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首连第1集

故事梗概

（镜头1——27）

 

姒卫是大禹后裔，姬云是周朝王族后裔，是对恋人。他俩游台湾日月潭，和踢小足球的孩子逗乐，提起古往今来的不解之谜——你以前是谁？再从前呢？你究竟是谁？

联合国成立“拯救地球——我们的家园委员会”。大禹当主任，姒卫当秘书长，各国首脑当理事，午图因星球大使姬刚、姬柔任合作和支援委员会正、副理事长。

午图因星球大使姬刚提供纪录片《我来了——大禹破解亘古之谜环球历险记》。纪录片除尾声部分外，向大家提供了4260年前地球绝大部分的概貌。

姒卫朗诵屈原的《天问》的第一节，姬云翻译成现代汉语。姒卫说：“本人既是现在的秘书长，不久前尚是台湾的记者，

4260年前是禹帝的小儿子。刚才你们尊称我始祖，我姑且倚老卖老一回罢。请大家告诉我，古往今来，世界上最难回答的问题是什么？”

他侧身一指大墙，大墙显现霓虹灯般的三个大汉字：你是谁

姒卫：“女士们、先生们：我当初作为台湾的记者，到大陆采访，被午图因星人带着游历一番，看过他们的——姑且按地球人现在的水平，叫做‘录像’吧，我才知道，首先，4260年前，我是禹帝的小儿子；其次，‘四海之内皆兄弟’， 虽然大家来自不同的国家，分属不同的民族，但是详查血脉，解读基因，全世界的人几乎是一家人，最明显的是，犹太人和阿拉伯人的祖先是兄弟。今天，几乎每个人说不上自己所属的民族究竟是什么民族，从何而来，尤其是庞大的中华民族，每个炎黄子孙说不清，华夏民族先祖是谁，究竟是什么民族，从何而来。限制范围，在座各位，能说清自己是谁，又是谁的直系后裔吗？另外，我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哪几世，每一世是谁，即便知道4260年前的前生，我是禹帝的小儿子，又有谁能告诉我，此前每一世我是谁呢？同样，在座各位，谁能从玄学的角度直至立场，说清自己前生是谁呢？世界上最难回答的问题就是这三个大汉字：你是谁。又有谁能回答，地球人是第几次人类？”

姒卫：“女士们、先生们：我再给你们看4260年前地球化的宇宙人姬刚舅舅和秦王族始祖嬴伯益及我率大队勘测、考察全世界的纪录《创建夏朝某些事  下  宇宙人儿子姒卫再勘》。这段‘录像’既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补充全世界的水文、地理、气候、资源、民族等相对详尽、翔实的资料，又可以对大家回答这个古往今来世界上最难回答的问题有所启迪。”

光影合成4Ｄ呈现：

4260年前的中国大地。

 运河工地。人造智能小太阳呈金乌状，从东方地平线到西方

地平线，顺序在天空中运行，照明，供暖。

金乌们光芒万丈，幻成剧名：《创建夏朝某些事  下  宇宙人儿子姒卫再勘》 

女神旱魃在空中驱云逐雨。

应龙在前面甩尾巴开挖河道，巨大的、奇形怪状的机械随后加深河道，推土，拍实河岸，筑堤，建闸……

蚁群般的治水大军。人们挥汗如雨。

大禹从围坐着大臣、首领和各民族、各国支援治水工程的首领，大而长的粗木桌子北端站起来：“讨论三天，大家达成了共识，我来总结。我们制定并付诸实施的工程，概而言之，就是开九州、通九道、陂九泽、变九山。这个我们适应并改造自然的世纪工程不是我们这代人能完成的，得由子子孙孙继续实施。世纪工程即便完成，只是炎黄子孙发展的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姬刚插话：“也是全人类共同发展的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大禹：“万事开头难！从工程本身来说，由于水患严重，我们只能粗略地制定规划并付诸实施，相当匆促；我们必须获得以九州为中心的全天下详尽、翔实的地理、水文、气候、资源、民族、人口等资料，在施工过程中随时随地调整、完善局部直至全局的规划。从大环境来说，我们必须令行禁止，号令、团结诸侯，调动全国的一切积极因素，并且确认、巩固边疆，通好异族，互通有无，消弭纷争，划定疆界，最大限度地团结域内外各民族到治水大业中来，即要创造安定、团结、和平、友好的大环境。同时，我们必须调查和尝试开发全国的资源，了解并尝试交换域内外可供我们利用的资源、物产，以利治水和人民发展生产、改善生活，何况，展望未来，民富国强，国力增强，我们当然要向外传播文明，开疆拓土，移民，扩张，扩大势力范围。”

姬刚：“禹帝高瞻远瞩，我们当然要具体落实。我和伯益辅佐禹帝小儿子姒卫，马上组建精干的勘测和考察队，请各路神仙倾力支持，供给物资，推荐精英。”

大禹率大臣、首领、诸侯、各国使臣送勘察队出发。

姒卫最后一个向人们扬手，登上飞车。     

飞车的轮子飞转，飞车贴地疾驶而去。

勘察队先勘察中山经，在历儿山顶祠堂里祭奠祖宗。

中次二经的伊水河，姒卫率勘察队首战旱灾鸣蛇。

嬴乾首次巧遇，吃蹑空草。

 

1．台湾日月潭  日  外

生机盎然，游人如织。

姒卫和姬云偎依在长椅上，眼看潭水，喁喁轻语。

姬云：“我真想回到从前……我俩经常一起釆访，难得分离。”

姒卫：“是呀，虽然我俩一起调到联合国工作，但是我常坐办公室，你仍当特派记者，全世界满天飞、海上游、地上驰，我俩反而聚少离多。”

她：“釆访时倒没啥，一旦晚上独眠，我真难耐寂寞……这样吧，我们要个孩子吧，然后要求上级让我少出差……”

他睁大眼睛：“生个孩子？好呀！”

他忽然觉得脑后有风声，便放开她，向后一伸手，接住只小足球。

身后传来童声：“叔叔，请把球还给我！”

他俩站起来，转身，立刻眼睛放光。

一个六七岁、眉清目秀的男孩子向他俩奔来。

他举着小足球，等男孩子跑近了，逗他：“小朋友，球可以还你，不过你得告诉叔叔，你是谁。”

男孩子站定他跟前，仰望小足球：“我、我……我是伟。”

他低头：“姒卫？”

她轻笑：“姒卫？哈哈！”

男孩子仰望他：“那么，你是谁呀？”

姒卫：“我？我……姒卫。”

男孩子一愣，歪脖一想，理解了：“我知道了，我是小伟，你是大伟。”

她轻笑：“‘理解’得多快！嗨嗨，聪明！”

男孩子伶牙俐齿：“那你以前是谁呀？也是小伟吗？”

姒卫逗劲上来了：“你小，就是小伟啰？那你以前是谁呀？”

问题超出男孩子的思维范围，他又一愣，歪脖一想：“我以前是谁呀？……我是妈妈养出来的，外婆带大的，外公背大的呀！我、我……我不知道我以前是谁呀！对了，我问他们去。那么，叔叔，你是大人，你应当知道，你以前是谁了。告诉我，你以前是谁呀。”

姒卫张口结舌。

她从他手中拿过小足球，还给男孩子，目视他身后：“小朋友，后边走过来的，是爸爸妈妈吧？”

男孩子回头：“是的。”：

她蹲下，抚他的头：“聪明的小朋友，玩去吧，先问爸爸妈妈，弄清你以前是谁，再来问叔叔，他以前是谁，好吗？”

男孩子：“好的。谢谢叔叔、阿姨！”

目送男孩子跳跳蹦蹦，她站起来，凝视姒卫，朗笑：“你现在是姒卫，4260年前也是姒卫。再从前呢？你究竟是谁？”

 

2 ．联合国大厦  日  外

大厦巍然屹立，各国国旗猎猎飘拂飞扬。

 

3．大厦内某层  日  内

半个楼面是“拯救地球——我们的家园委员会”。

 

4．巨大的会议室  日  内

人头攒动。在座的人大多数是老人即各方面的权威。

他们眼前是光影合成4Ｄ：

会议室内，各国首脑云集。

秘书长用汉语宣布：“……那些横冲直撞的太空石头、冰块、尘埃，加上卫星、空间站、飞船、航天器等碎块、碎片及人类废物，不是唯一的威胁，瘟疫、自然气候与生态环境的恶化，直至人类自己制造的天灾人祸，尤其核竞争，都使地球面临毁灭和人类面临绝种的危机。即日起，联合国成立‘拯救地球——我们的家园委员会’。大禹当主任，姒卫当秘书长，各国首脑当理事，午图因星球大使姬刚、姬柔任合作和支援委员会正、副理事长。”

光影合成4Ｄ消失。

姒卫走到刚才的光影合成4Ｄ位置上，面对大家，中气十足：“各位女士、先生：你们是全世界各方面专业的泰斗，我向你们致敬！”

掌声雷动。

他：“刚才，我们看了午图因星球大使姬刚即我舅舅提供的纪录片《我来了——大禹破解亘古之谜环球历险记》。纪录片除尾声部分外，向大家提供了4260年前地球绝大部分的概貌；尽管现在物是人非，可是对我们制订先改造、后拯救地球、划纪元的宏伟规划有所参考、有所裨益吧？”

权威们交头接耳，热烈讨论。

一位格林斯潘模样的老人站起来：“秘书长先生，我们也向你致敬！”

掌声响起来。

老人：“我们附带声明：你看似不到30岁，其实超过4300岁，我们得称你始祖先生！”

哄堂大笑。

老人清清嗓子：“话说回来，我们以为，称你姒先生为妥。姒先生，这段录像使我们大开眼界——中国人最早考察全世界，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当年姒禹——你的父王限于时间，只能浮光掠影地考察全世界的水文、地理概况，而我们需要极其详尽、翔实的资料，才能制定详尽、可持续发展的规划。当然，我们马上会实施对全球的勘察，然而，我们认为，禹帝当年实施治水的世纪工程并获得成功，从而打下建立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王朝——夏朝的坚实基础，他当然凭借详尽、翔实、第一手、具体、原始的资料，才能制定规划吧？4260年的时间对全球的水文、地理、气候的影响不大，姒先生，你当年参与制定并实施治水工程规划，不知能否告知当年的资料的一二？”

姒卫笑了：“福特先生，在满足大家的愿望前，我想先朗诵世界著名诗人屈原的一节诗，后讲个题外话，不知可否？”

福特点头，做个蘸杯里的水拭耳动作：“公元前339年——278年的大诗人屈平？请！我洗耳恭听。”

权威们响应：“请！”

姒卫：“这是三闾大夫的《天问》的第一节。我朗诵原诗，妻子姬云翻译成现代汉语——非现代诗，表达意思而已。”

姬云在他身后准备。

姒卫朗诵：

 

    曰：遂（通“邃”，遥远）古之初，谁传道之？

上下（代指天地）未形（没有形成固定的样子），何由考之？

冥（昏暗）昭（明亮）瞢（meng昏暗模糊）暗，谁能极之？

冯（ping）翼（二字转读“丰融”，充盈之意）惟像，何以识之？

    明明暗暗（指一天分昼夜而有明有暗。），惟时何为？

    阴阳三（同参，意即交合融）合，何本何化？

圜（同圆，指天体）则（法度）九重（层。古人认为，天有九重。），孰营（经营）度（度量）之？

惟兹（此，指天分九重）何功（何等的工程），孰初作之？

斡（guan运转的枢纽。古人认为，天体绕一个轴心运行。）维（系于轴心的绳索，此指空间维度。）焉系？

天极（天的轴心顶端）焉加（放置，安放）？

八柱（支持天宇的柱子）何当（支撑）？

东南何亏？

九天（天的四面八方）之际，安放（至）安属（zhu连接）？

    隅（yu角落）隈（wei弯曲的地方）多有，谁知其数？

    天何所沓（合）？

    十二（古人认为，太阳与月亮在天宇的黄道上，每年相

遇十二次，故将黄道均分十二段，以记日月运行轨迹。后人引申，与地的十二对应。）焉分？

    日月安属？

    列星安陈？

    出自汤（读yang，或作旸）谷（日出之处），次（驻扎）于蒙汜（si）（或称蒙谷，日落之处）。自明及晦，所行几里？

    夜光（月亮别名）何德，死（指月缺渐没）则又育（指月没而复圆）？

    厥利（黑影）维何，而顾（两字连读为一词，犹言“而乃”）菟（即兔，闻一多认为是蟾蜍）在腹？

    女岐（神名）无合（合，婚配。这里有野合之意。），夫焉取九子？

    伯强（五种说法：风神、疠鬼、水神、伯阳即老子、阳气。一般理解为风神。）何处？

    惠气（即惠风，和畅的风）安在？

    何阖（闭）而晦（暗，指天黑。）？

    何开而明？

    角宿（东方星）未旦（日出），曜灵（太阳）安藏？

 

姬云起身配合，逐句翻译：

  

    问：远古初始的情况，

    由谁流传下来？

    天地形成之前的事情，

    如何才能探究明白？

    天地蒙昧一团，昏明不分，

    谁能够考察明白？

    宇宙混沌一团，元气充盈，只是想象的虚拟之像，

    要通过什么把握到它？

    天地已分，昼明夜黑，

    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阴阳交融，诞生万物，

    以什么为基础？又化育成什么？

    天地分成九重，

    谁度量过？

    这样浩大的工程，

    开始是谁做的？

    使天体围绕轴心旋转的绳索，

    系在天轴的什么地方？

    天轴的顶端又安置在哪里？

    支持天宇的八根擎天柱，

    安放在哪里？

    东南方的地面为什么塌下去这样大一块？

    四面八方的天际，

    分别在什么地方？如何连接？

    天际的角落、曲折太多了，

    谁知道确切的数量？

    天上，日月在什么地方会合？

    天穹的黄道怎样会均分十二段？

    日月为什么附着天穹，不掉下来？

    群星为什么附着天穹，井然有序？

    太阳从汤谷出来，

    歇息蒙汜。

    从早到晚，它走了多少里路？

月亮有什么高尚的德行，可以缺而复圆？

它上面的黑影是什么呀？

腹中是玉兔，还是金蟾？

女岐没有婚配，怎么能生九个儿子？

风神伯强住在什么地方？

和畅的风从哪来的？

为什么天门闭，就是夜晚？

为什么天门开，就是白天？

天门未开，太阳未出，

太阳又藏在什么地方？

 

    福特起立，由衷赞叹：“2400年前，中国人已经这样探索宇宙的奧秘，了不起！中华文明悠远久长呀！”

权威们响应：“了不起！中华文明！”

姒卫等大家安静，开口：“中华民族向来有文明自信。女士们、先生们：本人既是现在的秘书长，不久前尚是台湾的记者，4260年前是禹帝的小儿子。刚才你们尊称我始祖，我姑且倚老卖老一回吧。请大家告诉我，古往今来，世界上最难回答的问题是什么？噢，福特先生，您别急于回答，请先坐下，和大家讨论后回答。”

福特坐下，和学者们热烈讨论。好久，没人起立。

姒卫笑了：“女士们、先生们：你们都是德高望重的专家，不经深思熟虑，不会贸然发表意见。我不想浪费你们刮头脑风暴的宝贵时间，挑明了。”

他侧身一指大墙，大墙显现霓虹灯般的三个大汉字：你是谁

大家颔首，然后轰然赞同。姒卫举手示意，大家安静了。

姒卫声如洪钟：“女士们、先生们：我当初作为台湾的记者，到大陆采访，被午图因星人带着游历一番，看过他们的——姑且按地球人现在的水平，叫作‘录像’吧，我才知道，首先，4260年前，我是禹帝的小儿子；其次，‘四海之内皆兄弟’， 虽然大家来自不同的国家，分属不同的民族，但是详查血脉，解读基因，全世界的人几乎是一家人，最明显的是，犹太人和阿拉伯人的祖先是兄弟。今天，几乎每个人说不上，自己所属的民族究竟是什么民族?从何而来?尤其是庞大的中华民族，每个炎黄子孙说不清，华夏民族先祖是谁?究竟是什么民族?从何而来?限制范围，在座各位，能说清自己是谁，是谁的直系后裔吗？另外，我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哪几世，每一世是谁，即便知道4260年前的前生，我是禹帝的小儿子，又有谁能告诉我，此前每一世我是谁呢？同样，在座各位，谁能从玄学的角度直至立场，说清自己前生是谁呢？又有谁能回答，地球人是第几次人类？”

大家沉思。

姒卫：“女士们、先生们：世界上最难回答的问题就是这三个大汉字：你是谁。对吗？”

大家轰然附和：“是！”

姒卫：“女士们、先生们：我再给你们看4260年前地球化的宇宙人姬刚舅舅和秦王族始祖嬴伯益及我率大队勘测、考察全世界的纪录片《你是谁——小禹探寻华夏档案环球勘察记》。这段‘录像’既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补充全世界的水文、地理、气候、资源、民族等相对详尽、翔实的资料，又可以对大家回答这个古往今来世界上最难回答的问题有所启迪，又能启发大家思考、探讨直至探索，地球人是第几次人类？”

他举手，然后往下一劈。他消失了。光影合成4Ｄ呈现。

 

5．4280年前的中国大地  日  外

运河工地。

人造智能小太阳呈金乌状，从东方地平线到西方地平线，顺序在天空中运行，照明，供暖。

金乌们光芒万丈，幻成剧名：

创建夏朝某些事——黄帝直裔勘察世界  

下  宇宙人儿子姒卫再勘

 

6．4280年前的运河工地   日  外

女神旱魃在空中驱云逐雨。

应龙在前面甩尾巴开挖河道，巨大的、奇形怪状的机械随后加深河道，推土，拍实河岸，筑堤，建闸……

蚁群般的治水大军。人们挥汗如雨。

 

7．高地  日  外

治水指挥部的大草棚建在高地上。

 

8．治水指挥部内  日  内

大禹从围坐着大臣、首领和各民族、各国支援治水工程的首领，大而长的粗木桌子北端站起来：“讨论三天，大家达成了共识，我来总结。我们制定并付诸实施的工程，概而言之，就是开九州、通九道、陂九泽、变九山。这个我们适应并改造自然的世纪工程不是我们这代人能完成的，得由子子孙孙继续实施。世纪工程即便完成，只是炎黄子孙发展的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姬刚插话：“也是全人类共同发展的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大禹：“万事开头难！从工程本身来说，由于水患严重，我们只能粗略地制定规划并付诸实施，相当匆促；我们必须获得以九州为中心的全天下详尽、翔实的地理、水文、气候、资源、民族、人口等资料，在施工过程中随时随地调整、完善局部直至全局的规划。从大环境来说，我们必须令行禁止，号令、团结诸侯，调动全国的一切积极因素，并且确认、巩固边疆，通好异族，互通有无，消弭纷争，划定疆界，最大限度地团结域内外各民族到治水大业中来，即要创造安定、团结、和平、友好的大环境。同时，我们必须调查和尝试开发全国的资源，了解并尝试交换域内外可供我们利用的资源、物产，以利治水和人民发展生产、改善生活。何况，展望未来，民富国强，国力增强，我们当然要向外传播文明，开疆拓土，移民，扩张，扩大势力范围。”

他停止，向姬刚点头示意。

姬刚站起来：“禹帝高瞻远瞩，我们当然要具体落实。我和伯益辅佐禹帝小儿子姒卫，马上组建精干的勘测和考察队，请各路神仙倾力支持，供给物资，推荐精英。”

 

9．密室  日  内

禹帝召集首领，秘密下旨，确定勘察和编纂顺序：“自古以来，人帝实行‘一昭（东方）一穆（西方）一幽（北方）一明（南方）’的培养子孙或其他接班人的规矩，就是生于东方者必封于西方，生于西方者必封于东方，生于南方者必封于北方，生于北方者必封于南方；上一代在南方，下一代必往北方；上一代在北方，下一代必往南方；上一代在东方，下一代必往西方；上一代在西方，下一代必往东方。这是为了加强中央帝国对世界的管理，既要使接班人在陌生的地方凭真才实学学会治国安邦，在实践中增长才干，又杜绝其家族在原来的封地坐大势力，成独立王国，一手遮天，无视中央。五百年来，物是人非，今非昔比，接班规矩与时俱进，适当修正，以后再说。当务之急，先确定勘察顺序。中央地方事关国运，关系华族兴衰成败，首先勘察。四方，我们一向称北方为‘鬼方’，南方为‘兽方’，西方为‘天方’，东方为‘人方’。南方即兽方地大物博，气候温暖湿润，人口众多，兴旺富裕，原由赤帝老祖宗统治，部族尤其有苗、九黎强大，彪悍勇武，南北分治直至独立观念根深蒂固，必须接着勘察。北方即鬼方地域辽阔，既远又冷，水系发达，森林茂密，草原辽阔，物产丰富，地广人稀，一向天高天子远，韩流老祖宗又较软弱，黄帝老祖宗鞭长莫及，眼开眼闭，后来由黑帝老祖宗统治，还好一些。黑帝老祖宗继中央帝位后，派大臣管理；大臣毕竟非他般雄才大略，他也鞭长莫及，眼开眼闭，异族包括黄帝、青帝后裔熏鬻（匈奴）、扶余族，民风强悍嗜杀，历来不服直至侵凌华族，逐渐强盛，直接威胁华族，应该接着勘察，排序第三。西方即天方气候干旱，土地贫瘠，人口稀少，有名的老祖宗苗龙、穷奇等才可以逃亡西方建国，中央又强迁三苗等往西方，形成新的异族，旧的异族本来凶悍善战，加上新的异族畎夷（犬戎）不但人丁兴旺，而且一改乃祖苗龙之风，也变得凶悍善战，历来不服中央，侵略其他弱小民族，直至侵凌华族，对华族威胁次之，排序第四；东方原由青帝统治，海外殖民地由白帝后人统治，历来服从中央，放到最后。勘察结果顺序同样着眼于对中央政权的安全性，按南、西、北、东、中方位编纂。”

首领们：“遵旨。”

 

10．都城阳城（今登封东）  日  外

大禹简陋的宫室前是片广场。

近百个精干的人和3头神兽、11只猩猩列成方阵。百姓围观。

姒卫、姬刚、伯益、夷羿、竖亥、仪狄站在方阵前的土台上，精神抖擞。

姬刚声如洪钟：“勘测和考察队人员都到齐了，我首先感谢到场的家族支持亲人出征！”

欢声雷动。

姬刚：“我其次感谢队员们！”

欢声雷动。

姬刚：“这次的勘测和考察任重道远，少则二年，多则五年，因此，我宣布，妻妾们随队出行！”

女人们欢呼。

姬刚：“队长由姒卫担当，我和三朝元老伯益、四朝重臣夷羿辅佐。地球化午图因行星人负责设置激光反馈、指挥中心，提供器材，最后负责审核、修改绘制的各类地图。我要顺便提的是，来自帕斯希岛的、姒启的大舅子嬴乾自告奋勇随行，辅佐仪狄；来自西婆罗洲的苏哈托自告奋勇随行，带一夫十妻的猩猩参加保卫工作。”

他让到一边，向台下的姒启示意。

姒启带九个高矮胖瘦、人种各异的妻子登台，引起阵骚动。

他举双手示意，等人们安静了，大声宣告：“现在，我宣布勘测和考察队的组成：伯益，竖亥，梅班达和梅爪哇、苏门腊和苏亚齐两对夫妻各带十对鸟人夫妻，二十名测绘人员，负责勘测和考察。姒卫、夷羿带十对昆仑奴卫士、三十名武艺高强的随从，负责保卫；苏哈托带神兽、猩猩参加。仪狄、嬴乾带随队女人和猩猩，负责后勤、供应。”

他略停顿，走到姒卫跟前，叹口气：“弟弟，我真羡慕你！要不是父王命令我和你嫂子们治水，我真想随你们再游天下，再娶十八个妻子！”

人们哄笑。

姒启朗声：“祝弟弟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欢声雷动。

姒启使眼色，九个妻子一拥而上，包围了姒卫和嬴乾。

嬴坤大叫：“祝哥哥嬴乾和小叔子姒卫运交桃花、艳福齐天！”

台下的人们应和九个妻子，轰然呼喊：“运交桃花、艳福齐天！运交桃花、艳福齐天！……”

嬴坤退出妻子群，大叫：“八姐儿们，上！一、二、三！”

四个姐儿们一伙，分别抓住嬴乾和姒卫，抛上抛下。

台上台下，嚷叫一片。

大禹出现在台上，声如洪钟：“安静！安静！大伙儿静一静！”

人们立刻安静了。嬴乾和姒卫正被高拋，八姐儿们却一齐散开，嬴乾和姒卫不曾防范，猛然掉下来，摔得不轻，狼狈不堪，连大禹也手指他俩笑开怀。

人们大叫：“禹帝！禹帝！……”

大禹举双手示意，人们安静了。

大禹：“朕刚才有重大外事活动，迟到了，请大伙儿原谅！”

他双手指向台下的勘测和考察队队员：“兄弟姐妹们，朕郑重给你们送行！现在，朕宣布如下事项：一．目的：详勘山川，确证边疆；调查资源，尝试开发。二．原则：以德服人，以力威慑；笼络诸侯，巩固边域。通好异族，学习长处；传播文明，开疆拓土。三．路线：1．按中、南、北、西、东的顺序，从中央到四方，从山到海，分块、交叉勘测和考察。2．再去大荒勘测和考察，然后访问海外。3．具体列为山海五经：中山经；南山经——海内南经——大荒南经——海外南经；北山经——海内北经——大荒北经——海外北经；西山经——海内西经——大荒西经——海外西经；海内东经——东山经——大荒东经——海外东经。4．凡山川，沿用已有的名字，或随机取名。”

 

11．半球形的中心站  日  外

    雨后初霁，彩虹架空。

（大禹的画外音：四．勘测和考察：1．将全天下按经纬划成小块，由飞车在空中摄影、测量，绘制详细、精确的地图，然后在地面上具体勘测。2．以都城做定位、反馈、汇总中心。3．以朕的步做最小计量单位，以5000步做1里，作为标准长度。五．调查、考察：1．资源：金、银、铜、铁、锡、玉石、宝石等矿，动物、植物、药物、特产等。2．民族、风俗、图腾、历史、传说、神话等。）

    蔚蓝色天幕映衬众多高大、神秘、抛物面状的天线。

站前广场上，12架飞车排成一列，相当壮观。

勘测和考察队人兽列成方阵。

姬刚站在土台上宣布：“我们此行任重道远，既要带足物资，包括用于交换的，又要沿途收集、豢养，因此，12架飞车都有空舱备用。勘测和考察队按如下组合分乘飞车：我和10名测量、绘制成员；伯益和测量、绘制成员；竖亥和仪器、设备、物资；仪狄和神兽及炊具、食物；夷羿和20名黑人卫士；姒卫和兵器、物资；嬴乾和44名鸟人；苏哈托带猩猩；30名武装随从，每10人一组……”

 

12．都城阳城外  日  外

雨后复斜阳，关山阵阵苍。

人山人海。

一架飞虹遥挂天际，一头似乎晃晃悠悠指向人群。

响起主题歌《亘古的向往》：

 

问世间什么最值得继承？

     以五千余年同种文字

        开创教化天下的文治历程。

     四海一家，五大洲印遍英雄

       经千难、历万险的足迹。

     拥有四大发明的文明古国，

     在振兴中将世界舞台重登。

 

     问世间什么最值得发扬？

     以最大规模正义战争

       延续开疆拓土的武功征程。

     八纮一宇，四大洋留下勇士

       稳属国、护从国的航迹。

     拥有最多生灵的华夏民族，

     在改革中从民族之林飞升。

 

大禹率大臣、首领、诸侯、各国使臣送勘察队出发。

姒卫最后一个向人们扬手，登上飞车。     

飞车的轮子飞转，飞车贴地疾驶而去。

 

 

 

 

 

 

 

 

 

 

 

 

 

 

 

 

 

 

 

 

 

 

 

 

二．中央

 

 

 

 

 

 

 

 

 

 

 

 

 

（一）中山经

 

13．甘枣山  晨  外

旭日东升，朝霞满天，群鸟竞飞。

灿烂的天空被一座雄伟的大山遮蔽小半。锯齿状的山头似乎俯视山下杂草丛生的平地上的12架飞车和列成方阵的勘察队。

姬刚站在土丘上，面对人兽：“我们首先就近勘测和考察中央之地，从这条中山经的群山最前头的这叫薄山的群山开始。这第一座大山山头状如大枣，就叫甘枣山。”

他身旁的姒卫跨前一步：“你们看, 这山中的涓涓细流流到我们脚下，汇成滔滔共水；再向前流去，注入黄河。我相信，我们一路勘测和考察，必定汇集人民的细流，形成我们民族的大江。”

他向一旁的伯益躬身。

伯益中气十足：“大家看，这片经祖先们反复开发、经营、成熟的沃土多么富饶！江山如此多娇，我们不可辜负禹帝和人民的期望啊！”

人们轰然响应：“是！”

 

14．泰威山  日  外

勘察队来到座巍然屹立的大山下。

竖亥指点：“这是泰威山。”

 

15．泰威山上  山谷  日  外

竖亥和队员们用激光仪器勘测。

伯益挥动探矿棒：“这个深谷叫枭谷，蕴藏丰富的铁矿。”

 

16．涹山下  日  外

竖亥和队员们用激光仪器勘测。

竖亥：“这座涹山遍布赤铜矿。”

梅班达在空中扬探矿棒：“竖亥，背阴的北面有丰富的铁矿。”

 

17．历儿山  日  外

竖亥和队员们登上大山。树林葱茏，枝繁叶茂。

仪狄指点：“这是橿树林。你们看，那么些枝干方方、绿叶圆圆、黄花绚丽，长茸茸细毛的树叫枥树，秋天结果像楝树果。吃枥树果，可以增强记忆力。”

嬴乾：“你对草木颇有研究呀。”

仪狄得意洋洋：“我是禹帝的厨师，能不晓得入药诸物吗？”

伯益：“这座历儿山，你们知道来历吗？”

大家摇头。

伯益：“这座历儿山，其实是祖先的大坟。我们应当祭祀祖先和神仙。”

 

18．历儿山顶  祠堂  日  内

山顶有个巨大的祠堂。

祠堂内，晶莹的玉石祭器盛放整牛、整羊。勘察队祭奠。

伯益祈祷：“列祖列宗和神仙，请接受炎黄子孙的祭祀！经过三皇五帝长期苦心经营，中国的华夏民族比狄、戎、苗、蛮诸族发达，但是国界至今没有也不可能划定；我们对中原和周边地区以外的地区及域外、海外知之甚少；1600年来，洪水泛滥成灾，因此，我们踏上了一条充满未知因素直至艰辛、凶险的勘测和考察之路，当禹帝治平洪水、稳定天下的伟业的先锋。祈请列祖列宗和神仙保佑我们，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不辱使命！”

 

19．鼓蹬山下  日  外

勘察队集中在山下。

伯益：“这座鼓蹬山是中山经最后一座山。竖亥，你总结罢。”

竖亥拿起块刻字的白木板：“中山经从甘枣山所在的薄山起，到鼓蹬山止，共有15座大山，蜿蜒6670里。”

 

 

 

 

 

 

 

 

 

 

 

 

 

 

 

 

 

 

 

 

 

 

 

 

 

 

（二）中次二经

 

20．煇诸山下  日  外

群山连绵。

勘察队来到一座巍然屹立的大山下。

竖亥指点山峰：“这是济山的第一座山，叫煇诸山。”

伯益：“这连绵的群山山脉，就叫中次二经吧。”

 

21．煇诸山上  日  外

勘察队行进。

树林葱茏，枝繁叶茂，桑林最繁盛。

走兽成群，最多的是闾麋。

飞禽成群。两只雉般的大鸟凶狠争斗。

仪狄解释：“大家看，正在争斗的，是雄的鹖鸟。鹖鸟的特点是好争斗，而且争斗起来不会退却，不会罢休，至死为止。”

说话间，一鸟斗死，一鸟飞走。

仪狄指点飞走的鹖鸟，大笑：“哈哈！它找远远围观的雌性鹖鸟去也！强壮者的后代亦强壮也，方可生存、延续。”

他又指点斗死的鹖鸟，微笑：“这只鹖鸟刚死，晚饭的荤菜有了。这鹖鸟尾羽拔下来，分插帽子两边，不就是英勇无畏的武士的标志吗？”

 

22．鲜山下  日  外

高高、光秃秃的大山在阳光下反射稀桸落落的白光、黄色的闪光。

竖亥指点大山：“你们看，这鲜山尽管寸草不生，可是凭我的经验确认，这反光是遍布整座山、露出土的黄金、美玉发出的。”

伯益指点从山下流出、涓涓溪水汇成的河：“这条河叫鲜水，向北流入伊水。我们先勘察伊水。”

姒卫首战

 

23．伊水  日  外

勘察队走近伊水。

忽然，河里发出敲磬般的声音，远处空中传来阵阵鸟鸣。

一霎那间，阳光变得强烈，河畔的树叶和草丛，眼巴巴地逐渐变黄。勘察队员们立即觉得热烘烘的。

嬴乾叫：“哎呀，口怎么这么样渴呀？”

伊水河面翻腾，无数飞蛇跃出水来，像片白云向勘察队飞来。

仪狄大叫：“不好！蛇长四个翅膀，是旱灾之鸣蛇呀！”

树叶和草丛马上枯萎，人们觉得热浪袭来。

空中的鸟鸣响在头顶。

人们抬头，只见一片黄黑色的云快速迎向鸣蛇白云。

仪狄大叫：“鹖鸟群来了！”

姒卫一挥昆吾铜剑：“羿爷爷带卫士和随从，苏哈托带猩猩迎战鸣蛇！”

见神兽躁动，他呼喝：“乖乖们别急躁，先观战！”

神兽凶相毕露，无可奈何地打响鼻。

羿夷带卫士和随从，苏哈托带猩猩迎向迫近的鸣蛇群。

空中，鹖鸟和鸣蛇你来我往，凶狠厮杀。地上，人和猩猩上蹿下跳，腾踔闪挪，刀砍剑刺杖击手撕，与鸣蛇搏杀。

羽毛飞坠，鳞片飞落，血珠迸溅，蛇段飞射。

终于，天地间一下子安静了，满地死鸟、死蛇、蛇段。

活下来的鹖鸟聚集，绕勘察队旋舞几圈，鸣叫致谢，然后衔起死蛇、蛇段，向煇诸山方向飞去。

姒卫昂首大叫：“谢谢勇士鸟！你们放心吧，我们会好生埋葬你们英勇牺牲的伙伴，做个大坟的！”

24．伊水畔  日  外

一座巨大的新坟，坟前立块大木牌，刻古字“人友鹖鸟之墓”。

 

嬴乾首次巧遇

 

25．葌山下  日  外

阳光下，大山树林葱茏，枝繁叶茂，闪光点点。

山中，溪水流出，汇聚成河。河畔有许多青雄、黄石。

竖亥指点大山：“这座山叫葌山，产赤金、美玉。你们看，河畔有许多青雄、黄石，就是个富矿。”

仪狄解释：“这条河就叫葌河，向北流入伊水。等会儿，叫你们瞧瞧，我不用撒网，徒手捕傻鱼。”

 

26．葌山上  日  外

仪狄和嬴乾带女人们，从海棠般的树上捋赤红色的叶子：“这树有个草名——芒草。”

 

27．葌河滩  日  外

仪狄和嬴乾带女人们搓碎树叶，撒入河里。

不一会儿，许多鱼肚皮朝天浮上来。

女人们惊呼：“鱼毒死了！”

仪狄边捞鱼，边大叫：“快捞呀！放心，鱼昏迷而已，照吃不误。快捞呀！……”

嬴乾逗笑：“这昏鱼，我可不吃！仪狄烹饪，味道鲜美，我吃多，也成醉鱼了！”

女人们嬉笑怒骂，手忙脚乱捞鱼。

嬴乾瞥见不远处有棵1尺多高、青青翠翠的草，眼睛一亮：“怎么？草长松针！”

他按捺不住好奇心，走近察看：“咦，一股清香！”

他俯视：许多松针，只有一枚松针长粒芥子似的子。他采子，忍不住拔草。他回河滩，洗去泥，张口吃草：“香！滋味不错！”

他看看手心里的子，点点头，自言自语：“这么样大的草，这么样多的草针，才结这么样小的一粒子……大概靠风传播种子吧？我不吃你，帮你传播种子吧。”

他吹气。孰料，子不飞走，马上变成一棵一模一样的怪草，稍小而已。他笑了：“怪哉！”

他又吹气，草立即长高1尺。再吹，又长高1尺。

他大笑：“凭空长到3尺高，越长越香……何不当饭吃了？”

仪狄偶然回头看见，大叫：“这么样香！什么东西呀？你顽

皮，弄什么手法呀？不对！”

他放下鱼篓，忙不迭奔来，大叫：“给我看看宝贝儿！”

嬴乾皱眉，张口吃草：“你要做菜的香料？不！”

仪狄奔到他跟前，大叫：“你属羊啊？吃草！”

嬴乾自顾自咀嚼，当然不说话。

仪狄：“喂，这香草哪儿找到的？”

嬴乾咽下最后一口，直直脖子，指点草丛。

仪狄奔往草丛，拨开乱草搜寻。

嬴乾跟来：“不过一棵草，值得你费劲吗？”

仪狄搜寻无果，站直了，拍拍手，揺揺头：“你这海外小子，

真是赶早不如赶巧，中土巧遇！”

嬴乾莫名其妙：“你说什么呀？什么‘海外小子’、‘巧遇’的……”

仪狄：“你吃的是棵草吗？长松针的，我大概看见了。”

嬴乾有点难为情了：“难得吃草，你别笑我了。”

仪狄：“你知道吃的什么草吗？”

嬴乾摇头：“不知道。喂，不过一棵草，你大惊小怪什么呀？”

仪狄顿足捶胸：“唉，真是机缘可遇而不可求！这草叫蹑空草，又叫掌中芥。取松针上孤零零的一粒芥子般的子，放在掌中，吹口气，长出草来；再吹口气，长高1尺；复吹口气，又长高1尺，长到3尺为止。是吗？”

嬴乾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仪狄冷静了：“博学多才的我当然知道！人若吃了蹑空草，能立空中。”

嬴乾：“你们中国人确实先进，对草木竟有如许多的研究！我们帕斯希岛奇花异草不少，谁关心过？对了，这、这草，对，人若吃了蹑空草，能立空中的话，我陪你再找，多吃几棵，我俩可以像鸟一样飞了……不对，你只说‘能立空中’，手扒脚蹬，或许可以飞檐走壁。”

仪狄苦笑：“呆子！这草非人吹不生，不然风吹，满山遍野了！这荒山野林，杳无人迹，有谁吹气栽它？大约是飞鸟从不知什么地方啄食，——这子不会被消化，或者留在鸟嘴里，或者混在鸟粪里，落在这儿，飞鸟又呼气，——不对，鸟气不是人气……我弄不懂了！反正这仙草不是常见之物，哪儿找去？”

嬴乾来劲了：“你别胡诌！我试试。”

他纵身一跳，果然蹿上5丈高。

他落地，高兴了：“好，你没骗人！这样吧，你低头找，我在空中找……”

仪狄端详他：“别找了！我明白了，你是个福将，有仙缘，这蹑空草是专门等你的！”

嬴乾大笑：“是吗？想不到中国多宝贝，我以后可要注意了，别错过机会捡宝贝。”

他兴高采烈，脚下自然乱蹬，又蹿上5丈高。

女人们看见，大叫：“你俩练什么本领呀？”

 

 

第2集

故事梗概

（镜头28——54）

 

上本《宇宙人助姒禹初勘》中，小蠪姪欲噬大禹大儿子姒启，反而被姒启杀死。大蠪姪复仇未果。蠪姪是神话五帝的东帝伏羲的坐骑，趁他云游，偷偷从肇山逃入人间，繁殖几代。昆吾山林中，蠪姪群进攻姒卫的勘察队，勘察队被迫二战。

伏羲呵止蠪姪，给勘察队讲他的故事（一）：

始祖女娲娘娘用黄土抟女人，请太极、无极、伏羲——她的同伴造男人，然后指导男婚女嫁。经过许许多多世代的繁衍，承受了无数流血牺牲，人类终于遍布神州。人类来到世界上，注定多灾、多难、多劫。1600年前，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争夺人类的供奉，打了起来。共工落败，羞怒交加，一头撞折天柱，天穹坍坏，天河漏水，地维坍陷，引发滔天洪水。女娲娘娘补天、填地、治水，再造人。几乎灭绝的人类经过许许多多世代的繁衍，承受了无数流血牺牲，重新兴旺，遍布各地，从氏族到胞族、部族，发展成许多部落。部落和女娲娘娘的关系当然有亲疏远近，首领最亲近女娲娘娘的一个部落当然叫女娲氏，领导所有部落。又经过许多年代，女娲氏渐渐衰落，朕的祖先部落——大庭氏兴盛，替代女娲氏，领导所有部落。经过十五代，朕母亲华胥氏在雷泽中踩到雷神大脚印，生下龙凤胎——我和妹妹。为纪念人类始祖女娲和伏羲，母亲起名我俩“伏羲”和“女娲”。 这个风俗流传至今。

乌云翻滚，电闪雷鸣，马上下雨；转眼变成瓢泼大雨。

一片洪水过后的惨象。天地间一片沉寂。

女娲：“洪水过后，大地上只剩我俩了！植物、动物或许有，人，只剩我俩了！”

伏羲：“是呀，我俩一死，人类就绝种了！除非男婚女嫁，生儿育女，人类才会延续，可是，我俩到什么地方去找另一半呢？”

她：“哥哥，我明白了，我俩前世是夫妻，而雷神早知道人类要遭灭顶之灾，因此预先使妈妈怀上我俩，等我俩长大，刚好躲开洪水，然后迫我俩结婚，生儿育女，延续人类。神仙父亲苦心孤诣，既顺从老天，又迂回救人类呀！“

泰山顶上，一丝不挂的兄妹并排下跪，仰面朝天。

“父亲，我兄妹是世界上剩下的最后的一对男女！您当初让妈妈怀上我俩，不就是为了我俩自相婚配、繁殖人类吗？该怎么办？请明示！”

“父亲，我知道，您听得见我俩祷告。开天辟地之初，始祖伏羲和女娲就给人类示范交媾——老天赋予一切生命和生存同样必不可少的神圣使命，即繁殖后代。妈妈给我俩起和始祖同样的名字，是奉您指示吗？您如果同意我俩结婚，就用云雾把我俩包裹起来，我俩马上交媾。您如果不同意我俩结婚，就让青天白日高照，万里无云吧！”

话音刚落，滚雷声起，天边迅猛地飘来大片大片的青云。云块聚拢、下降，一层又一层，重重叠叠，把兄妹裹得严严密密。

全裸的女娲仰卧在简易的大木床上。她双乳巨大，肚子滚圆。

着皮围裙的伏羲抚她的巨乳，头贴在她的肚皮上听胎音：“怀孕一年半了，怎么不见动静？莫非又像我俩，双胞胎，12年？”

 

28．昆吾山（今许昌地方）

伯益指点：“这就是名扬天下的昆吾山，出产著名的精铜——昆吾铜。昆吾铜色艳如火，尤其适于铸剑。卫儿，你手中的宝剑，就是当年黄帝陛下命人用昆吾铜中最好的铜铸的，削玉如泥。他老人家自个儿用，终于传到你。”

他向竖亥招手：“竖亥，这昆吾山，我早派人勘探铜矿，在山那边开设了铸造兵器、礼器的作坊，你带人测量，不必探矿了。”

 

 

 

 

姒卫二战

29．林中空地  日  外

除了竖亥一帮测绘人员，勘察队员们都在。

仪狄和嬴乾带女人们安排炊具等。

神兽忽然低吼。林中传出人号啕大哭声。

仪狄直起身：“老婆，你带人去看看，莫非铜作坊出什么事？”

夷羿大叫：“别去！仪狄，你要当光棍吗？林中有蠪姪，还不少哩！”

他转向神兽：“乖乖们，打前锋！”

他转向人们：“男人们，刀剑出鞘！弯弓搭箭！”

又传来响亮的人号啕大哭声。

狂风过处，林中跃出二大一小三只蠪姪。

它们猛然发现了神兽，收住脚步。

3头神兽对峙3只蠪姪，双方有腔有调地对吼。

夷羿拉过苏哈托：“我别出苗头了——双方在对话或者对骂。你懂兽语，它们说什么呀？”

苏哈托：“我正要讲哩。这3只蠪姪认识小主人，说它们一家子和3头神兽有宿仇！”

夷羿捋长须：“这就对了。卫儿和启儿长得太像了，又带领乖

乖们，——2只大蠪姪大概是在西牛贺洲（美洲）被启儿杀死的蠪姪的父母，错认卫儿为启儿，而那只小蠪姪是它俩的又一个崽。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你告诉大蠪姪：一是当年小蠪姪欲吃启儿，启儿不得已自卫，才杀死小蠪姪；二是今天它们面对的是启儿的弟弟卫儿。”

苏哈托举双掌在嘴，做喇叭状，对蠪姪“哇呀！哇哇！哇呀呀”吼叫。立刻，3只蠪姪暴跳，号啕大哭，目射凶光，然后有腔有调地吼。

苏哈托脸色一沉：“爷爷，2只大蠪姪确实从西牛贺洲跟踪而

来。这对畜牲不可理喻！”

夷羿：“它俩讲什么？”

苏哈托气呼呼：“它俩说，作为蠪姪，生来该吃人！不管是

启，还是卫，凡姓姒的就是仇敌！它俩威逼我们交出小主人，说可以不吃其他人！”

夷羿暴跳如雷：“反了！妖孽反了！”

他回头命令：“乖乖们，打前锋！男人们，刀剑出鞘！弯弓搭箭！进攻！抓活的，教训妖孽！”

不料，3只蠪姪边吼，边缩进树林。

夷羿命令：“且慢！有诈！”

神兽跃到林边，硬生生收步怒吼。男人们作势欲冲，欲射。

一片号啕大哭声中，出现另外8只大小蠪姪！11只大小蠪姪列成一排！

神兽向来何惧之有？并不买账，冲过去就撕咬。

夷羿命令：“不要射箭，免得误伤乖乖们！男人们上，猩猩们上，近身肉搏！”

苏哈托命令：“猩猩们听好了！蠪姪九头九尾，要害、命门是屁眼！你们专攻后边！抓屁眼！掏肛门！抠眼睛！”

苏哈托带猩猩飞蹿，姒卫、夷羿带黑人、随从，手持兵器冲向厮杀的兽群。

11只蠪姪扑、掀、剪、扫、咬、抓，上蹿下纵。

3头神兽也扑、掀、剪、扫、咬、抓，上蹿下纵。

猩猩们身高力大，非常轻捷、灵活，上蹿下跳，专攻蠪姪的屁股、肛门，或者跃到蠪姪头上抠眼睛，弄得蠪姪团团转。

姒卫、夷羿他们近身肉搏。

混战一团，留下的弓箭手拉弓，却无从射箭，急得大呼小叫。

双方互有所伤，气喘吁吁。蠪姪们且战且退，终于退回林中。

夷羿一声呼喝：“收兵！恐怕有诈！”人兽刹住脚步。

双方对峙。

忽然，空中射下一片青光，响起雷霆声：“孽障休得无礼！”

蠪姪们立刻慌成一团。

姒卫举剑，正欲下令，夷羿伸手托住他的手：“且慢！”

留守的伯益仰视，立刻兴高采烈大叫：“青帝老祖宗来了！孩子们，伏地拜谒！”

勘察队成员和神兽、猩猩立刻齐刷刷俯伏在地。

空中响起雷霆声：“孽障出来，跪下！”

蠪姪们低头垂尾，连声哀号，慢慢走出树林，齐刷刷跪下。

空中响起雷霆声：“卫儿、羿儿做得好！看在朕面上，饶了孽障吧！”

一朵青云落地，伏羲大帝现身。

夷羿和伯益大喊：“炎黄子孙拜见老祖宗！”

姒卫带领大家呼喊：“炎黄子孙拜见老祖宗！”

伏羲大帝抬双手：“哈哈！孩子们不须多礼，起来吧。”

勘察队成员和神兽、猩猩纷纷起身。

蠪姪们仍齐刷刷跪着，簌簌发抖。

伏羲大帝转身斥骂蠪姪们：“不守本分的畜牲！朕去海上神山拜访老友，不过一天，你们就溜之乎也，渡海寻仇了？！记住了，中华民族是你们的主人，见中华民族首领如见朕！知道吗？”

蠪姪们如婴儿啼哭。

伏羲大帝命令：“都转身，让卫儿拿刀背打屁股！”

