊奇地）子红，不是在做梦吧！是小健跟小月吗？

子红：是!大嫂，是！是小健跟小月！

大嫂：哎哟，子红，真没想到社会变化这么快！我刚才还想起小健的过去！子红，你看，那时小健让人欺负的……咳……真的感谢邓小平！

 （子红两眼也含着泪，频频地点着头）

 子红：嗯，是是！大嫂，是！

 21：主席台 日 内

 人：肖健等

 主持人：来，来，请新郎新娘转过身子，面对着贵宾站好，听我 的口令：二拜贵宾——

 主持人：好啦，来，请新郎新娘面对面站着，哎，哎，对，站好！听我的口令：夫妻对拜——

 （肖健、向明月在对拜当中，由于站的太近，两个人的头“嘣”地一下撞出一个响来，两个人疼得抚摸头看着对方，然后又瞅着台下的贵宾们傻笑。）

（看到肖健傻样，下面的贵宾和乡亲们“哗”地一下都哄堂大笑起来，拍着巴掌叫好。）

 22：婚礼主席台 日 内

人：肖健、向明月等

（主持人笑着拍着肚子）

主持人：看来您们夫妻俩的感情是特别特别的深，你们大家看，都撞出火花来了！来、来 这一次不算数，新郎新娘站好，重来！来，听我口令：夫妻对拜——

 （肖健、向明月都往后面退了几步，把距离拉长，弯下腰。）

主持人：不行，不行！这次也不能算数!您们俩离得太远了，都靠近一点！再个，您们俩的腰弯曲的都不到位，来，来，重来，您们俩站好，谁要是把腰弯的最深，说明他对对方的感情越深，听到了没有，听我的口令：夫妻对拜——

（肖健一米八多的个儿，把腰弯曲的头几乎要贴到地面，把大家高兴的又哄堂大笑起来。）                                                              

23：婚礼大厅 日 内

人：春喜

（春喜笑逐颜开地拍着巴掌，慢慢地把巴掌变慢，不由得心中泛起波澜）

春喜：咳……我……假如我要是跟着肖健好的话，今天台上的新娘不就是我吗？天哪……

（春喜想起：）

镜头转向：

（相亲时，大嫂介绍）

大嫂：这是肖健！

春喜：看肖健那个傻样，脸红的到脖子，瞅了我一眼，立刻把头低下。

（相亲时，大姑、三婶她们下去做饭，屋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想跟他说话，看把他吓得嘴唇乱哆嗦，老半天说不上一句话。）

（到县城买东西那天，走到大沙河时，天黑的不见五指，桥面根本看不到，险些掉到河里……月亮从都面出来了，把光洒向大地，我们欢悦的把手捂在嘴上

春喜：哦、哦哦——，我高兴——，哦哦哦——我幸福——！

（定亲时，我们像两只欢腾小鸟互相追赶。）

（肖健回家时我去送他，臭小子来耍我，在我的脸上亲一口，骑上自行车就走！气死我哩！哎哟……那句话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肖健：春喜——，你等着——，等过完年，我有马车扎一个大花轿过来娶你——！

24：婚礼主席台 日 内

人：肖健、向明月、主持人等

主持人：（笑着）看来新郎对新娘的感情是特别特别地深，新郎的头几乎要与地面撞出火花来，（手指着向明月）新娘的感情要加深噢！好啦，下面进行下一项：夫妻互赠信物！

（伴郎、伴娘四个人分别把戒指送到肖健、向明月两个人的手里。）

（肖健把戒指擎在手里看了一下，把向明月的无名指端了起来，又把戒指戴了进去。然后，肖健捧起向明月戴戒指的无名指吻了一下，又冲着向明月嫣然一笑。）

（向明月照肖健的方式，把戒指戴在肖健的无名指上，然后像只温顺的小羊羔扑到肖健的怀里，两个人拥抱了许久。）

（台下的贵宾和乡亲们都为之感动，都拍起巴掌来，巴掌拍的那么的响，把他们两个人的感情都浓缩在这巴掌中。）

主持人：好啦、好啦！看来新郎新娘的感情特别特别地深！来、来，您们两个还没喝交杯酒哪！请您们两个站好，再请伴娘伴郎把酒端过来！

（伴郎伴娘把酒端上来，分别递到肖健和向明月的手上，站到一边。）

主持人：来、来，听我的口令，这样啊，感情深嘛就一口焖，感情浅嘛就舔一舔，看看您们俩的感情深的到底是什么程度？来，下面喝交杯酒开始——

（肖健、向明月接过酒杯，两个人胳膊挽着胳膊把酒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放在端盘上。）