蠪姪们一齐乖乖转身，翘起九条大尾巴，巨大的屁股对着勘察队成员和神兽、猩猩。

姒卫立即捂鼻苦笑：“刚才血战不觉得，现在臭不可闻！老祖宗，算了吧，别熏死孩子们吧！”

伏羲大帝大笑：“也好！”

他回头命令：“畜牲！仍去林中，找个地方等朕！朕既然回神

州了，带你们兜风。”

蠪姪们一齐乖乖起身，列成一列，进入林中。

伏羲大帝招呼：“孩子们，坐下吧。”

人们和猩猩坐下，神兽伏地。

伏羲大帝坐到青云上：“孩子们，谢谢大家饶恕朕的坐骑……”

姒卫惊呼：“啊，如此凶暴的怪兽是老祖宗的坐骑？！”

伏羲大帝微笑：“天上方七日，世间几千年，朕出来一天，它

们从肇山溜到世间，转眼繁殖了这么些。”

伯益点头：“原来如此。”

伏羲大帝：“孩子们，你们为了治水大业，不辞艰辛，勘测、考察全天下，朕由衷高兴。中华民族自从1600年前共工撞折不周山起，就饱尝水患之苦。朕就亲历了600年前又一场洪水……”

他脚下的青云升起，变成立体银幕……

 

神话五帝的东帝伏羲（一）

 

30．田野  日  外

（伏羲的画外音：我们的始祖女娲娘娘用黄土抟女人，请太极、无极、伏羲——她的同伴造男人，然后指导男婚女嫁。经过许许多多世代的繁衍，承受了无数流血牺牲，人类终于遍布神州。人类来到世界上，注定多灾、多难、多劫。1600年前，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争夺人类的供奉，打了起来。共工落败，羞怒交加，一头撞折天柱，天穹坍坏，天河漏水，地维坍陷，引发滔天洪水。女娲娘娘补天、填地、治水，再造人。几乎灭绝的人类经过许许多多世代的繁衍，承受了无数流血牺牲，重新兴旺，遍布各地，从氏族到胞族，发展成许多部落。部落和女娲娘娘的关系当然有亲疏远近，首领最亲近女娲娘娘的一个部落当然叫女娲氏，领导所有部落。又经过许多年代，女娲氏渐渐衰落，朕的祖先部落——大庭氏兴盛，替代女娲氏，领导所有部落。经过十五代，朕母亲华胥氏在雷泽中踩到雷神大脚印，生下龙凤胎——我和妹妹。为纪念人类始祖女娲和伏羲，母亲起名我俩“伏羲”和“女娲”。 这个风俗流传至今。）

春天的大地生气勃勃。

一群赤膊、着草裙的妙龄女郎“咭咭呱呱”嬉笑，打打闹闹，在田野里挖野菜。华胥氏最漂亮，亭亭玉立，双乳高耸。

女郎们跟着野菜走，渐渐分散。华胥氏眼前出现连成直线的野菜丛。她顺序采摘，渐渐远离女伴。

 

31．雷泽（古代，今梁山泊和微山湖连成雷泽。）日  外

华胥氏眼睛一亮：“这不是雷泽吗？”

晴朗的蓝天上，一朵青云裂成双目状，一对“瞳仁”凝视华胥氏。

华胥氏走下宽阔的湖滩，放下柳条筐，先对水照脸，后转身体看倒影，连连叹息：“唉，结婚三年，还没身孕！雷泽啊雷泽，你可知道？雷神啊雷神，我何时才有身孕？”

忽然，近旁闪过道电光，平地响起个炸雷。她唬了一跳，碰翻柳条筐。她有所醒悟，抬头望天，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一朵青云就罩在头上，不足10丈高。她大吃一惊：“不好！这么样晴朗的天，我头顶怎么会独独有一朵青云？要下雨了！”她把翻在湖滩上的野菜捧回柳条筐里，背起柳条筐，往岸上疾走。

平地闪光，“豁喇喇”，一个炸雷在她身旁响起，一道青虹绕她周身，停留在她丰满、颤抖的双乳上。

她不知道青虹绕她，只是唬得狂奔，双乳跳荡。

她还没上岸，一不留神，摔倒在个坑中。她不知道，青虹早变成青云，垫在她身下。

她爬起来，摸摸周身：“咦，一点也不痛！这泥土怎么软绵绵、温暖暖的？”

她低头察看，原来是个人的脚印般的浅坑：“咦，谁的脚印

这么样大？有5个人般长呀！”

她抬头望天，青云不见了：“不会下雨了，我多挖些野菜吧。”

她低头察看，满坑是野菜，厚厚实实。她大喜过望:“怪不得我一点也不痛，只觉得软绵绵、温暖暖的，原来是野菜托我呀。”

她在坑里走来走去：“刚才这阵子受惊急走，挺累，反正野

菜这么样多，等于搬回家罢了，我休息一会儿再挖吧。”

女人没内裤的概念，草裙遮羞而已。她躺下，草裙撒开，露

出雪白、丰腴的下身。

青虹突现，钻进她两股间。

她一声惊呼，然后舒服地“哼唧、哼唧……”叫唤。

一会儿，她停止叫唤，伸手摸羞处：“哪来这么样和男人上

床似地，而且从来没有过似地舒坦的？……喔唷，火辣辣的！”

她起身挖野菜，柳条筐很快满了。

她不留意间，瞥见另一只柳条筐。她拿过来，见筐底有少许野菜。她站起来环顾：“哪个姑娘贪玩，扔下柳条筐，跑到哪儿去了？也罢，我索性挖满一筐带回家，反正是我们的姑娘，会来领的。”

 

32．小路  日  外

华胥氏左右手各提一只柳条筐，健步如飞：“唷，今天我怎么啦？哪儿来这么大的力气？对了，这事儿长力气。”

其实，青气托着她和柳条筐。

 

33．仇夷山  日  外

仇夷山是丘陵。山坡上，洞穴连着洞穴。

青天白云，金风送爽。

 

34．大洞穴外  日  外

赤膊的大人和赤条条的孩子们等待。

青光如洪水漫出洞来，映亮天地。

传出两个连续、不同、响亮的儿啼。

    人们欢呼：

“12年啦，终于生出来了！”

“哈哈哈！双胞胎！”

“多生些双胞胎就好了，人丁兴旺！”

 

35．大洞穴内  日  内

床上，华胥氏倚在兽皮被褥上，同时给两个兽皮包裹的婴儿喂奶。

男人：“这是雷神送给我们的神种龙凤胎呀！感谢造人补天的老祖宗，准是她叫雷神送的！”

华胥氏：“儿子就叫伏羲，女儿就叫女娲吧。”

 

36．草原、泰山  日  外

瓦蓝的天幕上，泰山显得雄伟、神秘。

茫茫草原，树林茂盛。

 

37．草原、大草屋  日  外

草原上的大草屋是氏族活动的场所。

大人们在大草屋里议事，孩子们蹿进奔出，追逐打闹。

赤条条的孩子中，伏羲兄妹形影不离，容貌引人注目：女娲眉清目秀，粉面皓齿。伏羲脑袋特别长，眼睛特别大，嘴巴特别大，唇如龙唇，牙如龟齿，黑眉毛中有些许白毫。

 

38．泰山顶  晨  外

长大成人的伏羲兄妹并肩观赏日出胜景。

女娲酷肖造人补天的老祖宗的女娲。

伏羲酷肖造人的老祖宗伏羲，头发和胡须长及腰际，眉毛小半白。

 

39．泰山腰   山洞  中午  内    

伏羲兄妹走进山洞。

洞里搭好了石头灶、炕、桌、凳等一应家具。兄妹清理乱石。

他环顾山洞：“洞是高了点，不过远离村落，倒清净多了。”

她收拾柴禾：“这是个很好的新家呀。”

他：“哈哈！我俩小时候藏身和藏东西的山洞变成我俩离开父母，独立生活的新家了。嘻嘻，谁也找不到！”

 

40．泰山腰  下午  外

兄妹走出山洞：“该回村了。”

刚走出几步，天变脸了，乌云翻滚，电闪雷鸣，马上下雨；转眼，变成瓢泼大雨。兄妹抱头躲回山洞。

 

41．山洞  下午  洞内外

（轮转镜头）

洞内，兄妹生火做饭。

洞外，倾盆大雨。

洞内，兄妹躺在两张石炕上，眼巴巴望洞口，叹息。

洞外，风停雨息。

兄妹走出山洞。

他：“饿坏了！陈粮吃光，还饿了三天。”

她：“该收庄稼了。”

他稍看周围，大惊失色：“不得了！山洪暴发，毁灭一切！”

满山乱石，大树伏地，草地消失，一片狼藉。

她跳起来：“快回村！”

 

42．平原  日  外

一片洪水过后的惨象。

兄妹面前，几棵七颠八倒的大树杈间卡着人畜尸体。

兄妹掩口鼻，蹚遍地泥浆。

43．山坡  日  外

兄妹费劲寻找洞穴。兄妹终于在碎石、泥浆、乱树干中找到个小小的洞口，号啕大哭。

 

44．平原  日  外

天地间一片沉寂，洪水过后的惨象中，只有一群群苍蝇从死尸上飞起来，落到另外的死尸上，发出烦人的营营声。

兄妹抱头痛哭：

“爸爸妈妈死了，尸首也找不出！呜呜呜！……”

“全村人死了，尸首也找不出！呜呜呜！……”

“雷泽部落覆灭了！呜呜呜！……”

“大庭氏部落覆灭了！呜呜呜！……”

 

45．途中  日  外

兄妹盲目地涉河翻山。没有活物，只有腐尸。

 

46．古陈州（今淮阳）  日  外

兄妹停下。

他环顾惨象：“妹妹，我认得这地方，是陈州。严酷的现实是，洪水过后，大地上只剩我俩了！植物、动物或许有，人，只剩我俩了！”

她：“哥哥，本来，你再过一年要娶嫂子了……怎么办？”

他：“妹妹，本来，你再过半年要出嫁了……怎么办？”

她低头沉思一会儿，抬头盯住他：“哥哥，我俩都应当结婚了……真的，我有时想床笫之欢，有点青春的骚动……”

他也盯住她：“妹妹，我俩都长大了，你是女人，盼望出嫁，是自然而然的。我一直有许多想法，要做些事，因此，我不急于结婚，也没迫切的愿望。”

她：“哥哥，你不娶嫂子，我不出嫁，相依为命，完全可以活下去，可是，我俩都会变老，然后死亡，这个世界就没人了！”

他面色凝重：“是呀，我俩一死，人类就绝种了！除非男婚女嫁，生儿育女，人类才会延续，可是，我俩到什么地方去找另一半呢？”

她：“哥哥，我俩首先要活下去。我俩住山洞，逃过浩劫，而洪水说不定还会发，当今之计，回山洞吧。”

 

47．泰山腰    中午  山洞外

小块的平地是新开垦的田地，种庄稼，围着木栅栏，晾晒兽

皮、草裙等。一旁有个窝棚。

 

48．山洞  日  内

兄妹全裸，就着火塘，对坐木凳吃饭。

他：“妹妹，等会儿我到窝棚里守夜，驱赶来偷吃庄稼的小

兽。你睡觉前，别忘记收洞外的围裙，再补补。唉，人太脆弱，鸟兽鱼虫蛇蝎倒没绝种，日见好转，逐渐兴旺哩。”

她翘小嘴：“哥哥，你也真是的！以前在部落里，人都成年了，才穿裙，遮羞而已。现在，天底下就我俩，还要什么裙呀？大野兽找不到，小野兽皮张小，你的皮裙，我快拼不拢了。我的草裙倒好办，拿草打新的，也花不了几天工夫。你硬要围裙，要不就穿草裙吧。依我看，都不要裙也罢。”

他苦笑：“穿裙，不光遮羞而已，保护下身呀。”

她问：“怎么保护？”

他答：“小时候，下身，我的比小手指还小，碰撞硬物也没啥；你的呢，平的，而且几乎包没了，怕什么呢？成人了，我的凸起，碰撞硬物，怕会受伤；你的呢，开口了，只怕硬物撞、脏物进。有了围裙，就有保护了。以前在部落里，成年人在岩洞里，都光身子，外出才用围裙，男人嘛，怕受伤；女人嘛，怕脏物进，也怕受伤。女人草裙松散，遮什么羞呀？这是大人骗人的话，就是在野外，两厢情愿，便睡到一起了，因此，人只知其母，不知其父；所谓父亲，只是奉行过结婚仪式，常和母亲在一起的男人罢了！妹妹，别乱糟糟的了，补我的围裙吧。”

她上下打量他狮子般蓬松的长发、长须几乎遮掩一半，掺杂白毫的长眉分垂两边、英武的脸，牯牛般壮实的身体，然后凝视他腹下冒出荆棘丛的雄伟的阳具，抬头：“哥哥，妈妈告诉过我俩，我俩的神仙父亲是雷神。你挺像神仙父亲雷神，会令女孩儿心动，不能自持。我呢，挺像始祖娘娘，曾有多少小伙子上门呀！你帮我看中一个。现在，大地上，人类只剩我俩了，不说始祖娘娘，一是她是始祖，离我俩太远，不知隔了多少代人；二是她是女人，没替爸爸生下我俩，我就说神仙父亲雷神，他为什么不救人类呢？至少救我俩呃！他究竟躲藏在哪里来？”

他瞥一眼她成熟的胴体，又打量她的风流穴，镇静地抬头：“傻话！神仙父亲住在天上，老天发洪水消灭人类，他作为一个普通的神，怎么敢救人类？又怎么救？救得过来吗？”

她坐到他身边：“哥哥，照你这么样说，只能由我俩自个儿救人类了？”

他一愣：“我早认清，人类没救了！我俩自个儿救人类？怎么救？！”

她贴近他：“哥哥，部落的人们一向叫我俩‘鬼夫妻’，你记得吗？”

他皱起眉头：“妹妹，我当然记得。叫我俩‘鬼夫妻’的，部落里只是少数人而已。部落里双胞胎本来就少，而且，要么是一对男孩儿，要么是一对女孩儿；从祖父那辈人起，一男一女的龙凤胎只有我俩。叫我俩‘鬼夫妻’，一是因为我俩稀罕，他们就戏说我俩前世是夫妻，太恩爱了，一起投胎，岂可当真？二是因为我俩太突出了，你的美貌和苗条的身材，全天下找不出第二个；我呢，这般模样，在人神之间，全天下找不出第二个；谁能和我俩结对呢？于是乎，似乎只有我俩结对了。哎呀，可爱的妹妹，别计较了。再说，叫我俩‘鬼夫妻’的人也死了，一了百了，提这话头干吗？”

她举双手环抱他的脖子。

兄妹从小如此亲热，他也不以为然，由她撒娇。

她：“哥哥，我明白了，我俩前世是夫妻，而雷神早知道人类要遭灭顶之灾，因此预先使妈妈怀上我俩，等我俩长大，刚好躲开洪水，然后迫我俩结婚，生儿育女，延续人类。神仙父亲苦心孤诣，既顺从老天，又迂回救人类呀！”

他捧她的脸：“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妹妹，我俩不是同父异母，也不是同母异父，而是双胞胎兄妹，我俩结婚，会遭天谴，雷打电劈呀！”

她干脆坐到他膝上，紧盯他双眼：“哥哥，要说‘天谴’，这天谴早降下了，人死光了！这天谴严峻透顶了！也太残暴了！我俩劫后余生，还怕什么‘天谴’呢？！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俩作为人类的孑遗，何惧之有？何罪之有？老天不见得只为杀死我俩，再发次淹没泰山腰的洪水，或者降把大火烧毁世界吧？！老天要杀死我俩，何必大费周章？雷劈完事！我俩的雷神父亲会下手吗？哥哥，我俩不是乱伦，而是雷神父亲或许在大多数神仙支持下留一手，派我俩承担延续人类的神圣使命呀！”

她故意扭转几下臀部。她本来坐在他膝上，下身紧贴他下腹，两物相触，还好她的丰臀压住他的阳具，否则直情径行。她这么样左右摩擦，他再不能自持，元气突出在自己胯间，沾满她门户周围。

她一声惊叫：“什么呀！热烘烘的！你……还在跳动、喷射！”

他无可奈何地不吭一声，用力搬歪她，继续喷射。

终于，他起身，轻轻抱起她，放在一边：“妹妹，事实证明，至少我具备雄赳赳气昂昂的能力；你呢，湿漉漉、滴答答的，我俩应当承担得起延续人类的神圣使命。当然，还好门错户移，元气没进入你的身体，没事！”

她起身，躺倒在石床上，张开双腿，满脸绯红：“哥哥，既然平时熟视无睹，刚才开了头，来吔！”

他拿起块葛布，俯身擦她下体：“不！我俩得请示雷神父亲。他应当知道老天的意旨、大多数神仙的意见，而有自己的安排的。现在，看，你的黑草丛都粘糊糊的！我先揩净你沾的元气，元气不可进入你大开的门户呀！”

 

49．泰山绝顶  日  外

一丝不挂的兄妹并排下跪，仰面朝天。

她大喊：“父亲，我兄妹是世界上剩下的最后的一对男女！您当初让妈妈怀上我俩，不就是为了我俩自相婚配、繁殖人类吗？该怎么办？请明示！”

他声音轰轰然：“父亲，我知道，您听得见我俩祷告。开天辟地之初，始祖伏羲和女娲就给人类示范交媾——老天赋予一切生命和生存同样必不可少的神圣使命，即繁殖后代。妈妈给我俩起和始祖同样的名字，是奉您指示吗？您如果同意我俩结婚，就用云雾把我俩包裹起来，我俩马上交媾。您如果不同意我俩结婚，就让青天白日高照，万里无云吧！”

话音刚落，滚雷声起，天边迅猛地飘来大片大片的青云。云块聚拢、下降，一层又一层，重重叠叠，把兄妹裹得严严密密。

 

50．泰山绝顶  日  云团中    

他紧紧面对面拥住她。她双臂紧紧勾住他的脖颈儿。

他：“妹妹，除了你，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哥哥，除了你，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俩涕泪横流：

“父亲同意了！”

“我俩可以交媾，繁殖人类，重建部落了！”

他俩热吻。

她腾出只手，抓住他一只手，揉搓她的乳房。

她头向后仰，喃喃自语：“我难受！难受！……”

他：“你心跳得厉害！”

 

51．泰山绝顶  日  外

（伏羲的画外音：现在结婚，新娘用盖帕或扇子遮脸，就是我俩传下来的做法。新郎和新娘不论谁大谁小，互称兄妹，也是我俩传下来的称呼。另外，父亲雷神本来是执行天谴之神，为避开使人类乱伦的嫌疑，那时把我变成龙身，把她变成蛇躯。）

云雾变稀，变淡，现出泰山顶和身体面对面贴紧的兄妹。

她稍放开他，抓住他另一只手伸向她下身。

他：“呀，这么样湿……”

她支撑不住，缓缓躺下，气喘吁吁：“哥哥，来吔！不，丈夫，丈夫，来吔！……”

他扶她躺下，面对面压住她，双手揉搓她的乳房，狂吻。

他忽有所悟，抬头：“慢！你遮掩脸吧，省得我贴得这么近,

看见的脸是妹妹的……”

她抬头欲吻：“怎么啦？”

他：“我只知道，我身下的，只是我的妻子。”

她：“我俩光身子来，拿什么遮？”

他腾出只手，从身旁抓起把草。

她接过草，立马编成“扇子”，盖在脸上：“好了，丈夫，丈

夫，来吔！我熬不住了……”

他：“妹妹，不，妻子，我也憋不住了！”

一刹那，情景变了。

明朗的青天，左边，圆圆的太阳；右边，圆圆的月亮。冒出两座乳房状的山峰和一座男根状的山峰，山峰烈焰熊熊。她的胴体变成巨大的蛇躯。她盘缠泰山顶，黑发如瀑，双乳高耸，全身射出月光。他的伟躯变成巨大的龙体。巨龙发射金光，蜿蜒而上泰山顶，压住巨蛇。

他与她热吻，抚摩。两个身体纠结，缠绕，翻滚，发出烈焰……

烈焰变成太极图。

阳鱼的头变成他的头：“我明白了父亲的用意。如果我俩能重新繁殖人类，就以龙、蛇做图腾，尊青色，悬青旗，去东方开拓。”

阴鱼的头变成她的头：“现在，洪水初退，大地荒凉，凶禽、猛兽、蛇蝎、毒虫出没……为未来的孩子们打算，安全第一！我以前留心，大河（今黄河）中的小洲孤悬河心，挺安全，可以种庄稼。我俩先去那儿安家。”

 

52．黄河  日  外

滔滔滚滚的黄河心有个小洲，洲上有个窝棚。青光笼罩窝棚。

 

53·窝棚  日  内

全裸的女娲仰卧在简易的大木床上。她双乳巨大，肚子滚圆。

着皮围裙的伏羲抚她的巨乳，头贴在她的肚皮上听胎音：“怀孕一年半了，怎么不见动静？莫非又像我俩，双胞胎，12年？”

 

54．小洲  日  外

伏羲种田。

滩头，着草裙的女娲艰难地洗做草裙的草和做皮围裙的兽皮。

 

 

 

 

 

 

 

 

 

 

 

第3集

故事梗概

（镜头55——83）

                  

女娲生下个大肉球。 

泰山绝顶，伏羲抱着变得更大的肉球，和女娲爬上来。

肉球落地，来来回回晃动。他举铜刀砍肉球。

凡砍下的肉都不横飞，粘在一起。肉球终于变成堆肉末。

她抓起肉末，吻过：“孩子！我俩的孩子！”然后向下坡抛去。

坡上响起一阵婴啼。

哇呀！哪还有肉末？！满坡三四岁的男孩和女孩！

幼儿们向上大叫：“爸爸，妈妈，我们先回家了！”

他俩目瞪口呆。

见幼儿们往山下跑，他俩猛醒，向下挥手呼应：

“好的，妈妈马上回家！”

“好的，爸爸马上回家！”

伏羲教孩子们开荒种地，采摘野果、坚果；猎鸟兽，就地吸血、剥皮、切割、烘烤。

赤条条的伏羲带赤条条的小伙子们在河里扑腾，手抓、裙兜，捕鱼捞虾。

大炉灶上，人们除少许人烤鸟兽鱼虾，集合起来。女娲宣布：

“从今天起，太皞国建立了！”

“孩子们，你们都到了男婚女嫁的年龄，你们该自由结合了，不可一直陪伴爸爸妈妈！你们走吧，去寻找新的生存、发展之地。当初，广大的土地上洪水泛滥，只剩下爸爸妈妈。为了你们出世，我俩作为兄妹，只能结婚。兄妹结婚，后代先天不足，有些病从娘胎里带来，很难治好，更不断根，因此，自家兄弟姐妹再也不准结婚，只能在旁系和部落间通婚，尽量减少娘胎里带来的病。听见了吗？”

伏羲解释：“孩子们，当初，人类并没有灭绝，遥远的地方，有人逃过浩劫。你们的哥哥姐姐已经远走高飞，建立了部落，因此，你们应当走了，走得越远越好，去建立部落，去找逃过浩劫的人们的后代；顺便告诉建立了部落的哥哥姐姐们，他们是太皞国的人。孩子们，好不好？”

她泪如泉涌：“孩子们，你们安定了，要随时随地告诉爸爸妈妈，随时随地回来探望爸爸妈妈呀！你们都是爸爸妈妈骨血呀！孩子们，好不好？”

他：“你们的弟弟妹妹，不能一直由爸爸妈妈教育、培养，等他们长得可以独立生活了，除了直接远行的，凡要加入你们的部落，你们要接受、善待，代替爸爸妈妈教育、培养。孩子们，好不好？”

龙王制止人类抓水族，伏羲夫妇俩发明了网。

 

55．窝棚  日  内

全裸的女娲仰卧在简易的大木床上。她双乳大如南方成熟的菠萝蜜，肚子挺起三尺多高，如同驼峰。她额头淌下黄豆大、滚圆的汗珠，嘴咬木棍。

床边，放只整段树干挖成的大木盆，冒着热气。

伏羲分开她双腿，俯身摸索她的产门：“怀孕三年，不知有几个孩子……”

她忍不住哼唧。

他摸索：

“憋气！对！用力！憋气！”

“出来点了！用力！……”

“头顶露出来点了。再用力！……”

“头这么样大？！……没头发？……”

“又出来点了。什么呀？……再用力！憋气！……”

“啊，出来了！……什么呀？……再用力！憋气！”

“全出来了！啊……接、接住、住了！这么样沉！唷，胎胞也出来了！奇怪，你没出血……”

她大口喘气，摸摸瘪掉的肚子——皱褶成堆的皮肉：“好，好，轻松了！”

她听见他洗婴儿的水声，急不可待：“几个？快说，几个？是男？是女？”

他声音颤抖：“是、是、是……这、这、这……”

她努力抬头，要看婴儿：“几个？快说，几个？是男？是女？”

他仍声音颤抖：“是、是……什么呀？”

她催促：“洗好了吗？快倒提了打屁股，让孩子哭出声来呀！”

他终于起身：“不是，不是，什么也不是！”

她挣扎着坐起来：“你吞吞吐吐的，讲得清吗？”

他再也忍不住了，俯身抱起个沉重的东西，放到她腿上，声音痛楚：“妹妹，父亲开恩，同意我俩结婚，毕竟天理难容，现报应呀！”

她定睛看清了，她腿上是个巨大的、粉红的肉球！她不禁推开肉球，大叫：“这是老天对兄妹乱伦的惩罚呀！比杀死我俩更狠毒、残忍呀！”

他挡住肉球，顿足：“到底是我骚，还是妹妹骚？”

她仰八叉倒下，昏厥。

他俯身，耳贴肉球：“似乎有心跳，挺响亮的。”

他直起身来，轻轻转动肉球观察：“或许有两层胎胞？怎么打开呀？”

他俯身抚摸她巨乳：“肉球没嘴，怎么样喂奶呀？这奶奶要胀破的呀！”

点点滴滴的乳汁流出来，她也醒了。

她坐起来：“把它抱过来！”

他将肉球捧到她怀里。

她将双乳贴住肉球，乳汁泉涌，如水浇沙地，肉球全吸收了。

他俩目瞪口呆。

56．泰山绝顶  日  外

伏羲抱着变得更大的肉球，和女娲爬上来。

他放下肉球，仰天大叫：“父亲，我俩曾在这里得到您的批准，当场交媾；现在，我俩也在这里听从您的指示。如果您不表态，说明您顺从天谴，儿子和女儿就在这里抛却耻辱，劈碎乱伦恶果！”

她声泪俱下：“父亲，父亲……”

天空毫无动静。

他从腰部拿下铜刀。

她大叫：“且慢！毕竟是我俩的精血凝结的，对，就是孩子！我得最后喂次奶！”

他捧起肉球，她将双乳贴住肉球。

乳汁泉涌，肉球膨胀，他渐渐捧不住而弯下腰。乳汁没有了，他也捧不住肉球。

肉球落地，来来回回晃动。

她闭上眼睛。

他举铜刀砍肉球。凡砍下的肉，都不横飞，粘在一起。肉球终于变成堆肉末。

他闭上眼睛：“你撒碎肉吧，我眼不见为净。”

她睁开眼睛，泪流满面，抓起肉末，吻过：“孩子！我俩的孩子！”然后向下坡抛去。

坡上响起一阵婴啼。

他俩大吃一惊，俯视。

哇呀！哪还有肉末？！满坡三四岁的男孩和女孩！

幼儿们向上大叫：“爸爸，妈妈，我们先回家了！”

他俩目瞪口呆。

见幼儿们往山下跑，他俩猛醒，向下挥手呼应：

“好的，妈妈马上回家！”

“好的，爸爸马上回家！”

她泪流满面，又抓起肉末，吻过：“孩子！我俩的孩子！”然后向下坡抛去。

坡上响起一阵婴啼。满坡三四岁的男孩和女孩！

幼儿们向上大叫：“爸爸，妈妈，我们先回家了！”

幼儿们往山下跑，他俩猛醒，向下挥手呼应：

“好的，妈妈马上回家！”

“好的，爸爸马上回家！”

他俩仰天大笑。

他：“老天怒气大概消了吧？不再惩罚人类了吧？”

她抱他转圈：“这是父亲缜密的安排呀！如果我一个一个，至多双胞胎、三胞胎地生孩子，无论寿命多长，也恢复不了人类呀！”

他抓住她双乳，揉捏奶头：“如果一个一个地喂奶，岂不是撕破了？奶头也烂了？”

她打他手：“去！没正经！”

他推开她：“我俩一起撒肉末呀！”

她：“对了，只要你振雄风，我发雌威！”

他俩各抓一把肉末，吻过，向下坡抛去。

 

57．小洲  日  外

窝棚成片。

高高竖起一根旗杆，画龙、蛇图腾的青色麻布旗猎猎飞舞。

 

58．窝棚  日  内  

夫妻一丝不挂，容貌、身材依然。

伏羲：“孩子太多了，暂时不要生了。”

女娲嗤笑：“只要你憋得住，不再压迫我就是。”

他回敬：“你熬得住吗？”

她举双臂环抱他脖颈儿，热吻。他抄起她，往大木床走去。

59．窝棚  日  外

着兽皮衣裤的他俩扫视赤裸裸游戏的儿童。

他：“长大的孩子们走出了小洲，迁移到大河南北了。”

她：“我在家管孩子们，主内；你教孩子们生产、生活，主外。”

他：“等这批儿童长大，我俩就建立太皞国。”

她：“幼儿们，还有接着生的孩子们，跟着长大了，就扩张太皞国。”

 

60．田野  日  外

伏羲教孩子们开荒种地。

 

61．树林  日  外

伏羲教孩子们采摘野果、坚果。

 

62．深山  日  外

伏羲教孩子们猎鸟兽，就地吸血、剥皮、切割、烘烤。

 

63．河滩  日  外

伏羲踱步，心事重重：“庄稼还没成熟，鸟兽越来越少，长此

以往，孩子们会饿死的！”

“豁喇喇”，一条大鲤鱼蹦出河面。

“豁喇喇”，又一条大鲤鱼蹦出河面。

他观察一会儿：“我只是给水里的这种生物起名‘鱼’，从没想到捕捉。这鱼比起鸟来，又大又肥，弄来试吃，或许又是种食物哩。”

他跳下河。人类从没捕捞过鱼，鱼当然傻乎乎的，不过，避害的本能使他忙乱好一会儿，一无所获。

他略思索，解下破围裙兜捕，终于抓住条大鲤鱼。

 

 

64．窝棚  日  外

女娲在木盆里剖洗大鲤鱼，然后在石灶上烤。孩子们围拢。

伏羲抽鼻子：“好香！”

 

65．河里  日  外

赤条条的伏羲带赤条条的小伙子们在河里扑腾，手抓、裙兜，捕鱼捞虾。

 

66．林中空地  日  外

除少许人在大炉灶上烤鸟兽鱼虾，人们集合起来。

女娲宣布：“从今天起，太皞国建立了！”

欢声雷动。

她：“孩子们，你们都到了男婚女嫁的年龄，你们该自由结合了，不可一直陪伴爸爸妈妈！你们走吧，去寻找新的生存、发展之地。当初，广大的土地上，洪水泛滥，只剩下爸爸妈妈。为了你们出世，我俩作为兄妹，只能结婚。兄妹结婚，后代先天不足，有些病从娘胎里带来，很难治好，更不断根，因此，自家兄弟姐妹再也不准结婚，只能在旁系和部落间通婚，尽量减少娘胎里带来的病。听见了吗？”

孩子们轰然响应：“听见了，妈妈！”

伏羲解释：“孩子们，当初，人类并没有灭绝，遥远的地方，有人逃过浩劫。你们的哥哥姐姐已经远走高飞，建立了部落，因此，你们应当走了，走得越远越好，去建立部落，去找逃过浩劫的人们的后代；顺便告诉建立了部落的哥哥姐姐们，他们是太皞国的人。孩子们，好不好？”

孩子们轰然响应：“好！爸爸！”

她泪如泉涌：“孩子们，你们安定了，要随时随地告诉爸爸妈妈，随时随地回来探望爸爸妈妈呀！你们都是爸爸妈妈的骨血呀！孩子们，好不好？”

孩子们轰然响应：“好！妈妈！”

他：“你们的弟弟妹妹，不能一直由爸爸妈妈教育、培养，等他们长得可以独立生活了，除了直接远行的，凡要加入你们的部落，你们要接受、善待，代替爸爸妈妈教育、培养。孩子们，好不好？”

孩子们轰然响应：“好！爸爸！”

 

龟裂来历

 

67．大石屋  夜  内

屋内松明亮堂。

夫妇俩坐在大木桌一头。

龙王和龟丞相坐在另一头。龟丞相的甲是整块的。

伏羲笑眯眯：“难得龙王串门，不知有何吩咐？”

龙王恶声恶气：“伏羲，你是雷神的儿子，和本王是远亲，一向你当你的人王，我当我的水族王，相安无事。现在，你不和我通气，擅自带人捕鱼捞虾捉鳖逮蟹——我的子民，是可忍，孰不可忍？！”

伏羲微笑：“龙王，一则，自女娲娘娘造人以来，人类作为万物灵长，主宰人间一切，可以吃除龙以外的生物，你不该提出异议！二则，水族非龙，即非你后代，如你明确的，只是你的子民，人类吃了，与龙族无干；三则，水族自开天辟地以来，繁殖得太快、太多，加重天地负担，人类捕鱼捞虾捉鳖逮蟹，是替天地消肿；何况，水族内部，弱肉强食，本来是合理的。”

龙王怒气冲冲：“伏羲，本王不敢得罪你……”

伏羲拉长脸来：“不敢得罪？！龙王，发洪水时，不提你龙族兴风作浪，淹死我以前的人类，只说你明确的、你的子民，大的不也吃人吗？”

龙王理亏，声音小些；“大洪水是老天发的，不是本王发的呀！本王管教不严，龙族和水族是有不当之处，即趁水打劫。事情过去几十年了，你提，本王也不和你辩论，更管不得人类吃什么，本王只是声明：不准人类捉水族！否则，不发洪水，小的报复总有的！”

伏羲脸色转和：“龙王威胁，本王有点害怕了。也罢，老兄不准人类捉水族，人类就不捉，不过，我们总可以喝水、用水吧？”

龙王反应没龟丞相快，龟丞相开口：“人王，小臣觉得，你话中有话……”

伏羲微笑：“本王的意思么，人类喝光、舀干江河湖泽的水，老兄管不了吧？”

龙王脸红耳热：“你、你……”

龟丞相拉拉龙王衣襟。

龙王会意，讪笑：“兄弟，我俩本来沾亲带故，何必翻脸？”

伏羲莞尓一笑：“龟丞相黑心黑肺黑肚肠，一肚子坏水，不妨与老兄出门，到暗地里商量如何妥协吧。”

女娲妩媚动人一笑：“龙王，我们既是远亲，也是近邻，有什么话不可说开？别忸怩作态了，出门商量去吧，黑主意或许是妥协之道哩。”

 

68．大石屋  夜  外  

龙王和龟丞相密谈。

龙王：“这对双胞胎是神种，忙不过来生儿育女，过小日子，至今不知道自个儿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一旦打仗，吃亏的是我们。太皞国疆域广大，人多势众，他俩说得出，做得出，一声号令，天下响应。今天，他们可以喝干一个湖；明天，他们可以舀干一条河；后天，他们可以堵塞一条江……可怕！”

龟丞相奸笑：“大王，人都是用手捉水族的，很难捉住，我们的子民太多，也不是好事，让人类捉一些，无碍大局。从坐怀不乱看，伏羲比女娲忠厚，重诺守信，您和他定个规矩：只要人类不喝光、舀干江河湖泽的水，他们可以捕龙族以外的水族，但不准用手捉！”

龙王：“本王知道挡不住人类，也不可向人类屈服呀！”

龟丞相苦笑：“大王，怎么样不屈服呀？这是知不可而为之，无可奈何的办法，就是女娲说的妥协之道。”

龙王：“有道理！人类先得学会在水里活动，而水族在水里自由往来，比人快多了，他们不用手，怎么捉？不见得用脚吧？用脚，怎么捉？我们给他们的，是空头承诺呀！”

 

69．大石屋  夜  内

双方击掌：“说定了，不准反悔！”

 

70．卧室  夜  床  内

夫妇俩一丝不挂。

伏羲仰望屋顶，冥思苦想。

女娲半伏他身上：“别想了，都这么晚了。”

他抓住她的手：“我俩和龙王相互有所忌惮。他怕我们喝光、舀干江河湖泽的水；其实，我们一是做不到，二是喝光、舀干，我们怎么样生产、生活？我俩怕他发洪水。当然，这洪水和灭绝人类的大洪水相比，小多了，可是至少造成人畜物重大损失。正如你说的，龟丞相的黑主意是妥协之道。”

女娲媚笑：“龟丞相既打埋伏，又疏漏了。一是龙生九子：螭吻——防火；蒲牢——擅长音乐；赑屃——负重；狴犴——狰狞；饕餮——贪婪；金猊——狮状，喜烟火；椒国——螺蚌状，守门；睚眦——喜争斗；虮腹——喜水。其中，赑屃状若龟鳖，赑屃即负重的龟，属于龙族，我们如果杀了，便违反了规定。这是他打埋伏。二是有三个疏漏。其一，龙族，我们抓来赑屃，不杀，但是可以令它负重；其二，龟丞相是龙王的心腹，龟丞相家族，我们不捉，免得和龙王翻脸，一般的龟不是龙族，又行动缓慢，容易捉，照吃不误；其三，猪婆龙叫‘龙’，真名是‘鼉’，即鳄鱼，不属于龙族，也可以捉。”

他：“你心思细密，说得是。我思来想去，不得其解的是，不用手，怎么样捉呢？”

她吻他：“一时想不出，慢慢想。你聪明，或许什么东西或事情，会启发你。”

他：“言之成理。”

她：“你精力充沛，每晚兴致勃勃，今晚不翻云覆雨了？”

他：“不想探赜索隐了！只想如何不用手捉。”

她翻身仰卧，一只手拉他的手按乳房，一只手拉他的手到双股间：“来吧，我要！”

 

71．河滩  上午  外

伏羲凝视河水，沉思。

 

72．树下  下午  外

伏羲躺着，仰面朝天，沉思。

 

73．河  上午  外

伏羲用破兽皮裙捕鱼。

兽皮裙稍倾斜，一条鱼连河水滑下河里。

兽皮裙平托起来，水从破洞漏光，一条鱼仍在裙上蹦跳。

 

74．屋檐下  傍晚  外

伏羲在屋檐下凝视东方的天空。

背光中，屋檐下，一只大蜘蛛结网。它左一道丝，右一道丝，上一道丝，下一道丝，横一道丝，竖一道丝，很快结好张八角形的网，然后躲藏一角。一会儿，苍蝇、蚊子、飞蛾纷至沓来，先后落网，拼命挣扎。它们越挣扎，越被陷住，渐渐精疲力竭，不动了。大蜘蛛不慌不忙爬过来，悠然自得享受美食。

伏羲一拍大腿：“有了，有办法了！”

 

75．卧室  夜  床    

松明亮堂。夫妇俩一丝不挂。

女娲坐在伏羲腿上，将他的长发当做蛛丝，左一道，右一道，上一道，下一道，横一道，竖一道，编来编去：“从易到难，逐渐来吧。”

终于，一张长方形的网编就了，遮盖了他的脸和上身。

夫妇俩呵欠连天，安静地相拥睡去。

 

76．屋檐下  早晨  外

夫妇俩托住长发网，和八角形的蛛网对照。

伏羲：“看，蛛网挂在各个节点，否则张不开，或者轻飘飘的，被风吹走了。”

女娲拔他几根长发，结在长方形的长发网的四个角上，左右拉扯：“看，张开了。”

他：“这洞大，你看见我的脸，不太清楚吗？”

她点头。

他：“我看见你的脸，相当清楚。这是什么道理呢？”

她思索一会儿：“这由视野的大小引起。眼光越集中在被遮掩的局部，越看不清楚，如同你透过窗户看屋里人；放眼看无遮蔽的全局，看得清楚，如同你透过窗户看外面的世界。”

他：“也就是说，我们首先要有巩固的立足之地，保守必要的秘密，然后观察外面的世界，再走出去……”

 

77．卧室  夜  床  内

松明亮堂。夫妇俩一丝不挂。

女娲坐在伏羲腿上，将他的长胡须当做蛛丝，左一道，右一道，上一道，下一道，横一道，竖一道，编来编去：“从大到小，逐渐来吧。”

终于，一张三角形的网编就了，遮盖了他小半上身。

夫妇俩呵欠连天，安静地相拥睡去。

 

78．屋檐下  早晨  外

夫妇俩托住长发网和长胡网，和八角形的蛛网对照。

女娲将长发网和长胡网拼接，兴高采烈：“看，织好了拼接，不就什么样的形状都有了？”

 

79．山上  夕阳西下  外

伏羲割葛藤。

 

80．卧室  夜  床  内

松明亮堂。夫妇俩一丝不挂。

伏羲拿葛藤左右上下横竖地编成张长方形的网。

女娲拿来四根细树枝，穿过网眼，边穿，边用细的葛藤扎紧。

她直起身：“看，网不再软乎乎了，撑开了。”

 

81．屋檐下  早晨  外

夫妇俩观察蛛网。

伏羲指点蛛网：“看，蛛网用八根结在结点的、粗些的丝撑开，我们既可以用细树枝撑开，撑成各种形状，还可以用粗树枝竖着连接每个角。这样，不是可以提网了吗？”

女娲拍手叫好。

他又进一步阐述：“你拼接网的办法不错，还可以编小网，拼成大网。”

她：“我用四根细树枝，穿过网眼，撑开了网，再交叉几根细树枝，网不就‘硬邦邦’的啦？”

 

82．石屋大堂  日  内

女娲拿细树枝缚网边，长方形的网撑开了。她再拿更细的树枝交叉穿过网眼，固定了网，网不再软绵绵了。

伏羲拿粗树枝固定在网四角，再将粗树枝顶端扎在一起，网终于成为有提把的网兜。

 

83．卧室  日  内  

女娲剪自个儿的头发，编小网。

 

 

 

 

 

 

 

 

 

 

 

 

 

 

 

 

 

 

 

 

 

 

第4集  

故事梗概

（镜头84——115）     

 

龙王迁怒龟丞相，摔得龟族从此背甲裂成六角形的小块。

人口又膨胀了，伏羲派子孙往四面八方殖民。

伏羲：“孩子，东方属金，西方属土，金和土就是东西。”“孩子们，五行中，我告诉了你四行，既便于你们归来，又便于你们向四面八方迁移、开拓。”

女娲发明敧器。

伏羲清查物品：“结绳记事终非长久之计！”他造字。

人们驱赶猎获的、活的牛、羊、猪等，献给老祖宗女娲。

女娲：“子民们太孝顺了！我俩享用不了！我让它们吃草，养着再说。”

畜牧业兴起。

老祖宗夫妇俩主持几对新人的婚礼。

伏羲宣布：“子民们，男婚女嫁，天经地义，不过，父母养大儿女，十几年含辛茹苦并非易事，新人总得报答抚育之思。本王从今天起规定，凡要结婚，都以漂亮的毛皮做嫁妆和聘礼。”

新人、双方的家长连同家族跪拜老祖宗夫妇俩，然后分成几群，大声唱歌。

伏羲和女娲商量：“我根据子民们发自内心的欢乐情绪，分出五个音阶宫商角徵羽，记录了曲调。”

他发明乐器琴瑟，奏创作的乐曲《驾辨》、《扶来》……”

伏羲：“起身，孩子们！我今天决定，太皞国的大事明确由你们分管，你们汇报、请示，我指导、检查、奖勤罚懒。首先，我有龙瑞，太皞国以龙纪官，叫做龙师，即由我挑选你们中的六人当龙师，辅佐我，分管六方面事宜。”

他：“现在，太皞国人口多了，生产发达了，识字的人多了。孩子们追求物质享受，可以理解，但是少数人似乎忘记了，大家都是我俩的后代，打断筋骨连着肉，轻则欺诈即巧取，重则以强凌弱、以众欺寡即豪夺。我总结仰观天象、俯观地法、旁观鸟文、兼观兽理的心得，打算制定法规，作为子民近取诸身、远取诸物的准则，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

他制定法规，由六佐推行。

伏羲对挤满宫殿的六佐和首领宣布：“我和妻子作为老祖宗，带风姓本支留在原地，这地区就作为太皞国中央之州。我派八个最能干的儿子，带部落去洞庭湖、鄱阳湖一带即苗蛮地区建国，形成八州：畎、于、方、黄、白、赤、玄、阳。天皇燧人氏衰落了，九州组成的太皞国该领导全天下了！”“我以前送孩子们殖民远方，已将四行配四方：金——东；火——南；土——西；水——北。如今，这中央之地属木，首德于木，为百王先，本王即是青帝！”

 

84．河滩  夜  外

月光洒下。夜里冷，夫妇俩围住下身。

网兜浸入河水。网兜上加根长棍，伏羲握住长棍另一头。

她勾他脖子耳语：“为了试验，我今晚宁可不‘于飞’了。”

他：“白天，龙王和龟丞相说不定巡视到这儿，因此，晚上试验比较妥当。”

她：“提上来看看呀！”

他左手食指抵住嘴唇：“嘘！”

河面翻起几朵水花，“噼里啪啦”响。

她反应比他快，出手就托长棍中间，将网兜抄起来。

月光下，网兜里，五六条大鱼蹦跳。

她大叫，跳起来：“成功了！这鱼是傻子呀！”

他随手将网兜往后一缩，然后倒退几步。

她猝不及防，被拖倒了，她嗔他：“做什么呀！”

他将网兜往后一翻，五六条大鱼在草地上蹦跳。

他解释：“这样做，鱼即使漏网，也溜不回河里去了。”

她翻身坐起来，欢呼：“呀！网兜里还有什么哩！”

他俩凑近看，原来是只大鳖，头和四脚插在网眼里，又肚皮朝天，挣扎不脱。

他指点她，又指点大鳖，大笑：“一只母的！真是个傻鳖！（网络语言：傻逼）”

她明白了，将他扑倒在地：“你指鳖骂我！也好，我做回肚皮朝天的傻鳖！”

她力气不小，一个翻身仰卧，将他拉翻到自己身上，又抓他手摸乳房：“好几个晚上，我俩忙于做网，不‘于飞’了，我熬不住了！反正网做成了，鱼也捕到了，来呀，你的宝贝儿也该像傻鱼蹦跳了！”

他大笑：“你是网，我是鱼！”

一番缠绵悱恻，他扔掉自己的皮围裙，拨开她的草裙，长驱直入，不料，将军被阻！

他抬身，翻起草裙，察看她的私处，倒吸口凉气：“你在这里盖张头发结的小网呀？！”

她娇笑：“头发网坚不可摧吧？嘻嘻！告诉你，我不是傻鳖！”

他皱起眉头，又舒展了：“网呀，网，既然可以阻拦命根子，就可以用来捕捉鸟兽！”

 

85．山上  日  外

伏羲带男人们割葛藤：“越细越韧越好。”

 

86．大草棚  日  外

女娲带女人们用葛藤和剪下的长头发编网：“网眼越小，网越大，越好。”

 

87．河滩  日  外

男人们用网兜在河里捕鱼虾。

那边，龙王和龟丞相从河面探头观察，摇头叹气。

 

88．大草棚  傍晚  内

女娲带女人们烤鱼虾。

 

89．河滩  日  外

女娲带女人们从河里捞起浸透的藤蔓：“和柳条一样，藤蔓

浸透了水，容易剥皮，皮用来编网，网就又轻又韧。”

她带女人们尽量完整地捋皮，皮呈长条状。她们身边堆放剥皮后白色的葛藤条。

“妹妹聪明！藤皮网轻又牢，捕鱼捞虾轻松多了。” 伏羲走

来，凝视葛藤条。“这葛藤条挺柔韧，挺牢，烧火可惜了！妈妈她们用柳条筐，你们也一直编剥皮的柳条筐，我们用葛藤条编筐，装鱼虾龟鳖蟹吧。”

她击掌，抱住他热吻：“我真聪明一世，懵懂一时！物尽其用，亲爱的，就你想得到！”

他忙推开她：“大白天的，也不怕孩子们笑话！”

女人们鼓掌：

“爸爸妈妈亲热好！”

“爷爷奶奶亲热好！”

“曾爷爷曾奶奶亲热好！”

90．河那头  日  外

几棵大树斜长到河面上。

龙王坐在树干上，遥望男人们用网兜在河里捕鱼虾，硕大无朋的眼睛鼓出来。

龟丞相爬上来，胁肩谄笑：“大王，人类并没有用手，我们不可以反悔呀。”

龙王张开大嘴，“呼哧哧” 喘气：“真不知人王夫妇俩还会使出什么样的损招来，捉光龙族以外的水族！本王后悔莫及！”

龟丞相嘴凑近他耳根：“大王：臣有个主意……”

龙王忽地下河，迅速恢复雄壮的真身。他举爪抓起龟丞相，怒不可遏：“你还出什么样的馊主意呀？要不是你自以为是，使我和人王妥协，水族也不会遭无妄之灾！”

龟丞相辩解：“大王，毋庸讳言，我们永远也斗不过人类呀！”

龙王恼羞成怒，暴睛怒突，将龟丞相扔往附近的山头：“你给本王滚远点！”

 

91．空中  日  低空

龟丞相立刻恢复真身，缩头爪到背甲里。

 

92．河那头  日  外

龙王怒吼：“气死我了！”

他低头，河面映出他的大脑袋。他惊呼：“啊呀！我的眼睛鼓出来，缩不回来了！人王，我跟你没完！”

 

93．山头  日  外

“呯”的一声大响，巨龟撞碎块石头，掉下来。

巨龟四肢、尾巴、头伸出来，大声呻吟：“哎唷哇啦呀！哎唷哇啦呀！……痛死我了！还好有背甲，保住老命！”

它略定神，惊叫：“不好！疼！背甲裂了！”

 

94．河那头  日  外

巨龟扭头对河面照影。啊呀！背甲裂成一块块六角形的小块，小块间渗血，形成小块间短短的直线和小块六角形的线条。

何谓“东西”

 

95．大路口  白  外

伏羲面对大群中年人、青年：“孩子们，人口又膨胀了，你们必须往四面八方殖民。我送你们一程。”

一个中年人上前：“曾爷爷，你挎的篮子里装的是啥？”

伏羲：“孩子，装的是给你们到新地方用的东西呀。”

一个青年上前：“太爷爷，什么是‘东西’？我第一次听说。”

伏羲：“孩子，东方属金，西方属土，金和土就是东西。”

中年人醒悟：“噢，东西能装进篮子。曾爷爷，我懂了。”

青年：“太爷爷，为什么不装南北呢？”

伏羲笑了，抚摸他的头：“孩子，南方属火，北方属水，你说呢？”

青年醒悟：“噢，南北是不能装进篮子的。太爷爷，我懂了。”

中年人看看篮子里装的石锄、骨梭、骨针等，恍然大悟：“曾爷爷，我明白了，您叫孩儿们记住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认得归途。”

伏羲：“孩子们，五行中，我告诉了你四行，既便于你们归来，又便于你们向四面八方迁移、开拓。”

 

敧器

 

96．河滩  日  外

女娲观察女人们用粗糙的陶器从河里打水，然后将陶器顶在头上往回走。

不时有人不小心滑入河里，旁人忙拉她上滩。

女娲捡根细树枝，在河滩上画图。

 

97．原始的陶窑  日  内

女娲做坯。

 

98．河滩  日  外

女娲提个敧器站上块离河面3尺、稳固的石块。

（特写：敧器是只上下小头、中间大肚、圆锥体的陶罐。上口很小，下底较大，鼓形的腹即中部两侧是两个对称的罐耳，系着皮绳。）

女娲提着皮绳，将敧器慢吞吞放到河面上，然后轻轻摇晃。

（特写：敧器摇晃，罐身歪斜，河水流入小小的罐口。水灌满，敧器垂直了。）

女娲提起敧器。

 

99．石屋大堂  日  内

伏羲接过敧器，欲放地上。

女娲阻止：“抱着放下，扶住，别松手！”

他抱着敧器，缓缓放下，扶住。

她拿来只大口陶罐，放在敧器旁，指点大口陶罐：“你稍稍松这边的手，仍旧扶住。”

他照办。敧器倾侧，水汩汩流入大口陶罐。

他：“你真聪明！敧为鉴，满则覆！”

敧器里的水渐渐流入大口陶罐，敧器也渐渐减小倾侧角度，最后立直了。

他俯看敧器里的水：“唷，正好剩一半，水面正在敧器中间即正中地方。敧为鉴，中则正！”

 

100．河滩  日  外

女娲带女人们从河里用敧器打水。

伏羲观察，朗声：“我明白了：满招损，谦受益，人王之道。”

101．仓库  日  内

伏羲清查物品，看看手中一段将烂、打结的皮绳：“绳子即使没有被老鼠啃啮，日久也会朽烂，物品得重新清点，账目得重新登记，再结绳记事。仓库管理尚且如此，大事何如之乎？结绳记事终非长久之计！”

 

102．屋外  日  外

伏羲仰望太阳，蹲下，用细树枝在泥地上画个圆：“这是一个绳圈，无论画在墙上，还在地上，或者什么地方，就表示‘一个’。”

 

103．屋外  夜  外

伏羲仰望月亮，然后蹲下，用细树枝在泥地上画个圆：“这是一个绳圈，无论画在墙上，还在地上，或者什么地方，就表示又‘一个’。”

他看看相邻的、白天画的圆：“一个绳圈加上一个绳圈，便是二个绳圈。”

他端详一会儿，摇头：“不对！太阳圈大，月亮圈小，相加不是‘二个’。”

他在月亮圈外加画个太阳圈，擦去月亮圈：“加画个大圈，擦去个小圈，这二个圈就一样大，可以相加，就是‘二个’。”

他又端详一会儿，摇头又点头：“嗨，不擦去月亮圈，让它仍在太阳圈里，大圈套小圈，不也是‘二个’？”

他在新太阳圈里恢复月亮圈，拍手：“再加个圈，不就是‘三个’？”

他思索：“不管在圈里，还是在圈外，再加个圈，不就是‘四个’？”

他画圈，加画圈，忙得不亦乐乎。

 

104．屋外  日  外

伏羲瞧满地圈圏，叹气：“圈圏越画越大，越画越多，越画越繁……太不方便！”

他看见满地小石子，眼睛一亮，蹲下捡一粒：“这也是‘一个’。”

他再捡一粒：“这也是‘一个’。”

他恍然大悟：“用小石子，比结绳一个圈方便，那么，画小石子即小小的一点，比画圈方便，占地方小。好！”

他用细树枝在泥地上画个点，点头：“这也是‘一个’。”

他一口气画了许多点，皱起眉头：“点太小，数起来会遗漏。”

他放下细树枝：“不论是圈，还是点，都代替绳结，用来记事……事、事、事……对，这圈或者点，就叫‘字’，区别于事。”

他的眼光落在细树枝上，拍手：“细树枝躺着，是一条线。线比点大、清楚，比圈好画。”

他拿起细树枝在地上画线：“一条线是一，上下二条线是二，

上中下三条线是三……”

他打量满地线条：“还是太繁杂，容易混沌。”

他放下细树枝，握拳：“手也酸了！”

他眼光落在拳上：“对！五就画成张开的手掌，连同手腕。

线竖画也是一嘛。”

他在地上画图：左面“川”加右面“丫”。

他张开手掌，并拢四指，端详：“四指并拢，可以看成一条

线……可以少画三条线，方便些。”

他揩去“川”， 留下“丫”：“这就是‘五’。”

 

105．屋外  夜  外

伏羲仰望弯弯的明月，蹲下，在地上画月形：“这就是月亮。”

他起身再仰望弯弯的明月：“月亮有阴影……”

他蹲下，在月形画上加二横，成封闭的“月”字。

他抬头观察月亮：“月亮走完天穹，不足30天；太阳走完天穹，不足366天，都周而复始。我已经确定，12个月为一年，总得有个开头吧？对，我如果确定下一年的第一天为‘首日’即元日，孩子们就不会浑浑噩噩过日子了。再说，孩子们遍布四方，连我即子民的母国，构成五纬，互通信息，避祸就福，以制吉凶，也须合以为元。”

 

106．屋外  日  外

人们驱赶猎获的、活的牛、羊、猪等，献给老祖宗女娲。

 

107．原始的大围场  日  外

老祖宗夫妇俩把牛、羊、猪等关进去。

女娲：“子民们太孝顺了！我俩享用不了！我让它们吃草，养着再说。”

伏羲：“对，要吃再杀，为时未晚。”

 

108．原始的牧场  日  外

女娲带人们放牧牛、羊、猪等。

 

109．屋外  日  外

老祖宗夫妇俩主持几对新人的婚礼。

伏羲宣布：“子民们，男婚女嫁，天经地义，不过，父母养大儿女，十几年含辛茹苦并非易事，新人总得报答抚育之恩。本王从今天起规定，凡要结婚，都以漂亮的毛皮做嫁妆和聘礼。”

新人和人们轰然响应。

女娲补充：“孩子们，漂亮的毛皮是要的，不等于非猎杀野兽不可。我教会你们开发了畜牧业，只要是好的毛皮，即便从家养的牲畜身上剥下的，也可以做嫁妆和聘礼。”

新人、双方的家长连同家族跪拜老祖宗夫妇俩，然后分成几群，大声唱歌。

伏羲拉拉女娲：“孩子们光唱歌，单调！”

 

 

110．屋外  中秋夜  外

人们欢庆丰收，围绕老祖宗夫妇俩，大声唱歌。

伏羲和女娲商量：“我根据子民们发自内心的欢乐情绪，分出五个音阶宫商角徵羽，记录了曲调。”

她：“你打算用什么样的新鲜玩意儿奏出曲调，和歌声配合，渲染气氛？”

他微笑：“我还不是约略记得和你同名的始祖娘娘发明的乐器，动手改良而成？过几天给你看。”

 

111．原始的宫殿  日  外

宫殿巨大、简陋。

 

112．卧室  夜  内

伏羲对女娲指点制成的琴、瑟：“你看，琴是我，瑟是你，一起奏响，如同夫妻合唱……”

她：“这叫‘琴瑟调和’。”

他解释：“……你用的瑟，长7尺2寸，置27弦，可以奏我创作的乐曲《驾辨》《扶来》……”

 

113．宫殿  日  内

伏羲召集首领们议政。

伏羲：“我的孩子们：我的孩子太多了，遍布四面八方，我和你们的老祖宗太太太奶奶实在照应不过来，许许多多事，早就委托你们管了。谢谢孩子们！”

首领们下跪：“老祖宗，我们应该的！”

伏羲：“起身，孩子们！我今天决定，太皞国的大事明确由你们分管，你们汇报、请示，我指导、检查、奖勤罚懒。首先，我有龙瑞，太皞国以龙纪官，叫做龙师，即由我挑选你们中的六人当龙师辅佐我，分管六方面事宜。”

首领们又要下跪，伏羲抬手：“孩子们，烦不烦哪！你们向我躬身便是。”

首领们马上改鞠躬：“老祖宗吩咐！”

有人大声提议：“老祖宗，礼不可失！小辈们还是像平时谒见那样，俯伏吧。”

伏羲苦笑：“这孩子！也罢，就这么样吧。”

首领们马上俯伏在地。

伏羲：“点到名的孩子听我分派！”

首领们：“等候老祖宗！”

伏羲：“金提管化俗。”

金提抬头：“遵命！”

伏羲：“鸟明管建福。”

鸟明抬头：“遵命！”

伏羲：“视野管灾恶。”

视野抬头：“遵命！”

伏羲：“纪通管中职。”

纪通抬头：“遵命！”

伏羲：“仲起管海陆。”

仲起抬头：“遵命！”

伏羲：“阳侯管江海。”

阳侯抬头：“遵命！”

 

114．宫殿内作坊  日  内

伏羲俯身，专心致志在木板上刻字。

女娲进来：“你刻什么？”

他抬头：“妹妹，当年，我俩所在的大庭氏部落，人民相当质朴，夜里高枕无忧，白天端坐聚谈；只识母亲，不知父亲；有大事，到公共大屋商议，然后分头执行决议。现在，太皞国人口多了，生产发达了，识字的人多了。孩子们追求物质享受，可以理解，但是少数人似乎忘记了，大家都是我俩的后代，打断筋骨连着肉，轻则欺诈即巧取，重则以强凌弱、以众欺寡即豪夺。我总结仰观天象、俯观地法、旁观鸟文、兼观兽理的心得，打算制定法规，作为子民近取诸身、远取诸物的准则，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

她：“时至今日，我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当年，我俩只跑了大河下游和大江、淮河流域，以为人死绝了，其实，我俩只是东方夷人而已。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们和羌、戎、狄、蛮各族交往、通婚，人口膨胀，自然很快进步，也不可避免产生许多弊端。你制定法规，由六佐推行，当然是必要的，不过，我以为，还要想个万全之策，避免问题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危害太皞国。”

他大笑：“我俩是双胞胎，自然而然想到一起了……”

 

115．宫殿  日  内

伏羲对挤满宫殿的六佐和首领宣布：“我和妻子作为老祖宗，带风姓本支留在原地，这地区就作为太皞国中央之州。我派八个最能干的儿子，带部落去洞庭湖、鄱阳湖一带即苗蛮地区建国，形成八州：畎、于、方、黄、白、赤、玄、阳。天皇燧人氏衰落了，九州组成的太皞国该领导全天下了！”

众人欢呼、踊跃。

伏羲宣布：“我以前送孩子们殖民远方，已将四行配四方：金——东；火——南；土——西；水——北。如今，这中央之地属木，首德于木，为百王先，本王即是青帝！”

众人欢呼、踊跃。

 

 

 

阮眚＼眚第5集

故事梗概

（镜头116——143）

 

伊水畔，姒卫率勘察队三战水虎、马腹兽。

中次三经，敖岸山，姒卫四战，熏池神帮助逮住洪灾兽夫诸。青要山上，熏池神指点，勘察队南望殛鲧处。

伏羲（二）：    

和始祖伏羲、女娲不同的是，伏羲大帝夫妇俩只是再造了人类的一支——夷族即东夷、淮夷。八个建国的儿子的后裔还有姓任、宿、颛臾、须句的。天下初定，大帝便上天，向雷神父亲汇报、请示。那时登天不难，有四条路。第一条，昆仑山，从山脚往上爬，第一站是凉风之山，第二站是悬圃，第三站就是天庭。第二条，肇山，柏高神管理。第三条，登葆山，十大巫师住着。第二、第三条路，不陡也不缓，都是神和巫师专用的。第四条，长在都广之野的一棵大树——建木，陡了点，最近。当然，还有条日月休息的专用上天之路——西极的大树柜格松。伏羲大帝性急，选择大地中央、广汉之地、成都平原即都广之野的建木登天。

伏羲从天梯下来，一个半裸、美丽不可方物的南方少女几乎和他口对口、眼对眼、胸对胸：“本姑娘是有34000年历史的蜀地人，父亲是轩辕的……无名之辈，说了大帝也茫无头绪，不提也罢。久闻青帝多有发明，小女子特地求父亲借来龙车，接大帝去小女子栖身的玉女洞求教。大帝看我有恶意吗？敢去吗？”

伏羲摇头叹气：“落雁者，素女也！”“落鱼者，玉女也！”

玉女洞口，他埋头做瑟。

她腾出只手拨开长须：“别拘谨了！亏你还是堂堂一国之君哩！大洪水过后，只是夷人灭绝而已……你连双胞胎妹妹也敢……还不敢占有蜀人的玉女吗？”

他俩狂吻……

 

116．都城外  日  外

一支支庞大的队伍向南方进发。

立体银幕消失……

 

117．林中空地  日  外

昆吾山林中传来蠪姪们不安的号啕大哭声。

伏羲坐在青云上，面对勘察队：“孩子们，朕得带蠪姪们逛一圈，然后从建木那里回天庭。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他一挥手，青云载他腾空。

 

姒卫三战

 

118．蔓渠山  日  外

勘察队来到山上。

竖亥：“这座蔓渠山到处是露头的金矿和晶莹的美玉。”

听见神兽低吼，夷羿抽鼻子：“有猛兽经过！”

姒卫眼尖：“远处闪过头黄色的野兽！它下山去了。”

伯益指点山下繁茂的箭竹林和郁郁葱葱的树林：“你们看，伊水从这座蔓渠山发源，向东流入洛水，因此，两岸竹木成林。为防不测，竖亥先带神兽在山上勘察，我们下山考察伊水，追捕逃下山的野兽。”

 

119．伊水畔  日  外

姒卫眼尖：“不好！有个孩子落水！”

大家望去，只见伊水中，一个孩子的头载浮载沉。

嬴乾一纵，腾起5丈多高：“我去救！”

公猩猩大叫：“别去！危险！”

夷羿猛醒：“我忘了！不是孩子，是水虎！”

他转向正向河心飞腾的嬴乾大叫：“乾儿快返回！”

嬴乾已经飞到河心，闻声，慢悠悠飘落水面。

说时迟，那时快，那披长头发的孩子头立即冒出水面。

他惊呼一声让开，双脚凭空一顿，腾飞空中。

与此同时，孩子头向他冒去，暴露了身体。原来是头头似老虎，身体如水獭，浑身披鳞甲的怪兽！

怪兽伸出虎爪抓他。他一声长啸，飞回河岸。

刹那间，河面冒出七个披长头发的孩子头，然后，七头同样的怪兽冒出河面，跟随第一头怪兽飞身上岸。

大家这才看清楚，怪兽嘴脸酷似四五岁的儿童。怪兽身体隐伏水下，只露嘴脸，人们以为是儿童落水。

夷羿命令：“一字排开，迎战水虎！”

大家刚列队，背后的猩猩一阵喧哗。

夷羿回头，大吃一惊。

十几头人面虎身的怪兽如婴儿啼哭般嚣叫，从山上扑下来。

他怒极而笑：“原来卫儿在山上看见、一闪而过的，是马腹兽！好狡诈的畜牲！我们腹背受敌了！”

他冷静地指挥：“卫儿带随从狙击水虎！我和昆仑奴率卫士狙击马腹兽！”

林中一阵呐喊：“小主人沉着应战！我们——山神来了！”

神随声到，几个人面鸟身的山神向夷羿点头：“老英雄，我们断马腹兽后路！”

姬刚大叫：“嬴乾和鸟人飞到河滩去，断水虎后路！”

伯益大声吩咐：“抓活的！保存物种！”

一场混战……

夷羿、山神、卫士、猩猩按住马腹兽。

姒卫、嬴乾、随从、鸟人用大网逮住水虎。

姬刚指点水虎：“这是稀有物种，类似我们以前抓住的蛊雕那样的、陆栖食肉猛兽和鲸类的过渡物种。”

姒卫：“苏哈托，带猩猩押送畜牲，关进飞车！”

 

120．飞车外  日  外

竖亥总结：“中次二经从煇诸山起，到蔓渠山止，共有9座大山，蜿蜒1670里。”

 

 

 

 

 

 

 

 

 

 

 

 

 

 

 

 

 

 

 

 

 

 

中次三经

121．敖岸山  日  外

勘察队来到条山脉的头座大山下。

伯益宣告：“这是萯山起头部分，叫敖岸山。这条山脉，就叫中次三经吧。”

 

122．敖岸山南坡  日  外

竖亥：“敖岸山南坡遍布叫珴琈的美玉。”

 

123．山巅  日  外

大家朝北瞭望。河水奔腾，林木葱郁。

伯益指点树林：“这树林多数是榉、柳，是做家具的好材料。”

 

124．北坡  日  外

勘察队下山。

竖亥：“这里有金矿，还有赭石。”

 

姒卫四战

 

125．北坡半坡  日  外

勘察队刚下到一半，睛天平空一场大雨。人兽猝不及防，浑身淋湿。

雨过天晴，一条彩虹飞架天空，煞是好看。

忽然，彩虹一头扭曲……

人们的诧异声中，暴雨倾盆，人兽又被淋得像落汤鸡。

姒卫拿手巾擦满头满脸雨水，心血来潮，大叫：“不对头！这阵雨跟我们走，说下就下！”

话音刚落，一场更猛烈的暴雨从背后袭来。

姫刚喊：“向后转！”

大家转身，只见雨幕中奔来一对四角白鹿。

夷羿大怒：“原来有怪兽作崇！”

半空里霹雳也似一声吼：“夫诸兽休得为难小主人！”

一位鹿头人身、高近2丈、身披蓑衣的神从天而降。他一扬手中的木勺，暴雨被吸到木勺里，滴水不漏。他向勘察队一扬手中的木勺，人兽淋的雨水被吸干。

一对四角白鹿转身便逃，3头神兽早率猩猩断了后路。

夫诸兽进退维谷。

神呵斥：“涝灾之兽往哪里逃？！归顺小主人！”

夫诸兽只好向姒卫跪倒，叩头。

姒卫：“乖乖，押这对孽障去飞车！”

夫诸兽垂头丧气，跟神兽走。

夷羿趋前拱手：“敢问这位神祇，可是熏池？”

神回拱：“英雄，小神正是。”

姒卫忙上前躬身：“卫儿谢谢老祖宗施援手！”

熏池神忙扶住他：“小主人别多礼！我们诸神当年奉黄帝旨意，等候至今，听从陛下的嫡系即小主人调遣。小神带你们往东十里，到青要山——黄帝秘居看看吧。”

南望殛鲧处

 

126．青要山下  日  外

天空出现一群漂亮的鸟。

熏池神对姒卫他们指点：“它们是当年陛下出巡时的开路先锋，因此叫驾鸟。”

127．青要山顶  日  外

熏池神遥指南方水中的小洲，对姒卫他们指点：“你们看，南方水中的那个小洲叫墠渚，就是小主人祖父鲧伯变成黄熊的地方。”

伯益补充：“也有传说，鲧伯在羽渊变成熊。”

熏池神带大家向后转，指点远方从山中流出、朝北流去的一条河：“这条河叫畛水，朝北流入黄河。”

山腰响起玉石互击般的笑声：“哈哈！熏池兄，你带贵客来，总得通知我，我好远道迎接啊！”

一位女神风姿绰约，悠悠飘上山顶，向姒卫躬身：“原来是禹帝爷的小王子呀，难怪如此英武！请恕小神不恭！”

姒卫忙躬身：“岂敢！女神折煞卫儿了！”

熏池神忙介绍：“小主人，这位青要玉女——䰠(shen) 神武罗是神中的大美人呀！”

大家端详玉女。

她一张两个小酒窝的美人脸，一笑百媚生；樱唇微启，齿若

编贝，洁白如玉；两耳戴满金银珠宝，微风拂过，叮当作响；隆胸、蜂腰、弓臀、修腿、藕臂、长颈的裸体布满豹子般的花纹。真是个令人心旌摇曳的天生尤物！

姒卫看呆了。

她轻扭纤不盈握的腰肢，玉乳轻颤，窈窕多姿：“小主人，我带你们到和山——黄河九都，拜会泰逢神吧。”

姒卫猛醒：“好，好！谢女神拳拳盛意！”

熏池神轻笑：“和山金童，青要玉女，泰逢和武罗是我们神中的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哩，不过，小主人，等一会儿，你可要见怪不怪啊！”

 

128．和山下  日  外

和山光秃秃，寸草不生，满山遍野，荧光闪闪。

竖亥赞叹：“满山瑶碧，遍地是宝。”

和山蜿蜒回曲，曲回九重。九条河从山中发源，汇成巨流，朝北流去。熏池神随手在一条河底一捞，满握名贵的苍玉：“九条河都流入黄河，因此和山号称黄河九都。河里多的是苍玉。”

武罗神摇头，叮当作响：“这位吉神管辖黄河九都，却住在萯山南坡。我去叫他来。”

熏池神逗她：“还用叫吗？你远游回来，他还不马上找你？”

话音刚落，萯山方向突然发出映照天地的神奇光彩，然后，天气骤变，风雨大作，天昏地暗，直向和山逼来。

风雨很快降临，突然止息，众人神兽面前出现位玉树临风的美男子，不过，他裸体长毛，拖条虎尾。

他向姒卫躬身：“小主人，小神泰逢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姒卫忙不迭还礼：“岂敢！前辈折煞卫儿了！”

泰逢神微笑：“小主人，武罗没有带你们参观黄帝陛下和素女娘娘的密室？”

姒卫一怔：“密室？”

见武罗神款款飘来，泰逢神放大嗓门：“她要不是存心不让人家参观密室，怕不会轻履本神的荒山吧？”

武罗神一把卷起他的虎尾作嗔：“你瞎话些啥？”

他揽她蜂腰：“我俩好久没亲热了，你急了？”

她“扑嗤”一笑：“前天刚耍过，你忘记了？到底谁急？”

他涎皮赖脸：“天上方七日，世上几千年。你外出一天，山上可是五百年哩！”

熏池神揶揄：“你俩呀，男鳏女寡，干柴烈火，长相厮守，天经地义，不比素女，不是当第三者，就是甘做情人。”

武罗神捏把虎尾，笑了：“泰逢，你这个冤家，你说，我能

让小孩子看陛下的密室吗？”

泰逢神叫声“喔唷哇”，也笑了：“你这个冤家，捏轻点呀！

痛不痛呀！你也不瞧瞧自个儿一丝不挂、勾魂摄魄的模样，倒对小孩子一本正经了？”

武罗神放开虎尾，“啧”吻他一下：“补你，不痛了呀？也

不瞧瞧自个儿也一丝不挂的模样！食色，性也！天地之间，凡生命，包括神仙，概莫能外！不过，小主人毕竟小哩……”

他和她贴脸：“你呀，顾忌就是太多！他刚听东帝自述身世，还有什么不可听，不可见识的？”

她微笑：“你呀，就是粗心！青帝再自述身世，也会隐瞒他

和素女娘娘的情史。男的呀，就这个德行：既爱渔色，又守口如瓶，好继续拈花惹草！伏羲大帝隐瞒情史，我能让卫儿参观密室吗？再说，我毕竟是小神，懂得‘为尊者讳’的道理。”

夷羿趋前拱手：“小辈冒昧：两位大神别理论了，我可以证明，武罗神说得没错，老祖宗不提他和素女娘娘的事。”

武罗神得意洋洋：“冤家，我料事就是准！也罢，你是好色之徒中的另类，爱吹嘘艳史，你就给他们补上一课吧。”

泰逢神苦笑：“吹嘘艳史是男人、男神间的事，你不顾忌在现场吗？”

她啐他：“呸！你们男的嘛，一提女的，就来劲了！你也不想想，一只碗不响，两只碗叮当，女的不要，男的无可奈何；其实，女的比男的还要，更来劲！你不是从来自诩口齿清楚吗？我倒要听听，你如何绘声绘色讲浪漫故事！嗨，太皞帝半途而废，素女娘娘是何等角色呀？她性烈如火，当然要报复了！哼，你也得留心……”

他吻她，打断她：“我才说一句，你就滔滔不绝！都说女人话多，孰料女神也不差！口若悬河也罢了，怎么牵扯到我了？算了，我讲，好了罢？”

她嗔：“这才像亲爱的！讲！”

他：“得令！孩子们坐下吧，本神就污你们的耳朵吧。”

她扯他的虎尾举起来，虎尾变成环形银幕：“他讲得清楚吗？必须把他的尾巴变大！”

 

伏羲（二）

素女恩怨

 

129．建木下  上午  外

（泰逢神的画外音：和始祖伏羲、女娲不同的是，伏羲大帝夫妇俩只是再造了人类的一支——夷族即东夷、淮夷。八个建国的儿子的后裔还有姓任、宿、颛臾、须句的。天下初定，大帝便上天，向雷神父亲汇报、请示。那时登天不难，有四条路。第一条，昆仑山，从山脚往上爬，第一站是凉风之山，第二站是悬圃，第三站就是天庭。第二条，肇山，柏高神管理。第三条，登葆山，十大巫师住着。第二、第三条路，不陡也不缓，都是神和巫师专用的。第四条，长在都广之野的一棵大树——建木，陡了点，最近。当然，还有条日月休息的专用上天之路——西极的大树柜格松。伏羲大帝性急，选择大地中央、广汉之地、成都平原即都广之野的建木登天。）

伏羲在通天的建木下等待，观察树影。树影渐惭缩短。

中午，太阳正在建木顶上，树影消失。

他仰天大叫：“天梯打开了，太皞国伏羲请求登天！”

他倾听一会，下结论：“没有回声，说明声音被上天吸收了。好，父亲批准我登天。”

建木粗不过一抱，毫无横枝。他如猿猴般轻捷地爬树。

 

130．建木  中午  外

伏羲透过云层观察，见建木顶端只有伞那么大的一簇枝叶。

 

131．建木顶  下午  外

伏羲爬到顶端，到达“伞”盖上，伸脚踩虚空：“挺结实。”

他下来，大踏步走了。

“伞”盖上冒出个半裸的美人，目送他。

132．建木下  下午  外

伏羲从天梯下来。

建木投下一点儿影子。他轻咳几声。有回声。

回声消失。他察觉背后有人：“谁？好迷人的香气！”

动人的声音在脑后响起：“非凡人的处女的身体当然香喏，而且人间无、天上有。”

他转身，怔忡当场。

一个半裸、美丽不可方物的南方少女几乎和他口对口、眼对眼、胸对胸。

他慌慌张张退一步，少女却大方地伸出只纤纤玉手，莺啼燕语：“青帝，小女子叫素女，青城山人氏。”

他抬手欲握，发现掌上沾满树皮屑，残留两缕蛇皮般滑溜溜的树皮，忙又退一步，拍打双手，再在皮围裙上一阵乱擦，然后欲和她握手。

他这才有时间打量美人。呀，身材窈窕又丰腴，每条曲线无不恰到好处，皮肤如银子耀眼，又特具南方人的细腻光滑，令人叫绝。他神有点离舍，结结巴巴：“素、素女、素女姑、姑娘，朕，不，不，我、我不太礼貌……我刚、刚从天上下、下来，手、手太脏，浪费、浪费姑娘许多时、时间。”

他终于握住小手，只觉得柔若无骨。

她轻轻一笑百媚生：“伏羲大帝的手能说脏吗？除女娲娘娘，太皞国内外，哪个女人握得着真龙掌？！”

他疑惑：“素女姑娘，你怎么认识我，又认识女娲？”

她启红樱唇，露编贝齿，朗笑：“天下何人不识君？”

他只觉得她吹气如兰，令人激动。

孰料她话锋立转：“嗨嗨，女娲娘娘国色天香，谁配得上她？有福娶她？若非双胞胎兄妹，只有太皞帝配得、娶得！双胞胎兄妹结婚，她说天意，是例外也罢了，令人捧腹、令人咋舌的是，她却规定，九州的兄弟姐妹不准结婚！”

他向来脾气好，并不计较，何况面对一个不知比自个儿小了多少辈、千娇百媚的少女，只是更疑惑了：“素女姑娘，你太小，不知道那个悲惨的年代的情形。当年，我俩事出有因，无可奈何呀！多少年了，你才出生，你不能以现在的眼光看待往事，更不能指责呀！现在人丁兴旺，为尽量避免潜伏的天生病根作怪，兄弟姐妹一般不可以结婚。女娲为子孙万代着想，没做错呀，也请姑娘理解、体谅。”

她从小巧玲珑剔透的鼻子里哼出声来：“不是兄弟姐妹，才可以结婚，似乎不太错，不过，哼，一则，当年跑远些，例如太皞国后来殖民的地方，比如这大地中央，还有女人，或许比她漂亮、窈窕，她为什么不让你带她远走他乡，你娶绰约多姿的天仙，她嫁伟岸如意的郎君？二则，这么些年过去了，异国他乡、非你后裔的优秀美人多如过江之鲫，她为什么不让位，或者替你补充优秀美人，却霸占你，以至于她连绵不断生下的孩子，辈分比年龄大的人高出好多好多，令人咋舌？三则，她固然是龙种，也不妨让天下心仪你的女人箕帚殷勤，侍奉青帝，给这个世界多添加龙种呢？！她过分了！”

他放手，凝视她吹弹得破的粉脸：“朕看走眼了！听得出，小妮子的声音充满磁性；听得懂，小丫头滴水不漏的话充满挑逗！再说，要悄无声息贴朕背后，除非趁朕心无两用时，也从天梯下来，你来历非比寻常！看来，素女姑娘，你是专门等朕的。”

她嗤之以鼻：“好一个堂堂皇皇的九州之君、大族之祖，对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疑神疑鬼！全天下就青帝有上天的神通，其他小族的人就没登云的能耐？大帝确实小觑本姑娘了！我早跟着你上天下地了！不，不是跟着你，而是冷眼旁观你上天下地，也不用像你脚夹手扒，这么样辛苦。大帝请看！”

她往他侧面一指，他才看见，不远处停一辆由一条黄龙拉的华美篷车。他不由得问：“这不是如日中天崛起的轩辕的龙车吗？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轻笑，声若珮环叮当响：“本姑娘是有34000年历史的蜀地人，父亲是轩辕的……无名之辈，说了大帝也茫无头绪，不提也罢。久闻青帝多有发明，小女子特地求父亲借来龙车，接大帝去小女子栖身的玉女洞求教。大帝看我有恶意吗？敢去吗？”

他头有点晕：“玉女洞？颇有来历……请容朕思量。”

她吹气如兰，紧追不舍：“作为男人，世上有几人如大帝令天下无数佳人心仪的呢？唉，没能耐、缺雄风的男人才会违背人的本性，只和一个本不该娶的女人朝夕相处，厮守到底……”

他顿时豪气干云：“世间难欠美人情！也罢，跟你走一趟。”

 

133．空中  下午  空中

龙车飞驰。

龙车掠过人字形的雁阵。

素女勒缰绳，龙车停下。雁阵撵上来了。

素女抖缰绳，龙车和雁阵并驾齐驱。

大雁都歪头凝视素女。雁阵渐乱。大雁纷坠。

伏羲摇头：“落雁者，素女也！”

 

134．大江上  下午  外

龙车贴着清澈见底的江面慢吞吞驰。素女的倩影映在平静的江面。

大群的鱼游向倒影，然后齐刷刷昂首，跟着龙车游。鱼纷纷沉下。

伏羲叹气：“沉鱼者，玉女也！”

 

135．玉女洞口  傍晚  外

龙车停在宽敞的洞口。

素女轻叱，黄龙飞向远处的江面。

她跳下车：“大帝，这就是‘小妮子’栖身的小洞。”

伏羲下车环顾。不远有条清澈的小溪，青山倒映在潺潺的水面。绿草茵茵，繁花似锦，鸟叫虫鸣。

他赞叹：“深山洞府，人间仙境！”

136．玉女洞内  傍晚  內

玉女洞没门，也没人为的隔断，高敞弯曲，自成“房间”。

“房间”里有规则地排列石头的桌、凳、灶、锅、盆、碗筷、柜……他贴近：“啊，全用玉石做！”

深处的“房间”里有张巨大的石床，床上垫草，铺花。

他上前，吸口凉气：“这花草取自瑶池呀！好香啊！”

她嫣然一笑：“还有甜味哩。”

 

137．餐洞  傍晚  内

她坐在石桌一头，看他坐在对面吃饭，双臂搁在桌上，丰满的双乳垂到桌上。

她螓首凑近他：“大帝，荒山野林，僻壤小洞，孤身一人，弱女一介，只有山珍醴泉，还望青帝将就果腹。”

他放下碗筷，凝视她天下无双的秀脸、挺拔若峰的乳房、玉雕粉琢的天鹅脖子、白璧无瑕的酥胸：“素女，你跟踪朕上天下地，不知要我什么样的发明？”

她凝视他与众不同的帝貌、雄壮的脖子、门扇般的上身、雄狮般的肌肉：“大帝，你丰神伟姿不减当年呀！小妮子要的是大帝应小丫头要求的新发明。”

他皱眉：“新发明？说呗。”

她故意摇晃思索，双乳巍巍然颤抖，他目光游移。

她似乎想清了，螓首更凑近他，双乳几乎盖碗：“大帝，我一时说不上，就要您闻名遐迩的一种旧发明。”

他搓手：“这就好办了。要什么呀？”

她双手撑桌，青丝垂下：“小妮子知道，您发明了瑟，与女娲始祖发明的琴相配，齐奏时，音色特别优美。我有轩辕发明的琴，音色特别悠扬。小丫头就缺瑟，又不会制作，因此，冒昧求您做张瑟，与琴相配，并求您教奏。不知可否？”

他终于明白她的用心，可是自个儿说过，“世间难欠美人情”，何况人入彀中，又吃她的、喝她的，不可硬邦邦推辞，便作为难状：“原来你希冀琴瑟调和！但愿如此，夫复止求。朕一没带工具，二制瑟颇费时日，三离国不可太久……”

她站起来：“大帝，小妮子早料及如此说辞！一不用担心工具，向轩辕借的工具，必趁大帝巧手；二制瑟费时，小丫头甘做助手，省却您粗活儿工夫；三太皞国自有心细如发的娘娘管理，您大可放心。”

他苦笑：“老法师倒绷小淘气了！”

她干脆俯身碗筷撒娇：“不嘛！太太太爷爷，我就要你做嘛！我一门心思侍候您吃喝、漱洗、休息——坐您腿上陪吃喝；帮您净口；替您洗脸、擦身、汰脚；替您洗皮裙；扶您睡觉，当您枕衾也可以……最后，用龙车送您回国——您花费的精气神，我用皮肉骨血补偿；您花费的光阴，我替你追回来。”

他一时语塞。

她上身越过桌子中间，双手抓他双肩：“好不好呀？还要我怎么样求呀！”

他弯下腰，长长的须发拂拭她怒突、颤抖的丰乳：“好吧，马上替你做。”

 

138．山洞  上午  洞外  

他埋头做瑟。她一会儿送上洗净的野果，一会儿端来泡了鲜花的清水，一会儿用细葛布替他擦汗。

 

139．小溪  下午  外

她一丝不挂照影，嗅湿的细葛布：“多强烈的男人味呀！充满雄性的气息！全天下，我非这么样的男人不结合！他也非我这么样的女人不接受！”

她跳入小溪，用细葛布洗澡。

140．山洞  下午  外

他弯下腰端详将完工的瑟。

她走到他身后：“擦擦背吧。”

他点头。

她很快擦过他的背，捏着细葛布，低头从他肩头看瑟：“唷，就要好了。”

他继续加工。

渐渐，她俯得越来越低，下巴差点儿搁到他肩上，气息直喷他的耳朵。

他忍不住停手，举手掏耳朵。

她干脆将丰满的胸部贴紧他宽阔的背，下巴颏搁在他肩上。

他忙低头干活。

她侧脸观察他脸上升起的红晕，微笑。

 

141．卧洞  傍晚  内

石桌上放着琴瑟。他调试瑟的音色。

她坐在对面，轻叫：“音色真优美！”

他解释：“这瑟是我改进的，新式的，有50根弦。具体说，一弦一音，从高到低，50音大致可看做七个八度，完全可以模仿大自然的一切声音。我调过音了，来，你坐这儿，放心奏吧。”

她不挪身，皱起眉头：“怎么弹呀？”

他瞪眼：“弹？拨！”

她摇头：“我只会弹瑟，不会拨瑟。”

他微笑：“用手指拨。”

她伸纤纤右手：“你手把手教！”

他伸右巨掌，犹豫：“这……会弄痛小手的。”

她撒娇：“人家不怕痛嘛，人家等你教呀！”

他只好站起来，伸手抓住她的手欲教。

她也站起来，摇晃：“面对面教？多别扭呀！何况我笨，肯定学不好！”

他也摇晃：“你说，该怎么样教？”

她：“你先放手。”

他放手。

她绕过石桌走过来，背对他，站在他面前，抓住他的手就按瑟。他无思想准备，可是力气大，纹丝不动，她一个趔趄，顺势猛然倚到他胸部上。他被她冲撞，跌坐石凳上，她被带动，一屁股坐在他腿上。他赶紧松手。

她迅捷起身，跨前半步，转身，一撩草裙，就势坐到他腿上，胸部紧贴他胸部，举起双臂，环抱他的脖子，樱唇凑近他的海口，嗔怪：“这胡须真讨厌，遮住了嘴！”

他再也把持不住，搂住她的蜂腰和背脊。

她腾出只手拨开长须：“别拘谨了！亏你还是堂堂一国之君哩！大洪水过后，只是夷人灭绝而已……你连双胞胎妹妹也敢……还不敢占有蜀人的玉女吗？”

他俩狂吻……

 

142．玉女洞  日  洞口

黄龙驾龙车停在宽敞的洞口。

 

143．卧洞  夜  内

石床上，鲜花丛中，赤裸裸的玉体横陈他怀里。

他拿块鲜红的、湿漉漉的细葛布看：“你真是个处女！这处女血，你保存好呀！”

她接过浸血的细葛布，嗔怪：“你太雄伟、猛烈、持久了，我到现在还隐隐痛哩！”

他赔笑：“本来，我和女娲至少二天一趟，一路来都广之地，非熬不可；在你这里，又熬了几天，你说呀……对不起！”

她抚弄他的须发：“天天颠鸾倒凤，好吗？我给你生许许多多孩子！儿子，儿子的模样嘛……据说头生儿子像娘，头生女儿像爹……不管了，反正连续生！儿子的模样应当像你，长大了，跌进桃花堆。女儿的模样应当像我……”

他抚弄他的乳房，打断她话头：“别！不要！不要生女儿！”

她拉他长须：“为什么？”

他忙解释：“女儿必然像你，是第一美人，将来会有多少优秀的男子汉跌落温柔陷阱，不可自拔呀！”

她松手，朗笑：“原来如此！那么只生儿子吧。”

 

 

 

 

 

 

 

 

 

 

 

 

 

 

 

 

 

 

第6集

故事梗概

（镜头144——171）

 

素女对伏羲大哭：“亲爱的，我可以跟你走遍天南地北，但决不和老太婆共事一夫！”“亲爱的，你是正人君子，轩辕无所顾忌。视妻女如敝屣者，得全天下；视子民若儿女者，割据一方。我忠言相告。”

伏羲：“伟大的父亲，请赐我力量，抵御这强大的磁力！请赐我勇气，斩断这柔韧的情丝！我要回国，回到女娲身边，回到孩子们中间！”

他跳上龙车，一抖缰绳。黄龙奋须扬爪，悄无声息起飞。

她抹泪，发觉自己还戴着拨弦的指套，计上心头：“没有龙车，尚有琴瑟，我奏琴瑟，看你回来不回来！”

她不停奏《葫芦漂》、《逃跑》。

他再三停车、回车，夜游神送软木塞耳朵，伏羲才回国。

她抚摸肚子，咬牙切齿：“也罢，你不仁，我不义！我发毒誓！”“老天在上，我，素女要报复丈夫、负心汉伏羲，发两个毒誓！第一，我要给他戴绿帽子！他是一国之君，我也找个一国之君做情人，但是不嫁他——我是有夫之妇呀！我投奔轩辕帝去！第二，我要叫他难受终身！我如果生下龙儿，我要撵他去穷乡僻壤，像他负心汉父亲一样，备尝艰辛，白手建国。我如果生下龙女，我要把她嫁给花心又狠心的男人，像我现在这样，备尝辛酸，独守空房。”“哼，我要包装自己，钓巨鳌，不钓小鳖！”

女娲逼视伏羲：“你一去几个月，听说养了个小情人？”“天下猫儿都吃腥，我就不信这个邪！我要叫猫儿禁欲！你不是要订立婚姻条例吗？我要从你开始，推行一夫一妻制！”

半明半暗的鲸油灯光中，轩辕和素女颠鸾倒凤。

她妩媚动人地娇笑：“我要反反复复实践，写出天下第一套即两部性著作。”

他不假思索：“一套即两部。第一部，朕与青帝、赤帝区别，叫黄帝，你缠住朕实践，当然叫《黄帝房中术》呗，指导天下男人从鸟兽本能上升，学习朕御女之术，久战不疲，金枪不倒。”

她夸奖：“毕竟是真龙，天赋异秉！第二部呢？”

他：“还用猜？叫《素女经》，教天下女人学习你的惑男之术，轻则久交不倦，痛快淋漓；重则吸尽精华，采阳补阴。”

他态度认真：“你尽快编撰，朕阅读、补充、修改，付你酬劳，刊发成册，送给本国人，叫他们尽快、尽多生儿育女，使本国统一天下、统辖海内外，具备根本的基础——众多的人口。”

中次四经，釐山上，姒卫率勘察队收服羯兽，五战比豺狠凶狠的变种犀牛犀渠。

 

144．玉女洞  中午  外

他结网，捕鱼。

她剖洗鱼，烧鱼。

他吃鱼肉：“啊，鲜香扑鼻，美不可言！”

他眼前浮现他教子民捕鱼的场景。

 

145．卧洞  日  内

他俩戴着拨弦的指套，摆弄琴瑟。

他心不在焉：“好，继续教你奏《葫芦漂》。”

她听不一会儿：“不对呀，亲爱的，音律有点乱……”

他放手：“素女，我想回去了。”

她惊叫：“什么呀？回去？亲爱的，我离不开你！”

他：“素女，子民离不开我……”

她扑在他怀里大哭：“亲爱的，我可以跟你走遍天南地北，

但是决不和老太婆共事一夫！”

他：“你肯跟随我？那么，我带你回国，另筑别室给你住。”

她变作啜泣：“你心上有我，好！女娲答应吗？”

他：“和动物为保证延续种族，雌多雄少，尽可能繁衍后代

一样，人向来女多男少，子民尚且几女共事一夫，何况我乎？再说，不娶另外的妻子，不是她不允许，只是我心思全用在太皞国大事上，不愿意分散精力罢了。”

她：“这话我相信！说开了，你别见笑呐！我一开始就处心积虑追求你，因为我作为天下第一美女，我信心满满，可是，在一个偏僻的洞里，孤男寡女朝夕相处，过了这么久，你才接受了我，说明或者是你不在乎男欢女爱，或者是你自制力天下第一。现在看来，你两者兼而有之。”

他给她拭泪：“我又不是马上走，更等你决定去留。”

她：“继续要你教，只是跟你发嗲。亲爱的，我早烂熟于心，我俩共奏《葫芦漂》，你弹琴，我拨瑟，边拨边唱我刚想的词。”

琴瑟调和，她唱：

 

大雁阵散了，

我的心乱了。

鲤鱼群沉了，

我的肝碎了。

 

葫芦离秧了，

我的血流了。

琴瑟要分了，

我的肺破了。

 

挚爱的人呀，

你知不知道？

孩子出世了，

知母孰找父？

 

他双目湿润，搂她在怀。

她吻他：“亲爱的，你是正人君子，轩辕却无所顾忌。视妻女如敝屣者得全天下；视子民若儿女者割据一方。亲爱的，我忠言相告。”

 

146．玉女洞口  黄昏  外

传出她心满意足的叫床声。

 

147．卧洞  子夜  内

半明不暗。他醒了，凝视穹顶。

（他的画外音：伟大的父亲，请赐我力量，抵御这强大的磁力！请赐我勇气，斩断这柔韧的情丝！我要回国，回到女娲身边，回到孩子们中间！）

“轰隆隆！”雷声在他心头炸响。他清醒了。

身旁，她玉体横陈，樱唇微动：“……生、生个女、女儿，还是儿、儿子、儿子……我比、比不上女、女娲，像、像蜜蜂、蜂后那、那样，劈、劈开肉球、球，生、生一大、大帮……不过，我、我不、不是你、你妺妺，是、是蜀、蜀地人！这才、才是正、正式的妻子……”

他轻轻挪开她压在胸部的玉臂，轻轻咕哝：“真心话！当年，你如果来到人间，而且避过洪水，就在我兄妹附近，就好了呀！你真诚地爱我，我也真诚地爱你，可是隔了多少辈人呀？！归根结底，是老天作弄我俩呀！”

他悄悄下床，套上围裙，走出卧洞。

 

148．玉女洞口  子夜  外

月光朦胧，龙车等候。

他伫立洞口，谛听她的梦话：“亲爱的，论、论年、年龄，我、我是你、你的不、不知第、第几代、代的、的孙、孙、孙、孙女，可是我、我爱、爱你、你这、这位真、真正的、的伟、伟大的丈夫！女、女人最最了、了解、解女、女人，女、女娲，她会、会嫉、嫉妒我，因、因为我、我年、年轻，漂、漂、漂亮、亮……不、不然，我跟、跟你、你去，侍、侍奉你，给、给你生、生孩、孩子，直到生、生不、不动……”

他向洞内注视良久，低语：“对不起！你外圆内方，外柔内刚，独占欲强烈，和女娲将水火不容，危及太皞国。朕固然爱美人，更爱子民！”

他跳上龙车，一抖缰绳。

黄龙耳语：“青帝，我支持你江山为重！”

它奋须扬爪，悄无声息起飞。

 