主持人：（高兴地拍着巴掌）好、好、好！

（下面的宾客的掌声响成一片。

（主持人边拍着巴掌边走到肖健的眼前，望着肖健两个人。）

主持人：好、好！看来新郎新娘的感情是很深很深！下面进行下一项：新郎新娘讲话，双方的家长做准备！

25：婚礼大厅 日 内

人：春喜、肖健、大厅内的贵宾们

   镜头转回：

  （春喜仰望着主席台，两只眼睛渐渐地盈满泪水）

   春喜：天啊……谁料想物极必反，老天爷跟我开了一个玩笑，让我跟肖健从此隔岸相望，

（春喜又想起：）

镜头转向：

（春喜被三姨骗到北大荒，没有一天不去想肖健。当看到面黄肌瘦的肖健出现她的面前时，她的心碎了，两个人不由得抱在一起痛哭。）

（在饭店吃饭时，肖健说的那番话让我感到心里暖暖的）

肖健：姐，我在这里叫你一声姐姐！因为我呀就一个，没有姐和妹，所以，今后你就是我的亲姐姐！

   （在安达火车站，她把肖健给她戒指戴在向明月手指上的场面。）

   26：婚礼主席台 日 内

   人：肖健、向明月等

   （主持人把麦克风递给肖健，然后又拿着另一个麦克风走上台，他喂喂喊两声）

主持人：下面，就请新郎新娘讲讲他们的恋爱经过好不好？来、来、大家都把手擎起来，欢迎欢迎！

（主持人把麦克风递给向明月，走下去）

（下面的掌声不断。）

 大家都附合着：好、好、好！

 小景：肖总，您就讲讲，您跟嫂子的恋爱经过吧！

 小许：是啊，肖总，您就讲讲吧！您们俩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荣大姐：肖总，您就快点讲吧！我们大家都想听一听

 ……

 肖健：那好吧！那我就讲一讲，我们的恋爱经过吧！那是在十六年前，我们也有一个红娘，那就是春喜姐！春喜姐……

（肖健摆着手招呼着春喜）

肖健：来、来，春喜姐，你到台上来！快、快，来，春喜姐，快到台上来！

春喜：（摇着头）不，不，我不上去！

肖健：来吧，春喜姐，你是我们的大恩人！你快上来！

向明月：是啊，春喜姐，有了我们的今天，第一个不能忘记的人就是你！快上来吧，春喜姐！

（二顺子、晓明走过去，推着春喜得肩膀。）

 二顺子：是啊，春喜姐，你就上去吧！大家都在等着你呐！

 （春喜站起来，看到二顺子，不觉想起：她与二顺子在北大荒相遇的那一回。她的眼圈红了，湿涧啦，她双手把着二顺子的胳膊。）

春喜：来、二顺子，咱们俩抱一个！二顺子——

 二顺子：（激动的把春喜抱紧）春喜姐——

 （春喜走到台上，肖健、向明月两个人一边一个扶着春喜的肩膀。）

 （下面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

 王大婶：哦，这不是小健第一个媳妇吗？

 秀兰：是啊，就是小健第一个媳妇，她怎么有脸在上面？

 丁奶奶：可不是咋的，想当年把小健害得好苦啊？

 （肖健扶着春喜的肩膀慌忙地）

肖健：不对，不对！大家说的不对！她是我姐姐，我们是姐弟！春喜姐是我们的红娘，是她把我们两个人的手牵到一起的，我们相爱了！

（肖健的脸抽搐了一下，目光黯淡下来 ）

肖健： 可是……可是……

27：各种场地 日 外、内

镜头转向：

（肖健想起与春喜相亲的场面。）

（漆黑的夜，肖健与春喜走在大沙河的场面。）

（在春喜家后面的小树林里，肖健与春喜互相追逐的场面。）

（肖健跟二顺子、向明月到北大荒去讨彩礼钱的场面。）

（肖健与向明月相爱的场面。）

（肖健遭到向明东打的场面。）

 (肖健与向明月在情侣树下结婚的场面)

(肖健被打成大流氓的场面。)

(肖健与向明月逃到北大荒的场面。)