14 9．玉女洞  夜  外    

一丝不挂的她哭泣着走出来，伤心欲绝，大叫：“亲爱的，我奉送童贞的丈夫，你在哪里？我不该贪欢，疲劳过度，睡得这么样死，让你逃走了！回来，回来呀，我的男人！以前，我独自生活，也没啥，可是我把自己交给你了，没有你，我不想活了呀！”

她猛醒：“他走神仙步，我怎么追上他？对，驾龙车往下看，看我找你！”

她连打几个唿哨，毫无反应，恍然大悟：“轩辕的黄龙是龙族，看来还是听龙族的大帝的驱使呀！”

她气急败坏大喊：“没良心！你宇宙般宽广的胸怀中，妻子难道比不上你的子民重要？难道比不上女娲亲热？被豹子吃了良心的！你带走龙车，我追不上你呀！”

她顿足：“我就是准备克制自己，和女娲共事一夫，没有龙车，千山万水，我怎么去太皞国呀？！”

她抹泪，发觉自己还戴着拨弦的指套，计上心头：“没有龙车，尚有琴瑟，我奏琴瑟，看你回来不回来！”

 

150．玉女洞  日  内

她疾跑：“我会双手同时奏乐，亲爱的，你可不知道哩。”

151．玉女洞口  日  外

她双手同时弹拨琴瑟，抒发即时的心声《逃跑》：

 

石床儿空了，

我毛发落了。

鲜花枯萎了，

我筋肉掉了。

 

152．空中  上午  外

龙车飞驰。

琴瑟声和《逃跑》歌声钻进他的耳朵：

 

石灶火熄了，

我力气没了。

琴瑟缺主了，

我魂魄飞了。

 

龙车慢腾腾了。

他拨转龙车：“我方寸大乱！”

 

153．玉女洞口  上午  外  

她双手同时弹拨琴瑟，抒发即时的心声《逃跑》：

 

深爱的人呀，

你知不知道？

孩子出世了，

你撂挑逃跑？

 

154．空中

龙车缓驰。

他：“啊，华山到了，快见到亲爱的了。”

头顶响雷：“呸！不争气的混蛋儿子，回太皞国去！”

他拨转龙车。

 

155．玉女洞口  夜  外

她双手弹拨琴瑟，重复抒发即时的心声《逃跑》：

 

石床儿空了，

我毛发落了。

鲜花枯萎了，

我筋肉掉了。

 

156．空中  夜  外

龙车急驰。

他：“啊，华山到了，近太皞国了。”

琴瑟声和《逃跑》歌声又钻进他的耳朵：

 

石灶火熄了，

我力气没了。

琴瑟缺主了，

我魂魄飞了。

 

龙车又慢腾腾了。

他又拨转龙车：“我欲火虚升！”

 

 

157．玉女洞口  皓月当空   外   

她双手同时弹拨琴瑟，抒发即时的心声《逃跑》：

 

深爱的人呀，

你知不知道？

孩子出世了，

你撂挑逃跑？

 

158．空中   皓月当空  外    

前方飘来位神祇：“咦，青帝好！”

伏羲一勒缰绳，龙车停下。

神祇打躬：“您驾龙车逛游啊？”

伏羲拱手：“唷！夜游神好！你何来此问？”

夜游神：“您驾龙车往往返返，不是逛游吗？”

黄龙开口：“夜游神好！大帝不好意思说，我讲吔。大帝是

被恩爱妻子素女的琴瑟声和《逃跑》歌声缠住了，感情和理智搏斗哩。”

伏羲苦笑：“龙儿点破了也好！二八兄，你看呢？”

夜游神：“小神何尝不明白？其实，你的想法是：天下者，我的天下；国家者，我的国家；社会者，我的社会。我不说，谁说？我不干，谁干？我不管，谁管？”

伏羲：“可是，朕对不起恩爱妻子素女呀！你帮朕一把吧！”

夜游神：“尽管吩咐。”

伏羲：“你身上宝贝儿多，送一件给我堵耳朵。”

夜游神摸出两件小玩意儿：“这是软木塞，产自万里外的西方，轻而软，里面有许多空洞，隔音效果好。”

伏羲：“多谢！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他将软木塞塞住耳朵，一声吆喝，黄龙调头。

 

159．玉女洞口  拂哓至子夜  外

太阳渐渐升起，素女双手同时弹拨琴瑟，抒发即时心声《逃跑》。

月亮渐渐升起，素女双手弹拨琴瑟，抒发即时心声《逃跑》。

 

160．卧洞  凌晨  内

她恹恹地坐在石床上，涕泪双流：“我手也抬不起来了，嗓子也哑了，三天三夜没吃喝了，这个没良心的丈夫还不回家！”

她撑不住，垂头，瞥见膨胀的乳房和微腆的肚子，叹气：“天地间，龙之性最淫，人鸟兽鱼虫都不放过，这个没良心的丈夫是条真龙，却是个另类，轻易不媾，奇哉怪也！龙毕竟是龙，你看，龙种着床，马上发育，估计100天，龙儿就出世了！”

她沉沉睡去。

 

161．玉女洞口  凌晨  外    

她抚摸肚子，咬牙切齿：“也罢，你不仁，我不义！我发毒誓！”

她跪下, 仰望苍天：“老天在上，我，素女要报复丈夫、负心汉伏羲，发两个毒誓！第一，我要给他戴绿帽子！他是一国之君，我也找个一国之君做情人，但是不嫁他——我是有夫之妇呀！我投奔轩辕帝去！第二，我要叫他难受终身！我如果生下龙儿，我要撵他去穷乡僻壤，像他负心汉父亲一样，备尝艰辛，白手建国。我如果生下龙女，我要把她嫁给花心又狠心的男人，像我现在这样，备尝辛酸，独守空房。”

她起立：“哼，我要包装自己，钓巨鳌，不钓小鳖！”

162．太皞国宫室  日  内

女娲逼视伏羲：“你一去几个月，听说养了个小情人？”

他神情坦然：“当然！要不是你俩会水火不容，我会带她回来。”

她啐他一口：“想得美！”

他微笑：“轩辕妃子成群，儿孙满天下……”

她打断他：“天下猫儿都吃腥，我就不信这个邪！我要叫猫儿禁欲！你不是要订立婚姻条例吗？我要从你开始，推行一夫一妻制！”

他朗笑：“生命来到世界上的根本任务有两条，一是生存，二是延续种族，因此雌多雄少，女多男少。你呢，何止违反人类本性，制止子民一夫多妻，延续后代和增长人口？更违反其他生命的自然规则，干涉起动物生存和繁衍！太皞国只有我俩时，你作为妹妹，可以‘乱伦’嫁给我，为什么？为了当年我们足迹所及的‘天下’的人不绝种。你连续不断生大批孩子，为什么？为了太皞国人丁兴旺。你的逻辑挺简单：我可以随心所欲，别人只允许围绕我的好恶转！有这么样母仪天下的吗？我可以而且一直迁就你，至于子民嘛，尤其非我俩的后裔，恐怕行不通！”

她一时语塞，很快强词夺理：“就是行得通！首先，你在外面找情人，我可以不管，只要你公然引进门，我就阉了你！其次，子民绝大多数是我的后代，谁敢公开对抗老老老祖宗？！”

他嗤笑：“鸵鸟政策！再说，你对我下得了手吗？即使下得了手，雷神父亲会阻止你哩，哈哈！”

她苦笑：“只要有一夫一妻制的条例公布的形式，就行了，实际我也管不周全。”

他莞尔一笑：“你心理不平衡……由你吧。”

她抱他：“你迁就我罢，谁叫我在娘胎里，就是你的同胎妹妹；成年了，又是你的妻子，血肉相连相通，不可分离呢？你性欲来了，我满足就是。”

他捧她脸：“这条例实施的副作用，就是人丁不会兴旺，太皞族将屈从轩辕族。”

她捋他长须：“哥哥，当年，我俩只想生儿育女，何曾料到生个大肉球，建国为君呢？”

 

 

 

 

《黄帝房中术》《素女经》

 

163．青要山  日  外

响起《诗经》的《东方之日》歌声：

      东方之日兮，

      （东方升起红太阳，）

      彼姝（美丽）者之，

      （袅娜美人进我房，）

      在我室兮。

      （密室弥漫她体香。）

      在我室兮，

      （狭室拥抱蹴过猛，）

       履（踩）我即（膝的假借字）兮。

      （欲勾龙脖踩膝上。 ）

 

轩辕揽住打扮得花团锦簇的素女的蜂腰，走过花径。

她的黑色怨气从脚底泄出，花草随她脚步萎靡。

 

164．青要山密室外  夜  外

响起《诗经》的《东方之日》歌声：

 

      东方之月兮，

      （东方刚升银月亮，）

      彼姝者之，

      （凹凸有致进卧房，）

      在我闼兮。

      （冰肌雪肤满室光。）

      在我闼（门内）兮，

      （饿虎扑羊蹑不及，）

      履我发（脚）兮。

      （踩痛我脚扑玉床。）

 

月光下，轩辕看她缓缓脱一件又一件衣服。

她的黑色怨气从头顶泄出，上升为乌云。

月亮被遮蔽，天色变暗。

 

165．青要山密室内  半夜  内

半明半暗的鲸油灯光中，轩辕和她颠鸾倒凤。

 

166．青要山另一个密室内  半夜  内

鲸油灯光明亮。裸体的轩辕搂裸体的她在怀抱。

他：“朕有大群的妃子，但是她们不可与你媲美，就像你脚下萎靡的百花和你头顶躲藏的月亮。你的怨气，只有朕替你消解。我俩是天造一双、地设一对，你为何不接受册封，住进宫室呢？”

她：“国色不屑和百花为伍，太阳总和月亮错开。再说，难得悄悄在密室厮打，才会激情四射，花样百出。”

他：“你说得也是，久违重聚胜新婚，何况，你发明了‘房中术’这个词，你每回换花样，远超原始本能，令朕乐而忘返。”

她：“我还有个理由，大帝想知道吗？”

他瞪大眼睛：“小女子有颗七窍心哩。”

她妩媚动人地娇笑：“我要反反复复实践，写出天下第一套即两部性著作。”

他大笑：“真有一套！叫什么名字？”

她故弄玄虚：“猜呀！”

他不假思索：“一套即两部。第一部，朕与青帝、赤帝区别，叫黄帝，你缠住朕实践，当然叫《黄帝房中术》呗，指导天下男人从鸟兽本能上升，学习朕御女之术，久战不疲，金枪不倒。”

她夸奖：“毕竟是真龙，天赋异禀！第二部呢？”

他扭她私处：“还用猜？叫《素女经》，教天下女人学习你的惑男之术，轻则久交不倦，痛快淋漓；重则吸尽精华，采阳补阴。”

他俩会心大笑。

他态度认真：“你尽快编撰，朕阅读、补充、修改，付你酬劳，刊发成册，统辖海内外，具备根本的基础——众多的人口。送给本国人，叫他们尽快、尽多生儿育女，使本国统一天下。”

    

167．和山上  日  外

泰逢神收回虎尾，景象都消失：“小主人，伏羲大帝的故事，小神先讲到这里。”

武罗神逗姒卫：“小主人，不参观密室了？”

熏池神逗她：“参观密室，花费时间，你不急，泰逢兄不猴急？”

三神大笑。

伯益也笑：“竖亥，你和三位大神核对勘察结果吧。”

竖亥总结：“中次三经从萯山的最头里部分敖岸山起，到和山止，共有5座大山，长440里。”

武罗神斜视姒卫，耳语：“泰逢，这孩子外表就比你优秀，内里有另一个宇宙的异赋，前途无量，真不知哪个女孩儿有福消受……”

泰逢神耳语：“我不会嫉妒，你倒非倒退几十辈，而且换身皮不可！”

 

 

 

 

 

 

中次四经

 

168．釐山  日  外

勘察队集合在大山下。

竖亥：“这是釐山的主山。我们勘察过的鹿蹄山，既是釐山的主峰，也是中次四经的首峰。”

 

姒卫五战

 

169．釐山的主山南坡  日  外

勘察队登上南坡。

竖亥：“唷，遍布美玉！”

神兽突然怒吼，冲向山头。猩猩呼幺喝六跟随。

不一会儿，一群怪狗被撵下来。

怪狗遍体鳞甲，鳞甲间长猪鬃，令人咋舌的是，狗脸有人的表情，似乎在发怒。

夷羿大叫：“这是羯兽！四面包抄！”

大家成钳形包围羯兽。羯兽只得乖乖趴下。

姒卫命令：“现在没时间关它们到飞车里去，乖乖和猩猩开道，我们先赶它们上山！”

兽军打先锋，勘察队如同牧羊，吆五喝六撵羯兽上山。

 

170．釐山的主山近山头处  日  外

兽军登上山头便低吼止步。羯兽惊叫，原地打转。

姒卫吆喝：“乖乖和猩猩不要下来，等我们上来再行动！”

勘察队驱赶羯兽接近山头，便听见北坡传来阵阵婴啼。羯兽更惊慌，一齐掉头，要下南坡逃命，被勘察队阻拦，便趴下哀号。

姒卫唤来苏哈托：“你叫猩猩回来看守羯兽，并告诉羯兽，它们只要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待着，我们会保护它们。”

苏哈托先抬头向猩猩大叫：“你们先回来看守羯兽！”后对羯兽“汪汪汪”“呱呱呱”讲兽语。

羯兽安静了，聚拢。猩猩回来看守它们。

姒卫命令：“留10个随从，我们都上去！”

 

171．釐山山头  日  外

勘察队登上树林蓊郁的山头，顺神兽的视线俯视。

一群青色的大犀牛已跑到山腰茂盛的蒐草丛中，正往上走。

姒卫诧为奇事：“这不是犀牛吗？何以令神兽怒吼，猩猩嘶喊，羯兽哀号？”

大犀牛发现了山头的人兽，兴奋地齐声大叫，声如婴啼，冲往山头。

山头忽然裂条大缝，跳出几个人面兽身的山神。

山神向姒卫下跪：“小主人，请恕我们没下山迎接！”

姒卫忙搀扶：“山神不必客气，请起！”

山神起身：“小主人，我们为防止凶残、贪婪、吃人的犀渠兽突然袭击你们，因此在山头恭候。”

姒卫：“噢，不是犀牛，叫犀渠。犀牛固然厉害，豺狼虎豹也不贸然招惹，毕竟吃素，这是什么样的猛兽，令羯兽哀号？”

山神：“小主人，犀渠是犀牛的一个变种，荤素都吃，比豺狼虎豹凶残，尤其嗜吃猛兽。这山顶挺平坦，我们可以用犀渠爱猎食的羯兽做诱饵，引它们上来，用绊索生擒活捉。”

 

 

 

 

第7集

故事梗概

（镜头172——203）               

 

著名的朝歌山。夷羿：“炎黄结盟用的五色土就取自这里。”

农师后稷故事（一）：

姜嫄是邰侯的女儿。她嫁给喾帝多年，没有生育，求女娲娘娘，在大泽畔踩雷神脚印而怀孕。

追述农师后稷身世的《诗经》的长篇史诗《生民》。

 

172．釐山的主山近山头处  日  外

苏哈托对羯兽“汪汪汪”“呱呱呱”讲兽语。

 

173．釐山山头  日  外

犀渠兽见山头上的羯兽惊慌地逃下山去，迅猛地冲上山头。

“咕咚！”“咕咚！”犀渠兽被隐藏在树林里的随从们猛地拉直的绊索绊得四脚朝天，沉重的躯体撞击岩石，山头震动。

黑人和猩猩一拥而上，绳捆索绑八头犀渠兽。

姬刚发布权威性的命令：“这些变种的大家伙凶残，不可多留！仪狄，你就地宰杀四头，剥皮制甲，肉和内脏犒赏兽军，也犒赏饱受犀渠兽欺凌、猎食之苦的羯兽。多余的肉，够大家吃几天哩。苏哈托，你一是告诉羯兽：食宿敌的肉和内脏的条件，就是忠于勘察队，跟随勘察队作战！二是先挑选二公二母的犀渠兽，带回都城豢养，别令这个物种绝灭。”

仪狄大笑：“我要让二公二母的犀渠兽看我快准狠地宰杀、解剖另外四头犀渠兽，犀渠兽才会畏惧人类。”

 

174．讙举山上  日  外

勘察队俯视山下一条激越奔腾的大河。

竖亥：“这条大河就是洛水，发源于我们脚下的这座讙举山，朝东北方流去，注入玄扈之水。”

175．玄扈之山、之水  日  外

勘察队集合在一座大山下一条大河畔。

伯益解释：“从这座玄扈之山流出的玄扈之水，当年仓颉渡过，然后登上阳虚川，当黄帝的仓库主任。”

竖亥总结：“从鹿蹄山起，到玄扈之山止，中次四经共有9座大山，蜿蜒1670里。”

 

 

 

 

 

 

 

 

 

 

 

 

 

 

 

 

 

 

 

 

（五）中次五经

 

176．朝歌山上  日  外

勘察队登上座大山。

往下看，山中峡谷纵横，谷中泥土呈现各种颜色。

伯益解释：“这就是著名的朝歌山。不知道是什么年代，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仙，他（她）知道大山下压着五色土，唯恐世人不知道，有天早晨，在这山上引吭高歌，震山裂谷，露出五色土来。从此，这座山就叫朝歌山。”

夷羿：“炎黄结盟用的五色土就取自这里。”

 

农师后稷（一）

 

177．槐（稷）山  日  外

勘察队深入大山。

峡谷纵横。

竖亥：“这座槐山山谷里蕴藏着丰富的金矿，伴生锡矿。”

伯益：“槐山上有后稷的祠堂，因此槐山又叫稷山。”

姒卫：“爷爷讲讲农师后稷的故事吧。”

伯益朗笑：“后稷是尧帝的同父异母弟弟，是喾帝妃姜嫄的儿子。我曾和他同朝辅佐尧帝，当然知道了。”

山坡变大，变成光影合成……

 

178．喾帝原始、简陋的宫室  夜  外

（伯益的画外音：姜嫄是邰侯的女儿。她嫁给喾帝多年，没有生育。）

风雨袭击。

响起《诗经》的长篇史诗《生民》歌声：

 

厥（其）初生民（周民族）？

（周族祖先是谁生？）

时（是）维姜嫄。

（她的名字叫姜嫄。）

生民如何？

（周族祖先怎降生？）

克（能）禋（yin祭天礼仪，烧柴生烟，再加牲体、玉帛在柴上燃烧）克祀，

（祈祷上苍祭神灵，）

以弗（祓的假借，除灾求福的祭祀）无子。

（乞求生子有继承。）

 

179．姜嫄卧室  夜  内    

几盏兽油灯跳动莹莹的火苗。

容貌美丽、衣服朴素的姜嫄背朝窗户，坐在木椅上，自言自语：“陛下整日整夜为子民操劳，到现在还不回来，真叫我等得心焦。几位妃子育有儿女，作为元妃，我年事已高，至今未曾生育，真对不起陛下。”

她起身踱几个来回，若有所悟：“听说高媒庙的女娲娘娘神相当灵验，我何不去祈求人皇赐子息呢？”

 

180．田野  拂晓  外

毛毛细雨。

 

181．姜嫄卧室  晨  内  

晨鸡初啼。

姜嫄起身，看看空床，长叹气：“陛下一夜未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早去早回，赶得及给他做午饭。”

 

182．田野  日  外  

姜嫄由宫女陪伴赶路。

莺飞草长，生机盎然，一派春天的景象。

姜嫄停下，出神地观察眼前的情景：矮树丛间，一只大燕子飞飞停停，呢喃鸣叫，似乎在呼唤后边跟着的几只小燕子。小燕子一会儿飞过大燕子，一会儿飞到大燕子身后。大燕子捕到只虫子，向小燕子示意。小燕子模仿大燕子，在树丛间寻觅，很快抓住虫子，一口吞下，向大燕子“叽叽”欢叫。

她呆立冥想，潸然泪下：“我还不如春天的鸟哩……”

宫女捻着长辫子，静静地陪着流泪。

 

183．丘陵  日  外

庄严的高媒庙坐落山头。

 

184．庙堂  日  内

青烟缭绕，洁净，安静，肃穆。

高大、裸体的女娲娘娘神像慈眉善目，又不失妩媚、俊逸，醒目的是隆起、丰满的私处略略张开。

姜嫄由宫女陪伴，献上五谷，跪在蒲团上，合掌，虔诚祷告。

姜嫄放下双掌，抬头凝视神像。忽然，她眼前，女娲娘娘满脸堆笑，然后低眉垂眼。恍惚间，娘娘双乳微颤，私处翕然。

她一惊，女娲娘娘神像依然原来模样。

她心有所感，再合掌，虔诚祷告，然后起身。

 

185．大泽  日  外

大泽波光粼粼，映着瑰丽多变的云彩和满山遍野的奇花异卉，恍如仙境。姜嫄伫立泽畔，舒心畅意欣赏美景，长吁口气，心头的愁绪似乎烟消云散。

她沿岸缓步，顺手摘取鲜花，编成花环，戴在高耸的云髻上，戴在雪白的脖子上。

宫女看呆了：“娘娘美如天仙！”

她苦笑：“傻孩子，娘娘再美，没有孩子，就像鲜花不结子，只能枯萎，凋谢，零落成泥，化作微尘，随风而去，不留一点儿痕迹在这个美丽的世界上。”

她取下云髻上的花环，戴在宫女头上：“你也成年了，娘娘会替你找个好人家。”

宫女跪下：“谢谢娘娘！”

她扶宫女起身，仰望天空：“少女必怀春，我不可耽搁了你！”

响起《诗经》的长篇史诗《生民》歌声：

 

履（践踏）帝（上帝）武（足迹）敏（通拇即大脚趾）歆（心有所感样），

（踩帝足迹怀了孕，）

攸（语助词）介（歇息）攸止（休息）。

（注意休息善调养。）

载（语助词）震（怀孕）载夙（怀胎），

（十月怀胎行端正，）

载生载育，

（生下儿子养育忙，）

时维后稷。

（儿子就是后稷王。）

 

天空站位顶天立地、威风凛凛的金甲天神。

她大吃一惊：“你不就是雷神吗？”

宫女诧异：“娘娘说什么呀？”

她定定神，眨眨眼睛。啊！哪有什么雷神？漫天涌起的云彩堆砌成天神般的模样。

她举袖擦额头细汗：“啊，没什么吧？”

她俩再看云彩。云彩变化、散开。

宫女并不罢休：“我好像望见个神，不过模模糊糊的。”

姜嫄的心声：“唉，要是我有雷神似的英武、奇伟的儿子继承父业，为民造福，该多好呀！”

她俩继续搀扶着缓步。

她沉思着，宫女刚发育，好奇心强烈，边走边环顾，因此，主仆脚步蹒跚。

姜嫄忽然轻微一绊，忙停下，俯视脚下。

原来脚下是个巨大、深深的坑，她的脚刚踩住坑沿。

宫女跟着止步：“哎呀！这么样大、深！娘娘，对不起了！”

姜嫄观察。

这个脚印状的坑，脚下的大脚拇趾头形状的坑有人那么样长。

她的心声：“唷，只有刚才见到的雷神的脚印才会有这般大。”

宫女左看右瞧，着急：“娘娘，不好，这坑占路！我们怎么走？”

她慌张间松手，姜嫄不由自主一滑，左脚滑进大脚拇趾头似的坑，立刻浑身一震，惊叫：“哬！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脚底传上来！”

她身不由己被弹出坑来。她回头就沿泽飞跑。

宫女穷追：“ 娘娘，别跑那么样快！等等我……”

 

186．宫室客堂  日  内

一身平民装束的喾帝坐着休息。

姜嫄进来，喜出望外，施礼：“陛下，您何时回来的？”

他起身拥抱：“爱妃，我刚坐定。”

她吻他，拥他坐下，兴高采烈：“陛下，我刚才……”

一群邻居蜂拥而来：

“陛下，我们请安来了！”

“唷，元妃也在，我们来得不巧！”

夫妇俩马上分开，起身，异口同声：“没事！谢谢！”

姜嫄：“我正要和陛下说事，你们来得正好，帮我俩分析。”

一位白发白须的老人举手：“慢！陛下和娘娘先说会儿话，

我们先出去办正事。陛下，我们早准备了给您的粮食什么的，您半个月不回来，我们只好等候。我们先送进仓库，一会儿再来。”

 

187．宫室仓库  日  内

人们搬粮食蔬菜进仓库。

 

188．宫室客堂  日  内

人们排排坐在小凳上。

姜嫄：“我现在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是劲。唉，不知是祸是福哩。”

邻居议论纷纷：

“娘娘，怕是不祥的征兆哩！”
“是呀，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恐怕会有什么灾祸降临呀！”

“娘娘，这或许是吉兆哩。”

“是呀，当年华胥氏踩着巨人脚印，生下伏羲和女娲双胞胎

兄妹，而他俩延续了夷族，创建了太皞国。”

“娘娘，你也许无意得罪了哪位天神吧？不然你怎么会遇到这种怪事呢？”

夫妇俩莫衷一是。

 

189．姜嫄卧室  夜  内

姜嫄：“陛下，听说30里外的村里有位百岁老人，阅人无数，知识渊博，人们常找他解惑答疑，我们也找他吧。”

喾帝：“好，明天就去。”

 

190．村口  上午  外

夫妇俩平民打扮，向人打听。

 

191．小院  上午  外

夫妇俩站在门外。

院里，一位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老人坐在竹椅上，几个人围绕他说什么。夫妇俩默不做声静听。

老人偶然抬头，马上起身：“各位稍安勿躁。”

他走向院门，拱手大喊：“唷，是我们的贤帝和娘娘驾临！你俩静悄悄等候，岂不折煞老夫？！”

人们闻声回头，怔住。夫妇俩拱手移步。

老人侧身伸手：“请陛下和娘娘恕村夫俗子未能远迎！请进！”

人们醒悟，大叫大喊：

“陛下来了！”

“娘娘来了！”

人们随老人下跪：“恭迎圣驾！”

夫妇俩忙扶大家起身：

“不要多礼！不要多礼！请起！”

“打搅大家了！请起！”

人们纷纷起来。

老人：“我日理万机的陛下找我，莫非有要紧事？陛下，你完全可以派人召我进宫，何须不带侍从，自个儿走来呀？”

喾帝双手搀扶他：“爷爷，您如此高寿，朕本该探望您才是，还真抽不出空哩，怎敢召您老人家？反正今天朕有空，就来看看爷爷。至于侍从么，为私事而来，何必惊动他们？跟朕奔波多日，也该放他们一天假了。”  

人们肃然起敬，拥夫妇俩进院。

 

192．草屋里  上午  内

宾主落座，人们簇拥。

老人：“陛下站好久了？你肩负全国重任，不可浪费这么多时间！”

人们：“陛下早该进来！”

喾帝向人们拱手：“你们都有事和爷爷讲，朕为私事来，既来之，则安之，就等一会儿吔。”

老人苦笑：“陛下和娘娘，大家有什么样的要紧事呀！无非是家长里短而已。再要紧，也没陛下要紧！”

喾帝正色：“百姓的事无小事！也好，大家正好给朕说说，需要办的事，平常碰不到朕，朕马上办理。”

人们下跪：“陛下和娘娘，我们有什么要办的事呀？失陪了！”

人们起身，一哄而散。

 

193．里屋  上午  内

三人坐定。

老人语重心长：“陛下和娘娘，燕子向来是报春的喜鸟，母鸟引雏，更是令人欣慰的喜象。像您这么样心地善良、体贴陛下、热爱百姓、平易近人的娘娘，天神决不会降祸与您！您踩着大脚印，一定是上天安排的奇遇，说不定您会为全国子民生个贤明的儿子哩。”

 

194．田野  中午  外

老人和人们和夫妇俩依依惜别。

 

195．矮树丛  下午  外

夫妇俩走近。

她：“陛下，我虽然不害怕了，但是放不下心。”

他手指前面的矮树丛：“看！”

矮树丛那里，大燕子带小燕子觅食。

 

196．田野  日  外

小燕子长大些，独自觅食。

 

197．姜嫄卧室  日  內

喾帝贴姜嫄肚子听胎声。

 

198．（闪回）田野  日  外

嫄挺着肚子，目送燕子群飞向南方。

 

骡子绝育来历（一）

 

199．城郊  日  外

喾帝独自散步。

一个男人迎面而来，下跪：“陛下好！”

喾帝忙扶他：“哟，兄弟，你是朕的近邻，不要多礼！”

男人起身：“陛下，我瞧见您独个儿出宫，先行几步，在这里恭候。”

喾帝拱手：“啊呀，不好意思！你作为邻居，不进宫，特地在这里等候，必有指教了？”

邻居：“禀陛下，小民只敢进谏，岂敢‘指教’！”

喾帝微笑：“如此说来，你有话，不便当众特别对元妃说了？请讲，朕百无禁忌。”

邻居脸色神秘：“陛下，您心中只有子民，除了经常巡狩天下外，不时短期外出，很少和妃子们厮守。小民记得，那天您刚回来。恕小民直言，娘娘上山，到高媒庙许愿，大家都看见她出门，姑且相信她许愿去了，可是，她在大泽畔踩到大脚印，只听她讲、宫女证实，谁看见了？金甲天神顶天立地，目击人应当相当多，我没看见罢了，不见得这一带的人都没看见呀！娘娘的肚子也大得太快了呀！从日子推算，您出门这么些日子，娘娘当然不侍寝，也就不可能怀孕；就算那天您回来，久别胜新婚，她久旱逢甘雨，怀了龙种，从日子推算，肚子也不可能这么样大呀！”

喾帝神色自若：“兄弟，谢谢你直言不讳！不过，说到耳闻目睹，就难分解了。凡人行动，不可能都处于众目睽睽之下呀。你直截了当讲你的想法吧，朕兼听则明。”

邻居脸色有点尴尬：“陛下英明！我的意思嘛，别的娘娘都有子女，元妃娘娘多年不育，怎么突然怀孕？她和宫女始终一起在路上，如果有奇迹，为何不发生在年轻的宫女身上呢？何况那段时间您不在宫中，元妃娘娘不可能怀孕，肚子不可能这么样大呀！”

喾帝微笑：“顾忌什么呀？说你久埋心头的想法吧。”

邻居大义凛然：“也罢！陛下，小民的意思，就是怀疑，元妃娘娘肚子里的胎儿不是龙种！”

喾帝仍然微笑：“那天，宫女不也证明确有其事吗？”

邻居愤然：“小民分析，是主仆合编美丽的谎言，以遮人耳目，堵塞漏洞！”

喾帝拱手相让：“谢谢你直言不讳！兄弟，你先回家吧。朕优哉游哉回宫，正好想想你的话。”

 

200．回宫途中  日  外

喾帝缓步，脸色频变。

 

201．姜嫄卧室  日  内

喾帝态度温和：“爱妃，你多年侍奉朕，又爱民如子，朕明白。向来好事无人说，轶事传千里，尤其艳情。舌头底下压死人，你讲不清、朕道不明你大得出奇的肚子里的孩子的来历，尽管你早过了产期，因此，朕打算让你避开众人尤其邻居的目光分娩。”

姜嫄泪流满面：“陛下，我该怎么样做？”

他替她擦泪：“朕接班当国君，天下人都盯着看，爱妃可以沿用祖辈传下来的、无夫生子的办法，骑头怀孕的骡子，到20里远的野外分娩。”

她满腹委屈，泪如泉涌：“陛下，我照办。”

 

202．田野  日  外

姜嫄挺着肚子，骑头怀孕的骡子慢悠悠走。

骡子即将生产，实在负担不了即将临盆、肚子奇大的姜嫄的重量，吃力地挪动四腿，“呼哧呼哧”喘粗气，越走越慢。

“停！停！” 她吆喝。骡子停下。

她下鞍扶它：“骡子，我俩一起走吧。”

她双眉紧皱，额头紧蹙。一人一骡慢吞吞挪步。

它忽然停下，侧过脑袋，对她开口：“善良的娘娘，您看，这一带相当荒凉，您要是分娩，母子都有生命危险！”

她环顾，喘气：“谁和我说话呀？怎么没一个人？”

它嘴凑近她的脸：“娘娘，是我说话。”

她吓一跳：“是骡子呀！你怎么会说话？”

它：“娘娘，停下说吧。”

她孤身一人，也见怪不怪了，停步：“好的。”

它：“娘娘，您平时只用几枚砭石、铜针就能替人治病，您也给我扎几针吧，暂时稳住我腹中的小驹，好让我一口气驮您到目的地吧。”

她：“治人不等于治你，再说小驹该出世就出世，干吗阻止？！”

它：“娘娘，我们骡子向来听得懂人话，否则怎么配合人类呢？可是我们只会讲兽语，不会说人话。我真不知道，我现在怎么突然说人话，大概是上天赐福给您的缘故吧？您快给我扎几针吧！我说话前，一路上想的就是您腹中的宝宝，也就是说，是上天为您的宝宝才让我说人话的。您无论如何要保住儿子！”

她注视它，犹豫不决：“你腹中的小驹是你的宝宝，该出生就出生！……对了，你怎知道我腹中是儿子？”

它着急地大叫：“别管我了！为天下苍生计，您非决断不可！骡子离不开人类，天下苍生离不开您的儿子！”

她低头沉吟：“骡子开口，踏印怀孕，看来都是上天的意思，我只能自私一回而罔顾人以外的生灵了！罢也！”

她从口袋里掏出针砭，给骡子扎。

它马上叫：“娘娘，我浑身来劲！您快上我背！”

她不知道哪儿来的劲，翻身上骡。它撒腿就跑。

 

203．树林  日  外

它大汗淋漓，驮她进树林。

 

 

 

 

 

 

 

 

 

 

 

 

 

 

第8集

                       故事梗概

（镜头204——242）              

                 

被恶邻居诬蔑的姜嫄由牺牲生育能力的母骡驮她到远方，好容易生下婴儿。

家畜和凤凰保护婴儿。

 

204．树林空地  日  外

响起《诗经》的长篇史诗《生民》歌声：

 

        诞（发语词）弥（满）厥月，

（怀胎足月孕期满，）

        先生（头生，第一胎）如（而）达（顺利）。

（生下是个肉蛋蛋。）

        不坼（che裂开）不副（pi破裂），

（既没开裂也没破，）

无菑（zai同灾）无害，

（无害无灾身康健，）

以赫（显耀）厥灵（灵异）。

（显示灵异不平凡。）

上帝不宁（安宁），

（惟恐上帝心不安，）

不康（安）禋祀，

（赶忙祭祀求吉祥，）

居然生子。

（虽生儿子不敢养。）

 

绿草如茵，厚实如地毯。

它停下，趴下，让她下来。

她足刚落地，就痛得瘫坐。痛得满地打滚。它跟趟儿转，伸出温暖的舌头舔她满头的大汗。

她终于停下，仰躺喘大气。她哼唧一会儿，坐起来，解开裤腰带，满脸欣喜，伸手在两腿间摸索。

它嘴衔裤子，帮她褪下。

她看一眼雪白的小腹，就脸色一沉，浑身一震，惊叫一声，仰八叉倒下。它嘴衔裤子，帮她褪到底。

浸透鲜血的草地上、圆满的两股间，一个蛋状的大红肉球微微颤动！

它衔她上衣，帮她坐起来。

她头晕目眩，眼前金星乱迸，然后觉得天旋地转。

她略定神，不甘心地抚摸肉球。肉球蠕动，她惊得目瞪口呆。

它上前嗅肉球，柔声：“娘娘，带回宫吧，里面是神赐的种！”

她平静了：“神种？你怎么知晓？”

它打个响鼻：“我当然知晓，这位未来的大师将恩泽天下！”

她起身，从包袱里拿出厚衣服，包好肉球：“也好，我们带它回宫。且慢，我有力气了，帮你生下小驹，再走不迟。”

它伤心地摇头：“娘娘，不必了！我的临盆时刻错过了，再生不了小驹——它的魂魄也进入了肉球。从此，我们骡子——全天下的骡子，再也不会怀孕和生产了，只好借助近亲马和驴子传宗接代，继续忠心耿耿为人类效力了。”

她泪如雨下：“你们骡族为了人类，牺牲繁殖后代的权利呀！”

它舔泪水：“只要能还国母清白，能让伟大的婴儿出世，人类豢养的骡族心甘情愿！娘娘，再扎几针，消除我腹中的块垒吧。”

她针砭它。

这边，它的肚子渐渐缩小；那边，肉球渐渐涨大。

它看见点头：“好！骡族和人类紧密融合。”

205．姜嫄卧室  日  内

她抱肉球躺下。

宫女替她盖被子。她马上酣然入梦。

 

206．大路  日  外

喾帝和随从赶路。

 

207．姜嫄卧室  日  内

宫女替沉睡不醒的姜嫄擦脸：“娘娘在野外分娩，谢天谢地，总算母‘子’平安！唉，娘娘累坏了，睡三天三夜还不醒。”

她转身在陶盆里搓洗手巾。

平地一声巨响，被子飞起，姜嫄惊醒，宫女唬得差点儿跌跤，陶盆打翻。

肉球裂成几瓣。碎片中间躺个白白胖胖的男婴。他手舞足蹈，仰起通红的小脸。

她俩眼前一亮，异口同声：“啊！胖小子！”

姜嫄坐起来，忙抱起婴儿，吻他的小脸。

婴儿“哇”地哭出声来。他啼声不绝，抑扬顿挫，有节有拍，似乎向天地诉说母子受的委屈。

她泪水涟涟，狂吻婴儿全身。

 

208．村落  日  外

喾帝和随从访问茅屋人家。

 

209．姜嫄卧室  日  内

姜嫄从小床上抱起襁褓，坐到木椅上。

她笑眯眯解开衣襟，把白净、丰满的乳房塞向婴儿花瓣似的小嘴。婴儿有力地吮吸，不时放开奶头接气，雪白的奶水泉涌，喷他一脸。

210．城郊  日  外

向喾帝进谗的邻居和人议论。

 

211．姜嫄卧室  日  内

小床上，婴儿熟睡。

 

212．宫室外  日  外

向喾帝进谗的邻居和人商议。

 

213．姜嫄卧室  日  内

婴儿在姜嫄怀里学话：“妈——妈……”

 

214．宫室外  日  外

向喾帝进谗的邻居和人激烈争论。

 

215．姜嫄卧室  日  内

宫女抱婴儿，逗他笑：“宝宝开口这么样早，长大了，非同小可。”

忽然，门被推开，一群邻居蜂拥而来：

“这个孩子来历不明！”

“娘娘生他似乎挺容易！”

“这孩子的降生是不祥之兆！”

“哼，留着他，我们一定会大祸临头！”

“扔掉！扔掉他！”

“陛下不在，等陛下回来再说吧！”

“陛下不知道何时回来哩，我们可能已遭殃了！”

“这倒也是。陛下出门经年，还没见过这孩子哩，”

“陛下回来，不一定认他哩！”

“扔掉！量陛下回来，至少不反对吧？”

他们不由分说，从宫女怀中抢过婴儿，夺门而出。

宫女追上去，被推倒在地，

婴儿哭叫、挣扎……

姜嫄滚下床来，爬到门口，伸出双手，向门外哭叫：“儿子！我的儿子！儿子！……”

宫女爬起来，扶姜嫄起来，不胜悲愤：“娘娘，这帮暴徒，眼睛里还有陛下吗？心里还有王法吗？”

姜嫄顿足：“陛下带走所有侍卫，否则他们能说闯就闯吗？”

宫女：“难说！陛下一向平易近人过头，不管谁，说进来就进来，侍卫形同稻草人！”

姜嫄点头：“陛下向来讲民主、得人心，是首领们拥戴、推举的，可是，有民主，就必须有集中，在集中前提下发扬民主。宫室是国家中心，内外有别，岂可说闯就闯！”

宫女替她擦泪：“他们岂止闯国家中心？！他们是滥施私刑！对国君家人尚且肆无忌惮，何况对平民呀！陛下该立法、执法了！”

姜嫄猛醒：“他们是扔，不敢杀吧？”

宫女恍然大悟：“他们毕竟畏惧陛下立的大法：杀人偿命！是扔！”

姜嫄：“马上跟上去找！”

宫女：“对！等陛下回来，找他们算账！”

 

216．山坡羊肠小道  日  外

响起《诗经》的长篇史诗《生民》歌声：

 

        诞寘（zhi弃置）之隘巷，

（把他扔在胡同里，）

        牛羊腓（fei庇护）字（哺育）之。

（牛羊爱护来喂乳。）

        诞寘之平林（平原上的树林），

（把他丢在树林里，）

        会（恰好）伐平林。

（恰巧有人来砍树。）

        诞寘之寒冰，

（把他放在寒冰上，）

        鸟覆（覆盖，包裹）翼之。

（鸟儿展翅将他护。）

        鸟乃去矣，

（后来鸟儿飞走了，）

        后稷呱（婴儿哭声）矣。

（后稷啼声哭呱呱。）

        实（是）覃（tan长）实吁（xu大），

（哭声又长又洪亮，）

        厥声载（充满）路。

（路人听见都驻足。）

 

襁褓被扔在小道中间。

婴儿哭叫一会儿，吮着小手睡了。

 

217．山上  夕阳西下  外

一群牛羊“哞哞”“咩咩”叫唤，互相推挤，争先恐后奔下山来。

 

218．山下  夕阳西下  外  

姜嫄和宫女遥遥看见，惊呼着冲向山坡。

 

219．山坡羊肠小道  夕阳西下  外    

特写：婴儿浑然不觉、酣睡的小脸。

 

220．山坡  夕阳西下  外  

特写：牛羊杂沓奔跑的脚。

 

221．山坡羊肠小道口  夕阳西下  外  

特写：姜嫄和宫女惊惶至极的脸。

 

222．山岩后  夕阳西下  外  

进谗言的邻居和几个帮凶站起来。残忍的目光射向襁褓。

 

223．山坡羊肠小道  夕阳西下  外  

领头的老牛奔近襁褓，突然一个趔趄，硬生生刹住脚步。

 

224．山坡羊肠小道口  夕阳西下  外  

姜嫄被石块绊倒，绝望地向山坡举起双手。宫女忙搀她。

 

225．山坡羊肠小道  夕阳西下  外  

牛群齐刷刷在老牛后边刹住脚步。

老牛低头向婴儿“哞哞”轻叫几声，伸舌头舐他的小脸，然后回头触触跟上来的母牛，再小心地绕过襁褓，转身等候。

母牛举前腿小心地跨过襁褓，再迈后腿，乖乖地半蹲，硕大的乳房先触触婴儿的小手，后摩挲他的小脸。

他醒来，举小手抓住乳房，昂头，小嘴含住奶头，吮吸起来。

牛群安静地甩尾等待，羊群也停下了。

牛羊行注目礼，看婴儿吃奶。

他吃饱了，松开奶头，头一歪，又睡了。

母牛起身，让到一旁，不舍地低头舐舐他娇嫩的小脸和胖嘟嘟的小手，甩甩尾巴，走到老牛旁。

老牛向牛群“哞哞”轻叫几声，牛群秩序井然地从襁褓旁小心地走过。

领头羊呼唤一头母羊。

母羊走上前来舐他娇嫩的小脸和胖嘟嘟的小手，乳房拂拭他的小手和小嘴，见他沉睡，向领头羊摇头。

领头羊回头，向羊群“咩咩” 轻叫几声，带羊群秩序井然地从襁褓旁小心地走过。

 

 

226．山岩后  夕阳西下  外  

男人们现身。

进谗言的邻居大喊：“这祸根准被牛羊踩成肉酱了！”

 

227．山坡羊肠小道  夕阳西下  外  

老牛带2头母牛回头急走。

领头羊带2头母羊回头急走。

 

228．山坡羊肠小道襁褓处  夕阳西下  外  

婴儿酣睡，小脸和襁褓残留雪白的乳汁。

男人们看呆了。

进谗言的邻居抱起襁褓。

牛羊走近。

婴儿醒来，“咿咿呀呀”叫，举小手扯他胡子。

婴儿小脸特写：白净、清秀的小脸，红红亮亮、微张开的小嘴，乌黑澄澈的大眼睛，长长密密、斜飞入鬓的睫毛，高高直直的鼻子，小小深深的酒窝。

男人忍不住俯首：“多可爱的孩子！我抢他时，没来得及看。唉，我从没见过这么样的孩子哩！”

他张嘴欲吻，忍住，摇头：“不！小妖怪也是可爱的，但是长大了会害人，而且越可爱，越害人！这孩子……长大了，更能迷惑人，会危害整个地方的人！”

3头牛冲到，撞倒其余男人，响起一片叫痛声。

他举襁褓欲摔，3头牛立刻包围他。

传来姜嫄的叫声：“不要摔！你会摔死你的孩子吗？你还是人吗？”

3头牛可怕的角齐刷刷对准他。3头羊赶到，围绕他，似乎要以身体接襁褓。

他目瞪口呆，举襁褓在空中，浑身颤栗。

响起牛羊群杂沓奔跑的脚步声。

响起其他男人的喊声：

“啊呀，牛羊包围我们！”

“别摔！”

“别摔！否则你是杀人凶手！”

“别摔！否则王法要你偿命！”

“别摔！否则不等王法，牛就挑死我们！”

他放下手来，将襁褓抱在胸前，表情痛苦：“我放任他自生自灭是对的，但是我怎能杀人呢？怎能杀婴儿呢？我不怕死，保护整个地方的人，是值得的……”

其他男人急于脱身，劝说他：

“是呀，你不可以杀人！”

“今天晚上就放在你家吧。”

“明天早晨再把他丢弃树林里吧，让他自生自灭！”

他将襁褓抱得更紧，大叫：“我不摔！我不杀人！我不杀婴儿！”

3头牛后退一步。

他见姜嫄和宫女跌跌撞撞奔来，大喊一声，从牛与牛之间的空隙冲出，往斜刺里逃跑：“我，我不摔！我不杀人！我不杀婴儿！”

牛羊散开，其他男人溜之大吉。

 

229．特写：夕阳西下  外  

上下颠簸的男人手中的襁褓和熟睡的婴儿

姜嫄的哭叫声：“畜牲！畜牲！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宫女的怒斥声：“乌龟！甲鱼！我家就在郊区，我召集全村人灭你家！你等着！”

 

230．近郊  夜  外

鹅毛大雪。河面结冰。

宫女赶路。

 

231．卧室  夜  内

男人独自躺在床上，仰望屋顶：“家人都唬跑了……”

身旁，脸被擦干净的婴儿“咿咿呀呀”哼。

 

232．村里   村口   薄明  外

（轮转镜头）

人们走出屋子。

宫女走进村口。

 

233．树林里  薄明  外  

许多男人砍枯枝。

 

234．村里  薄明  外  

宫女惊惶地挨家挨户敲门，叫人。

不少青壮年人揎袖捋拳跟她走。

 

235．特写：薄明  外

雪地上杂沓的大人脚印

大手中的襁褓和熟睡、咂嘴的婴儿

 

236．树林外  晨  外

抱着襁褓的男人带伙伴走近树林。

几个男人背枯枝走出树林。

抱着襁褓的男人停下，沉吟：“树林里人太多，又不是宫室一带的人……不方便，还会有人捡孩子……扔哪去呢？”

一个男人建议：“扔在我们走过的那条河的冰上吧。”

另一个男人附和：“对，不出一个时辰，小妖怪会冻死。”

 

237．村口  晨  外

宫女带青壮年人出村。

 

238．冰河  晨  外

一双大手小心翼翼地把襁褓放到冰上。

男人的声音：“我、我，我们没有杀你……你自生自灭吧。”

杂沓的踏雪声渐渐远去。

 

239．田野  晨  外

宫女带青壮年人赶路。

 

240．冰河  晨  外

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婴儿脸蛋儿上。

婴儿冻醒了，张嘴要哭，呵出的热气马上结成冰花，雪花又掉进嘴里，他哭不出了。

他的小脸由红变青。

天空响起鸟叫声，“吱吱”“喳喳”“叽叽”“呱呱”……

凤凰率百鸟飞临冰面。

凤凰绕襁褓飞一圈，落下，向百鸟鸣叫。

一对满身绒毛的大鸟落到襁褓上，以绒毛盖住婴儿。

鸟群落下来。几只大鸟叼起襁褓飞起来，另几只大鸟钻到襁褓下，把襁褓顶在背上。大鸟们一起稳稳落下，下托上盖襁褓。鸟群迅速聚拢，托的托，盖的盖，围的围，密不透风。

特写：羽绒中，婴儿的脸由青变红。婴儿醒了，张开小嘴要吮吸。

凤凰急得乱鸣。

特写：羽绒中，婴儿“呱呱”哭。

凤凰急得乱转。

婴儿越哭越响。鸟群急得乱飞乱叫。

 

241．田野  晨  外

宫女挥手，青壮年们追赶远处扔婴儿的一伙人。

宫女带几个人：“回宫室，找娘娘！”

 

242．天地间  晨  外

西北风将婴啼、鸟叫声传送得远远的，充满天地间。

 

 

 

 

 

 

 

 

 

 

 

第9集

故事梗概

（镜头243——268）

 

响亮的儿啼从鸟群中心传来。凤凰迎接姜嫄。

青壮年们抓住扔婴儿的一伙人，拳打脚踢，乱吐唾沫。姜嫄和宫女循哭声冲向大河。各家各户门打开，人们呼喊着飞跑。

凤凰向鸟群鸣几声，然后半腾空，绕姜嫄和宫女飞，用喙整理她俩披散的长发。几对巨大的金雕腾飞，抓起扔婴儿的一伙人，“呯”地摔下河。冰面被砸破，一帮坏蛋沉下去，又浮上来。金雕抓住他们飞起来，再扔下……载浮载沉，坏蛋们索索发抖，大喊“救命”。

凤凰向姜嫄点头、鸣叫告别，向后鸣叫，然后率百鸟飞走。金雕抓起坏蛋们，扔回人群中，也飞了。

雪停天晴。广场上，人山人海，牛马羊成群。

土台下，十几个遍体鳞伤、垂头丧气的歹徒由侍卫们扶持。

喾帝戟指歹徒，怒目而视，声如洪钟：“你们混蛋透顶！即使怀疑孩子‘来历不明’，一是任何人上天赐予的生存权绝对不允许剥夺，养大了再说，岂可置人于死地？！别说是毫无抵抗力的婴儿了！二是慢慢查，即使查明是别人的孩子，也可以叫其父亲来领养，何况连母亲也不置一喙乎！谁给你们擅闯民宅甚至卧室，夺人子女的权力？那段时间，朕确实外出巡狩，有时回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甚至夕至朝发，难道说，你没看见，朕就不在宫中？难道说，朕行止都必须在你的视野里，必须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大庭广众之中？朕那次抽暇回来看娘娘怀孕情况，很快又要外出，而消释这个爱管闲事的邻居为首的一帮闲人邻居的猜疑，是需要时间的，朕哪有这闲工夫？因此朕迁就你们，委屈娘娘匆遽远行秘密分娩。不料你们得寸进尺，目无法纪，竟敢趁朕带大队人马外出，擅闯宫禁，肆意妄为！当然，朕太信任邻居，不留一个侍卫，是个大疏忽、大失策、大教训。如果人人可以凭一己的怀疑、猜疑，不做调查，毫无根据，便随心所欲，直至滥施私刑，天底下还有规矩吗？国家还有王法吗？朕确确实实尊重子民，尤其信奉‘远亲不如近邻’的古训，你们是如何对待朕的呢？连互相尊重也做不到！你们对国君尚且大开杀戒，对百姓将何如乎？！你们犯下了滔天大罪！知罪吗？”

歹徒们齐刷刷下跪：“小民知罪！”

喾帝举右手：“大家说，如何处置恶棍？”

夷羿大笑：“他们残忍地将婴儿拋到牛羊必经之路，那么，他们该尝牛马羊群践踏的滋味！”

少年放勋：“陛下仁慈，儿臣赞成，不过，儿臣认为，这帮害群之马，用心恶毒，手段歹毒，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立规矩、扬王法、行教化，死罪可免，活罪不赦！儿臣提议：押他们去冰河上冻一夜，让风雪洗涤他们黑甲鱼般的心肠，这叫‘自灭’。活下来的，押去牛棚马厩，和牛马同吃草料，同喝生水，同睡粪地，这叫‘自灭’；他们和畜牲同化了，就可以押送北方玄冥之国，放牧牛马羊，提供肉食；这叫‘自生’。”

喾帝凝视婴儿：“小儿子总得有个名字……他被人丢弃过二次了，就叫‘弃’吧。”

仪狄：“据说，当年，仓颉他老人家渡过玄扈之水，登上这座阳虚山，有神仙背负红甲壳上刻着青文的神书送给他，他才发明了文字。”

伯益笑了：“仪狄，这是传闻，不足以信。有道是：道听途说，三人成虎。我知道，当年仓颉奉黄帝之命考察阳虚山势，命名这座阳虚山，然后建造仓库，仓库就叫‘玄扈’。他当仓库主任，结绳记账，类似伏羲大帝，逐步根据管理需要发明了文字。”

中次六经，平逢山巅，姒卫率勘察队六战螫虫之神骄虫神。

 

243．姜嫄卧室  晨  外

姜嫄揩眼泪：“快走，找孩子！这帮歹徒不知拿宝宝怎样了！”

宫女：“别急，娘娘，我村里的人抓住这么些坏蛋，就知道宝宝下落了。”

她俩走向门口。

姜嫄举中指按唇上：“噤声！听，似乎有宝贝儿的哭声！”

她俩走出门口，谛听一会儿，一跃而起，满腔悲愤：

“宝宝在哭！是宝宝在哭！”

“抢回宝贝儿！和天杀的拼了！”

她俩冲锋：“打死我也要救宝宝！”

 

244．田野  晨  外

雪地上，青壮年们抓住扔婴儿的一伙人，拳打脚踢吐唾沫。

 

245．近河田野  晨  外

姜嫄和宫女循哭声冲向大河。

 

246．村里  晨  外  

各家各户门打开，人们呼喊着飞跑。

 

247．冰河  晨  外

姜嫄和宫女，村人和押回来的歹徒，被冰上的景象惊朵了。

响亮的儿啼从鸟群中心传来。

凤凰迎接姜嫄。她向凤凰致谢。

凤凰向鸟群鸣几声，然后半腾空，绕姜嫄和宫女飞，用喙整理她俩披散的长发。

几对巨大的金雕腾飞，抓起扔婴儿的一伙人，“呯”地摔下河。冰面被砸破，一帮坏蛋沉下去，又浮上来。金雕抓住他们飞起来，再扔下……载浮载沉，坏蛋们索索发抖，大喊“救命”。

凤凰向姜嫄点头、鸣叫告别，向后鸣叫，然后率百鸟飞走。金雕抓起坏蛋们，扔回人群中，也飞了。

姜嫄上前抱起襁褓，婴儿止哭。

她狂吻他。他伸双手抚摸她的脸，撅小嘴亲她的嘴。

人们热泪盈眶。

坏蛋们被摁着跪倒。

进谗言的男人浑身筛糠，自言自语：“这孩子命大！真大！”

另一个帮凶浑身筛糠，嘴还硬：“这孩子终究来历不明，出生奇特……”

一位老太太上前，扇他两个大耳刮子：“啐！混账东西！我孙子也来历不明，你当初为什么不扔掉？”

他叫屈：“妈妈，我儿子明明是你媳妇生的呀！”

老太太又扇他两个大耳刮子：“孙子确实是你媳妇生的，你为什么不怀疑孙子来历不明？！又为什么凭空怀疑陛下的龙种来历不明？！你管闲账，竟管到国君头上去了！我打死你这个忤逆！”

她伸手，却被宫女抓住：“奶奶深明大义，好！您到此为止。”

老太太气呼呼让开。

宫女上前，扇首恶两个大耳刮子：“你为什么不怀疑儿子来历不明？！又为什么凭空怀疑陛下的龙种来历不明？！你管闲账，管到国君头上去了！而且三不罢，四不休，非置龙种于死地不可！”

姜嫄上前怒斥：“你们管闲账，管到国君和我头上，非置我俩儿子于死地不可，是何居心？！讲！”

首恶慌作一团，避重就轻，叩头：“娘娘，小人明白了，无端猜疑要不得！付诸行动，更铸成大错！”

她冷笑：“吃的灯草灰，放的轻巧屁！”

宫女上来，又扇首恶两个大耳刮子，大叫：“他们擅闯宫室，滥用私刑！乡亲们，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呀！”

人们呼啸，跃跃欲施。

姜嫄喝止：“不可以！我们不可滥用私刑！暂且收押，等陛下回来定夺！”

248．姜嫄卧室  上午  内

姜嫄泪盈盈，敞开酥胸，给婴儿喂奶：“我的宝贝儿，你出世就遭大难，幸亏天地庇佑，鸟畜护卫！你长大了，一定要敬畏天地神灵，有所作为，报答百姓！”

婴儿饿坏了，贪婪地吮吸。

 

249．宫室外广场  中午  外

雪停天晴。

广场上，人山人海，牛马羊成群。

土台下，十几个遍体鳞伤、垂头丧气的歹徒由侍卫们扶持。

忽然，人们向歹徒掷杂物、石子，侍卫们也挨了打，只好扔下他们，让到一边。

台上，喾帝看见，忙站起来，大喊：“乡亲们！乡亲们！大家看朕的面子，住手吧！”

人们住手。

喾帝戟指歹徒，怒目而视，声如洪钟：“你们混蛋透顶！即使怀疑孩子‘来历不明’，一是任何人上天赐予的生存权绝对不允许剥夺，养大了再说，岂可置人于死地？！别说是毫无抵抗力的婴儿了！二是慢慢查，即使查明是别人的孩子，也可以叫其父亲来领养，何况连母亲也不置一喙乎！谁给你们擅闯民宅甚至卧室，夺人子女的权力？那段时间，朕确实外出巡狩，有时回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甚至夕至朝发，难道说，你没看见，朕就不在宫中？难道说，朕行止都必须在你的视野里，必须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大庭广众之中？朕那次抽暇回来看娘娘怀孕情况，很快又要外出，而消释这个爱管闲事的邻居为首的一帮闲人邻居的猜疑，是需要时间的，朕哪有这闲工夫？因此朕迁就你们，委屈娘娘匆遽远行秘密分娩。不料你们得寸进尺，目无法纪，竟敢趁朕带大队人马外出，擅闯宫禁，肆意妄为！当然，朕太信任邻居，不留一个侍卫，是个大疏忽、大失策、大教训。如果人人可以凭一己的怀疑、猜疑，不做调查，毫无根据，便随心所欲，直至滥施私刑，天底下还有规矩吗？国家还有王法吗？朕确确实实尊重子民，尤其信奉‘远亲不如近邻’的古训，你们是如何对待朕的呢？连互相尊重也做不到！你们对国君尚且大开杀戒，对百姓将何如乎？！你们犯下了滔天大罪！知罪吗？”

歹徒们齐刷刷下跪：“小民知罪！”

喾帝举右手：“大家说，如何处置恶棍？”

年轻的夷羿分开众人上前，首先响应：“陛下，臣跟着巡狩，也疏忽了宫室的护卫，臣谢过！臣和百姓带来了牛马羊群——都体格健壮。”

喾帝不明所以：“你改行当牧人了？”

夷羿大笑：“他们残忍地将婴儿拋到牛羊必经之路，那么，他们该尝牛马羊群践踏的滋味！”

人们大声附和：

“太好了！好呀！”

“对婴儿下这等毒手，豺狼虎豹都不如！”

“一报还一报！”

“踏不死的话，浸到冰水里去！”

“死有余辜！还有什么样更好的惩罚？大家想想！”

歹徒们瘫痪了。

喾帝举左手，大喊：“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

人们安静了。

喾帝：“我们说话做事，都不可光想着自己，应当再想想，如果自己是对方，将如何说话做事，这就叫设身处地。换句话说，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们做了坏事，我们能做同样的坏事报复他们吗？当然不屑做！冤冤相报何时了？只有恶性循环！对吗？他们已经被惩罚了，就放过他们，让他们自个儿反省罢。”

人们一时怔住。

夷羿环眼圆睁，大叫：“气死我也！”

少年放勋走出人群，握夷羿大手：“将军息怒，我讲几句。”

他放手，登上土台，向喾帝下跪，声音朗朗：“陛下仁慈，儿臣赞成，不过，儿臣认为，这帮害群之马用心恶毒，手段歹毒，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立规矩、扬王法、行教化，死罪可免，活罪不赦！儿臣提议：押他们去冰河上冻一夜，让风雪洗涤他们黑甲鱼般的心肠，这叫‘自灭’。活下来的，押去牛棚马厩，和牛马同吃草料，同喝生水，同睡粪地，这也叫‘自灭’……”

喾帝忍不住打断他：“儿子，去牛棚马厩，活下来呢？”

放勋：“禀陛下：他们和畜牲同化了，就可以押送北方玄冥之国，放牧牛马羊，提供肉食，这叫‘自生’。”

喾帝：“儿子，容朕想想……”

人们已经轰然响应：“好！好！……”

放勋：“陛下：民心不可违，民情不可堵……”

台下，夷羿声如滚雷：“陛下：臣照办了！”

 

250．姜嫄卧室  傍晚  内

喾帝逗婴儿：“哈哈哈！儿子！儿子！命大的儿子，朕的龙种也！”

婴儿“咿呀”。

姜嫄：“该喂奶了。”

他递过婴儿，看她喂奶，脸色凝重：“爱妃，人心不测，众口难调，何况，这些个邻居再恶毒，不至于如吃了豹子胆般胆大妄为，背后必有人调唆，可惜儿子放勋和将军夷羿迎合人们，这一闹，朕揪不出背后的黑手了！朕看宝贝儿，脸罩层煞气，好事难得，坏事过二不过三，朕长期在外，从此留少许侍卫在宫室，毕竟防不胜防，孩子总不安全。依朕之见，你母子不如先回娘家有邰地方去，断奶了，由外公外婆抚养为妥。”

她：“陛下思虑周到，我一万个愿意。这里是各方各股势力集中的事非之地，真难防患于未然！有邰氏就我父母一族，外人插不进去。”

他凝视婴儿：“小儿子总得有个名字……他被人丢弃过二次了，就叫‘弃’吧。”

她赞同：“陛下刚才说，坏事过二不过三，干脆肯定被丢弃过，叫‘弃’，这个‘三’就不须过了。”

光影合成消失。

 

251．稷山上  日  外

姒卫：“爷爷，想不到后稷老爷爷的身世如此曲折、多舛！怪不得大名‘弃’！后来呢？”

伯益：“今天晚了，以后再讲。卫儿，一个对天下人做出巨大贡献的人的故事，三天三夜讲不完，别急。”

 

252．阳虚山上  日  外

勘察队登上座高山。

竖亥：“山脚就是玄扈之水。这座阳虚山是中次五经最后一座山。中次五经共有16座大山，蜿蜒2928里。”

仪狄：“据说，当年仓颉他老人家渡过玄扈之水，登上这座阳虚山，有神仙背负红甲壳上刻着青文的神书送给他，他才发明了文字。”

伯益笑了：“仪狄，这是传闻，不足以信。有道是：道听途说，三人成虎。我知道，当年，仓颉奉黄帝之命考察阳虚山势，命名这座阳虚山，然后建造仓库，仓库就叫‘玄扈’。他当仓库主任，结绳记账，类似伏羲大帝，逐步根据管理需要发明了文字。”

山坡变大，变成光影合成。

 

仓颉（一）

 

253．黄帝宫室  日  内

黄帝召集群臣。

黄帝坐在宝座上：“仓颉！”

四目放射神光、相貌堂堂、魁梧的仓颉出列，躬身：“臣在。”

黄帝：“你一向聪明，记性好，做事尽心尽力，替朕记忆重大事情，从不出差错，朕赏识。现在，天下相对太平，生产发展，子民和诸侯交给中央的粮食、物资、牲畜多了。能者多劳，朕加你一项任务，派你考察合适的大山，建造仓库、畜栏，替朕管理，不得有闪失，并及时按朕吩咐调拨粮食、物资、牲畜。”

仓颉：“遵命！”

 

254．阳虚山上  日  外

仓颉指挥人们建造仓库、畜栏等。

人们行围打猎。

 

255．仓颉家  夜  内

妻子：“你都准备好了？”

仓颉：“无所谓准备。大家都是白天行围打猎，你倒好，做夜游神。”

她：“女人嘛，白天没本事猎取走兽，晚上可以抓飞鸟呀。”

他：“哪来的本事？”

她微笑：“白天，鸟在天上飞，只能用箭射，不一定射中。晚上，一般鸟是瞎子，只能待在窝里，岂不好抓？而且是活的。”

他大笑：“聪明！”

 

256．仓库  日  外

人们运来粮食、物资、猎物，驱来牲畜。

部下收下，仓颉结绳记录。

 

257．仓颉家  夜  内

妻子得意洋洋：“怎么样？晩上挖陷阱，白天抓走兽，而且是活的。我的主意不错吧？”

仓颉：“走，再挖一个。”

 

258．仓库  日  内

仓颉解结：“烦！发出去了，就要解结记录，烦！”

 

259．仓颉家  夜  内

妻子擎油灯喂家禽、家畜。

仓颉：“捕捉的鸟兽一时吃不完，养起来，晚上点灯喂食，叫它们长得快些，再繁殖，白天打猎和晚上掏窝，即使收获少，也不愁肉食——你的办法好！”

她：“仓库物资进出频繁，我出个主意：同样的东西，收进、发出，各拿一根绳子打结，既省掉解结的麻烦，又两两对比，一进一出，清楚了。”

他称赞：“聪明！”

 

260．仓库  日  内

仓颉打结，挂各种贝壳：“进出分粗细两种绳子记录，陛下查账，清清楚楚。再用不同的贝壳表示不同的粮食、物资、猎物、牲畜，更清楚了。”

 

261．仓颉家  日  内

两个女人上门：“嫂子在家吗？”

仓颉妻子迎出门来：“请进。再借些什么呀？”

一个女人：“嫂子，我男人一走十天……”

妻子微笑：“快断顿了？再借点粮食呗。”

另一个女人：“嫂子，我也是……真不好意思！”

妻子微笑：“什么不好意思！远亲不如近邻，只要我家有的，姐妹各借所需便是。”

一个女人：“嫂子，请放心，我有了就还。”

另一个女人：“嫂子，我也是。我借了不止一次，你记得吗？”

妻子微笑：“都记着。”

一个女人：“嫂子，你热诚，帮的人不止我俩，怎么记得住这么多？”

妻子朗笑：“仓颉结绳记录，我有我的办法。”

 

262．仓颉家小仓库  日  内

妻子拿块刮光毛的羊皮指点：“你们看，我拿锅底烟灰调在水里，用细树枝蘸了，画图记录。”

一个女人指点：“这图什么意思？”

妻子微笑：“粮食符号和口袋符号，再细分五谷口袋大小。”

另一个女人指点：“这是鸟符号？”

妻子微笑：“对。你们看，这是羊符号。借一头，画一个符号；借二头，画二个符号；依此类推。”

一个女人：“你怎么样分清我和她呢？”

妻子微笑：“画三座房子。东边是你家，加画个太阳升起的符号。西边是她家，加画个太阳落山的符号。”

 

263．黄帝宫室  日  内

黄帝单独布置任务：“仓颉，你不仅沿袭，而且改进祖先结绳记事的办法，仓库管理得井井有条。从今天起，你再替朕记录祭祀的种类和次数、狩猎的分配、部落人丁的增减。当然，你想出办法再执行。”

仓颉：“遵命！”

 

264．仓颉家  中午  内

夫妇俩吃饭。

他心不在焉，不时停箸，手指轻点桌子。

她：“陛下委以重任，办法还没想出来？”

他：“东西可以结绳记录，事情就难记了，用贝壳也难，因为要区分性质。”

她：“太皞国青帝发明了记事符号，我仿效。你要看看吗？”

他：“好！当年，我还是个少年，给青帝前辈指出不足、不对之处哩。”

光影合成消失。

 

265．阳虚山上  日  外

姒卫：“爷爷，如此说来，仓颉老祖宗是青帝之后的第二个造字的人，而且妻子启迪了他？”

伯益：“是的，卫儿。最早造字是伏羲大帝，可是，他作为国君，忙于国家事务，只是抽空造字，后来埋头创立太极、八卦易学。仓颉遵黄帝意旨埋头造字，几近完整。时至今日，若论造字，当然首推仓颉。”

仪狄：“爷爷，后来呢？”

伯益：“狄儿，爷爷讲得口也干了，以后再讲。我们先到祖坟所在的升山上祭祖吧。”

 

266．升山下  日  外

勘察队来到林木葱茏、杂草茂盛的升山下。

溪水从山中流出，汇成河流。

姒卫：“竖亥哥，这发源于这座升山的黄酸之水向北流入黄河，说明中山经的河注入黄河的较多吗？”

竖亥：“是的。中山经就是黄河流域为主的中央之地。”

 

 

 

 

 

（六）中次六经

 

267．缟羝（gaodi）山上  日  外

勘察队在沙石满坡、荒凉的缟羝山上勘察。

竖亥指点：“这座缟羝山是中次六经的首山，寸草不生，但是漫山遍野是黄金、玉石矿，今后我们要充分开发、利用。再向东十里的平逢山是缟羝山的首峰。”

 

268．平逢山下   日  外

竖亥指点：“这就是平逢山。”

一座土台上，放着近百只缚住翅膀和脚的公鸡，一群人跪在台下祷告。

走在队伍前面的伯益、夷羿大声招呼：“乡亲们好！”

人们忙起身迎接。

几位老人回应：“啊，是两位重臣呀！我们早听说你们辛勤勘察，将来这里。欢迎！欢迎！”

双方握手、拥抱。

伯益：“你们祭哪位神祇？”

一位老人：“骄虫神呀。作为螫虫首领，我们求他约束下属，不要螫人。”

伯益：“你们似乎怕他哩。”

老人：“大人有所不知。13年前，我们稍有怠慢，被蜂群和其他螫虫螫死三人，螫伤十二人。”

夷羿：“有这么厉害？我想起来了，那年三青鸟不慎放出百虫、百疫，其中就有螫虫首领——骄虫神。”

姒卫：“老人家，为什么拿公鸡祭？”

老人：“公鸡是百虫天敌，骄虫神要为下属报仇。”

另一位老人拍手：“光顾和大军说话，差点儿忘记办事。”

他转身命令：“撵鸡上山！”

人们解开公鸡，撵上山。

双方道别。

姒卫命令：“就地扎营。”

 

 

 

 

 

 

 

 

 

 

 

 

 

 

 

 

 

 

 

 

 

 

 

第10集

故事梗概

（镜头269——302）

 

骄虫神被吊在大树上。他表示服从中央，姒卫释放他。

夸父山特别之处，从山脚到黄河是大片莽莽的原始森林，而那边一片桃林浩瀚如大湖，方圆300里，即著名的桃林。当年夸父追日，渴极而死，扔下的手杖化成桃林。

姒卫由姬刚帮助，获桃林变成的夸父桃杖。

帝台石子是神仙用的棋子。休与山就是当年百仙的娱乐场所。

中次七经，鼓钟山上，嬴乾二次巧遇，获木禾谷——真正的“大米”。

勘察队人和猩猩美酒加赛歌，收服山膏（大狒狒）。

就像人分炎黄子孙、夷、羌、蛮、狄一般，猿属除猩猩、山膏，中土还有其他族群。例如，居住在南康的山都、山魈等。

 

姒卫六战

 

269．平逢山巅  日  外

竖亥指点：“大家往南看，那是伊水，那是洛水。”

一群公鸡慢慢上来。

猩猩骚动，乱纷纷抓公鸡。

仪狄大喜：“晚饭有荤菜了！”

伯益大叫：“别抓，公鸡是祭品，别抓！”

竖亥仍在指点：“看，东边是谷神山。”

忽然，一道闪电闯入猩猩群，响起怒喝：“叫你们抢！还来！叫你们这群畜牲抢！还来！”

两记响亮的耳光，两只猩猩惨叫。

大家定睛看去，原来是个1丈高、两个脑袋的赤膊人，双手抓两只夺自猩猩的公鸡。

他举左手，左边脑袋大口一张，吞下公鸡。

电光石火，他一拳击飞矮小的苏哈托：“外国小矮子，看你再不约束这帮人形畜牲！”

他出手之快，大家看呆了。

双头人眨眼间来到姒卫跟前，见他气质非凡，持昆吾剑，不敢造次，只大声指责：“毛孩子，为什么不约束部下？敢抢我的血食？！”

姒卫打拱：“大仙莫非是骄虫神？请恕我等失礼，给你赔罪！”

骄虫神大笑：“这孩子识相！哈哈！本神不和你计较！”

他吞下另一只公鸡，转身怒斥夷羿：“匹夫，我认识你！你为老不尊，纵容部下，讨打！”

他刚举一只手，夷羿早出手挡开。他举另一只手，夷羿早出手别他手腕：“骄虫神，有话可讲，为何出手？”

骄虫神缩手，嗤笑：“嘻嘻！出手又如何？你有真本事，就不用兵器、弓箭，和本神徒手比试！”

话音刚落，他飞起身来，倒栽葱扑向夷羿头顶。

夷羿从容飞身迎战。

嬴乾不知道比试规矩，心肠又热，一顿足，腾身而上，大叫：“怎么一言不合，出手就打？有话好说，别打了！”

骄虫神大怒：“俩欺一吗？破坏规矩，别怪我不客气！”

他一脚踢向嬴乾，嬴乾飘荡荡避开，摇头：“大仙，我劝架，别介意！”

他轻轻落地。

骄虫神和夷羿也落地，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

骄虫神力绌，往后一退，晃晃身体。

夷羿如影随形追打。

姒卫猛醒，大叫：“打火把！打火把！”

他摸出火石、火镰、火绒，点起火把。

大家跟着点起火把。

骄虫神力所不逮，后纵1丈，边摇晃身体，边向空中招手，大叫：“孩儿们上！”

刹那间，空中响起雷鸣般“嗡嗡”“营营”的声音。

姒卫大叫：“虫，螫虫来了！准备！”

话音未落，空中出现黄蜂等无数螫虫，如狂风刮来的五彩云团扑向人兽。

姒卫大喊：“骄虫神寻衅滋事，我们奉陪！鸟人上！大家烧！”

鸟人飞到空中，张大鸟喙大快朵颐，又挥舞火把，捡密集的虫群烧。

人们一手握兵器，一手握火把，大战螫虫。

夷羿如影随形追打骄虫神。说来也怪，他俩战团周围，竟无一只螫虫。

姒卫睁开额头上的眼睛，射出金光，凝聚成剑，上下左右，横扫竖劈，螫虫成灰。

姬刚拉过嬴乾、仪狄耳语，然后命令：“苏哈托，带兽军掩护赤手空拳的人撤退！”

苏哈托忙带兽军掩护伯益、竖亥和测绘队员后撤。

姬刚从腰部摸出光剑，扫荡螫虫。

夷羿越战越勇，骄虫神且战且退。

仪狄从身后解下渔网，交给嬴乾。

嬴乾提网腾空，飘到鏖战双方上空。

仪狄在地上紧跟。

嬴乾垂下网来，仪狄抓住。上下两人张网奔向骄虫神身后。

骄虫神不敌夷羿，连连后退，不曾留心嬴乾和仪狄在后面张网以待。

嬴乾大叫：“爷爷罢手后退！”

夷羿立即后纵，脱离战团。

嬴乾撒网，兜头盖脸罩住骄虫神，仪狄收网，逮住骄虫神。

螫虫群立刻消失。

270．平逢山下  日  外

骄虫神被吊在大树上。女人们围观，点点戳戳。

伯益教训：“骄虫神，我们的光剑的威力，你领教了？”

骄虫神点头：“厉害！可怕！”

伯益：“你的两个脑袋里装满螫虫的祖宗，一般刀斧砍不掉你的脑袋；即使砍下，螫虫的祖宗马上逃亡，可是，只要国舅爷和禹帝的小王子光剑一绕，你和螫虫的祖宗立刻灰飞烟灭！从此，世间再没有你这个从石牢里逃出来的、骄贪贾祸的虫神和你的子民了！”

骄虫神大叫：“饶命！饶命！……”

夷羿教训：“再不济，再小，你也是个神祇，天职是管理好属下，然后论功行赏，享受人类的祭祀。你当初和疫神等纵横驰骋人间，被天帝关押，大青鸟不慎放你们出逃，你怙恶不悛，纵容属下杀人伤人，要挟百姓，勒索供奉！你知罪吗？”

骄虫神大叫：“知罪！知罪！”

伯益教训：“上天创生有生命的万物，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万物相生相克，都是有规矩的，例如鸡吃虫。恃强凌弱，聚众欺寡，凭长攻短，以大欺小，就是违反天理人伦。上天有好生之德，禹帝以仁德治天下，因此夷羿接受你的挑战。按他的禀性，哪有如此耐性，早以他的手段宰了你！至于你脑袋里的螫虫的祖宗，他不管、不在乎的！我们不杀你，也认为，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不消灭螫虫，前提是你必须约束属下！”

骄虫神频频点头：“谢不杀之恩！谢不杀之恩！遵命！遵命！”

伯益脸色缓和了：“话说回来，一是虫总被鸡吃，你于心不甘，可以理解；二是鸡有时吃怀孕的虫，有伤繁殖之道，因此，我们会关照这一带百姓，每个月供一对公鸡给你解谗。”

骄虫神喜出望外：“衷心感谢！决不逾越规矩！”

姒卫睁神目，金光射出：“再犯呢？”

骄虫神畏惧：“再犯……任凭小主人处置！”

夷羿大笑：“孩子们，放了他。”

 

                姒卫获夸父桃权

 

271．夸父山（今河南省灵宝西）下  日  外

勘察队眼前的夸父山树木葱茏，竹林丛生，苍翠欲滴，鸟鸣悦耳。

竖亥：“这是著名的夸父山，又叫秦山，与太华山一脉相连。”

 

272．夸父山南坡  日  外

棕树、楠木林中，飞禽走兽出没。

竖亥：“这南坡的玉石矿储量不小。”

 

273．夸父山北坡  日  外

勘察队顺坡而下。

竖亥指点山下：“这北坡的铁矿储量也不小。你们看，山中细流涓涓而出，汇成河，名字有点怪，叫湖水，湖泊的‘湖’。 湖水向北流入黄河。”

仪狄指点：“这座夸父山特别之处，从山脚到黄河是大片莽莽的原始森林，而那边一片桃林浩瀚如大湖，方圆300里，即著名的桃林。”

伯益点头：“正是。当年夸父追日，渴极而死，扔下的手杖化成桃林。”

 

274．桃林  日  外

飞车穿行。

成群野马出没。

姬刚：“撵野马出桃林！凡有返回的，一律撵走！”

人兽驱逐野马。

275．桃林外  日  外

勘察队集合。

姬刚：“野马撵光了吗？”

苏哈托：“都撵光了！防止它们返回，兽军围住了桃林。”

姬刚：“马上撤回兽军！”

苏哈托：“是！”

他向桃林响亮地发兽语命令。

姬刚：“卫儿，你觉得昆吾剑称手吗？”

姒卫抽出铜剑：“舅舅，说实在的，不太称手。”

姬刚：“卫儿，你仔细地看看昆吾剑。”

特写：铜剑紫光熠熠，剑柄镶北斗七星宝石。

姬刚：“卫儿，这宝剑是黄帝传下的人间至宝，你体内的潜能经几次战斗，已经激发，而且会继续增长，因此，宝剑在你手中几近玩具。”

姒卫笑了：“卫儿明白了，舅舅要我使重兵器。上哪找呢？”

姬刚大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夷羿：“刚儿，此话怎讲？”

姬刚：“爸爸，这要看卫儿的造化了。”

夷羿：“造化？”

姬刚：“爸爸，请借一步说话。”

夷羿随他走出1丈。

大家知道姬刚的来历，看见岳婿欲耳语，识相，原地不动。

姬刚耳语：“爸爸，人间真有夸父这么样的巨人吗？”

夷羿耳语：“只是传说。”

姬刚耳语：“确实有过，不过，巨人族不是地球人，来自三十三重天。”

夷羿耳语：“你的话我信。我理解。”

姬刚耳语：“这话……”

夷羿耳语：“你知，我知，到此为止。”

他俩回原地。

姬刚见兽军回来了，戟指桃林：“夸父的桃杖该复原了。”

他唤姒卫：“和我并肩。”

姒卫照办。

姬刚：“听舅舅口令，一起目运神光。”

姒卫：“好的，舅舅。”

姬刚命令：“人兽捂住、闭住耳朵！”

人兽全捂住、闭住耳朵。

姬刚吆喝：“一！二！三！开始！”

舅甥俩开神目，向桃林射金光。

“轰隆隆……”巨响过后，桃林消失，他俩眼前躺根50丈长、井栏般粗的木杖。

人兽惊呆。

夷羿感慨：“这是夸父的桃杖、巨人的好兵器呀！”

伯益点头：“老夫总算见识了！巨人的好兵器对我们来说，太大了呀！不讲分量，齐眉就好了。”

桃杖马上缩小一轮。

姒卫恍然大悟，叫：“小！小！小！……”

转眼，桃杖缩小成齐眉棍。

姒卫上前欲拿：“哎呀呀，这么样重！”

姬刚吆喝：“憋气！丹田运气！”

姒卫照办，大家只见他头顶冒出金光。

倏地，金光消失，姬刚握棍在手。

姬刚大喊：“人兽退出10丈！卫儿初试，不知轻重！”

人兽退出10丈，姬刚：“卫儿，使吧，就按棍术套路。”

姒卫接过木棍举重若轻抡棍……风声呼呼，飞沙走石。

 

 

276．阳华山南坡  日  外

勘察队在南坡上勘察。

竖亥指点杂草丛中的闪光点：“这座阳华山的南坡，藷草、藇草下既有黄金，又有美玉，阳华山真是座宝山。”

仪狄走到形似楸树的苦辛树下，摘取瓜似的果实，边吃边啧：“这树不是楸树，叫苦辛树，果实味道酸甜相间，可治疟疾。”

姬刚指点山中溪水缓缓流到山下汇成的河：“仪狄，你昨天在这条杨水里捕的娃娃鱼味道确实鲜美，其实是史前遗存的两栖类即从水中过渡到陆地的物种，以后不要捕杀了。杨水朝西南流入洛水, 沿岸居民多，只要有人捕开头，这种少量珍贵的动物会绝灭的。”

仪狄点头：“是！”

 

277．阳华山北坡  日  外

勘察队顺北坡而下。

竖亥：“唷，这北坡全是鸡冠石。”

他指点山下：“从北麓发源的河有二条。这条是门水，滔滔流往东北，注入黄河。那条是絜姑之水，两岸有丰富的铜矿，蜿蜒朝东流，又并入门水。”

 

278·黄河畔  日  外

竖亥：“门水和絜姑之水在此会合，仍叫门水，又蜿蜒790里，汇入洛水。”

伯益：“中次六经从平逢山起，到阳华山止，共有14座大山，蜿蜒790里。”

 

 

 

 

（七）中次七经

 

279．堵山山顶  日  外

大坟赫然。勘察队供奉牛、羊、猪、美玉祭祖。

伯益：“请寓居堵山的老祖宗多多保佑！”

 

280．休与山下  日  外

勘察队来到高山下。

竖亥：“这是苦山的首山，山上有宝贝，隐藏得很深，一般人很难找寻，也就是说，宝贝有的是，老天休想给与你！因此叫休与山。”

大家笑。

 

281．休与山头  日  外

山头杂草丛生，有很多蓍（shi）草似的草。

嬴乾：“这不是蓍草吗？听说伏羲大帝当年发明占卜术，就用蓍草。”

夷羿笑了：“乾儿此言差矣！蓍草本来是药草，全草入药，内治风湿疼痛，外治蛇虫咬伤。这些草是木本的，丛生，叶子红色，叫夙条，干可做箭杆。”

竖亥指点一块平坦的巨石：“看，这是帝台石，当年神仙用的棋盘。”

大家围拢观看。

石台上，有许多五彩缤纷、鹌鹑蛋似的石子。

竖亥解释：“这就是帝台石子——神仙用的棋子。休与山就是当年百仙的娱乐场所。”

嬴乾二次巧遇

282．鼓钟山  日  外

勘察队登上高山。

竖亥：“这座遍布磨刀石的鼓钟山是百仙的宴饮场所。”

仪狄来劲了：“嬴乾，快和我找找，说不定有神仙遗留的残茶剩饭哩！”

嬴乾：“残茶剩饭？不找！”

仪狄急了：“傻瓜，神仙遗留的残茶剩饭就是人间的玉液琼浆、龙肝凤髓呀！你不找，我找！”

他撇开大家，分开草丛，低头寻觅。

嬴乾心动：“与其这样在草丛里乱寻，我不如进树林找。”

他双足一顿，腾空而起，斜斜飘向树林。他随便落下，脚不慎被树枝勾住，一个趔趄。他挣扎着蹬树枝，身不由己斜飘向山坡，几乎又摔一跤，忙乱中扑到棵大树上，双手乱抓，竟贴在树干上。他定睛一看，吐舌头：“乖乖！这么样大的树，这树皮不像树皮，我手指可以抠住！”

他仔细观察。树高5丈，粗有5围，没有枝叶，只长出许多1丈多长的稻穗，稻穗结满3尺多长的谷粒。

他自言自语：“既然撞见，不可空手回去。哼，叫仪狄眼红！”

他腾空而起，用力摘下四个稻穗，扛在肩上：“这么样沉重！够了，再多飞不动了。”

他双足乱顿，摇摇晃晃飞往山头。孰料稻穗太重，飞不上去，一个失误，他落下山坡，撞倒低头觅宝的仪狄。

仪狄起身一看，回头大叫：“大家快看！这小子怎么总撞大运！”

他拉起嬴乾，往他肩上放两个稻穗，自己扛两个稻穗，就朝山头走。

伯益迎下来，张大嘴巴：“老夫算见多识广了，却不曾见识这么样大的稻穗——比我当年看见的嘉禾还大！”

仪狄放下稻穗，略调气息，得意洋洋：“爷爷也不识货？我告诉大家吧。这不是嘉禾谷，是木禾谷，碾出的米有3尺长，就叫‘大米’。 将这大米煮熟，人吃上一顿，半月不饿，满口清香。”

伯益撚须：“呣，勘察队用得到这宝贝儿。这四个稻穗先放这儿，等一会儿运下山去。乾儿和仪儿带女人们去那儿采光木禾谷。我想起来了，传说随采随长，半年一熟。”

姬刚不知何时已在身边：“我们不可浪费！吃一顿钣尝尝鲜就可以了，所有木禾谷带回去培植，可解饥荒。”

 

283．苦山  日  外

勘察队登上树木葱茏、杂草丛生的高山。

仪狄拉着嬴乾走在队伍前面：“嬴乾，看来，你是福星高照、福气附身的幸运儿，这座苦山，对一般人是苦的，对你或许是甜的，我们先去找寻好吃东西，给大家享受。”

苏哈托向猩猩们使眼色，猩猩们跟他，悄无声息尾随他俩。

 

收服山膏（大狒狒）

 

284．苦山树林  日  外

他俩走进树林。

仪狄拉开嗓门：“唷，这种树叫黄棘，圆叶，黄花，女人误吃这树的子，便不会生育。不生育，苦不苦也！怪不得叫苦山。苦山呀，苦山，山中的动物误食棘子，怕也苦不堪言了。”

林中忽然有人应声：

“仪狄，我们苦什么呀？你才苦哩！”

“仪狄，你要觅宝，踏破铜鞋无觅处；嬴乾不想找，得来全不费工夫。嘻嘻，你苦也不苦？”

苏哈托正好带猩猩们进林子，大笑：“哈哈，山膏就爱斗嘴！孩子们，较量！”

公猩猩大叫：“山膏，你们才苦哩！”

10只母猩猩附和，轮流喊，然后一齐起哄：

    “一、二、三！”

“山膏呀山膏：”

“守着苦山坡，”

    “吃着黄棘果。”

“失去生育力，”

“没崽守独孤。”

“你们苦不苦?”

“苦！苦！苦！”

林中的山膏嗤笑还击：

“西婆罗洲的猩猩，我们的远亲呀，你们不远万里来到中土，侍候禹帝，丧失自由，做饭洗衣，还要打仗，苦也不苦？”

“你们一夫十妻，有神兽监视，行房事也得觑空，怪不得到现在没有崽子！你们苦也不苦？”

仪狄来劲，介入舌战：“山膏呀山膏，我知道你们是什么样的怪物！猩猩有我照顾，不愁吃喝；住则有房屋，行则有飞车。你们呢，跃上腾下，到处觅食，不管粗细，只求果腹；栖身荒山，日晒，雨淋，风吹，霜打，雪浇，冰冻，苦也不苦？”

山膏毫不示弱：

“仪狄，你别臭美！”

“仪狄，你侍候人不算，还侍候这帮臭家伙，惹一身膻气不说，眼看他们一夫十妻，快活三十掌，而你呢，尽管一个老婆随行，却难得和你同房，你又不能左拥右抱，苦也不苦？”

“猩猩们张狂什么呀！你们有本事，就狠斗骄虫神呀！怎么不拧下他的脑袋呀？羞也不羞？”

“那天你们畏首畏尾，靠人保护，苦也不苦？”

猩猩们岂肯吃口舌之亏？大喊：

“别躲在见不得远亲的暗处，出言不逊！”

“有种下树，排阵对骂！”

“有本事的，比赛唱歌！”

山膏嘈杂：

“出来就出来！怕你们？”

“唱歌就唱歌！怕你们的破嗓子？”

这阵骂仗早惊动勘察队，姒卫率领大家进林子。

竖亥叫声“仪狄”， 姒卫打手势叫队伍排开：“安静！看热闹。”

大家连神兽排开，袖手（爪）旁观。

“忽喇喇”， 靠里的树上飞下20多只体态肥大如猪，花脸介于猩猩和狗之间，浑身长毛丹火般红，猩猩那么高大的动物——山膏即大狒狒。

山膏一字排开。猩猩一字排开。

公山膏头领打手势，示意先开口。公猩猩点头。

山膏开骂，却恨仪狄介入，拿仪狄开涮：

“仪狄，你逞什么能？你酿酒、品酒，弄出个酒糟鼻子，比我们还丑，怪不得你老婆不许你亲嘴，要你刷牙漱口上床！”

“仪狄，你自以为发明了酒，可以讨禹帝欢心，不料禹帝说，‘人喝酒，会误事’，命令你限量酿造。你苦也不苦？”

仪狄欲反击，苏哈托叫：“仪狄兄，别理它们！山膏狡猾，转移大方向，你别上当！”

公猩猩大叫：“你们银样蜡矛头吗？比赛唱歌！”

山膏噤声一会儿，公山膏头领戟指公猩猩：“只要你们不用我们听不懂的西婆罗洲的鸟语唱，我们怕什么呢？比就比！你们提出比赛唱歌，作为远亲，让客一回，让你们先唱！”

鸟人首领梅班达飞起来揶揄：“都说山膏嘴巴邋遢、下作，现在我领教了，还拖钩带刺！你们要打口水仗也算了，凭什么牵连我们鸟人？！”

他妻子梅爪哇也飞起来取笑：“别以为你们肥硕力大，看我们不啄得你们满花脸添血花！”

人兽哄然大笑。

苏哈托叫：“山膏转移矛头，我们不睬他！孩子们，比赛！”

公猩猩领唱《猩猩乐》：

 

自幼生长婆罗洲，

瓜果满山鱼满河。

蛇鳄猛兽奈我何？

十个伴儿搂不够。

 

公山膏头领唱《山膏吟》：

 

自幼生长在神州，

苦山艰苦却自由。

朝看东流暮听鸦，

共妻长啸虎豹溜。

 

20只母猩猩夫唱妇随：

 

壮年有幸来九州，

紧随少主勘山河。

吾辈此生岂虚度？

建功立业壮志酬。

 

20只母山膏也夫唱妇随：

 

壮年仍在荒山沟，

眼看洪水遍地流。

尔若舌战胜吾侪，

效劳少主苦亦乐。

 

苏哈托边听双方对歌，边抓耳挠腮。趁双方对歌暂停，他对仪狄耳语。

仪狄大叫：“山膏，我不计较你们不堪入耳的谩骂，因为你们非人，又是猩猩的远亲。双方舌战不休，何时了结？如何定输赢？双方嗓子累了，我赏每个一盅酒，润润嗓子眼儿，然后双方凭能耐做加减法。你们答不好，乖乖加入我们的队伍。猩猩答不好，我们不但不抓你们，还送2坛酒给你们享受。怎么样？”

他摘下腰际的葫芦，打开盖子喝一大口酒，朝山膏喷去，醇香扑鼻。山膏们抽鼻、流口水耳语。

公山膏头领直视他：“据传说，人类用酒诱惑我们，叫我们醉倒，骗我们穿连在一起的草鞋，然后捕捉我们。仪狄，你是君子的话，说话算话，不可算计我们！你赌咒！”

仪狄大笑：“你们头毛长，长不过我们的头发，没有辫子可抓；你们乱蓬蓬的头，也不配戴帽子，遑论大帽子；也不用棍子打昏你们，干脆拿刀宰了，寝皮食肉；至于鞋子，我们的鞋子都是登山鞋、战靴，太好了，不舍得给你们穿；至于草鞋，那算什么样的劳什子？你们要穿，求山下村里的人施舍吧！”

人们和猩猩笑得打跌，山膏们喜怒交加，一时无言以对。

公山膏头领终于清醒：“仪狄，你能说会道，佩服！反正一句话，你赌咒！”

仪狄喝口酒，对天发誓：“仪狄如果食言，酒糟鼻子伴随终身，日益严重！”

人兽哄然大笑。

仪狄一声令下，女人们抬来2坛酒和酒盅。猩猩和山膏喝酒。

猩猩一盅即止，山膏从未喝过酒，口滑，何止一盅？

公山膏头领兴冲冲拍双手，指点公猩猩：“你们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先请出题，我们答。”

公猩猩拱手：“承让！树上有10只鸟，我们抓住4只，还有几只？”

公山膏头领嗤笑：“亏你出这么样简单的题！还有6只。”

苏哈托大笑：“错！我们抓4只，没吃掉，死活是另一回事。剩下6只，待在树上也好，飞走也罢，反正6只都在。10只鸟仍然是10只呀！”

公山膏头领也爽快：“我输了！请问，你们一夫十妻，明年今天，这个家庭有几口？”

公猩猩自刮脸皮：“亏你想得出这么腌臜的题！我回答你：前提是你所说的，神兽监视，我们不敢行房——其实我们有单独的卧舱，这前提并不存在——如果神兽不监视，每胎一个，明年今天，我这个家庭有21口；如果神兽醒着监视，我见缝插针，或躲开神兽监视，见机而行，明年今天，我这个家庭说不上有几口；如果神兽不眠不休，随时随地监视，明年今天，我这个家庭仍是11口，不过内火将烧得我痛不欲生！”

公猩猩回头招呼神兽：“你们倒表个态呀，我说的是也不是？你们爱当松明火把，我们的远亲怕对你们怒不可遏哩！”

人兽哄然大笑，神兽欢蹦乱跳。

好容易安静了，公猩猩拱手：“中土远亲确实比我们聪明、促狭，佩服！我输了！”

苏哈托往中间一站，提高嗓门：“我宣告：双方扯平。”

山膏们欢呼雀跃。

苏哈托示意安静：“再这么样比赛，人兽都笑死也没结果，因此，我建议双方比方言，听不懂的一方认输。”

猩猩和山膏轰然响应：“好！”

苏哈托：“既然双方无异议，就太阳山头过，言主轮流做。客随主便，山膏先讲。”

公山膏头领点头，转身对山膏们大声呼叫。

公猩猩大叫：“哈哈！何须多议？母山膏早在歌声里表达她们的意愿，而你死要面子，硬撑，和我们比赛；现在，你征求意见，她们再次强调她们的意愿，你只好同意。不要噜嗦了，跟我们一起效劳勘察队吔！”

山膏们点头欢呼。

见公山膏头领转回身来，公猩猩转身对母猩猩大声咕噜。

公山膏头领侧耳细听，一脸惘然。

苏哈托大笑：“猩猩跟我们走过许多地方，早掌握方言的词根，一通百通，随便哪种方言，至少听懂八分。你们呢，自我囚禁一方，闭目塞听，当然听不懂外国话了！要是他们讲你所说的‘鸟语’，你们更听不懂！输了，就认输吔！”

见山膏们点头，他走近山膏们：“算了，我当翻译吧。猩猩说的是：欢迎中土远亲山膏跟我们一起随小主人勘察天下，建功立业。妻子们赞同。”

山膏们欢呼，一拥而上，拍打、搂抱猩猩，有的还亲吻。

公猩猩吻过一头母山膏，眼角觑去，推开母山膏，扑向公山膏头领：“放开！你敢吻我七妻？！”

公山膏头领可不买账：“彼此，彼此！”

人兽喜笑颜开。

 

285．林中空地  日  外

人兽整队。

伯益指点猩猩和山膏：“就像人分炎黄子孙、夷、羌、蛮、狄一般，你们猿属，除此时此地的你们——猩猩、山膏，中土还有其他族群。例如，居住在南康的山都。”

 

（山都）

 