    28：婚礼大厅 日 内

人：肖健、向明月等

镜头转回：

    （肖健想到这些，愤恨突破了他的眼球，肖健抽搐起来，哽咽着）          

 肖健：可是，我们想爱不能去爱，想结婚不能去结婚！被逼的无奈，我们在一个月牙偏西的夜晚，举办了一个小小的婚礼！虽然我们没有亲朋好友，没有乡亲们来参加，来祝贺，但是，我们也有一个证婚人，那就是一棵树，我们的情侣树！我们在情侣树下拜了堂，成了亲。那时我们也像今天这样，拜了天，拜了地，拜了我们的母亲。我的母亲是由情侣树来代替！在那个夜晚，我对我的妻子说：等我有钱了，一定给她补上一个隆重的婚礼！这个愿望在十六年后的今天实现了！）

（肖健揽着向明月的肩膀，在向明月的额头上啄了一口

肖健：老婆，我爱你！         

肖健：今天，我要在这里感谢四位老人，那就是：我四位的爸爸，虽然我生下来就没有爸爸，但在这四位老人的身上找到了父爱，得到了巨大的关爱与温暖！

第一位：是春喜姐的爸爸，也是我的爸爸！这位老人，已经故去！

（肖健扶着春喜的肩膀）

肖健：是这位老人，在我们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时候，接纳了我们，给了我们第二个家！没有这位老人的接纳，我们葬身何处至今还不知道！所以，我要感谢这位老人！第二位……

（肖健走到杨志坚跟前，牵着杨志坚的手走到台前）

肖健：就是我现在的爸爸，在我离家期间，是他照顾了我的妈妈，让我妈才有了今天！爸爸，我在这里向您老鞠个躬……

（肖健向杨志坚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又说）

肖健：谢谢爸爸——，爸！我永远永远地爱你，就像妈妈爱您一样的爱您！第三位……

（肖健又走到老沙头跟前，拉着老沙头的手走到台前）

肖健：是这位爸爸，是他给了我的今天！如果没有这位爸爸，至今我也不能给向明月，不，也就是我心爱的妻子这样的婚礼。我谢谢您呀，爸爸！我在这里给您老鞠一躬！

（肖健老沙头也来了一个深深地一躬）

肖健：爸，谢谢您，谢谢您！

29：日 外

（外面的天上景色，）

（车水马龙的城市。）

（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闹市。）

30：婚礼大厅 日 内

人：肖健等

（肖健又走到向父的跟前，刚想牵着向父的手，向父摆着手，摇着头）

向父：别、别，孩子，你就别说了，都怨我，没有给你们一个像样的婚礼，惭愧，惭愧！

肖健：不，爸，您说的不对！没有您们，我也不能娶到向明月这样的好媳妇！

（肖健走到台前又说）

肖健：真的，我真的要谢谢这四位老人，是他们给了我今天！谢谢，谢谢他们！在这里，我还要谢谢我的两边的妈妈！这些年来我不在家，是她们帮助我照料着我的这个家。

（肖健走到两边妈妈跟前，弯下腰）

肖健：谢谢妈妈，谢谢妈妈！

（然后，又走到时阿姨跟前，扶着时阿姨肩膀）

肖健：还有这位妈妈，她不辞辛苦的照顾我沙爸爸！待我像她的亲儿子一样，净给我做些好吃的，问寒叙暖的，所以我要谢谢这位妈妈！

（肖健走到台前与向明月）

肖健：在这里，我们祝所有的爸爸妈妈，身体健康，永远永远的年轻！我们祝愿在坐的贵宾和父老乡亲们：精神愉快，万事如意！我们的话讲完了！

主持人：好、好！

（主持人拍着巴掌走上台前，从肖健的手里接过麦克风对大家）

主持人：新郎新娘讲的怎么样？

台下的贵宾异口同声的呼唤着。

台下：好、好、讲的好！

主持人：好、好！我也觉得挺感动的！大家再一次拍着巴掌祝贺他们！……下面请新郎新娘的爸爸上台讲话，大家鼓掌欢迎欢迎！

（主持人走到杨志坚跟前，把麦克风交给杨志坚手里。）

（杨志坚激动地颤巍巍地走上台前，拿着麦克风的手抖动着）

杨志坚：我、我不会说话，从、从来没、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说话。今天，是我、我儿子和儿媳，叫什么什么来着？哦，水晶婚，水晶婚快乐！祝他们白头到老，永远幸福！也祝在坐的大家：身体健康，事事如意！我讲完了。