286．（闪回）深山密林  日  外

（伯益的画外音：梓树上面的巢住公山都，下面的巢住母山都。）

一棵20围粗的梓树上有上下两个3尺高、卵状的巢。

 

287．（闪回）梓树  日  外

兄弟俩爬上梓树，探视巨巢。巢内铺垫五颜六色的鸟毛。

 

288．（闪回）山路  日  外

兄弟俩带十几个人，带着工具。

 

289．（闪回）梓树所在  日  外

兄弟俩带十几个人，取下巨巢，伐树。

 

290．（闪回）村落  傍晚  外

袅袅炊烟。

 

291．（闪回）梓树所在   傍晚  外

两个2尺多高、赤目、黑毛、黄发披肩的山都回来，怒不可遏：“此仇非报不可！”

 

292．（闪回）村落里相邻的两座房内  夜  内

兄弟俩和家人吃晚饭。

屋顶响起人声：“哀道训、哀道虚听着：我们居住深山老林，从不曾到人类中来，更不曾妨碍你们。山上大树数不胜数，随你们砍伐。你俩明明看见大梓树上有我们的栖身之所，偏要拿下巢，伐倒树，令我们无家可归，真蛮不讲理，自私透顶！我们非焚毁你们的家不可！”

兄弟俩走出大门，大叫：“敢！”

 

293．（闪回）两座房   夜  外

两家人在房屋周围巡逻。

 

 

294．（闪回）卧室  子时  内

孩子们睏了，睡觉。

 

295．（闪回）灶间  凌晨  内

柴堆被掀开，山都跳出来。

山都在灶头的余烬中引燃柴禾，放火，大喊：“起火！起火了！”

 

296．（闪回）卧室  凌晨  内

两家人大人冲进来，抱起孩子，抢出物品。

 

297．（闪回）两座房的废墟  下半夜  外

（山都的画外音：哀道训、哀道虚，尝到毁家的滋味了吗？）

两家人簌簌泪下。

 

（山魈）

 

298．（闪回）山涧  日  外

（伯益的画外音：西方深山中的山魈喜欢吃蟹，有的山魈竟为食而亡。）

身高2尺多、独手独足的山魈在山涧里捉蟹。

 

299．（闪回）民宅灶间  子夜  内

山魈在火塘里烤蟹，从灶上取盐，蘸盐吃蟹。

 

300．（闪回）河滩  早晨  外

一个小伙子提起河里的蟹簖（笼），大吃一惊：“怎么搞的？！”

特写：蟹簖裂开，里面有根2尺多长的木头，还有许多蟹壳。

他扔掉木头：“什么木头呀？这么样重。”

 

301．（闪回）民宅  上午  内

小伙子修补蟹簖。

 

302．（闪回）河滩  早晨  外

小伙子提起河里的蟹簖（笼），大吃一惊：“又怎么这样了？！”

特写：蟹簖裂开，里面有根2尺多长的木头，还有许多蟹壳。

他观察蟹壳，惊讶莫名：“谁吃蟹这么样老练，不留一丝肉？不对呀，应该带回家煮熟了吃，看蟹壳，是生吃的！”

他扔掉木头，光火：“你好好打开蟹簖，偷吃活蟹也罢了，何必拆坏了，还塞根木头？！缺德！”

 

 

 

 

 

 

 

 

 

 

 

 

 

 

 

 

第11集

故事梗概

（镜头303——344）

 

山精  冶鸟

尧帝的季女瑶姬的故事：

赤松子峨冠博带长袍，丰神俊朗，和美丽的瑶姬热恋。

赤松子搂住瑶姬的蜂腰：“我作为雨师，明天跟陛下出巡南方。此去少则十天，多则一月，我一定回来陪伴你。放心吧，海枯石烂，我爱你的心不会变！”

赤松子一去不复返， 她跋山涉水万里，去昆仑山找赤松子。

 

303．（闪回）民宅   上午  内

小伙子修补蟹簖。

 

304．（闪回）河滩   早晨  外

小伙子提起河里的蟹簖（笼），怒不可遏：“通常坏事过二不过三，见鬼！”

他这回用扁担挑来工具和篾条，当场修理蟹簖。

他顺手把木头塞进蟹簖，关紧簖门：“这里有怪贼——野兽，人是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再三偷窃的。这里不能再放蟹簖了，我今天晚上换个地方放蟹簖吧。这根木头挺蹊跷，带回家烧火，也出口气！”

他用麻绳捆绑蟹簖，和篾条缚在扁担一头，另一头挑工具篓。 

 

305．（闪回）路上  上午  外

小伙子听见背后有动静，便回头看。

蟹簖里，木头不见了，有只山魈。

山魈开口：“小王，真对不起你！我嗜好吃蟹，但山蟹不如河蟹鲜美，因此，我吃光了河蟹，使你三天连着一无所获……”

他放下担子：“这么样说来，半夜在灶间生火烤蟹蘸盐吃，扔满地蟹壳，也是你了？”

它：“是的。”

他：“你自个儿捉山蟹，偷点盐、用些柴禾，倒无所谓，你可曾想到失火，会毁了我家，说不定烧死人吗？”

它无语。

他：“这几天，你偷懒，变本加厉，直接偷河蟹生吃，不闹肠胃病，算你幸运！算我倒楣！这也罢了，问题在于，你还拆坏蟹簖；我修理了，你一拆再拆！气死我了！”

它解释：“我不会开笼子呀……”

他：“更令人气愤的是，你变成木头，在蟹簖里睡觉，无所顾忌！”

它：“你放了我吧！我补偿你。”

他：“怎么样补偿？”

它：“合作捕蟹。”

他：“怎么样合作？”

它：“河蟹下半夜出动，你投放蟹簖，我下河驱赶。”

他：“好办法！捕的蟹肯定多。”

它：“你我平分！”

他微笑：“你如果有合作念头，早在我半夜里投放蟹簖时和我商量了，也不至于连着三天拆坏蟹簖，吃光蟹了。你被我无意中捉住了，才花言巧语提出合作的建议。你说，我会轻信吗？”

它龇牙咧嘴：“你放不放？我是山神，说帮你，就帮你；说害你，就害你！你别不知好歹，惹祸上身！”

他勃然大怒，俯身蟹簖：“你毁簖吃蟹不算，还利诱；利诱不成，转而威胁！该杀！”

它大叫：“别！别！别！你放了我，我俩做朋友吧。我只知道你姓王，还不知道名字呢。能告诉大名吗？也好对你有个亲热的称呼。”

他：“哈哈！人类会上兽类的当吗？会怕兽类的威胁吗？会受兽类的要挟吗？我不姓王，更不会告诉你名字。你这只坏畜牲，一旦知道我的姓名，就会引导千年蟾蜍吃我！”

他挑起扁担：“我怕蟹簖又会被破坏，加固了，双层篾条哩，我又用麻绳密密匝匝捆扎蟹簖，你脱不出身，才招呼我咧。你自身难保，又如何降祸上我身？！”

它叫骂：“你既不放我，又不告诉姓名，到底打算怎么样处置我？你该死！马上死！全家死光光！”

他边走边嗤笑：“还不知道谁该死！马上死！告诉你，我是光棍，哪来‘全家死光光’？！”

 

306．（闪回）民宅灶间   上午  内  

山魈叫嚣。

小伙子用篾条层层包裹蟹簖：“此獠不除，家无宁日！杀一儆百，山魈收敛。蟹簖再做，焚之何惜？”

山魈声音渐弱。

他将蟹簖投入燃烧的灶膛。山魈声嘶力竭叫骂。

他添稻草。烈焰腾腾。叫骂声变弱……

 

｜（山精）

 

307．（闪回）洛山  日  外

（伯益的画外音：西南的洛山中有山精，挺讲信用，与人类和平共处，开展交易，人类称他们“木客”。）

一群形容、身材如人的山精，手脚的爪子大如镰刀，身轻如燕，攀岩越涧。

308．（闪回）树林  日  外  

山精们合力用利爪伐倒大树，推到岩边，推下山去。

 

309．（闪回）洛山下  夜  外

山精们把树干堆垒得整整齐齐。

 

310．（闪回）洛山下  日  外  

山民们就地放下大斧、食物，将树干装上牛车运走。

 

（冶鸟）

 

311．（闪回）林间  日  外

（伯益的画外音：南蛮之地的深山里有种冶鸟，白天是鸟，晚上变成猩猩模样，会帮助人类。）

几个南方人扛大斧穿行林间。

 

312．（闪回）大树  日  外

大树上有个巨大的鸟巢，状如脸盆，口如大碗，周边是幅射状、赤白色相间，如现代的投镖靶的泥盆。

伐木者来到树下。

首领仰望：“喔，有冶鸟巢。这几十丈方圆内的树不可砍伐！我们继续上山。”

 

313．（闪回）大树  日  外

伐木者来到树下。

树上有人大声招呼：“咄，咄！上去！”

首领仰望：“嘻嘻！到底上去还是下去？”

鸟巢现出猩猩模样的身影：“昨天晚上叫你们下去，是因为山上来了只老虎。今天你们上去，不是送死吗？今天晚上老虎下山了，你们明天就可以上去了。”

首领放下小包食物：“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笑纳。上边不会有虎粪或者其他秽恶东西吧？”

冶鸟：“嘻嘻！昨天晚上老虎没拉屎，你们放心上去吧。”

 

314．（闪回）大树  下午  外

伐木者来到树下。

首领仰望：“冶鸟，我们收获不小，多谢了！我们回去了。”

鸟巢现出只如鸠的大鸟：“我也谢谢你们！一路小心！”

 

315．（闪回）山涧  日  外  

伐木者走近山涧。

一只3尺来高的猩猩在山涧里捉蟹，放到火堆里炙烤。

它迎上前来招呼首领：“你们好！谢谢你们留好火堆！能否留点盐呢？”

首领莞尔一笑：“唷，对不起！看我这记性！”

他迎着它，从腰间解下小包：“越祝之祖，谢谢你们随时随地报警！这包盐估摸够你家族吃一个月。过些时日，我们再送些来。”

它接过盐包，躬身：“谢谢！我的顽皮的儿子昨天招惹大家，我教训过了，还望见谅！”

他大笑：“孩子不顽皮，你岂不担心？”

 

316．（闪回）山村  白天  外

一只小猩猩捏片麻布，乘一小片云飞过屋顶，顺手从晾衣竿上拿走件衣服。

一个老妇人正好出门看见，大叫：“小冶鸟，你昨天偷块布，今天怎么又顺手牵衣？你这个缺爷娘教训的落拓货，快放下布和衣服！”

它停到树上，掷衣服给她，开骂：“你这个断子绝孙的老太婆，谁稀罕你的破布片！小心内衣被大老鼠拖走！妈的！”

她接住衣服，跑进门去。

它正玩布片，不料老妇人大约从灶膛里拿出根一头烧着的枯竹竿冲出来。

它拍手大笑：“哈哈！大人玩火！大人玩火！”

她将“哔卟”作响的枯竹竿掷它：“烧你个小坏蛋！留下麻布！”

它大吃一惊，扔下麻布，忙不迭飞走：“我的妈呀！这么样凶恶！你不得好死！”

 

317．（闪回）山涧  日  外

伐木者和猩猩大笑。

首领：“冶鸟，小家伙呢？这三天没看见他到村里玩了。”

冶鸟：“关在巢里，我不准他外出。”

他：“算了，放他出来吧。村里人尤其孩子们挺喜欢他，只要是吃的，随便他吃……”

 

318．林中空地  日  外  

苏哈托大笑：“哈哈！作为驯兽师，我还是孤陋寡闻呀！想不到猿类还有这么些故事呀。”

伯益：“对了，当年黄帝老祖宗有支所向披靡的猛兽军队，现在我们有神兽、猩猩，有路上收服的猛兽，今天又有山膏归顺，今后必然有其他兽群加入勘察队，你从今天起，凡有空暇，驯练它们；时机成熟，组织支兽军。”

 

319．姑瑶山  日  外

勘察队登上苍翠的姑瑶山。

伯益面向西南方：“这座山就是有名的姑瑶山，它使我想起

西南方的巫山。”

仪狄：“爷爷想起什么了？”

伯益：“狄儿，你到处找找，采集叶子重生、开黄花、果实

像菟丝的草——瑶草，然后给大家吃。只要吃过瑶草，大家马上变得漂亮，你就知道我想起什么了。”

 

320．草丛  日  外

仪狄和嬴乾拨开草丛寻觅。

嬴乾抽鼻子：“循香气找……唷，这里就有。”

仪狄俯身割草：“循香气找是对的。当葱放汤里，香哩。”

 

321．营地  傍晚  外

篝火熊熊，木架上的大陶罐热气腾腾。

勘察队的人们围坐，直喊：“香！香！……”

仪狄给大家舀汤：“这瑶草香味特别，如处女体香。”

大家喝汤，眼前出现幻景。

 

瑶姬

 

322．堂庭之山  日  外

（画外音：这是堂庭之山。这人就是赤松子。）

堂庭之山，棪木林间，白猿出没。

赤松子峨冠博带长袍，丰神俊朗，步入树林。

他撮唇长啸，引来声声猿啼。

几头白猿跃下树来，向他奉上琥珀、水晶。

他拱手谢过，接受琥珀、水晶，当即吃掉，盘膝打坐，吐纳导引。

323．柏树林  日  外

他腾飞树梢，采食柏实。

 

324．悬崖  日  外

赤日炎炎，万里无云。峭壁上长几株赤叶、青茎的火芝。

他贴住峭壁，腾飞而上，采食火芝。

 

325．河滩  日  外

    （画外音：这位姑娘就是尧帝的季女瑶姬。）

美丽的瑶姬蹲在石头上，准备洗衣服。

她不动了。平静的河面映出她背后高处的一个人影。英武的赤松子明亮的眼睛从河面凝视她。她绯红了脸，凝视他的倒影。

 

326．河岸  日  外

他站在土堆上，目送她端洗衣盆袅袅婷婷而去。

 

327．河滩  日  外

她洗衣服。

岸上的树林中传来悠扬的笛声。

她凝神谛听，洗衣服的动作迟缓了。

 

328．树林  日  外  

他吹着笛子走出树林。

 

329．河滩  日  外

她听得出神，停止洗衣服。一件件衣服随水漂走。

 

 

330．河岸  日  外

他走到河畔，笛声嘹亮。

 

331．河滩  日  外

她下意识地洗衣服，才发现衣服随水漂走。

她惊呼：“啊呀！”俯身捞衣服，怎么也够不着。

 

332．河岸  日  外

他纵身。

 

333．河面  日  外

他在河面上捷走，拿笛子挑起一件件衣服，随手甩出一条条优美的弧线，一件件衣服准确无误地落入搁在石头上的洗衣盆。

她看呆了。

 

334．河畔  日  外

他俩并肩漫步。

 

335．柏树林  日  外

他俩采食柏实。

 

336．柳树下  日  外

他俩依偎。

 

337．（闪回）棪木林间  日  外

他俩接受白猿奉献的琥珀、水晶。

 

 

338．草原大火  日  外

他俩相拥，从容穿行大火。

 

339．河畔  夜  外

皓月当空。河面银光闪闪。

响起《情殇》歌声：

 

绵绵，延延，漫漫，长长，

        河水潺潺流向前方.

 

一只夜行鹭鸶轻巧地滑过河面，叼起条大鱼，消失在夜色中。

响起《情殇》歌声：

 

低飞，缓旋，高翔，急攫，

鹭鸶追逐鱼肥虾壮。

 

340．棪木林间  夜  外

赤松子搂住瑶姬的蜂腰：“我作为雨师，明天跟陛下出巡南方。此去少则十天，多则一月，我一定回来陪伴你。”

她吻他：“你跟爸爸远行，怎知归期？你不必安慰我，我等你回来。喔，这一路南下，你接触的、多情的美人、妩媚动人的神女将不计其数，你不会变心吗？”

他撼她肩膀，不以为然笑笑：“你就会猜疑！放心吧，海枯石烂，我爱你的心不会变！”

响起《情殇》歌声：

 

单纯的玉叶姑娘啊，

切莫轻信远游郎！

乌云袭来，狂风吹来。

 

341·山头  日  外

响起《情殇》歌声：

 

        松树、柏树、榉树、梓树，

        根深，干挺，昂首穹苍。

 

一棵孤立的柳树像披头散发的女人，摇曳，舞蹈。

响起《情殇》歌声：

 

风狂，雨骤，雷震，霆怒，

弱柳扶摇，难立高冈。

 

一道闪电，一声霹雳，柳树被连根拔起，翻滚到崖边，摔下山去。

 

342．平原   日  外

响起《情殇》歌声：

 

多情的金枝姑娘啊，

万勿寄情薄情郎！

 

她踽踽独行。

她停步，高举双臂，仰天大叫：“赤松子，爸爸说你去昆仑山修练。你为什么不先回来，带我一起去？！”

 

343．河滩  日  外

她姗姗而行。

她干脆在浅水里走，向河喟叹：“赤松子，妈妈说你去向西王母要不死药。我等不及你带回来分服！我找你去！”

 

344．上山路  日  外

她艰难攀登。

天色骤变，阵雨飘忽。她匆匆躲到块凸出的岩石下。

 

 

 

 

 

 

 

 

 

 

 

 

 

 

 

 

 

 

 

 

 

 

第12集

故事梗概

（镜头345——372）

 

青鸟驮瑶姬飞过弱水、炎火之山。她来到瑶池

一位仙姬：“看，小姑娘真是粉妆玉琢般的人儿！是你父亲派你召他回去上朝吗？他刚才和百花仙子来过，说要陪新婚妻子云游四方，遍历名山。”

她脸色发青，大叫：“赤松子，你不是说过，海枯石烂不变心吗？！气死我也！”

她张开樱桃小嘴，喷出股黑血，仰八叉倒下。

仙姬们七手八脚，给她输入真气，救醒她。

一阵清风吹来，她一阵晕眩倒下，躺在百花丛中。她的玉体很快消失。她躺的地方长出株美丽的草——瑶草。

仙姬们把采集的瑶草扎成人形。西王母从玉杯里啜口水，“呼”的一声喷到草人上，口中念念有词，再伸手一指，草人变成瑶姬。

瑶姬缓缓睁开秀目，如梦方醒，一骨碌爬起来，“哇”的一声扑入西王母怀中。

西王母慈爱地抚慰她：

“傻孩子，女人尤其帝王的女儿，不仅仅为男人活，活的意义多着哩。”

“孩子，你也别回去了，做我的干女儿，和我的二十二个女儿做伴吧。”

瑶姬拨开云头，俯视人间。洪水泛滥，一片荒凉。人们在小得可怜、孤岛似的土地上耕作，挤在破茅屋里，啼饥号寒。

她来到巫山一带，按落云头。

许多破衣烂衫的青壮年男女扶老携幼，手提肩扛破烂，或愁眉苦脸，或哭哭啼啼，向她走来。

“12条孽龙兴妖作怪，我们活不下去了！”

她先礼后兵，举龙头拐杖一划，万道金光罩住黑龙们。黑龙们直线下坠。她回头发现，凭空冒出12座小山，而且小山见风即长，挡住东去的大江。“真小看了黑龙！还有这般能耐作崇！”

她和十一位仙姬镇压12座山，形成巫山十二峰。

少皞帝儿子倍伐仰慕瑶姬已非一年，不想远隔重洋，求婚迟了，赤松子始惑终弃，上演一场悲剧。倍伐心灰意懒，下定决心，非如瑶姬者不娶！他去西南方近巫山的地方开辟殖民地季厘国。

黄帝女儿魃走到哪里，哪里发生旱灾。

几百年后，瑶姬巫山助禹治水。

 

345．下山路  日  外

响起《情殇》歌声：

 

绚丽，灿烂，灵动，变幻，

多少晴日，彩霞辉煌。

 

雨过天晴，彩霞满天。她下山。

 

346．山腰  日  外

响起《情殇》歌声：

 

雨后初晴，虹霓飞架，

转瞬即逝，不知去向。

 

一道七色美人虹飞架彩霞之上，虹、霓分明，又紧密靠拢，似夫妻紧紧依偎。

她抬头，看见虹的一头向她摇晃。

她揉眼睛。倏忽，在阳光强烈的照射下，美人虹消失。

347．戈壁滩  日  外

响起《情殇》歌声：

 

美丽的痴心姑娘，

何须苦寻虚幻郎？

 

她穿越万里无云、飞沙走石、寸草不生、杳无人烟的戈壁滩。

令人费解的是，每当她渴得快倒下时，天空若隐若现七色美人虹，虹的一头向她摇晃，便下阵小雨。每逢此时，她张口承接甘露，解下腰间皮袋，在脚下急剧形成的小水坑里灌水。

 

348．昆仑山远景  日  外

她手搭凉棚看昆仑山远景：“看见昆仑山，再走几天呢？”

一只青鸟悄无声息飞临她头顶。

 

349．弱水畔  日  外

她俯视弱水，摇头：“人常说，‘弱水三千，只饮一瓢’，我是要渡过弱水呀！”

她从口袋里掏出几根羽毛，抛下弱水。

特写：羽毛接触水面，沉下去了。

她在岸上踯躅：“我跟赤松子服柏实、吃水晶、食琥珀，练就轻功，看来还是越不过宽阔的弱水！”

她停步咬牙：“没有赤松子，我生亦何欢？死亦何悲？”

她张开双臂，如鸟儿振翅，脚用力一顿，便离地1丈。落下，她再顿足，便离地2丈。落下，她再顿足，便离地3丈。

她闭眼，扇动双臂，朝对岸飞去。

巨大的青鸟悄无声息飞到她身下，驮她飞往对岸。

 

350．炎火之山  日  外

她面对炎火之山沉吟：“我跟赤松子练过避火术，穿越的都是一般的大火，这么样大的神火，看来穿越不了！”

她踟蹰。

她停步皱眉：“只要接近赤松子，我生亦欢欣，死亦瞑目！”

她盘紧头发，口念避火诀，冲向满山烈火。

青鸟落下，双爪抓住她双肩，一飞冲天。

 

351．瑶池  日  外

仙气氤氲中露出一带雪白的玉石栏杆围绕的城垣。城垣左前方有一泓清水，竖着白玉牌坊。

她仰望牌坊上用翡翠嵌成的大字：瑶池

她走到池边，蹲下掬水喝，咂咂嘴：“仙水名不虚传，甘美如醴呀！”

池水映出她憔悴、疲倦、沾满尘土的脸。

她掬起水转过头洗脸，让水滴下草地：“不可以弄脏瑶池啊！”

她再转过头，要再掬水洗脸，却看见水中的自己容光焕发，美若天仙。

她起身活动筋骨，蹦跳起来：“呀！浑身是劲！”

她环顾：“嗨！遍地奇花异卉，满望珍禽异兽！到了，我终于到了！”

她好奇地察看周围，漫无目的小跑。

 

352．瑶池附近  日  外

迎面来群仙姬。她歪头跑，“呯”，和人撞个满怀，仰天摔倒。

一位仙姬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轻笑：“看，小姑娘瞎跑！”

仙姬拉她起来，捧住她的俏脸，啧啧称赞：“哟，这不是炎帝的季女吗？神种仙胎，美过我众姐们儿哩！”

她嗫嚅：“姐姐，请恕凡女唐突！”

另一位仙姬上前拉她手：“瑶姬姑娘，不痛吧？你撞着我们，不但不受伤，而且沾仙气哩。”

又一位仙姬揽她蜂腰，上下端详她：“瑶姬，你这么样纤弱、娇嫩的姑娘，为什么要从10万里外的东南方风尘仆仆来西方？”

她忸忸怩怩：“各位姐姐，我来找雨师赤松子呀。敢问你们，看见过他吗？”

又一位仙姬上前：“看，小姑娘真是粉妆玉琢般的人儿！是你父亲派你召他回去上朝吗？他刚才和百花仙子来过，说要陪新婚妻子云游四方，遍历名山。”

她脸色羞涩：“啊！他结婚了？”

又一位仙姬抱她肩膀：“王母刚才送给他和新婚妻子各一分不死药……”

她脸红耳热：“刚才？多久？”

仙姬：“不过一刻光景。”

她花容失色：“瑶池一刻，世上不就是五六年吗？”

仙姬：“妹妹算得准。”

她脸色一沉：“正是我出发的时候……也就是说，我等待他回国结婚的日子里，他已经和别人结婚了！”

仙姬：“啊！这么样说来，你是他的未婚妻？他从没提起呀。”

她脸色发青，大叫：“赤松子，你不是说过，海枯石烂不变心吗？！气死我也！”

她张开樱桃小嘴，喷出股黑血，四仰八叉倒下。

仙姬们七手八脚，给她输入真气，救醒她。

仙姬们陪愁眉不展的她漫步。

她呻吟：“人间多的是一夫多妻，可是我决不和人还是仙女共事一夫！”

 

353．仙姬宫室  日  外

仙姬们送她进宫室。

354．瑶池畔  日  外

响起《情殇》歌声：

 

瑶池仙草楚楚可人，

瑶姬泪珠圆润清亮。

 

面容憔悴的她独自踯躅。

一阵清风吹来，她一阵晕眩倒下，躺在百花丛中。

她的玉体很快消失。她躺的地方长出株美丽的草——瑶草。

响起《情殇》歌声：

 

      忠于爱情，矢志不渝，

      你满以为地久天长。

 

瑶草细嫩的叶片上，闪亮的露珠滚动。

瑶草幻化成她的倩影，叶片幻化成她美丽的脸庞，露珠幻化成晶莹的泪珠。

响起《情殇》歌声：

 

历劫成仙的美丽姑娘，

从此远离负心郎！

 

瑶草开花。瑶草结子。瑶草成丛、成片。

 

355．西王母寝宫  日  内

仙姬们把采集的瑶草扎成人形。

西王母从玉杯里啜口水，“呼”的一声喷到草人上，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再伸手一指，草人变成瑶姬。

瑶姬缓缓睁开秀目，如梦方醒，一骨碌爬起来，“哇”的一声扑入西王母怀中。

西王母慈爱地抚慰她：“傻孩子，女人尤其帝王的女儿，不仅仅为男人活，活的意义多着哩。”

仙姬们流泪。

西王母捧起她的脸：“孩子，你也别回去了，做我的干女儿，和我的二十二个女儿做伴吧。”

她抱住西王母：“谢谢妈妈！”

 

356．瑶池  日  外

仙姬们陪瑶姬赏荷花。

 

357．蟠桃园  日  外  

仙姬们带瑶姬攀上蟠桃树摘星星。

 

358．天河  日  外

仙姬们陪瑶姬游泳、戏闹。

 

巫山十二峰

 

359．天上  日  外

瑶姬拨开云头，俯视人间。

 

360．人间  日  外

（轮转镜头）

洪水泛滥，一片荒凉。

人们在小得可怜、孤岛似的土地上耕作。

人们挤在破茅屋里，啼饥号寒。

361．天上  日  外

瑶姬：“我离家太久了，洪水又泛滥了，人们苦不堪言。反正妈妈赋予我异能，入了仙籍，我该回到父亲身边，帮助他治水，治国安邦。”      

 

362．巫山一带  日  外

她来到巫山一带，按落云头。

许多破衣烂衫的青壮年男女扶老携幼，手提肩扛破烂，或愁眉苦脸，或哭哭啼啼，向她走来。

她迎上前，拉住走在头里的女人：“大嫂，你们要到哪里去？成群结队的，做什么呀？”

中年女人停步。她双手搀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她略略打量瑶姬，高兴得大喊大叫：“啊呀，我说谁家的姑

娘这么样漂亮、高贵？原来是陛下的季女瑶姬呀！”

人们围拢来，七嘴八舌：

“瑶姬姑娘，我俩年龄差不多，你怎么还是姑娘模样？”

“陛下忙不过来，派你接我们吗？”

“对了，我们正是投奔陛下去呀！”

“12条孽龙兴妖作怪，我们活不下去了！”

“瑶姬，快救我们！”

忽然，空中乌云滚滚，平地狂风大作。

人们大叫：“孽龙来了！快逃！”

瑶姬大喊：“乡亲们别跑！趴下！我找它们去！”

人们忙趴下。

乌云翻滚处，现出12条张牙舞爪的黑龙。它们瞪眼，便是

闪电，耀花人的眼睛。它们吼叫，便是霹雳，震坍房屋，燃烧大树。它们翻身，便是暴雨，引发山洪，河水陡涨。

她脚下生出白云，冲天而上。

363．空中  日  外

她一挥大袖，白云汹涌澎湃，驱散乌云，现出12条张牙舞

爪的黑龙。

她先礼后兵：“喂，百姓尊崇的乌龙，你们好！”

黑龙们暂停作崇，围绕她转：

“嗬，是这么样的小姑娘儿放白云赶黑云？有点手段！”

“唷，龙王的小三子还没娶妃呢，小姑娘儿不错，般配。”

“小姑娘，要不要大叔作伐，引你到龙宫享受荣华富贵？”

她耐心劝说：“大叔们，你们回家罢。看，你们是高贵的龙

族，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一起出来戏耍，地上的百姓遭殃了。”

最大的黑龙大笑：“小姑娘，大叔们会回家。现在，你先跟我们去东海看看吧。美人嘛，谁不爱呢？一则，我们是你的祖祖辈，娶你，讲不过去；二则，我们有12个，即使娶你，哪个娶你呢？三则，虽然龙性最淫，但是我们自惭形秽，不动你脑筋，而小白龙和你真是郎贵女貌的一对呀！”

她躬身：“谢谢前辈！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不过，男婚女嫁，讲究父母之命，然后是媒妁之言，我得回家请示妈妈。他同意了，自然会派青鸟通知龙王，叫他派遣媒人。”

黑龙们一怔。

大黑龙开口：“派青鸟通知龙王？唷，真看不出，小姑娘来头不小！你妈妈是谁呀？”

她莞尓一笑：“西王母呀。”

黑龙们停止游动，缄默了。

大黑龙终于环顾弟弟们，劝说：“弟弟们，这小姑娘惹不起，还躲得起。我们玩尽兴了，回东海向龙王禀报，让他考虑。”

黑龙们一齐打招呼：“小姑娘，就此别过！等候佳音吧。”

它们边飞，边兴风作浪。

她追上去劝说：“大叔们玩就玩，不要兴风作浪呀！”

大黑龙回头：“小姑娘，我们和你井水不犯河水，别多嘴了！”

二龙没耐心：“黄毛丫头懂啥！我们要怎么玩，就怎么玩，碍你什么呀？”

它们狂啸着肆虐，暴风雨夹冰雹……

她追逐：“大叔们爪下留情！请爪下留情！”

二龙大叫：“烦不烦呀！兄弟们，教训小姑娘！”

黑龙们一窝蜂围困她：

“小姑娘真不知好歹！”

“干脆抓她回去，献给龙王！”

“不，兄弟们轮流享受美色！”

“对！轮流享受美色！”

 “现在就享受！”

黑龙们扑上来，张牙舞爪。

她闪避，发髻仍被抓乱，衣襟仍被抓破。

她怒喝：“孽障找死！”

她从头上拔下碧玉钗，迎风一晃，变成龙头拐杖。

大黑龙惊叫：“不好！王母娘娘的龙头拐杖！”

二龙大叫：“这是专门杀龙族的神兵呀！风紧，扯呼！”

黑龙们四散逃命。

她怒喝：“往哪里逃？！”

她举龙头拐杖在身前一划，万道金光罩住黑龙们。

黑龙们直线下坠。

她一收龙头拐杖，龙头拐杖又变成碧玉钗。

 

364．地面  日  外

她落地。

黑龙死了，洪水消退，百姓死伤过半。

她收回对百姓的视线，回头发现，凭空冒出12座小山，而且小山见风即长，挡住东去的大江。

她懊恼不已：“真小看了黑龙！还有这般能耐作崇！”

她举手目测渐渐长大的山，悲愤填膺大叫：“孽龙，我奉陪到底！我要组织人力挖平你们！”

 

365．空中  日  外

出现22朵彩云。

 

366．地面  日  外

彩云落地，现出位仙姬，围住瑶姬：

“妺妺，妈妈叫我们全体出动找你，黑白云交锋，我们猜测是你，总算找着了。”

“妺妺，跟我们回去吔，妈妈想你，心快碎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作为神仙，不住天庭，反而来荒山野林，干吗？”

她：“姐姐们，人间的苦难你们都看见了？12条孽龙变成的山必须挖平！我要和百姓同甘共苦！”

大姐扳她肩膀：“妺妺，别多讲了。仙女都善良，姐们儿的心是相通的。你不知道，龙族与天地同寿，只能镇压，是杀不死的！龙族对龙族，更杀不死，即使被其他神仙‘杀死’，只是表面现象，龙的魂魄即真龙，或者投生龙族，成龙子龙孙；或者投生人间，成真命天子及混世魔王，造成人间浩劫，大乱后达到大治……”

她：“为什么？”

大姐：“盘古开天辟地，世界就如伏羲大帝猜想的，一极生两仪，上下、左右、正反、黑白、天地、日月、雌雄、男女、大小、宽窄、长短、光明和黑暗、正义和邪恶……共同存在，相辅相成，斗争妥协，此消彼长，此长彼消，从不平衡到平衡，不平衡是绝对的，平衡是相对的……”

她：“原来如此。那么，今天是怎么回事？”

大姐：“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你才入仙籍，妈妈和22个姐姐输入真气，教你点法术皮毛，又赠你碧玉钗自卫。你以为你有多大神通、多少法力？你太冒失了！亏得12条孽龙从小顽钝贪玩，不下功夫修行，道行过浅，你才占个便宜，把它们打晕了，睡万年昏觉。12座山至多剥削一鳞点皮，是挖不掉的，一万年后复活成龙。我们不可光在天上享乐，也得和你一起为百姓谋福祉。”

她张大秀目：“大姐，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么样吧：妈妈少不了女儿陪伴，你们一半回瑶池，一半陪我镇压孽龙。如何？”

大姐回头：“妺妺们，愿意吗？”

仙姬们：“愿意！”

大姐：“首批留下的报名。”

仙姬们报名：

“翠屏。”

“朝云。”

“松峦。”

“集仙。”

“聚鹤。”

“净坛。”

“上升。”

“起云。”

“飞风。”

“圣泉。”

“登龙。”

大姐挥手：“好！镇压！”

仙姬们腾云驾雾，各坐一个山峰。12座山不再长。

十二位仙姬齐叫：“变！漂亮！”

12座山变成仙女模样、青翠的山，山头云雾缭绕。

响起无字歌。

（倍伐建国）

 

367．炎帝宫室  日  内

人面虎身、一身白毛的蓐收坐下：“谢陛下赐座！”

炎帝：“三儿，少皞帝还好吗？颛顼儿还好吗？”

蓐收：“禀陛下：托您曾叔外公的福，他们都很好。颛顼满10岁了，很聪明，已经帮父亲昌意料理政务了。”

炎帝：“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这位黄帝哥哥真是个怪人，不喜欢我大侄子昌意，晾在一边就可以了，何以贬他去若水（作者注：今四川省雅砻江）立国呢？他倒疼爱颛顼这个孙子。疼爱嘛，要么自个儿带教，要么派能干的大臣去若水教育、培养，他偏偏要把颛顼儿这么小的孩子送到万里之外的海外的鸟国，托你父亲即他的姑丈抚养。察其言，观其行，你这位曾外公扔他去殖民地，怕有深谋远虑吧？”

蓐收敛容：“禀老祖宗：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何况，曾外公的不少大臣本来是他的子孙，当然以功过论处。昌意舅公犯了错误，作为臣子，曾外公不处罚他，何以服众？颛顼论辈分，是我表叔；论年纪，比我还小，但是天生异相，天资聪颍。曾外公精于相术，认定他将来会成大气候，把他送去鸟国，就是让他从小锻炼，领悟帝王之术。此举嘛，足见他老人家的苦心孤诣。我作为曾孙辈，看不出什么深谋远虑呀。”

炎帝正色：“孩子，话尽管这么讲，我还是看得出，这位雄才大略的同父异母哥哥有统一四方包括苦寒的北方之志。我兄弟俩后代遍布天下，总不至于互相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吧？”

一旁，黄帝的大臣岐伯插嘴：“禀赤帝陛下：三儿是您嫡系曾孙辈，他如何回答您呢？小臣是黄帝陛下郑重其事派来向您——陛下的亲弟弟学习药草知识的，当然对黄帝陛下的心思略知一二。恕小臣直言，两位陛下情同手足，南北方呼应，分掌天下，看您对亲哥哥说到哪里去了？”

炎帝莞尔一笑：“朕多虑了。医术，人称‘岐黄之术’，是你和大哥创立的，而且你大名在前，好！朕正要和你交流医术，问问孩子家事，也不差这点时间。对了，孩子，你在大海彼岸的鸟国，帮你父亲少皞管什么呀？”

蓐收躬身：“禀老祖宗：孩儿当秋官，也管太阳落山后的事。”

炎帝撚须：“好呀！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我们都以农立国，当然重视秋收。你父亲委你以此等重任，足见你有过人之处。朕就请你明天陪同视察，指导农事吧。”

 

368．洞庭湖一带  日  外

炎帝带岐伯、蓐收视察。

炎帝介绍：“我们多年来的实践证明，老是在一个地方种庄稼，颗粒越来越小，收成越来越少。我们总结了经验、教训，改成放火烧荒后，种三年就抛荒，再烧另一块地种庄稼，庄稼就长得好了。循环往复，叫做轮作。我们有个问题没解决，就是收获的谷子容易霉烂，储存不到第二年。三儿可有好办法？”

蓐收躬身：“禀老祖宗：这好办，把谷子摊在干燥的空场上晒三天。秋天的太阳有天火，天火炙烤过，谷子就不会霉烂了。”

炎帝：“好！我马上叫臣子们把这个好办法教给子民。孩子，谢谢！”

百姓蜂拥而来：“陛下，眼见得到手的收成没了，因为庄稼被干风吹枯了，田地开裂了！我们怎么办呀？！”

炎帝三人随百姓走到田里。果然田地开裂，庄稼干枯。

炎帝见附近的树林也枯萎了，怒不可遏，吆喝：“魃儿出来！做出伤天害命的坏事就躲藏！你瞒得过叔叔吗？！”

尖嘴猴腮的旱魃低头，忸忸怩怩从树林里钻出来，向他躬身：“魃儿拜见叔叔！”

他气不打一处来：“大哥不许你乱跑，就怕你闯祸。这倒好，南方本来炎热，你溜到这儿，不啻火上加油。你叫百姓怎么活？！”

旱魃大大咧咧：“叔叔，爸爸总禁闭孩儿，孩儿岂不闷煞？”

他叹气：“孩子，你……叔叔还真难说你哩。”

岐伯拉下脸：“三儿，你闯祸怎么闯到你叔叔这里来了？你爸爸要是知道了，准把你关进黑龙潭底，不准你出来！”

她头一仰：“我把黑龙潭煮干！”

岐伯大怒：“你小小年纪，从小颃皮，现在怎么如此颃劣？你叔叔仁慈，又疼爱你，一贯放纵你，你就不知收敛了？你如果不改，你叔叔不说，我回去告诉陛下，建议锁你去北冰洋，看你如何脱身，作崇天下！”

她害怕了，讨饶：“岐伯伯，叔叔，孩儿这就走。俩老，孩儿赔不是了！可别告诉爸爸呀，求俩老了！”

她冲天而去。

炎帝气犹未平：“灾星！灾星！大哥总惩罚她，关她这儿、那里。我呢，总认为，这丫头生下来内热若火，不是存心炙烤，因此疼爱她。这丫头怎么趁大哥忙碌，溜来南方了？这或许是不祥之兆！”

岐伯：“陛下消消气，小臣代黄帝陛下赔罪！”

蓐收躬身：“禀老祖宗：这位姨婆天生如此，又性喜旅游，到哪都造成旱灾，她也不是存心的。这回她溜来，就算这一带遭回天灾罢了。我和岐伯老祖宗回去，就调集粮食，接济这一带百姓。”

炎帝摇手：“这倒不必。向来是南粮北调，怎可叫大哥北粮南调？魃儿不过危害这一带，别的地方照样有收成，可以调剂。”

他回头招呼百姓：“孩子们都看见、听见了？你们别担心，粮食会有的，蔬菜会有的，一切会有的！你们做好三件事：一是能收的都收回来，包括瘪谷，有胜于无呀！二是枯萎的禾都收回来，可做柴火。三是明年多开荒，多种庄稼，把今年的损失补回来，还要备荒年。知道了吗？”

人们呼应：“知道了！”

他补充：“至于早魃，毕竟是朕的亲侄女，也是你们的姐妹或者长辈，她生就这个模样，到处不受欢迎，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大家多担待吧。”

人们呼应：“是！”

 

369．炎帝宫室  日  内

蓐收告别炎帝，走出几步，停步转身，拍拍脑袋：“老祖宗，看我这记性！姨婆的事一搅，我忘了家族间的大事！”

炎帝：“孩子，什么大事？”

蓐收：“禀老祖宗：父亲交代，我大哥倍伐老大不小，又不愿娶殖民地女子为妻，因此至今单身。父亲见过小时候的瑶姬姨婆，后来又听中土来的人提起她的美丽，因此，父亲欲替大哥娶瑶姬姨婆为妻。不知老祖宗能否玉成？”

炎帝眼睛湿润了：“三儿呀，这俩孩子攀亲，门当户对，可是，你们既提得迟了，更由于远在海外，音信难通，不知瑶姬的悲剧……”

 

370．宫室外  日  外

炎帝送蓐收。

蓐收：“老祖宗，天下竟有如此奇事！联姻不成，血脉相通，我要和大哥回次神州，祭奠瑶姬姨婆。好找吗？”

炎帝：“好找，一到蜀地，百姓都会指点，那最高最美的便是首峰神女峰。对了，山下遍地是瑶姬成仙前变成的瑶草——开黄花，结子如菟丝。瑶草嘛，女人吃了，变得漂亮；男人吃了，变得英武；总而言之，变得人见人爱，据说采摘的人扎堆。你们不妨采摘些种子，带回鸟国。”

蓐收兴奋：“好呀！有这等好事，何乐而不为？对了，我顺便循着炎热，找到旱魃姨婆，叫她去采了当饭吃，好变得等样些，再不要吓死天下男人。”

炎帝苦笑：“孩子，你行行好吔！你千万别通知这个疯姑娘！她一去十二峰那儿，只顾吃草，待久了，岂不是江河干涸，草木枯死，害苦百姓，从反面——以前是洪灾，那时是旱灾——违反了瑶姬的本意？”

“看，我是老虎身体，这脑袋变猪头了！”蓐收又拍脑袋，然后笑了。“老祖宗，这堂姐妹，父亲是亲兄弟，怎么都拔了尖？”

炎帝：“拔什么尖呀？”

蓐收：“一个美到极致，一个丑到极致呀！”

炎帝哭不得笑不得：“毛孩子也会品评长辈！”

蓐收借题发挥：“老祖宗，这大概和生母有关。您老就一个听訞老祖宗，黄帝他老人家有一百多个妻子，情人无数，因此，子女多而千姿百态……”

炎帝呵斥：“放肆！不可背后议论长辈，尤其老祖宗！朕百无禁忌，大哥呢？至少打断你四条腿！”

蓐收俯伏：“老祖宗教训得是！请恕曾孙罪！老祖宗，孩儿话没说完哩……”

炎帝：“好，说下去！”

蓐收：“孩儿的意思，俩姨婆卖相有天壤之别，可是都心地善良，性格厚道，从小要好，旱魃姨婆即使到了那里，不会为难瑶姬姨婆的。”

炎帝：“傻孩子，旱魃生具异赋，走到哪里，客观上都闯祸，主观上几曾要害人呢？她其实是个苦孩子！”

 

371．少皞鸟国宫室（今北美洲）  日  内

蓐收讲完，少皞帝和儿子们唏嘘不已。

倍伐出列，神情黯然：“稟陛下：儿臣仰慕瑶姬已非一年，不想远隔重洋，求婚迟了，赤松子始惑终弃，上演一场悲剧。儿臣心灰意懒，下定决心，非如瑶姬者不娶！故请求返神州故地，去西南方近巫山的地方开辟殖民地。”

少皞帝略思忖，点头：“也好。伐儿，人生无非成家、立业两件大事。你老大不小，也不可一直处于父荫之下。好儿女志在四方，你先立业吧，或许有机会找到个好姑娘。”

倍伐：“谢陛下！儿臣已拟就国名——季厘。”

少皞帝：“伐儿，你为何起这个名字呢？”

倍伐解释：“稟陛下：瑶姬是炎帝陛下季女，儿臣建国近巫山的地方，厘清那一带，也算为她做些事，不就是季厘么？”

少皞帝：“伐儿，想不到你还是个深情种子哩！朕批准，并会报外公陛下备案。你准备妥当，朕带孩子们和大臣给你送行。”

 

巫山助禹

 

372．巫山  日  外

（画外音：几百年后，大禹治水，来到巫山。）

神女峰纤丽奇峭，峰岩挺拔，林壑幽丽，巨石如坛。山峰上达霄汉，山脚直插江中。隐约可见其余11峰。峰如屏障。

大禹率领伯益、夷羿、竖亥等人，带领治水大军来到山下。

 

 

 

 

 

 

 

 

 

 

 

 

 

 

 

第13集

故事梗概

（镜头373——403）

 

巫山，天空初霁，彩虹飞架，神女峰顶有数片白云，如鸾，如鹤，翔舞，徘徊，久久不散。

大禹指点江山：“山势险峻，江流湍急，如何治理，我们倒一时难以确定方案。”

半夜，大禹面对火塘坐在小板凳上托腮沉思。他拿出套绿衣黄裳，睹物思人，轻唱《诗经》的《绿衣》。唱完，他打个长长的呵欠，神思恍惚。

瑶姬进室： “禹帝不必多礼！我是炎帝季女瑶姬，即巫山十二峰首峰之神。你治水到此，欲攻巫山，我特来助你，并慰你空房长夜。仙凡阻隔，我先派侍女陵容华侍寝，聊慰你寂寞，并由她授你召神役鬼之策，帮你治水。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陵容华向空中招手，六位天神驾祥云落地。

她命令：“狂章、虞余、黄魔、大翳、庚辰、童律听令！你们助禹帝斩除颃石，疏通江河，搬掉阻塞，扩大瓶颈, 令水流变缓，顺江而下！”

嬴乾三次巧遇，吃祝余草，念叨瑶姬。瑶姬入室，既要助大禹治水，帮助姒卫勘察，也欲许身嬴乾。

堵山上，姒卫他们七战前辈风雨神天禺。

瑶姬请来第一代云雨神无为之君收拾天禺。

 

373．巫山  中秋夜  外

碧空如洗，月朗星稀。

神女峰顶飘下阵阵丝竹之声，夹杂阵阵猿啼。

 

374．巫山  日  外   

天空初霁，彩虹飞架，神女峰顶有数片白云，如鸾，如鹤，翔舞，徘徊，久久不散。

 

375．巫山脚下  日  外

大禹指点江山：“山势险峻，江流湍急，如何治理，我们倒一时难以确定方案。”

平地刮起狂风，山崖似乎振动，山谷似乎摇晃，人们站不住。

 

376．草屋里  半夜  内

大禹面对火塘，坐在小板凳上，托腮沉思。

他拿出套绿衣黄裳，睹物思人，轻唱《诗经》的《绿衣》：

 

      绿兮衣（上衣）兮，

（这绿色的衣服啊，）

      绿衣黄里（衣服衬里）。

（碧绿面子黄衬里。）

      心之忧矣，

（看见衣服心忧伤，）

      曷（同何，怎么）维（语气助词）其已（停止）！

（悲痛欲绝何时已！）

 

      绿兮衣兮，

（这绿色的衣服啊，）

      绿衣黄裳（下衣即裤子）。

（绿衣配搭黄下裳。）

      心之忧矣，

（看见衣裳心忧伤，）

      曷维其亡（用作忘，即忘记）！

（恩深爱重何时忘！）

 

      绿兮丝兮，

（丝丝缕缕的绿色，）

女（同汝，你）所治（纺织染色裁剪）兮。

（是你亲手悉心染。）

我思古人（故人即亡妻），

（思念我的石化妻，）

俾（使）无尤（原言尤合字，过错）兮！

（始终劝诫莫越礼。）

 

絺（chi细葛布）兮绤（xi粗葛布）兮，

（葛布有粗也有细，）

凄（凄凉）其以风。

（穿着凉爽又透气。）

我思古人，

（思念我的石化妻，）

实获（得）我心！

（实在事事合我意！）

 

他唱完，打个长长的呵欠，神思恍惚。

屋里忽然充满阳光，屋梁、椽子也分辨得清。门开处，出现一个女人袅袅婷婷的身影。

她款款飘进门来，满屋阳光变得如清冷的月光，照亮桌椅。

他抽鼻子，揉眼睛，定睛注视：“多馥郁的香气啊！”

女人不过20来岁，云髻高耸，螓首蛾眉，修鼻凤目，樱口贝齿，容光焕发。她穿绣衣，不短不长；着罗裙，无风自飘。

他忙不迭起身拱手：“在下姒禹，有失远迎！天仙可否示下芳名，告知来自何方？有何指教？”

她姗姗移步，脚下生云，道个万福：“禹王不必多礼！我是炎帝季女瑶姬，即巫山十二峰首峰之神。你治水到此，欲攻巫山，我特来助你，并慰你空房长夜。仙凡阻隔，我先派侍女陵容华侍寝，聊慰你寂寞，并由她授你召神役鬼之策，帮你治水。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一刹那，一切消失，屋里只有火塘的光。

他回头，床边多出个如花似玉的少女。

她笑吟吟招手：“禹王，火塘罐中水热了，请漱洗。我铺就被褥，铺垫瑶草，侍候陛下入温柔乡。”

他：“美人是陵容华？”

她：“然。陛下别嫌我丑陋、猥琐呀！”

 

377．巫山脚下工地   日  外

陵容华向空中招手，六位天神驾祥云落地。

她命令：“狂章、虞余、黄魔、大翳、庚辰、童律听令！你们助禹王斩除顽石，疏通江河，搬掉阻塞，扩大瓶颈, 令水流变缓，顺江而下！”

六神拱手:“遵命！”

 

378．神女峰顶   日  外

大禹俯伏：“姒禹感谢神女助我攻山！不知神女可否现身，让小辈再睹芳容，当面致谢？”

瑶姬现身峰尖：“小女子聊尽绵薄之力而已，禹王不必面谢！嘻嘻！”

他抬头，她飘然而下。

他顾盼之间，她已伫立身旁。他端详，她竟是尊石像。

他大惊：“神女莫非妆成涂山氏阿娇第二？！”

石像飞腾，散成轻云：“嘻嘻！”

轻云上浮，停在他头顶一丈高处，化成一阵轻雨：“嘻哈哈！”

他抺满头细小的雨滴，仰望。

轻雨变成条夭矫的小龙。

眨眼，小龙变成只飞翔的白鹤。

瞬间，白鹤变成团云雾。

倏忽，云雾又变化……

他点头：“老祖宗神通广大！”

他又摇头：“老祖宗啊，您依然当年少女禀性！”

 

379．巫山脚下工地   日  外

大禹走到童律跟前：“童律真仙，瑶姬是真仙吗？人说，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作为龙族说，神女狡狯隐真形。”

童律微笑，躬身：“禀禹王：瑶姬老祖宗修练多年，得西华少阴真气，早成真仙，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改临风掉泪、睹月伤心、多愁善感、天真无邪的本性，难得示人以真身，遇人往往示以假象，在人为人，在物为物，岂止变成云、雨、龙、鹤、凤凰等呀？禹王二睹真身，她的面子天大呀！”

大禹点头：“话是这么样说，可是我不面对面郑重其事致谢，心里的石头总放不下呀！”

童律：“禹王，我想，您的拳拳诚意瑶姬老祖宗早心领了。我猜想，巫山工程完成，您或许有机会当面致谢。”

 

380．神女峰顶   日  外

陵容华勾大禹胳膊肘登上。

她掌击岩石，尖峰消失，略小于瑶池的景物呈现。

天马领他俩缓缓前行。毒龙蟠曲，电兽蹲伏。狮子守关，他俩随天马通过。

瑶台临水，八轩环抱。灵官侍卫，瑶姬高坐玉椅。

 

381．瑶姬客厅  日  内

侍女们撤筵席。

瑶姬一一向大禹介绍众姐儿们：“这位是第十一峰……”

大禹：“敢问紫庭真人，小辈接着该如何治水？”

瑶姬：“你现在介于仙凡之间，仙凡阻隔，何况神仙不便插手治水大业，不过，我有妈妈庇护，我云游四海，视察山川，编成丹玉之籍，造就上清宝文，可以赠送给你。你研究透彻，就可以确定如何治水了。”  

她回头：“陵容华，你抽空取来了？”

陵容华：“禀紫庭真人：奴婢取来了。”

他接受二套宝籍，再三道谢。

瑶姬：“你独自下山吧，恕容华不再随伺左右，箕帚殷勤了。你今后考察全天下，自然有佳人如云，投怀送抱。”

他：“谢老祖宗！姒禹当然鞍马劳顿之余，儿女情长，难舍容华，但是治水大业任重道远，非一代人之功，小辈不可横刀夺神女之婢，伸臂置仙姬于艰。还有一事，小辈欲求老祖宗圆满功德。”

瑶姬：“说来听听。”

他：“此地山险、江曲、水急、滩恶，从水利方面讲，我们治得差强人意；从水运方面讲，我一时还没找到确保江中安全行船的好方法……”

她打断他：“孩子真是心怀天下的人王，既治山川，更虑生产、生活，难能可贵！这细节，我疏忽了。”

她转向姐儿们：“姐姐们，今后凡有船经过三峡，过十二峰，我们放出训鸦，迎送船只，导引过险，好吗？”

仙姬们：“好！”

她又提议：“凡有礁石的地方，我们撒下杜鹃花种子，让映山红千年盛开，提醒水手，好吗？”

仙姬们：“好！”

他耳语：“老祖宗，能借一步说话吗？”

她：“正好送你。”

 

382．瑶姬客厅外  日  外

他：“老祖宗，阴阳调和，方成世界。几百年了，您难道一直没遇见两情相悦的人或神吗？”

她啐他：“呸！小屁孩竟管起长长辈的事来了！”

他：“小辈斗胆猜测，老祖宗春心犹在，因噎废食罢了。”

她啐他：“放肆！”

他：“老祖宗，小辈崇敬，说得不对，您当耳边风罢：这么些年过去了，称您心意的，不是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便是神仙或有伴侣，或抱独身主义。人不是没有，而是隔了不止一二代的人，不可婚配。”

她点头：“小毛孩还有点道理。”

他：“或许在您心目中，中土男人不堪托付吧？”

她啐他：“小屁孩说到哪去了！”

他嬉皮笑脸：“或许和中土外的人神有缘哩，嘻嘻！”

幻象消失。

 

383．姑瑶山营地   夜  外

众人唏嘘。

嬴乾感叹良久，拉仪狄：“瑶姬的故事太动人了！我们再去采些瑶草垫褥子吧。”

 

384．姑瑶山草地   夜  外

嬴乾和仪狄采摘瑶草。

仪狄：“瑶姬的故事，你印象最深刻的哪一幕？”

嬴乾：“这倒说不上了。”

仪狄摇头：“唉，怎么说你好呢？也罢，我印象最深刻的那一幕，我马上联想到你……”

嬴乾啐他：“呸！你非逗我不可吗？”

仪狄认真：“谁逗你来！最后，禹帝对瑶姬说的话，也许由你应验。”

嬴乾：“怎么讲？”

仪狄认真：“你是海外人、玻利尼西亚人、白人，比中国人漂亮、魁梧，又是光棍、处男。”

嬴乾啐他：“呸！我漂亮？”

仪狄拿泥抹他脸：“一白遮三丑嘛！”

嬴乾捶仪狄：“讨打！”

 

复活的瑶姬追随嬴乾

 

385．飞车卧室  夜  内

嬴乾将瑶草扎成真人大小的草人，靠床头立在墙上，跪下：“紫庭真人呀，美丽、善良的女神容我禀告：我是外国人，今晚学习中国人，向你下跪。你伟大的爱真挚、深切，充斥天地间！我比你晚生五百多年，又是出生在几万里外的西牛贺洲的帕斯西岛上的白种人，命运弄人啊！我目睹芳容，又亲芳泽，心猿意马。现在，我要借瑶草人寄托我对你的无限倾慕，并且日日夜夜与你的体香亲近。”

 

386．飞车外  夜  外

（嬴乾的画外音：请原谅我直呼你的俗名——瑶姬啊，瑶姬，我如果和你同时出生在神州，即使横越万里中国——和你一样，纵穿八千里九州，我也要同我的波利尼西亚人追求姑娘那样，穷追不舍你！即便你和赤松子相恋，我也会介入情圈，争取平等竞争的权利！赤松子负你，我一定找上门去，或者历险去瑶池，直至闯荡天涯海角，不惜打架，甚至于决斗，代你向他讨回公道。只要我侥幸活命，我一定娶你为妻，决不分离！瑶姬，我爱你！）

神兽巡逻。

 

387．嬴乾回忆太平洋故乡  日  外

（嬴乾的画外音：我是波利尼西亚人。我们这个白皮肤民族是优秀的航海民族，千把人散居茫茫大洋相隔千里的各个岛屿，生活无忧无虑，优哉游哉。我们男女老少都是优秀的航海家，使用的航船是独木舟及小船，船型和技术传自千年前……）

湛蓝的太平洋，独木舟、小船和“双体船”破浪前进。

波利尼西亚人边划船，边吟唱《大洋桃源》歌：

 

让我们荡起多桨，

船屋儿不惧风浪。

大洋有鱼兵蟹将和宝藏，

日月星辰指引移民的方向。

远方亲人等候多时，

热腾腾准备美食佳酿。

 

（作者注：独木舟及小船两侧装置用粗大的毛竹制作、长方形、向下弯曲的框架，就如水蜘蛛以长脚在水面支撑般稳当，或者只在一侧支撑出一只形如独木舟、容积相当于主舟三成左右的封闭木箱，实际上成为一艘双体船，当然提高了浮力和抗风浪能力。三种船可以抵御一般风浪。大的双体船竟在撑臂上置木屋，全家人可以备足物资，来来往往于各岛之间。）

 

388．嬴乾回忆故乡帕斯西岛即后来欧洲人命名的复活节岛

日   外

（嬴乾的画外音：我出生、成长在帕斯西岛即“世界的脐眼”里。我们居住的群岛上，例如我出生、成长的帕斯西岛，我们不知道祖先来自何方。我们的祖先也不明所以岛上的史前遗迹。那些巨大的石像明显不是我们的祖先，也绝对不是我们的祖先雕凿、竖起的。祖先只知道，从古至今就是如此，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祖先传下几百块不知从哪个年代留传下来的木板，上面用黑曜石刻着符号，祖先称之为“会说话的木板”。符号类似图画，似乎谁也不识，其实我们的人，代代相传极少的几个人即老人，看得懂，也随时刻写，记录大事。老人说，古代，一些会飞的大人在这儿着陆，点燃了火焰，还教祖先航海，因此，岛又叫“鸟人之地”。 我们对飞人的纪念活动，一是实行一夫一妻制，二是每年组织一次比赛，由小伙子游到附近的小岛取黑燕鸥蛋，优胜者娶最美的姑娘。）

响起波利尼西亚人的《竞技》歌声：

 

让我们循着火光，

小伙子搏击风浪。

小岛有黑燕鸥蛋和期望，

石崖留驻无所不能的天神。

心上美人骑马而来，

我凯旋娶作终身新娘。

 

茫茫太平洋。

复活节岛即帕斯西岛。

岛上有座死火山，衬着蔚蓝的天幕，显得异常雄伟。沿岸，一座座髙大（高约10米）的半身石像面朝大洋，每隔一定的距离竖立在（边长60米、髙3米的）正方形基石上。（有的石像高达21米，头部髙达11米，仅鼻子就有4米长。）石像头戴巨大的王冠，垂着（几米长的）长耳朵。石像面部表情，有的十分安详；有的怒目而视；有的似乎在沉思黙想，十分文静；有的满脸横肉，杀气腾腾，令人不寒而栗。未知的艺术家技艺精湛，手法纯熟。火山下，一些巨大的石像躺在乱石堆里，巨大的、红色的帽饰躺在一旁。（有的帽子髙达2米半，直径约3米；有顶帽子髙不到2米，直径也约3米。）许多石像尚未完成，甚至还没从山岩上分离出来，布满苔藓、野草。山下有百余把原始的石锛，从石像痕迹看，就是用石锛凿成的。看来，艺术家是匆匆忙忙停工而逃之夭夭的。（竣工并竖好的石像有500座，未完工的有150座。）

岛上没一棵树，却有几百个土著。土著身材、容貌、肤色等特征和欧洲人一样，无论男女老少，全赤裸上身。他们处于原始社会初期，不知权威为何物，不懂礼仪。他们赤手空拳，不知武器为何物。他们以人口数量三倍的光背马代步，往往骑一匹，牵二三匹。

海边的石崖上有个睁大眼睛的飞行生物雕像。

首领组织比赛。

人们聚集在石崖下，向睁大眼睛的飞行生物雕像拱手，然后，小伙子和姑娘相对列成两排，老人们发令、评判。

小伙子游到附近的小岛取黑燕鸥蛋，优胜者娶最美的姑娘。

 

389．飞车外  夜  外

响起嬴乾改变波利尼西亚人的歌的《仰慕》歌声：

 

愿我和伙伴充满力量，

写就中华领先豪章。

中华有青山绿水和女神，

前途有丰功伟绩和战场。

瑶姫神人阻隔，令我迷惘，

我何时如愿和你终身依傍？

 

一道轻云飘来，绕飞车盘旋。

 

 

 

 

嬴乾三次巧遇

 

390．飞车卧室  夜  内

嬴乾起身，抚摩瑶草人，吻瑶草人的脸：“好香啊，好香！瑶姫啊，瑶姫！不公平，老天太不公平！中国人说‘自古红颜多薄命’，我是外国人，不信这个邪！我如果娶你为妻，终身相敬如宾。”

他坐回床上，摸摸肚皮：“今晚我碾转反侧，不能入眠，肚子直叫哩。”

他瞥见桌上有蓬瑶草：“咦，漏了一把瑶草，洗干净，当点心吃。”

他起身到桌前：“咦，这把瑶草特别茁壮、新鲜，又不像瑶草，倒像韭菜，有嫩茎，绿得晶莹，开几朵青花……我又什么时候洗干净了？”

肚子直叫唤，他拿起草大嚼：“好吃，好吃。呣，有股不是瑶草的清香。”

小门开处，传来银铃似的笑声：“嘻嘻！看你这羊吃草的馋样！这是祝余草，吃一棵，一月不饿。”

他瞟一眼小门，马上跪下，惊呼：“紫庭真人！嬴乾不知仙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女神原谅！”

瑶姫着村姑服装，仍艳而不俗。

她款款飘来，伸纤纤玉手扶他：“乾，你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把诸事托付给姐们儿及陵容华，追随姒卫勘察全天下来了。”

他大喜过望，又要跪下：“太好了！当初，神女鼎助禹帝；如今，真人又襄助卫弟，真勘察队之大幸也！”

她扶住他：“禹帝要获取第一手资料，派姒卫勘察全天下；我当初助他局部治水，如今要助他全面治水，不得不来。我有言在先，我只帮助勘察，不到危急关头，不介入人间争斗。”

他频频点头：“对，是的，是的……”

她莞尓一笑：“此刻，你面对我，唯唯诺诺，一副老实人、君子模样，可是，上半夜，你言行如何？”

他大惊失色，欲打自己嘴巴：“小子该死！口不择言，该打！”

她抓住他手腕：“言为心声，你别自责了。洋傻瓜，你不是发誓娶我吗？”

他情不自禁拉她手到嘴巴欲吻：“我、我、我……”

她抽手：“乾，我有心灵的创伤，你要有耐心。当年赤松子信誓旦旦，结果呢？我要一路考察你。不是水到渠成，你休想娶我！”

 

391．堵山上  日  外

艳阳天。

苍翠的大山长满天楄（pian）树。楄树干是方的，花开如葵。

竖亥：“勘察好这座堵山，就是放皋山了。”

平地一阵大风，器材被吹倒，人们趔趔趄趄。

大家刚扶起器材，骤雨凭空而降。大家猝不及防，被淋成落汤鸡。

竖亥望西面天空，天空艳阳高照，诧异：“奇哉！大好晴天，就我们立足之地风雨交加，看来，山中天气说变就变，得明天勘察了。”

伯益：“天色也将晚，我们下山吧。我们暂时改变平地扎营的规矩，晚上把飞车开上山来，以便明天一早开工。”

 

姒卫七战

 

392．堵山山坡  日  外

旭日东升。

飞车一字排开。

竖亥带队员们忙碌。

山头一阵劲风吹下来，刮倒器材，人们趔趔趄趄。

大家刚扶起器材，大雨滂沱而下。

竖亥大叫：“暂停！器材搬进飞车！”

 

393．飞车内  傍晚  内

竖亥从舷窗往外观察。

风雨总算停了。

394．堵山山坡  日  外    

夷羿头戴箬帽，身披蓑衣，在接近山头的地方警戒。

竖亥带队员们头戴箬帽，身披蓑衣，用羊皮遮盖器材，在暴风雨中勘测。

半空中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

黑影飞过竖亥他们头顶，掠走羊皮。

夷羿弯弓射去：“妖怪看箭！”

素矰射处，黑影扔下成叠被射穿的羊皮，化成乌云逃走。

风停雨息。

姒卫命令：“天马和鸟人升空警戒！卫士弯弓引矢，随时听爷爷命令射妖怪！”

夷羿眨眼睛：“理解！”

竖亥带队员们捡起羊皮遮盖器材，继续勘测。

天马和鸟人刚呼啸，略小的暴风雨从另一个方向袭来。

夷羿弯弓拉空弦，命令：“妖怪看箭！”

百箭齐发。暴风雨后缩，却不见妖怪。

夷羿吆喝：“妖怪躲藏在暴风雨后！继续警戒！”

天马和鸟人频繁呼啸，略小的暴风雨如敌人般兜圈子而来，卫士一次次迫退风雨，竖亥带队员们拿羊皮遮盖器材，继续勘测。

夷羿命令：“天马和鸟人升到山顶上警戒！”

天马和鸟人迅速腾空而起。

夷羿跑上山头：“这样方便看妖怪来势。”

 

395．飞车外  夜  外

风雨如磐。

 

396．飞车门开处  日  外

拂晓。

仪狄打开飞车门，往下探视，惊呼：“不好！一夜风雨，平地水深三尺！”

空中传来响亮的嘲笑声：“你们勘察哪里都可以，就不准犯我天禺地盘！”

那边一架飞车门开处，瑶姬：“嬴乾，今天我和你去看看。”

 

397．堵山山坡  日  外

天放晴。

夷羿头戴箬帽，身披蓑衣，在山头警戒。

天马和鸟人升空警戒。

竖亥带队员们头戴箬帽，身披蓑衣，用羊皮遮盖器材，平心静气勘测。

天禺又频繁袭扰。

首领们聚拢。

伯益喟叹：“这不是打疲劳战吗？”

夷羿苦笑：“我最初看见黑影只在暴风雨中掠夺羊皮，并不伤人，就知道他捣蛋而已，因此一箭射去，只用一分力，不射要害。果然不是妖怪，是天禺神。”

伯益：“他纠缠不休，我们忌他是神，不可下杀手，这不是狗御刺猬，奈何不了？”

嬴乾注目瑶姬。

她莞尔一笑：“乾，别盯我。我主动来，当然有所为。天禺神是天生的前辈神，耕云播雨的本领高于我。大家收工，休息半天，我上天找无为之君来收服他。”

嬴乾：“真人找另一位神？无为之君是何方神圣？”

她解释：“盘古开天辟地倒下，他的精气化作女娲、太极、无极、九天玄女、龙神、雷神、云雨神等。云雨神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看似有，其实无；说没有，其实有。他无形无为，就自称‘无为之君’。”

嬴乾拍手顿足：“不得了！第一代神仙哪！了不得！”

她啐他：“哪有这样喜形于色的！”

 

398．天空  日  外

一缕轻云冉冉升起。

 

399．堵山山坡  日  外

勘察队里多个威风凛凛的小伙子。

天禺神驾风驭雨而来：“小子们，我来也！”

小伙子右手一举，风停雨止。他摊手，掌心有个水晶球。

他大笑：“小子，利器脱手了，还可逞能吗？”

天禺神变成乌云。

无为之君左手往上一抓：“小不点儿溜之大吉？下来！”

他平举左掌，掌心有只黑蛙。

黑蛙如蚂蚱叩拜：“祖祖祖爷爷爷，饶小混蛋一命！饶小混蛋一命！”

他朗笑：“天地孕育你不容易，老爷爷不取小混蛋命，不过我要剔除你的玩筋，增大你的善心，再放你回人世间，及时行雨，造福万物。”

他向众人拱手：“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他化作轻烟升空：“瑶姬小丫头，再不可错失良机了！”

 

400．放皋山  日  外

大山雄伟。

溪水从山中流出，汇集成河，滔滔流往远方。

401．山坡  日  外

竖亥向山下指点：“这条河叫明水，发源于脚下的放皋山，朝南注入伊水。我昨天看见，明水里有苍玉。”

仪狄脚下有呼喊声：“文文！文文！文文！”

嬴乾眼尖，大叫：“仪狄，快抓脚下的东西！”

仪狄俯身疾扑：“抓住了！”

姒卫察看，瞪大眼睛：“什么呀？明明是走兽，怎么长得像蜜蜂？”

小兽甩小小的尾巴，大叫：“文文！文文！文文！”

夷羿近前端详，大笑：“小东西舌头长反了，怪不得像蝉，个小声大，就按它的叫声，命名‘文文’罢。”

 

402．大���(ku)山坡  日  外

竖亥带大家下坡，指点四周：“看，到处是精美的珴琈玉和五颜六色的彩石，大���山是座宝山呀。”

 

403．南麓  日  外

一条河从山中流出。

仪狄撒网：“这条发源于南麓的狂水河流往西南，也注入洛水。看捞出什么样可做佳馔的东西。”

人们走远。

他拉网。网中除了鱼，还有几只三足、六眼的大龟。

               

 

 

 

 

 

 

第14集

故事梗概

（镜头404——432）

 

大禹故事（一）：

禹帝是轩辕黄帝的嫡系后裔，属有熊氏，又是天神。他一路治水，遇到大山，往往避开人，独个儿化为黄熊，搬动巨石。

妻子女娇送饭，发现大禹是头黄熊，再也走不动：“我该怎么样向父母亲友解释？禹竟然是头熊！是头巨熊！……羞死我了！羞死我了！”

大禹一脸倦怠，提起食篮，踉踉跄跄下山。他走到她跟前，才发现她已经化为石像。

他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多么糊涂呀！我忙于开山劈石，忘记击鼓，忘记回复人形，她等不及，送饭上山，真相大白了，于是，她羞愧得无地自容，伤心得血液凝固了呀！”

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抚摩石像，龙目落泪，大放悲声：“上天呀，你既然向我示以娶妻的吉兆，为什么又忍心使她悲伤过度，成了石像？九尾狐呀，你既然如婴儿般啼叫，预祝我和阿娇喜结连理，又为什么把儿子关在她腹中？”

他忍不住拍打石像，悲痛欲绝，大喊：“苍天，还我妻子！九尾狐，还我儿子！苍天，还我妻子！九尾狐，还我儿子！……”

石像流泪了，泪水顺脸颊、脖子、胸膛而下。

“豁喇喇”一声响亮，石像淌满泪水的肚皮裂开，一个胖墩墩的婴儿蹦到他怀里。

他赶紧接住婴儿，只看一眼，便狂吻婴儿的小鸡巴，然后举起婴儿，热泪滚滚，横蹦竖跳，大叫大喊：“儿子！儿子！儿子！”

他放下婴儿，用衣襟裹住，凝视儿子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儿：“儿子，你从你妈妈裂开的肚子里蹦出来，就叫‘启’罢。”

瑶姬帮助嬴乾四次巧遇，吃益寿果——味香随刀变的刀味核。

    荊山上，姬刚预言和氏璧。

潢川，姒卫他们八战从女娲手下逃得性命、吃人的计蒙神。沱周、涉沱神帮助制服计蒙神。

 

404．营地    傍晚  外

篝火熊熊，人们大吃龟肉。

姬刚扔骨头：“仪狄，这龟肉是挺香、挺鲜，异乎寻常龟肉，不过，你作为大厨师，不可滥杀呀！我稍疏忽，你已经煮熟难得一见的三足六眼龟，可惜了！你以后捕着稀罕品种的龟呀什么的，别杀，先让我看看，都带回去豢养。”

仪狄：“是！”

 

405．泰室山  日  外

勘察队上山。

满山栯木，叶子像梨树叶，开白花，结闪闪发光、山葡萄似的果子。

“这是栯木。” 仪狄解释，又指点脚下茂盛的草。“这草叫䔄(yao)草，非紫庭真人王字旁的瑶字，而是草字头在上。”

竖亥指点精美的石头：“这种石头是这座太室山特有的，质地仅次于玉。”

伯益解释：“���山、少室山、太室山其实是高大的祖坟。”

后面响起人声：“三朝元老，您还没讲清件大事哩。”

大家回头，原来是群都长三个人头，有的人身，有的猪身的山神。

双方寒暄。

伯益微笑：“敢问诸位，我漏讲了哪件大事？”

为首的人身山神：“这里是姒启出生的地方呀。我们当时看见的景象，和禹帝——那时称禹王——回涂山村、女娇石像开裂、启出生的一般传说有所不同。”

姒卫：“嗬，那么请尊神讲讲我哥哥出生的不同情景。”

山神一指山坡，山坡变成银幕：“小主人请看。”

大禹（一）

女娇化石像生子

 

406．涂山村大禹家门口  天蒙蒙亮  外

（山神的画外音：禹帝是轩辕黄帝的嫡系后裔，属有熊氏，又是天神。他一路治水，遇到大山，往往避开人，独个儿化为黄熊，搬动巨石。）

响起《轩辕黄帝之歌》：

 

轩辕黄帝，炎黄子孙的祖根，

大熊是你强悍的先锋。

东征西讨，南征北战，

中华民族由你熔铸而成。

 

大禹嘱咐挺着肚子的女娇：“我在山上劈石，石头会滚下山，相当危险；再说你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等我，你中午送饭，先等候在山下。我要吃饭了，就敲一下鼓，你循鼓声找来就是了。”

她点头。

 

407．山上  日  外

大禹化作大象般大的黄熊，挥巨掌劈石。一面鼓放在山坡上。

 

408．山下  日  外

响起《轩辕黄帝之歌》：

 

轩辕黄帝，炎黄子孙的祖根，

大熊开创统一的征程。

古老氏族，高贵血统，

燃亮延续五千年文明之灯。

 

女娇一会儿揩汗，一会儿抬头看骄阳。

 

409．（闪回）山上  日  外

响起《轩辕黄帝之歌》：

 

轩辕黄帝，炎黄子孙的祖根，

大熊是勤劳、勇敢的图腾。

战天斗地，改造山川，

从鲧到禹，拯民千年沉沦。

 

      黄熊挥巨掌劈石。

 

410．山下  日  外

女娇眼看脚下的日影越来越短，焦躁不安。

 

411．山上  日  外

黄熊脚下一滑，一块小石头骨碌碌滚下去，正好掉到鼓面上，“咚”的一声响。黄熊正摇块巨石，没有察觉。

 

412．山下  日  外

女娇听见鼓响，一蹦多高：“呀，他总算要吃饭了，早饿坏了！”

她提起食篮登山。

 

413．山上  日  外

还没到山头，她便看见巨熊背对她劈石，惊得捂嘴跌坐在坡

上。她瞥见身旁一堆熟悉的衣服，恍然大悟：“啊！禹、禹……他变成这么样大的熊！”

她强自镇静一会儿，把食篮放在衣服旁边，蹑手蹑脚下山。

她一路跌跌撞撞、嗫嗫嚅嚅：“怪不得大家说禹有神力，能劈山决川……这么样大的一头熊，当然、当然有神力……他是头大熊呀！天哪！我天天夜里陪伴、搂抱的，竟然是头熊！竟然是头熊……”

 

414．山下  日  外

她再也走不动，跌坐在树荫下的一块石头上：“我该怎么样向父母亲友解释？禹竟然是头熊！是头巨熊！……天天和我睡觉的，竟然是头熊！”

她拍拍隆起的肚子：“孩子呀，你生下来，会是什么样子？”

她起立，走到阳光下，俯视自己的影子：“这影子是个人样，他平时的影子也……是个人样……孩子呀，你生下来，会是什么样？啊，也许是头憨头憨脑的熊！羞死我了！羞死我了！”

响起《轩辕黄帝之歌》：

 

轩辕黄帝，炎黄子孙的祖根，

大熊是天上的明灯。

发明无数，发展生产，

奠定基础，文明社会发韧。

 

她泪如雨下，伫立不动。她眼前来回闪动大熊和它的影子。

 

415．（闪回）山上  日  外

响起《轩辕黄帝之歌》：

 

轩辕黄帝，炎黄子孙的祖根，

      大熊是和平友好的象征。

多灾多难的朝鲜半岛，

至今奉你为民族之神。

 

巨熊回头看见食篮，再看看天色，举巨掌拍拍脑袋：“唔，确实不早了。我忘记击鼓，她倒送饭来了。”

巨熊变成大禹，走过来吃饭。

 

416．（闪回）山上  日（太阳快下山）  外

大禹一脸倦怠，提起食篮，踉踉跄跄下山。

他远远看见她在山下等候，加快步伐：“她今天怎么了？天色不早，她不在家里做饭，却走出老远等我，有什么要紧事呀？噢，我十三年三过家门而不入，现在好容易长相厮守，她当然早早做好夜饭，急于和我亲热哩。唉，贤妻，这么多年，你真不容易！”

 

417．（闪回）山下  日（暮色渐起）  外

暮色渐起，山色苍茫。他加快脚步。

他走近她，兴奋地大叫：“女娇！女娇！今天的饭菜真香！我回来了！你何必如以前的十三年，天天在路口等我？”

她毫无反应。他诧异，更加快脚步。

他更接近她，见她一动不动，诧异地大喊：“我的贤妻，你怎么不回答我呀？”

他走到她跟前，才发现她已经化作石像。

特写：栩栩如生的石像的脸写满希冀、期待，眼睛充满柔情蜜意。

他不相信，绕石像抚摸。

他终于相信了现实，眼睛润湿了。

他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多么糊涂呀！我忙于开山劈石，忘记击鼓，忘记回复人形，她等不及，送饭上山，真相大白了，于是，她羞愧得无地自容，伤心得血液凝固了呀！”

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抚摩石像，龙目落泪，大放悲声：“上天呀，你既然向我示以娶妻的吉兆，为什么又忍心使她悲伤过度，成了石像？九尾狐呀，你既然如婴儿般啼叫，预祝我和阿娇喜结连理，又为什么把儿子关在她腹中？”

他忍不住拍打石像，悲痛欲绝，大喊：“苍天，还我妻子！九尾狐，还我儿子！苍天，还我妻子！九尾狐，还我儿子！……”

他悲惨、激昂的呼喊惊飞归鸟，惊响林涛，惊散晩霞，惊落

山岩……

石像流泪了，泪水顺脸颊、脖子、胸膛而下。

“豁喇喇”一声响亮，石像淌满泪水的肚皮裂开，一个胖墩

墩的婴儿蹦到他怀里。

他赶紧接住婴儿，只看一眼，便狂吻婴儿的小鸡巴，然后举

起婴儿，热泪滚滚，横蹦竖跳，大叫大喊：“儿子！儿子！儿子！”

他放下婴儿，用衣襟裹住，凝视儿子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儿：“儿子，你从你妈妈裂开的肚子里蹦出来，就叫‘启’罢。”

银幕消失，山坡依然。

 

418．太室山  日  外

山神：“小主人，这个男婴就是你的哥哥启。他出世就是没娘的苦孩子，吃的是百家奶，穿的是百家衣，受的是百家的教育，因为他是人民拥戴的禹帝的儿子呀！百姓就是他的娘和老师。”

众人嘘唏不已。

瑤姬泪流满面：“当初，我应当放陵容华终身伺候禹帝……”

 

419．大騩山  日  外  

大山巍峨。

 

420．北坡  日  外

竖亥指挥勘察队勘测：“你们看，这大騩山遍地是宝，地面遍布白土和美玉，地下蕴藏丰富的铁矿。”

仪狄带嬴乾采集长绒毛、开青花，结白色的果实，状如蓍草的异草：“这叫鞎草，能治腹病，还可以延年益寿。”

 

嬴乾四次巧遇

 

421·崖下  日  外

瑤姬见嬴乾渐渐落后于仪狄，便向他使眼色、打手势，遥指他头顶的崖上的一棵枣树。

他会意，飘到崖下，犹豫了，对她打手势，要她上去摘枣子。

她打手势，鼓励他飞上去。

他纵身蹿到空中，略停，再往上纵。不料他没掌握空中顿足的技巧，身体一歪，如羽毛般悠悠忽忽、飘飘荡荡移离山崖。他一急，忙乱中横空蹬去，竟头下脚上，像断线的鹞子缓缓落下来。

仪狄正好回头催促他，看见他飘落，一个箭步上前，扶住正要坠地的嬴乾：“喂，你吃了蹑空草，要练本领，也要等没人，怎么当众出丑？”

夷羿踱过来，撚须大笑：“乾儿，你不会纵上去时搭一把山岩，借力再往上纵吗？”

仪狄猛醒：“喂，白小子，你是练技巧，还是找宝贝儿？”

瑤姬抢答：“你别问他，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身上带些什么样的刀？”

他躬身：“禀神女：我是御厨，刀不离身，种类多，有石刀、玉刀、象牙刀、铜刀、铁刀、金刀、银刀。”

她：“好，全拿出来，放在一边。乾，你按老英雄的办法上去摘果子，让大伙儿尝试各种‘刀味’。”

他摸刀：“敢问神女，什么‘刀味’？我听不懂。”

她：“等一会儿，你就懂了。”

她侧脸：“乾，你按老英雄的办法上去摘果子！”

嬴乾纵身，羿指导：

“抓这块凸出的石头！”

“抓那个凹坑！”

“借小树的力！”

嬴乾终于上树，骑在粗枝上，摘一衣兜果子下来。

仪狄抢上前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颗果子，在衣襟上擦拭，扔进嘴就嚼：“不就是大枣吗？费这么样大的劲，值吗？”

她哭笑不得，娇声喝止：“吐出来，你这条馋痨虫！别囫囵吞枣，暴殄天物！你用刀切了再吃，留下核。我叫你拿刀，你转身就忘记？拿刀，就要用呀！”

他忙不迭吐果子，讪笑：“听神女的！”

她吩咐：“拿刀切开，果肉细嚼慢咽，品味！”

他随手拿把石刀，请示：“可以吗？”

她点头。

他：“这刀嘛，就在掌心切，不伤手。”

他也真有本事，切下两瓣完整的果肉，放进嘴里细嚼。

他瞪大眼睛：“唷，这不是枣子！甜美极了，满嘴清香。”

她吩咐：“再用玉刀切一颗品味。”

他从嬴乾衣兜里摸出一颗果子，用玉刀切开了吃。

他细嚼一会儿，又瞪大眼睛：“味道变了！甜中带酸，香气冲鼻。”

她吩咐：“再用铜刀切一颗品味。”

他照办，咋舌：“味道又变了！甜中带咸，香气透脑。”

他躬身：“求教神女：这是什么宝贝，味道和香气随刀而变？”

嬴乾刮他脸皮：“嗨嗨，御厨也有不知道的？嘻嘻！”

他俩打闹，大家习以为常，她也不管，自顾解释：“这叫益

寿果，味道全无定准，随刀变化，俗称刀味核。这益寿果，少吃防病，多吃延年益寿。乾，你把兜里的刀味核全交给他，多带口袋上去，尽量多摘些。仪狄，晚饭后你分给大家吃；至于口味，由人自定，你服务呗。”

夷羿：“仪狄，也分些给兽军。你当场剖开，留下核，带回去试种。”

 

422．营地  傍晚  外

远离人们的地方，瑤姬从怀里摸出个小包，交给嬴乾：“我悄悄留30颗核，你每天晚上碾碎一颗吃掉。一个月后，你就易筋洗髄了，打下成为地仙的根基。”

他接过小包，捏住她的小手：“地仙？我成为天仙，也赶不上你呀！我如何娶你？”

她甩开他的手：“去！吃了再说！”

 

423．空地   清晨  外

仪狄教嬴乾武术基本功。

仪狄：“停！”他俩停下。

仪狄：“今天教到这儿吧。你是白人，你们部族连架也不打，除了捕鱼捉蟹练就蛮力，全无武术基本功，学习中华功夫确实不容易，难为你了。我弄不懂的，是你这几天一改以前的笨拙，功夫突飞猛进，而且一看就懂，一教就会。”

嬴乾抱拳：“名师出高徒嘛。从都城出发，你一路教我，日积月累，我总打下基础，开窍了呀。”

仪狄点头：“说得也是。你再原地踏步，大家不笑话你，也要批评我了。”

 

424．林中空地   中午  外

勘察队集合。

竖亥总结：“从苦山的最头里的部分休与山起，到这大騩山止，中次七经共有19座巍峨的山，蜿蜒1184里。”

 

中次八经

 

425．景山下  日  外

一座大山林木苍翠，杼木、檀树郁郁葱葱。阳光下，山坡发出点点黄白闪光。溪水从山中涓涓流出，汇成河流，朝东南流去。

勘察队来到山下。

竖亥：“这是荊山最头部分景山。山坡闪光，说明有丰富的金矿、玉矿。这条河叫睢水，朝东南流入长江。”

 

426．景山  日  外

（姬刚的画外音：九州中，就数荊州气候温暖、湿润，是块富饶的土地。）

飞车缓缓行驶在植被丰富、鸟兽成群的群山中。

 

427．荊山  日  外

勘察队登山。

竖亥：“这座大山就是荊山的主山荊山。”

苍松、翠柏、橘树、櫾树、毛竹枝繁叶茂，欣欣向荣。

野兽成群，闾鹿最多。虎豹出没，猎杀犛牛，场面血腥刺激。

 

姬刚预言和氏璧

 

428．南坡  日  外

竖亥：“我们勘察过了，北坡有丰富的铁矿，这南坡有丰富的金矿，我们接着勘察的铜山有丰富的金、银、铁矿。”

他指点山下：“这条从荊山中流出的溪水汇成的河叫漳水，河中有金砂。漳水朝东南流去，注入睢水。睢水注入长江。长江支流汉水入海。”

伯益补充：“这一带矿产丰富，当年黄帝陛下就用这里出产的铜铸造三鼎，在鼎上铭刻饕餮纹。当初禹帝陛下也用这里出产的铜铸造九鼎，在鼎上铭刻九州特产图。”

姬刚感叹：“真是座宝山啊！撇开以后人们为争夺宝山而兵革互兴不说，就看有人入宝山，是否空手而回了。”

伯益：“国舅爷知过去、未来，只是忌讳‘天机不可泄漏’这句话罢了。你既然开口，必有所指，也可透露一二了？”

姬刚：“说也无妨。一千多年后，有人在这里找到块巨大的宝玉。宝玉被厚厚的石质包裹得严严实实，世人都不识货，他却一眼看透。他到处宣传，反而被人误解直至被砍断双足。他抱璞石在山里痛哭，感动了君王，宝玉得见天日。这块巨大的宝玉价值半个国家，引发无数纷争直至战争。”

伯益：“国舅爷，我相信你的预言。这人是谁？宝玉是何名称？”

姬刚：“这人叫卞和，宝玉随他名，叫和氏璧。”

 

五峰冰泉

 

429．五峰山  日  外

勘察队来到群山下。五座大山连在一起，山峰参差不齐。

仪狄和嬴乾径自爬上山腰。

骄阳似火，他俩赤膊，汗流浃背，裤子湿透。

嬴乾眼尖，手指前方：“看，那儿有柱状的白汽。”

仪狄：“这热煞人的天气，有白汽的地方必定有冷泉。渴坏了！我俩去凉快凉快，喝几口山泉吔。”

他俩接近白汽冒出的地方：“有点儿凉快！”

他俩终于找到泉眼。

仪狄：“呀！这么样大！不叫泉眼，该叫泉井了。”

他俩面前是个大如井的泉眼。

白汽直冒，水纹丝不动，平滑如镜。

嬴乾：“不对头！寒气袭人，似乎是冰。”

仪狄：“不可能吔！大伏天里……你来自四季常青的海岛，不耐寒，稍许冷点，就受不了……”

嬴乾自顾蹲下便摸，马上缩手：“哎呀，手要冻僵了！是冰！”

仪狄环顾。3尺外全是青枝绿叶。

他从腰间拔出铜斧，蹲下敲打，冰屑四溅。

他俩起身：

“太冷了！”

“汗全干了！”

仪狄：“奇哉！就3尺方圆里奇寒彻骨！”

嬴乾搓手顿脚：“怪也！也不至于结冰呀！”

仪狄俯身抓冰屑吃：“先享受！”

嬴乾：“晚饭就在旁边做，人凉快。”

仪狄：“吃剩的饭菜搁冰上，不会馊。”

嬴乾：“不对头！做饭烧菜，不见得破冰融水吧？”

仪狄：“再在附近找水便是，呆子！”

 

430．骄山  日  外

勘察队登山。苍松、翠柏、桃林、竹海。

竖亥：“这座山遍布晶莹闪光的美玉，山下盛产色彩斑斓的青臒，是座值得本地人骄傲的宝山，就叫骄山。”

夷羿：“居住此山的沱周神经常云游水很深的睢水、漳水间。今天他不在山上吧？大概去岐山找老朋友涉沱神了。”

伯益：“你提醒了我。附近有座光山，计蒙神住在山上。”

夷羿跳起来：“伯益，你怎么不早说？‘计蒙’的字面意思就是水泽浩渺！计蒙这个恶神当年是始祖女娲娘娘手下的漏网之鱼！当初我要除掉他，却遍找不着，原来他躲回光山老巢了！”

姒卫：“爷爷，他是何等水中恶魔，惹得您老人家必欲除之

而后快？”

夷羿抹长须：“事情还要从女娲补天说起……”

 

姒卫八战

 

431．（闪回）光山  日  外

（夷羿的画外音：那年，共工怒触不周山，天崩地裂，洪水

泛滥，不少凶神、恶神趁洪打劫，危害人类，计蒙神就是一个。）

林木苍翠的光山屹立于洪水中。

不少人抱住竹木杂物，在洪水中载浮载沉。

劫后余生的人纷纷爬上光山。他们打捞随波逐流而来的竹木杂物，就地摘下树枝，拔起杂草，搭建窝棚。

 

432．（闪回）窝棚群  日  外

风和日丽，洪峰稍减。

人们走出窝棚，洗衣晾物。

忽然，雷电交加，狂风暴雨。人们赶紧抢收衣物，躲进窝棚。

洪水中冒出龙头人身的计蒙神，狂笑如雷：“哈哈哈！本神随波逐流找人吃，想不到自个儿家里住群人。也好，送上门的猎物嘛，我照单全收。我胃口不大，每天吃一个人当点心。你们无处可逃，省得我舍近求远了，坐享其成。”

他至少2丈高。他纵身跃上光山。

他狂笑，随手抓个人，一口咬掉头。

人们惊叫，四散逃命。

二第15集

故事梗概

（镜头433——456）

 

沱周、涉沱神帮助制服计蒙神。

瑶姬威胁计蒙神，要叫旱魃烤他成蛇干，计蒙神才臣服。

丰年虫——仙女虾

伏羲故事（三）：

素女仰卧床上，一左一右怀抱两个婴儿。

她：“可怜的宝贝，你出生就没有父亲。你长大了，得替妈妈出气，找他报仇！泪水是咸的，咸到心里。儿子，你长大了，作为男子汉，志在四方，你应当像雄鹰，有凌云壮志，远走高飞，自创世界！宝贝，妈妈就叫你‘咸鸟’吧。没有姓，只有名。”“可怜的心肝，你出生就没有父亲。你长大了，妈妈把你嫁给花心男人，让你也饱受长年累月独守空闺的滋味，然后认你负心汉的爸爸，让他知道你受的痛苦，气死他！唉，宝贝，别怪妈妈狠心，自古以来，这男人主宰一切的世界，注定红颜薄命，绝世美人的妈妈和绝代佳人的女儿在劫难逃！妈妈也不会把你嫁给平头百姓，你起码做幽怨的妃子，妈妈就替你起个‘宓妃’的名字。”

黄帝认这对宝贝做儿女，视如己出，命人抚育。

宓妃长大了。

素女来到河津渡口，正遇河伯危害百姓。

 

433．（闪回）光山  日  外

（夷羿的画外音：女娲补好了天，再用巨鳌贡献的四条腿撑住天，然后用芦苇灰填好了地，便四处出击，消灭危害人类的凶神恶煞、恶兽、怪鸟、异虫等。）

女娲提一筐石头飞临光山。

计蒙神刚吃掉一个人，抹抹嘴：“唉，山上的人被我吃得所剩无几了，我又得跋山涉水找人吃，烦不呀！”

女娲怒叱：“你永远不会烦了！”

他抬起头来，怔忡当场：“娘娘！您老人家……”

她斥责：“计蒙，你作为水神，不帮我治水也罢了，怎么吃起人来了？！”

他俯伏：“娘娘……饶我一命！饶我一命！”

她怒喝：“留你不得！这补天石头可镇压你！”

她随手翻转筐子，满天屋子般的石头覆盖了他。

 

434．骄山  日  外

夷羿：“这个恶神命大，不知怎么样从始祖手底捡回性命，从此销声匿迹。传说他还活着，我因此从青年时代起寻觅他的踪迹。也好，既然他回老巢，我顺手除去他！”

 

435．潢川  山坡  日  外

勘察队来到大河畔。

竖亥：“这就是潢川。”

山林中传出阵阵野兽的嘶吼声。

夷羿命令：“准备战斗！尤其兽军！”

人兽严阵以待。

成群虎、豹、犳、兕（犀牛）冲出山林，直扑下来。

苏哈托沉着发令。

神兽兴奋地腾跃，咆哮如雷，率领兽军迎头冲上山坡，殊死

搏斗。夷羿挥手，鸟人腾飞，武装人员紧跟兽军迎战猛兽。

潢川突然波涛汹涌，突起座浪峰。

计蒙神站在浪峰上狂叫：“哈哈！我来也！本神领地岂容觊

觎！”

夷羿弯彤弓、搭素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

看箭！”

计蒙神仰天大笑：“冤家路窄！老匹夫一直找我，找不出呀！

我找你来了！射呀！看我的本领！”

弓弦响处，素矰激射。

计蒙神张开血盆大口，一股水柱激射而出，冲偏素矰，还浇夷羿一身水，可是素矰呼啸着贴他耳朵飞过。

他一闪避开，脸色大变，仍自刮脸皮揶揄：“彤弓素矰果然名不虚传！九只金乌不防备，你捞个外快罢了！嘻嘻！逢水奈何！”

嬴乾大怒，腾空而起：“鸟人回头射妖孽！”

鸟人回头。

计蒙神怪眼圆睁：“什么怪物呀？本神见所未见！”

他略定神，大笑：“小鸟儿，赏鱼虾给你们！”

他双掌一推，两片巨大的水帘飞起来，击向嬴乾和鸟人。

这一着战术出人意料，嬴乾和鸟人猝不及防，硬生生被冲回岸上。令人心悸的是，水帘中夹杂许多左冲右突的鲨鱼，张大尖嘴欲咬人。嬴乾和鸟人目光如炬，飘飞本领又强，早腾身躲开。

瑶姬终于出手，娇喝：“起！”

满地大水瞬间化作雾气，袅袅上升，遮蔽了勘察队，剩下满地扑腾、翻滚的鲨鱼。

她：“乾，晚饭有鲨鱼佐餐了，不要漏掉一条！”

姒卫大吼一声，跃出雾气，举起桃杖，凌空下击：“看杖！”

杖挟风雷，计蒙神早窜向一旁。

浪峰被劈开，腾空而起，露出河底。

计蒙神惊呼：“夸父桃杖怎么到你手中了？！本神轻敌了！”

他手中冒出支龙头拐杖，反扑过来。

姒卫第一次持桃杖作战，自觉无胜算，一声“长”，桃杖瞬间变长、变粗。他拄杖朝河底一戳，借力纵回河岸。

计蒙神不料他有这回防一手，收不住势，落到岸上。

姒卫边叫“小”边笑：“水妖上岸，优势尽失！吃我一杖！”