（主持人边拍着巴掌边走上台前边说）

主持人：这老爷子不会讲话，这不是讲的很好吗？谦逊，谦逊！

（主持人从杨志坚手里接过麦克风又说）

主持人：下面请新娘的父亲，到台前讲话，大家欢迎！

（向父站在台前，扫了台下一眼，把头低下来，停了一会儿，他又把头抬起来，望着大家）

向父：我啊，没有脸站在这个台上讲话，因为、因为我对我的女婿和闺女做过很多的不对，我忏悔呀，无脸面对我的女婿，也无脸面对我的乡亲们！咳……今天是我女婿和我闺女的大喜日子，我就不说什么啦！在这里，我祝他们：开开心心，欢欢乐乐！也祝大家：愉快幸福，永远康健！我讲完了。

    主持人：下面有肖总的养父讲话！

（老沙头大步走上台，从主持人手里拿过麦克风）

老沙头：好，那我就讲几句。我啊，是看着两个孩子走在一起的，他们每走一步都记录在我的眼睛里！那些艰苦的岁月没有压垮他们，他们手携着手坚定地走过去! 现在，这小子成功了，干出一凡大事业来。他没有忘记大家，从农村把父老乡亲接到省城来，知道吗？这些钱都是他自己出的，没让乡亲们花一分钱。他呀，就是想，让那些没有出过远门的乡亲们，到省城来看看光景，开开眼界！好小子，有良心，真不错！我也不多说什么？祝这小子和他的媳妇，恩恩爱爱，相濡以沫，走完一生！也祝大家幸福快乐，愉快的度过每一天！最后祝大家：今天中午吃好，喝好！ 完了 ！      

31：婚礼大厅 日 内

人：肖健等

主持人：现在，我宣布：肖健先生、向明月女士，水晶婚婚结束！ 下面酒席开始，祝大家吃好，喝好！

（主持人走到肖健跟前）

主持人：肖总，下面时间是你们的啦，你看，怎么安排才好？

肖健：这样吧，大刘！我们就交给摄像师和照相师傅。

（肖健望着摄像师傅和照相师傅）

肖健：两位师傅，你们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先来个全家福！再各照各的，你们看，怎么样？

     摄像师：肖先生，今天你是主角，你说了算！

肖健：那好吧!

（肖健转过身子，问春喜）

肖健：春喜姐，你们家的孩子都来了吗？

（春喜高兴欢快的）

春喜：来了，来了！他舅舅和舅妈大喜的日子！哪儿能不来呀？

肖健：好，来得好！这样吧，春喜姐，你把姐夫，孩子都叫上来，还有春来、春来媳妇和他们的孩子。

    （春喜惊讶的问。）

   春喜：啊！都叫上来啊？  

   肖健：是啊，我们是一家人呀！都得上来！

    （春喜走下去。）

（肖健朝台下面张望着，然后招着手）

肖健：杨洁，王新浩，你们上来，把孩子也领上来，来，快、快上来！

（肖健又朝向明东、淑芬那张桌子望去，朝他们招着手）

肖健：小东哥，淑芬大姐，你们也上来！来，把阳阳也带上来！

   向明东：我们……我们就不上去吧？

   肖健：不行！你们都得上来！因为，我们是一大家子，我们先来个全家福！来，快上来，别耽误时间。

   向明东：好吧！淑芬，咱们上去吧！

   （向明东一只手牵着淑芬的手，另一只拽着阳阳走上台。）

   （另一边，春喜、于俊明，春来和春来媳妇，还有几个孩子走上台。紧随着他们后面是杨洁、王新浩，一个人领着一个孩子。）

   （大家都来到台上，照相师傅把队排好。肖健、向明月站在中间，前面坐着老人。）

（肖妈朝后面望着这一大家子，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时阿姨）

肖妈：现在呀，就缺亚妮，亚妮要是在就好喽！我们这一大家子就全乎嘞！大嫂，亚妮在美国怎样啦？

    时阿姨：挺好的！亚妮，前些日子来了一封信，说在哈弗大学读硕士，还……

   照相师傅：喂，大家都不要动！大家都要笑一笑，哎，就这样，笑一笑，来，来，看着我，都朝我这边看着！我说，茄子，大家都不要眨眼睛，来，我说……

（照相师傅把手擎起来）

照相师傅：茄……

小磊：别，别，师傅，还有我们呐……

（小磊和楠楠一边一个慌慌张张跑上去，还没等站稳，照相师傅）

照相师傅：茄……子——

                  

                                      ——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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