计蒙神来不及纵回河里，只得招架。

拐来杖往，挟持风雷，好一场棋逢敌手、将遇良材的恶斗！拐和杖抡成光圈，针插不入，水泼不进，勘察队人神退后观战。

沙飞石滚，只苦了满地鲨鱼，被踩得一塌糊涂。

计蒙神见勘察队不助战，自己抵挡如此沉重的桃杖，毕竟有些力怯，便觑空急退河里，龙头拐杖一挑，一面2丈多高的水墙压向岸上。姒卫十几个回合下来，使桃杖得心应手了，见他后退，一声吆喝，桃杖瞬间变长、变粗追打他，不防备他这一招，被冲个趔趄，勘察队人神也不由得后退几步。

姒卫当然不畏水，但对手是老水神，论水里功夫，自己并无胜算，因此，他不追逐，只在岸上防备。

夷羿久经沙场，经验老到，见计蒙神先指挥猛兽从背后偷袭，后自己正面进攻，因此，只站在高处观战，防备来自其他方向的敌人。他见计蒙神施回马枪，大声喝彩：“计蒙神有两下子，难怪能从始祖娘娘手下捡得老命！”

夷羿揭极不光彩的老底，计蒙神的脸挂不住了，他恼羞成怒，大喊：“老匹夫，本神和你一决高下！”

夷羿见辱将法生效，回应：“有种的上来，徒手较量！”

计蒙神颇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离开了水，功力少一半，自

然犹豫，又大话出口，收不回来，便故伎重演，又挑起水墙压向岸上。

电光石火，河岸下突然闪道强光，涌起面3丈高的水墙，迎向计蒙神的水墙。“蓬”的一声巨响，两道水墙相撞，变成满天蚕豆大的雨滴。

计蒙神孰料有此剧变，被冲得后退3尺。

河岸上响起霹雳声：“老英雄何必和丑类计较？计蒙混蛋，我来也！”

大雨已息，人神定睛望去，只见河岸上多出头天马般的巨兽，人面、羊角、虎爪。

夷羿打招呼：“沱周神，别来无恙？”

计蒙神大叫：“沱周神，你我山水不犯河水，你蹚什么浑水？”

沱周神：“凡反对禹帝治水大业的，本神都出手！”

计蒙神冷笑：“刚才不防你突然袭击，现在看本神的手段！”

话音未落，他推起道水墙。沱周神自然回击。

水墙相撞，河面上，巨响声中，满天大雨。

勘察队人神看呆了。

又响起霹雳声：“沱周老友，我来也！”

河滩上冒出个人身、方脸、三脚的神。

夷羿打招呼：“涉沱神，别来无恙？”

涉沱神和沱周神推起前后两道水墙，冲击计蒙神的水墙。计蒙神步步退往河心。

山坡上冒出群鸟身人面的山神：“小主人，我们助你！”

他们立即加入兽的战团。

天狗和駮趁隙各咬只虎、豹退出战场大嚼。

苏哈托劝告：“乖乖不要贪吃！补充好体力，继续厮杀！”

天马不贪吃，仍上下翻飞，或咬或踢。

 

436．潢川  日  外

姒卫：“昆仑叔叔，大网何在？”

昆仑奴：“在飞车里，我这就去拿。”

 

437．潢川河面  日  外

三道水墙反复较量。计蒙神进退两难。

 

438．潢川  日  外

黑人们扛来大网。

姒卫命令：

“天马回来！”

“鸟人回来！”

439．山坡  日  外

天马和鸟人掉头飞。

 

 

440．潢川  日  外

姒卫命令：“拉开网！天马、乾哥、鸟人叔叔和阿姨上去罩他！”

 

441．潢川河面  日  外

计蒙神竭尽全力和两神较量，不料大网从天而降。

天马衔住网从他身下一跃而过，嬴乾、鸟人扯住网升空，将他兜住。

 

442．山坡  日  外

山神、天狗和駮率领兽军收拾满地死伤的猛兽。

仪狄喜出望外：“这么多的兽肉，醃了，可以吃好久哩。这兽皮多数被咬穿，可惜了！犀牛皮厚，咬破的少，仍可做甲胄。”

 

鱼肝油

 

443．潢川河滩  日  外

仪狄和嬴乾带领人们搬运死鲨鱼，堆得高高的。

嬴乾：“我们那儿，这鲨鱼大得多了，常常袭击渔民，甚至吃人。这海里的霸王，怎么江河里也有？“

仪狄：“你们也叫鲨鱼？莫非你们那里的这种大鱼，皮也粗糙得像砂滩，因此叫鲨鱼？”

嬴乾：“可不是嘛！”

仪狄：“凡有鲨鱼的江河，鱼虾差不多被它们吃光，因此，我们尽量消灭。鲨鱼鱼肉粗粝，不好吃，可是，它的鳍大得像鹰的翅膀，我们叫做鱼翅，是难得的珍馐，另外，尖锐的牙齿可做箭镞，鱼皮厚而坚韧——看，小主人和计蒙这场恶仗，把它们踩踏得一塌糊涂，有的内脏也从嘴巴冒出来了，皮还没破——可以做刀剑鞘、箭袋、靴子甚至于甲胄。”

嬴乾：“你们吃肉，利用皮和牙，内脏呢？”

仪狄：“扔掉。等一会儿剖洗，内脏随手扔到河里，帮平常被鲨鱼吃的水族出口恶气——反过来吃它！”

嬴乾：“鱼肝也扔掉？“

仪狄：“可以吃的东西，禹帝的厨师怎会浪费？这鱼肝大是大，可是腥气太重，怎么吃？”

嬴乾：“鱼肝在我们那里，是难得的大好补品。我教你怎么样烹调。”

“好！我让大家享受一回。” 仪狄略思忖。“还是浪费！”

嬴乾：“怎么讲？”

仪狄：“死鱼太多了！鱼肉吃不光，可以醃，可以晒干，肝不可以醃，更不可以晒干，还是要扔掉。”

嬴乾：“笨！浸油甏里呀，什么时候要吃，捞出来便是，而且肝里的营养浸出来，油也成大好补品哩。”

仪狄：“哈哈！油岂不成鱼肝油了？肝也好，油也罢，带回去，给操劳过度的陛下滋补！我们马上叫大家留下鱼肝。”

嬴乾：“只要捡得起的，都要！”

仪狄：“我们带的油不多，这么样多的鱼肝浸油，做菜的油就少了……”

嬴乾：“浸了再说。鱼肝油也可炒菜，只是富有营养的好油派一般用场，可惜了。”

仪狄：“我们一路上就地取材，补充给养物资，有你这个福星，说不定补充得到油哩。”

 

444．潢川河岸  日  外

困住计蒙神的大网吊在大树上。网底着地。

伯益指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计蒙，你当年从始祖娘娘手下逃得性命，痛改前非，不再吃人，难能可贵，可是，为什么阻挠我们勘察呢？莫非不服禹帝一统天下？”

计蒙神：“伯益，你尽管是小小小小辈，可是本神买贤能的你的账。本神技不如人，尤其这个童子，认栽，但是要讲心里话。”

姒卫上前：“计蒙，你认我这个小小小小小辈，我感谢！不过，你该感谢我父亲，是他嘱咐我们，尽最大可能收服你这类前辈。讲讲心里话吧，我们愿听。”

计蒙神：“本神作为早先的神，是不死的神，除非女娲娘娘上下辈的神下杀手。吃不吃人，本神其实无所谓，只是娘娘造的生物取之不尽，来得容易，高兴了当点心而已。既然娘娘辈分高、神通大，对本神光火到必欲置本神于死地而后快的地步，本神不再吃人便是。娘娘知道本神漏网，却不再搜捕，本神乐得回故地优哉游哉。本神向来不受约束，独往独来，凭什么服从龙族的后代、作为人皇的姒禹？人类的事情和本神毫不相关，哼，本神才不学诸神，委身人间，甘当炎黄的属神！何况，姒禹不过是轩辕小子的后裔乎！”

姒卫大怒：“好大的口气！好一个倚老卖老！始祖造人，就是造万物之灵、宇宙主宰。你看，上至第一代神，下至神祇，无不维护中华统一大业；多少神通比你广大的神仙，自三皇以来，就支持直至辅佐炎黄子孙，你却一直以独立国君自居！恶神不除，国无宁日！”

计蒙神哂笑：“本神倒要领教小不点儿的手段！”

瑶姬款款上前：“认识本姑娘吗？”

计蒙神：“刚才你蒸发河水，本神就认出来了。”

她“嘿嘿”轻笑：“你有多大能耐，却口出狂言，真不知天地间尚有‘羞耻’两字！你能和水神祖宗共工比吗？也好，你视人为点心，我就反你道而行之，视你为点心……”

他大笑着打断她：“什么？拿本神当点心？本神破天荒第一次听见，狂妄！”

她：“而且是干点心。”

他：“什么？干点心？”

她：“女娲娘娘当初为什么用补天石埋你，不直接杀你？”

他：“不知道。”

她：“五行相生相克，你是水神，土克水。如果女娲娘娘直接用土埋你，你还有命吗？”

他恍然大悟：“照你这么样分析，女娲娘娘当初用补天石埋本神，如同你们用网捉本神，疏而小漏，存心放本神一马？”

她：“你总算理解了。你是水神，专克哪行？”

他：“克火呀。”

她：“一般火克制不了你，可是天火呢？”

他：“克制本神。”

她：“为什么？”

他：“反问你：为什么阳光会晒黑、晒死人？”

她：“不太清楚，不过我知道，阳光看似白的或者透明，其实是七种色光合成的。”

他：“何以见得？”

她：“彩虹只是一般叫法，其实分雌雄即虹和霓；仔细看，分七道即七色拱。”

他：“小姑娘懂得不少哩。不过，有二种光你也看不见，能晒黑、晒死人。”

她：“照你这么样说，阳光就是天火？”

他：“对了。”

她：“我父亲，你知道吗？”

他不以为然：“知道，炎帝呗。”

她：“他是太阳神。我们有的是铜制的兽笼，我们把你关进兽笼，再把兽笼交给他，把你吊在太阳车下兜风。”

他慌张了：“那不要烤干、烤死本神了？！”

她微笑：“这是慢的，只是小折磨而已。还有快的，大折磨的。”

他更慌张了：“怎么讲？”

她：“你知道，我有个出名的堂姐……”

他抢说：“旱魃，是吗？”

她轻击掌：“聪明！堂姐和我最要好，贪玩，要是把你交给她，不，干脆叫她来炮制你，她肯定兴致勃勃，立刻飞来。我们先找个池塘，当做锅子，把兽笼放下去。她么，先用天火烤干池塘，同时烤熟你，再烤干你。你不是龙吗？先烤你原形毕露——一条地龙，后烤你缩成条蛇，再烤你成条泥鳅。她胃口奇大，自私的话，一口吃掉你；她大方的话，我们把你碾成粉，分吃掉你。”

他连网一蹦多高：“不要！不要！……”

她笑而不答。

他俯伏在网底求饶：“神女，我知道，你和太阳神一样慈悲为怀，吓唬我，是不是？”

她：“你面前只有两条路：生存还是灭亡，这是个大问题。何去何从，自己选择。”

他磕头：“归顺禹帝！”

伯益接口：“口头服从，不足以表达诚意！”

他：“谢谢点醒！我绘制荆州山川水文图，献给禹帝。”

伯益：“不够！”

他：“以后施工时，我出全力配合……”

伯益：“这就对了。我们急要的资料，凭你一己之力，还真太重，忙不过来；我们呃，也不强人所难。”

伯益转身问：“沱周神，涉沱神，两位长辈，可否与他合作，一年后交出荆州山川水文图？”

计蒙神起身，隔网向俩神作揖：“两位仁兄，请务必答应！以往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沱周神：“伯益，承蒙青睐，敢不为禹帝效劳？”

涉沱神正色：“我俩可是看小主人的面子和你合作，也既往

不咎。”

计蒙神膝行到姒卫跟前磕头：“请小主人还我自由，我马上和俩神工作去。”

姒卫：“你应当知道，你就是亡命天涯海角，我们也会缉拿归案！”

计蒙神：“小臣知道！”

 

445．灵山上  日  外

勘察队上山。

竖亥：“看，这座灵山，遍地金玉闪闪发光。”

林木繁茂，一片葱茏。桃李梅杏花争奇斗妍，万紫千红。

 

446．灵山下  日  外

竖亥：“灵山真是宝山，看，山下盛产青臒。”

 

油菜

 

447．丘陵地带

满坡是尚存少数灿烂的黄花、成熟的油菜。

仪狄拉嬴乾跑上坡，摘下一荚，一捏，掌心里铺开菜子。

他倾嘴里咀嚼，喜上眉梢：“唷，好东西！油挺多，炒菜的油

有了。嬴乾，鱼肝浸油，我说过，有你这个福星，说不定补充得到油，说中了！哈哈！”

嬴乾：“倒也是。”

仪狄转向山下大叫：“喂，女人们上来，带口袋！”

嬴乾：“你要她们采集？”

仪狄：“是呀。大部分蒸熟了榨油，小部分带回去种植。”

嬴乾：“我们一路收集种子，你起个名字吧。”

仪狄不假思索：“就叫‘油菜’。”

嬴乾：“为什么？”

仪狄：“一则，这种植物，明显不是树，是禾类，也不是蔬菜，

只出油；二则，油可炒菜，我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便叫‘油菜’。”

嬴乾感叹：“这油菜满山遍野自然生长，可是个宝哩。”

 

 

448．琴鼓山

大山郁郁葱葱，树林繁茂。

竖亥指点：“这里是谷木，那里是柞木——叶子可以养蚕，左面稍远是椒树，右面稍远是柘木。这座琴鼓山上，多的是精美的珉石。刚才大家看见，山下多的是洗石。”

勘察队集中。

竖亥指点远处成群走过的豖（猪）、鹿、白犀，总结：“从景山起，到这座豖、鹿、白犀出没的琴鼓山，中次八经共有23座大山，蜿蜒2890里。”

伯益指点飞过的、黑身赤目的鸟：“这种满山栖息的鸟叫鸩，雄的叫运由，雌的叫雍谐。鸩爱吃毒蛇，积累了毒素，拿它紫绿色的羽毛浸酒，酒就有剧毒，能毒死人，大家注意了！”

 

 

 

 

 

 

 

 

中次九经

             （丰年虫——仙女虾）

 

449．女儿山上  日  外

勘察队上山。

竖亥：“这座蜀地的岷山的最头部分的山，名字吸引人：女儿。女儿山出产的涅石可做黑色染料。山还有雄黄矿。”

勘察队登上山顶。

林木苍翠，杻树、橿树枝繁叶茂。杂草丛生，菊秫争姸。成群虎豹出没林中。

嬴乾：“仪狄，快来看这个小水洼。怎么山顶上也有好东西？”

仪狄走过来，蹲下观察。

特写：浅浅的小水洼里，有些黄色的、小虾似的小生物，反一般“虾道”而行之，活泼泼地“仰泳”。

仪狄：“像虾，形态比虾优美，什么物种呀？”

嬴乾眼尖：“仔细了！看，水底下有比沙粒还小的……看，有几粒比沙粒还小的……看，小东西正破壳而出，比沙粒还小的小粒子，看来是‘虾子’。”

仪狄拍脑袋：“国舅爷的话，我记牢了！嬴乾别动，我们叫国舅爷来吧。”

嬴乾正要叫喊，姬刚已到。

他蹲下观察，笑了：“踏破禹屣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哈哈！太珍贵了！看来乾儿确实是福星！”

嬴乾来劲了：“我怎么吃呀？”

姬刚拍他脑袋：“去！你只知道找吃的宝贝儿！这次你发现了，但是和你毫不相干。”

嬴乾：“太太太爷爷爷爷爷爷，怎么讲？”

姬刚：“你俩听我讲完，带人四下寻觅，凡找到这宝贝儿，连水装到水罐里，妥善保护，带回去繁殖。”

人们围拢。

姬刚：“这小生物的子，暂且叫‘虾子’吧。你们知道，这芥子般大的子，寿命是多少？”

人们目瞪口呆。

夷羿：“怎么？小不点儿的‘虾子’， 怎么牵连到寿命？”

姬刚：“我推测，这寿命只能和我比……”

人们异口同声：“啊……”

姬刚：“我早对大家说过，6500万年前，大地上的霸主是恐怖的、各种各样的‘龙’。 6500万年前，一颗小星掉下来，毁灭了近九成的生命，首先是体型硕大的‘龙’。 这小不点儿是和‘龙’同时代的生物，应当一起毁灭了。哈哈！它们竟有孑遗，真是奇迹！这小不点儿是和‘龙’同时代的生物，因此，这‘虾子’寿命至少有6500万岁！”

人们怔住。

姬刚：“如此漫长的年代，一般东西早灰飞烟灭，看来是‘虾子’的硬壳保护了自己！”

嬴乾：“怎么孵化了呢？”

姬刚：“今天暖和，又下过大雨，看来是孵化的条件。”

人们啧啧称奇。

仪狄：“及时下雨，庄稼会长得好。嬴乾这个福星又邂逅这小虫儿，我起个名字‘丰年虫’，大家看如何？”

大家响应：“好！”

嬴乾想想：“我看来看去，它毕竟是小型甲壳虫，即虾一类，又这么样漂亮，我的意思，叫‘仙女虾’。”

姬刚：“两人的命名都很好，一个讨吉利，一个归类准，就叫丰年虫——仙女虾吧。”

 

450．女儿山坡  日  外

伯益遥指山下的大河：“这条河就是洛水，源头就是这女儿山。洛水朝东流去，注入长江。”

夷羿长叹口气：“美丽的洛水畔，曾有位美人放牧水中小吏变成的羊。”

伯益笑了：“老英雄触景生情，思彼美人了。这一带就是宓妃居住和活动的地方。”

姬刚：“等一会儿下山了，我让你们看多年前发生的事。爸爸，洛水畔是伤心之地，我早为您准备了。”

夷羿：“准备什么呀？”
    姬刚微笑：“看过就知道了。”

 

451．洛水畔  日  外

停一架飞车。人兽集中在飞车外。

姬刚面向大家：“大家稍安勿躁。我进飞车，开动我带来的高频波仪，让你们进入时间空间隧道……”

夷羿：“什么高频波仪、时间空间隧道？”

姬刚：“爸爸，还没到解释的时候，大家也不可能理解，看了再说。”

他面向大家：“记住三条：一是时间不允许，我屏蔽了大部分事情，大家只管看便是；二是爸爸经历这段历史，但不可能改变这段历史，您不可以参与；三是大家只可看和听，不允许有所言行，更不可以参与。知道了吗？”

大家：“知道了！”

姬刚进飞车。

不一会儿，天上响起伏羲大帝悲愤的声音：“夷羿，别说你了，就是朕，至今悲愤不已。孩子们，天底下，哪有母亲不疼爱自个儿的孩子的？素女性情执抝，好走极端……朕难受啊！”

天上接着响起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的朗笑声：“哈哈！你弃我如敝屣，也尝到心痛的滋味了？我不迁怒儿女，把宓（fu）妃嫁给河伯，叫咸鸟到蜀地创业，又如何报复你？”

天上响起另一个银铃般的笑声：“好呀，痛快！伏羲，这就是你瞒着你的亲妹妹、结发妻子偷情的结果！凡背着我女娲办事，你哪次不自食恶果？”

勘察队似乎置身于四千多年后的立体电影院……

 

伏羲（三）

素女报复  撒气儿女

 

452．素女卧洞  日  内

素女仰卧床上，一左一右怀抱两个婴儿。

她亲吻男婴胖嘟嘟的粉脸，泪如雨下：“可怜的宝贝，你出生就没有父亲。你爸爸是个坏爸爸，狠心扔下母子，掉头不顾。你长大了，别认你负心汉的爸爸！你长大了，得替妈妈出气，找他报仇！”

泪水流到她嘴里，她咂嘴：“泪水是咸的，咸到心里。儿子，你长大了，作为男子汉，志在四方，你应当像雄鹰有凌云壮志，远走高飞，自创世界！宝贝，妈妈就叫你‘咸鸟’吧。没有姓，只有名。”

她放下男婴，转过头亲女婴花朵般的小嘴，清水鼻涕淌下来：“可怜的心肝，你出生就没有父亲。只有黄帝抽空聚首，妈妈才有完整女人的感觉。女儿，你长大了，妈妈要把你嫁给花心男人，让你也饱受长年累月独守空闺的滋味，然后认你负心汉的爸爸，让他知道你受的痛苦，气死他！唉，宝贝，别怪妈妈狠心，自古以来，这男人主宰一切的世界，注定红颜薄命，绝世美人的妈妈和绝代佳人的女儿在劫难逃呀！妈妈也不会把你嫁给平头百姓，你起码做幽怨的妃子，妈妈就替你起个‘宓妃’ 的名字。”

 

453．黄帝悬圃   日  外

黄帝逗乐刚会走路的双胞胎：“多可爱的孩子呀！可惜！可惜不是我亲生的龙凤！”

素女拉住他袖子撒娇：“陛下：我既不曾瞒你，又心甘情愿做你的别室，再也不和其他男人交往。这对宝贝既然有娘没爹，你既然如此疼爱，不妨做他俩的干爹吧。托陛下的荫庇，有陛下的抚育，他俩准定茁壮成长。”

他大笑：“天下万物，可爱莫过于婴儿。我子女近百个，我还是要认这对宝贝做儿女，视如己出，命人抚育。”

她抱他亲吻：“谢陛下！求你封锁消息，别让青帝夫妇俩知道。”

他回吻：“为什么？”

她放开他：“青帝知道了，当然立刻赶来接孩子回国，我既然把自个儿交给陛下，绝不会跟他走，而女娲是闻名于世的醋坛子，陛下，这对没娘的宝贝能不吃足苦头吗？”

他笑了：“还是你心思缜密。”

 

454．溪畔桃林  日  外

响起《诗经》的《桃夭》歌声：

    

      桃之夭夭（含苞欲放样），

      （含苞欲放粉桃花，）

      灼灼（花开鲜明样）其华（花）。

      （花开鲜明如朝霞。）

      之子（这个人，指该出嫁的姑娘）于归（女子出嫁），

      （妙龄少女该出嫁，）

      宜（适合）其室家（夫妇）。

      （郎才女貌勤持家。）

 

      桃之夭夭，

      （含苞欲放粉桃花，）

      有蕡（fen即蕡蕡，果实圆大样）其实。

      （丰姿绰约胸脯大。）

      之子于归，

      （妙龄少女该出嫁，）

      宜其家室。

      （不论男女多生娃。）

 

      桃之夭夭，

      （含苞欲放粉桃花，）

      其叶蓁蓁（zhen树叶茂盛样）。

      （枝繁叶茂树荫大。）

之子于归，

      （妙龄少女该出嫁，）

      宜其家人（夫家众人）。

      （孝顺公婆家人夸。）

 

出落得天仙似的少女宓妃和女伴赏花，嬉笑打闹，捉迷藏，看桃花飘落小溪。

 

宓妃屈嫁

 

455．黄帝密室  夜  内

黄帝搂素女坐在被窝里。

她：“陛下，女儿宓妃长大了。”

他：“和你一样漂亮、窈窕。”

她：“该嫁人了。”

他：“我权威满天下，帮你选婿吧。”

她：“陛下毕竟是她的义父，青帝知道，会和你龃龉，还是由我选择吧。”

他：“有道理！我可以得罪任何人，不可得罪这位东方的哥哥和南方的弟弟。再说，除了东帝，你看人不会看走眼。”

她：“那我满天下选人了。”

他：“你选婿，我置办一切，当证婚人，看谁敢小觑！”

她：“我选定，陛下认账？”

他：“击掌！”

她：“击掌！”

两人击掌。

456．天空  日  外

村妇打扮的素女驾龙车缓驶，俯瞰。

 

 

 

 

 

 

 

 

 

 

 

 

 

                 第十六集

故事梗概

（镜头457——476）

 

人们凑齐四个姑娘、4头牛、12只羊，要绑上磨盘沉入黄河，供奉河伯。素女劝阻他们，然后去从极渊，逼迫花花公子河伯娶女儿宓妃。接着，她送儿子咸鸟孤身一人去故乡蜀地建国。

龟丞相抓住素女报复伏羲而为这点，认为素女和黄帝会不问不闻，挑唆喜新厌旧的河伯不久冷落宓妃，一走几个月，和鳄鱼等水族泄欲。最后，河伯将同情宓妃的下属变成羊，撵宓妃去洛水“牧羊”。河伯故态复萌，逼迫百姓供奉姑娘、牛、羊等。

黄帝派仓颉向伏羲学习太极图、八卦理论。太曍国和少曍国渔民在今日本、朝鲜一带海域有所冲突，少曍帝二儿子句芒代表父亲，要求两个友好国家划定疆界，于是，仓颉执笔、做中，两国签订了世界上第一份三方签字，一剖为两的“契约”。

契约是签订了，伏羲担心从此以后，两国有矛盾或冲突，第三国轻则斡旋，重则干涉。

 

457．孟津渡口  日  外  

黑压压的人群，喧天的鼓乐。

 

458．小山背后  日  外

她隐藏龙车。她弄乱头发，抓把湿泥涂脸和衣服。

 

459．孟津渡口  日  外

几个巫师站在黄河岸上，口中念念有词。

四个姑娘、4头牛、12只羊集中在一起。

人们忙忙乱乱，搬来磨盘。

她凑近位老头子：“老伯，我是外乡人，路过这里。敢问：你们在干什么呀？”

老头子看她一眼，闭上眼睛，又张开眼睛，表情痛苦：“这位大嫂，这不关你的事，不说也罢。”

她：“老伯，我是外乡人，路过这里，好奇而已，听过算数，不会乱讲的。”

他：“我们为河伯送妻子，就是四个姑娘。”

她：“这嫁妆只是牛羊也罢了，要磨盘做啥？”

他：“绑在她们和牛羊身上，推进黄河，好一沉到底呀。”

她大惊：“那不都死了？还送什么妻子？！姑娘都是你们的孩子，忍心吗？不心疼吗？”

他：“谁忍心？谁不心疼？那15岁的姑娘就是我的孙女呀！”

她：“为什么非狠心肠不可呢？”

他痛心疾首：“这是河伯定的规矩，谁敢违抗？他风流成性，每年今天要我们送四个姑娘，至今正好100年。”

她：“不照办呢？”

他愤慨：“他就每季度发次大水，而且越发越大，冲毁无数村庄、田地。我们能不送吗？我们每年抽签选姑娘，今年我孙女被抽到……唉！”

她装模作样告辞，念头急转：“河伯是个可恶的家伙，倒是理想的女婿人选；再说，牺牲女儿，从此救了这一带的百姓。”

她转身跟老头子走到河岸巫师那儿，背对河面面对众人，清音朗朗：“乡亲们，你们今年能否不送妻子给河伯，由我嫁女儿给他？”

为首的巫师迈前一步，神情痛楚：“大嫂，你来自何方？你为什么敢口出狂言？河伯一娶就是四个姑娘，你有几个女儿？你是外乡人，何必代人受过？”

她蹲下，在祭祀的铜盆里洗清污泥，恢复天仙容颜。

她起身，人们惊呆了。

有人认出她，惊呼：“这不是素女娘娘吗？”

人们欢呼。

她一声唿哨，龙车驶来。

她上龙车，大声宣告：“乡亲们，我是素女，河伯敢不听我的话吗？”

人们议论纷纷。

她：“乡亲们，你们放心，终止仪式，带姑娘和牛羊回家吧，我会河伯去。河伯敢作怪，看陛下不拧下他的脑袋！”

巫师率领众人下跪：“谢娘娘恩典！”

她挥手：“去北方从极渊！”

龙车上天。

人们起身，仰面朝天：“娘娘走好！”

 

460．从极渊  日  外

龙车停在大渊畔。

她俯视深渊：“这个从极渊深300丈，浪荡成性的冰夷，不知何时去孟津渡欺负老百姓？”

她一掌劈下，“豁喇喇”，一个炸雷激起10丈高的浪头。

渊心随即涌起巨浪，浪峰上，两条龙夹个白脸人头、人身、鱼尾的神——河伯。

河伯叫：“本神正要去孟津渡娶妻，谁扰我雅兴？”

他见是素女，马上躬身：“唷！是绝世美人素女娘娘芳驾光临，小神有失远迎，请恕罪！”

她大大咧咧：“不必客气。”

他拱手：“娘娘，今天小神有事，能否改日隆重宴请娘娘？”

她“噗嗤”一笑：“你别去孟津渡了，马上招待我这个现成的岳母吧。”

他愣住：“娘娘，您说什么‘岳母’？此话怎讲？”

她朗声：“我要把女儿嫁给你！你愿意吗？”

他目瞪口呆，浪头也低下去了。

他回过神来，诚惶诚恐：“神仙不做梦的，小神难道在做梦？”

他扭自己的脸：“喔唷哇！没做梦！”

他慌慌张张：“小神早听说，宓妃之美便是少女时代的娘娘，是绝代佳人。小神何德何能，有如此艳福？！娘娘，您要找乐子，也别逗小神呀！小神消受不起呀！”

她正色：“怎么？不愿意？陛下证婚，你敢不从？！”

他惊喜参半，稍犹豫，一跃上岸，俯伏在地：“孩儿拜见岳母！”

她扶起他：“这就对了。不过从今天开始，不准你扰民、索供、娶妻！今天，我已在孟津渡打发了姑娘们。”

他结结巴巴：“娘娘，这个、这个……”

她凤目圆睁：“我的女婿，难道不是陛下的臣子？你脑袋不想长在肩膀上吗？”

他抖抖簌簌：“遵命！愿意！”

 

461．黄帝悬圃  日  外

黄帝一脸困惑：“你要将冰清玉洁、国色天香的干女儿下嫁河伯这个浪荡子？”

素女一脸正经：“陛下：有了素女的女儿、陛下的干女儿这么样的天仙，他还会，不，还敢拈花惹草吗？”

他摇头：“未必。”

她嘲笑：“有其君必有其臣！猫儿总耍吃腥，男人总耍揽美，这是本性，何况，世人评定，‘龙之性最淫’， 陛下花心，难怪臣子花心。您不须强河伯所难……”

他摆摆手，苦笑：“你怎么拉扯上朕了？我答应过你，尊重你的选择，不至于赞同你推女儿入火坑。下嫁河伯，太不值了！”

她得意洋洋：“您作为国君，金口难开！您要守信重诺！不要和我理论了，准备嫁妆，当证婚人！”

他摇头：“人常说，‘人生十九不得意’，朕号令天下，竟也不可免！朕难得知不可而为之，现在，拳头打在蚕丝堆上，真无可奈何！”

她妩媚动人地笑：“回眸一笑，陛下的魂何必被我勾走呢？陛下撚须一吻，我的魄何必被您摄去呢？您依我便是呗。”

他摊手：“女人的心是秋天的云，我猜不透你心中的谜；可以明确的是，你心里有恙！也罢，我一向洞察一切，明察秋毫，这次迁就你，当回聋子、瞎子，准备嫁妆便是。要不要我当回哑巴？”

她擂他，撒娇：“您敢！”

 

咸鸟建国

 

462．荊山上  日  外

素女和咸鸟并肩遥望远方。

她：“孩子，宓妃出嫁一年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不可再躺在翼下了。陛下恩准你前往汉水，再去妈妈的故乡蜀地白手建国，为娘送你到此，不再远送了。”

他低头凝视她：“妈妈，浩荡荡山河——男儿志向，我会缔建新国，然后起兵攻打太皞国，替妈妈向伏羲——所谓的爸爸讨回公道的，你放心好了。妹妹下嫁河伯，孩儿总觉得不妥当，妈妈得多关心妹妹。”

她举起双手，搭到比她高一大截的他肩上，眼泪淌下来：“儿啊，让妈妈再吻你一次吧。儿啊，男儿当自强，你建功立业了，再来见妈妈！”

他俯身，双眼闪泪光。

她吻他额头，然后放开，喟叹：“唉，太像冤家了！”

她扳转他，指点远方：“儿啊，去吧，去吧！”

他转身拥抱她，大叫：“亲爱的妈妈，再见！”

他站直，走了，头也不回。

她泪如泉涌，默默目送。

 

463．从极渊深处河伯宫室  日  外

河伯郁郁不乐，来回踱步。

龟丞相亦步亦趋：“主人，宓妃是天仙，黄河水族全服从你，你为何闷闷不乐呢？”

河伯紧皱眉头：“龟仔，你说，你天天、顿顿吃一种虾，腻味不腻味哪？”

龟丞相胁肩谄笑：“当然乏味，哪怕是最鲜美的。”

河伯舒眉展眼：“龟仔，以前我出巡，可以到处拈花惹草；回宫，我有当年的四个姑娘和历年送来、还算年轻的女人，每日换一个；这样，就充满新鲜感，可迸发激情，何等逍遥！”

龟丞相脸凑近：“主人，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河伯微笑：“你黑心黑肺黑肝肠，有什么坏水，吐出来好了。”

龟丞相摸摸下巴：“主人，我一直猜测素女反常的言谈举止的用心，总算打听到了。她要报复伏羲大帝当初不辞而别，又无可奈何，便咬卵咬不着咬泡，把气撒到她和大帝的女儿身上。再说，娘娘误认为你每年娶的姑娘都淹死了，——殊不知我和虾兵蟹将早等候，护送来宫里，她们活色生香地侍候你——当然激烈反对你娶民女，并不反对一夫多妻。我想，你只要不强娶民女，只索要牛羊；你只是让宓妃独守空房，仍到处和其他女人厮混，娘娘不会干涉吧？她不干涉，日理万机的陛下也不会过问吧？何况陛下当初不赞成……”

河伯一蹦3丈高：“龟仔有道理！我只要常给岳母请安、送礼，‘天不打送礼人’， 她不聒噪，陛下乐得耳根清净。”

 

464．黄河水下  日  外

到处长着千姿百态的水中植物，游着奇形怪状的水族。

水宫壮丽、辉煌：珊瑚为柱，玳瑁做梁，水晶铺地，琉璃砌墙，鱼鳞盖顶，龙绘厅堂，紫贝饰门楼，珍珠嵌殿房。

宓妃在门口翘首以盼：“他一去三个月，音信杳然……母命难违，我无奈下嫁，随遇而安罢了！”

 

465．黄河上   夜  外

电闪雷鸣，风雨不透。

浊浪洪涛中，一个戴黑帽、穿白衣的人骑匹红鬃白马，带领十二个孩子，风驰电掣。

 

466．长江三峡  日  外  

当年荒凉的三峡。

 

467．三峡水底  日  外

红鬃白马驮白衣人带领十二个孩子，缓缓走到和河伯水宫不可相比、巨大而粗糙的石宫门前。

白衣人滚鞍下马，大喊：“妹妹们，河伯要来了！”

石宫里陆续爬出来12条硕大无朋的鳄鱼。

鳄鱼就地一滚，变成肥硕、赤膊的美女。

美女们异口同声：“哥哥，河伯要来了？”

他：“哥哥能否升职，就看你们的能耐了。”

大妹妹：“只要他来，我们有的是功夫，哥哥担心什么呀？”

他：“我带来十二个雄赳赳的童子，由他们陪伴你们，省得你们抽一个侍寝河伯，还有十一个独守空房。”

妹妹们：“谢哥哥想得周全！”

二妺款步向前：“哥哥，你当多年河伯使者，一直不得升迁，亏你想得出另辟蹊径。”

三妺也款步向前：“哥哥，你看，我们遵你嘱咐，练习礼仪，这姿态可以吗？”

河伯使者皱起眉头：“河伯粗俗，这姿态可以了，只是我关照你们减肥，怎么到现在还不见效果？”

四妺也款步向前：“哥哥，一则，我们族类天生是吃货，不饕餮，比死难过，何必折磨自个儿呢？二则，姐儿们守空房，不得发泄，如何瘦身？”

五妺也款步向前：“哥哥，河伯左拥右抱，都是苗条的女人，换我们侍寝，也换换口味，说不定宛若温香软玉哩。”

六妺也款步向前：“哥哥，你升迁，我们受用，收一石二鸟之效哩。”

河伯使者仰天大笑：“人类说，‘天上奋须龙，水下猪婆龙’，意思是‘龙之性最淫’，哪里知道，我们僭用‘龙’字，此龙非彼龙，吾辈非龙族也！不过，吾辈之性亦最淫，胜过龙族，哈哈！作为唯一的大哥，我能不在你们短期内摄取河伯的三昧真火的同时，解除妹妹们的闺怨吗？”

妹妹们都摇摇摆摆走上前来，七嘴八舌：

“哥哥放心，河伯大振雄风，妹妹大发雌威，管保双方尽欢不散。”

“哥哥放心，你的十个老相好在后殿恭候你哩。”

“哥哥，一般水族消受不了你的风头，你御一个也好，御十个也罢，悉听尊便。”

“哥哥金枪不倒，鳄姐们银蕾不败，管保她们侍候得你舒舒服服、服服帖帖。”

七妹：“十二个童子，十二个姐儿们……一个侍弄河伯，剩十二个童子侍候十一个姐儿们，多一个童子呀！不对呀！”

河伯使者解释：“一则，你们连绵不断，童子也该轮流休养；二则你们中哪个兴犹未尽，有个替补队员呀。”

七妹：“我懂了，我们是接受者，多多益善；他们是施事者，适当休养生息……哥哥不愧是欲场老手，心思比起我们来，是细针密缕呀！”

河伯使者向后面的童子挥手：“河伯还没来，你们干吗愣在那里？春宵一刻值一生，各行其是呀！”

欢呼声中，童子和鳄女捉对。

 

468．黄河水下  日  外

河伯宫室。宫门敞开。大院不闭。天井空荡。大厅寂静。

 

469．内院  日  外

错落有致的内院雅洁。回廊九曲十八弯。斑竹、花丛掩映玲珑剔透的假山。

回廊尽头，院角有碧玉琅玕树。树上，一只长尾巴的翠鸟以令人心酸、使人悲伤、哀婉、悠扬的美声唱《宫怨》：

 

忧切切，愁惶惶，

泪眼失神光。

人不见，心隔墙，

无言诉衷肠。

花零落，颐失腴，

心破碎，神黯伤，

孤身只影，徘徊徬徨，

谁是真心郎？

 

怨重重，情悠悠，

府君迷方向。

忆往事，想未来，

进退两茫茫。

伟丈夫，快回家，

除恶习，敛浪荡，

破镜重圆，云开月朗，

有情情才长！

 

院中心，小湖畔，半边伸延湖面的画舫上，宓妃边拨瑟，边用丝巾拭泪。她云髻散乱，首饰凌乱，容光依然，秀鼻高耸，蛾眉含愁，星目滴泪，桃靥蒙霜，樱口锁怨。

 

470．宫室前  日  外

大团鱼迎接归来的河伯一行。

河伯皱起眉头：“她唱些什么？”

大团鱼扶他跨下龙背：“主人，恕我直言：您拋下个天仙主母，一走半年，她能不发出宫怨吗？”

河伯：“嘻嘻！久别胜新婚，今晚我聊慰她寂寞，她准缠绵悱恻，缱绻尽兴。”

大团鱼：“主人，家花真的不如野花香吗？”

河伯一甩袖子，背着手进宫：“阳萎的团鱼多嘴多舌，讨厌！”

 

471．太湖深处  日  外

1条白龙和10只大鼋嬉戏，1头白鳍豚护卫。

趁大鼋游远，白鳍豚贴近白龙：“主人，这一走又是三个月，臣窃以为您该回去陪伴主母了。”

白龙一甩尾巴，白鳍豚连翻几个筋斗：“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你提了四次，烦不烦呀！”

 

472．内院  日  内

河伯对宓妃拍桌打凳：“宓妃，你以为你是金枝玉叶？呸！什么角色呀！你那个不正经的娘，当年还是黄花闺女，勾引以子民立国、有妇之夫的一国之君，不投奔太皞国，却挺胸凸肚投靠、投靠……不说了！这么样的女人凭什么管我？！也不摸摸自个儿的那个……再说，本来，嫁出的女儿是泼出的水，她没资格来管你好歹，何况，你难道不明白，她为了报复你的生父，咬卵咬不着咬泡，把气撒到她和青帝的女儿身上，她恨不得你生不如死呢。也罢，你闲得无聊，怨天尤人，我给你份差使干干。”

他往后招手，10个虾兵、2名蟹将、3个鳗娘、4个龟奴、大团鱼、白鳍豚走上前来。

他面对部众，色凛声厉：“你们平时挺关心主母，也好，你们就随侍她吧。”

他双手发出闪电，部众变成羊。

他从袖中抽出根牧羊鞭，交给涕泪交流的她：“去，到洛水源头，早出晚归，当牧羊女去。它们不听话，你鞭子侍候！”

羊儿畏畏缩缩躲到她身后。

他大笑：“《宫怨》词曲不错，挺有水准，但愿我高兴巡视时欣赏到你的新歌！”

 

天下首份契约

 

473．黄帝宫室  日  内

仓颉垂手侍立：“陛下，您召小臣，必有要事吧？”

黄帝点头：“青帝以前发明了太极图，最近又发明了八卦，你马上去向他学习，尽可能抄份详尽的讲义来。”

仓颉：“遵旨！我们轩辕国和太皞国一贯交好，伏羲大帝为人热情、随和，是位忠厚长者，臣保证完成任务。”

 

474．青帝宫外  日  外  

女娲亲自迎接赶牛车来的仓颉，

 

475．青帝宫内  日  内

仓颉向伏羲献上大璧。伏羲回赠兽皮。

 

476．伙房  日  内

伏羲夫妇俩招待仓颉和人头鸟身的句芒。

仓颉问用鸟嘴啄饭菜，又用满口牙齿咀嚼的句芒：“二太子，颛顼近况可好？”

句芒正好吃好：“托太外公和您的福，颛顼10岁了，很聪明，已帮我父亲做事了。”

女娲：“仓颉，我听说你有四只眼睛，特地迎接你，才知道你平常只睁一对眼睛。你不睁另一对神眼，怎么知道那么多事？”

仓颉：“禀娘娘：颛顼是我们陛下的孙子，少皞帝是陛下的外孙子，我岂不知道？”

她：“也真是的，轩辕硬从儿子手中抢走孙子，托海外的外孙子抚育，怕是有深意哩。”

仓颉当然回避国君间的敏感话题，转向句芒：“二太子，你万里迢迢，从少皞国飞来太皞国，不知有何公干？”

句芒：“太皞国东边靠海，少皞国是飞渡重洋建立的殖民地，西边靠同一片海，父亲欲和青帝划分海域，免得两国渔民龃龉。”

伏羲：“都是这天下的人，你们无非奉轩辕之命，殖民海外，两国人本来是一家人，好办。这样吧，庙岛以西归敝国，济州岛以东归贵国。两国一贯和平共处，子民海上捕捞，时常交错，脾气不好的渔民略有龃龉，小事一桩，这么样划分海域，是必要的。”

句芒：“感谢大帝仁慈、大度！不过，小辈想带个凭证给父亲，对子民也有个交代的实证。”

伏羲：“朕言必信，行必果，还要什么凭证呀？”

句芒：“禀老祖宗：还是有个凭据好，以后两国有事商议，总有个大的、原始的依据。”

仓颉做中间人了：“这倒是有必要的，因为国君好说，大小臣下，特别是子民难欺，有个大的、原始的依据，凡事不必都找日理万机的国君，照凭据处理便是。也不难，饭后，我代表我们陛下做个中间保人，把两国的协定写下来，双方签字认可好了。”

伏羲：“朕想起来了，我当初造字有错，你就是那个纠正的孩子！如今，你发挥自个儿的天赋，创造了大量文字，人们记事容易、方便多了。其实，人类不能要太多的文字。有少量文字记数、记事，够用，大家会信守诺言；文字多了，还记录说过的话什么的，就会有人玩弄文字，欺骗、欺诈就层出不穷了。”

仓颉：“禀陛下：凡事都如您太极图所解释的，一分为二。如果有人玩弄文字，欺骗、欺诈，不也可以用文字拆穿吗？”

伏羲叹气：“你多一对神眼，确实比常人看得透，看得深，看得远。你言之成理，不过，人类从此多事了！”

她：“你和句芒都吃饱了？”

两人点头。

她：“事不宜迟，马上办理。”

她快手快脚撤清桌子。三方围坐桌子。

她：“仓颉，两国的协定，你做中间保人，由你写吧。”

仓颉：“遵娘娘命！”

她拿来块白木板，他从行李中取出墨和原始的砚台。

她：“我来磨墨。”

他：“娘娘拿水来，我磨墨就是，怎敢劳烦娘娘磨墨？”

她拿来小盅，往砚台里加水，拿起墨就磨：“客随主便，何况

你代劳写两国的协定。”

他只好从行李中取出毛笔。

她：“仓颉，你发明毛笔、墨和砚台，代替刻刀，太厉害了！这是支什么毛笔呀？”

他：“禀娘娘：是兔毫笔，用最好的兔子毫毛做的。”

她：“这样说来，笔尖硬中带软，太有利于写字了！”

他：“娘娘，是的，您马上可以看见。”

他在木板上写字，她又发问：“仓颉，听说你发明并向全天下推广文字，就出现了‘天雨粟，鬼夜哭’的怪事。怎么回事？”

他确实有本事，边写边答：“禀娘娘：有此事，又有出入。”

她：“噢！说来听听。”

他：“文字初创，尚未定规，只能逐渐完善；即便确定，一则理解、使用因人而异；二则我造字方式颇多，其中有借音、借字等，于是有人望文生义、生音，甚至读错、白、别字。这句话本来是‘天雨粟，兔夜哭’，不知怎么，传播成改了一个字的‘天雨粟，鬼夜哭’。我有何神通，令夜里出动的鬼哭呢？哈哈哈！”

大家笑。

她：“你创造并推广字，关老天屁事？又怎么扯上兔子了？”

他放下笔，从行李中取出刻刀：“禀娘娘：我的刻刀锋利、方便、精致，又装饰得美，名噪一时吗？”

她点头。

他：“禀娘娘：现在，人们绝大多数欣赏刻在板或其他什么东西上的文字，小臣凭这把刻刀，凭一手好字、新字，走遍天下，吃遍天下，不时有小报酬到手，于是有人仿效。老天怕大家赶时髦，放弃耕作、收获，都争做名目繁多、中看不中用的刻刀手，到处刻字，导致荒年直至饥荒，便落大量的粟，提醒大家，既要吃现成的粮食，更要播种粮食，不可荒废农事。粟多、密如雨，有人就说‘天雨粟’。 现在，少数人有眼光，欣赏用毛笔和墨汁写的文字，小臣发明兔毫笔，于是有人仿效。兔毫笔是用最好的兔子毫毛做的、天下最好的毛笔，兔族怕人们赶时尚，都猎取它们，拔取最好其实最少的毫毛做笔，因此，白天躲躲藏藏人们的猎杀，夜里躲在窝里，又饿又累，伤心地大哭，哭自个儿命在旦夕，又提醒兔族，戒备人类猎杀。兔子全无扺抗力，于是，满山遍野是兔子的哭声，人们听得毛骨悚然。”

她大笑：“连环！连环！想不到你发明的文字和书写工具会上惊老天，下惊小兽！真的？假的？”

他：“是真是假，是实是虚，是是非非，娘娘自个儿理解。”

句芒：“哈哈！或许三人成虎呢！”

大家笑。

伏羲叹气：“仓颉，无论真假，都证明我刚才对使用文字的担心是有来由的。”

仓颉：“陛下，人类仿效的能力是世间一切生灵中最高明的，至于用的方向，亦正亦反，是无可奈何的。”

说话间，协议写好了。

句芒：“这个文本该交给谁收藏？”

仓颉拍脑袋：“哎呀，我庆幸你们青睐，请我中间做保，一时高兴，娘娘又降贵纡尊，抢先磨墨，我疏忽了！我应当写壹式貳份，你们各执一份。”

句芒：“事关两国，双方应当严格遵守，严厉执行，如果一方私自修改协议，怎么办？这是最要紧的，一份还是两份，倒无所谓。”

仓颉：“我只管代笔，这个么，我管不着，也管不过来。”

她：“句芒思维缜密，双方是要郑重考虑。办法总比困难多，你们想想再说。不知不觉，辰光过去了，我拿点心去，等我叫你们吃。”

见她走开，伏羲以指击桌：“两国互信才会订立君子协定，无论口头，还是文字，一份就够了。情况会有变化，如果一方根据变化的情况，想做些变更，当然要和对方协商；双方达成共识了，或者更改，或者重新订立……就说这头一份文本吧，再抄一份太麻烦，情况何时发生，发生些什么，难以逆料，就事论事，就时论事，朕有个办法：将木板剖成两半瓣，双方各持半瓣，合起来才完全。这样，至少若干年内，谁也无法私自修改；要改，双方协商。”

句芒拜倒：“陛下英明！这么复杂的事，您用简单的办法解决了！”

伏羲忙扶他：“孩子，什么英明呀？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她端来点心让大家吃，拿把刀凑过来：“喂，四眼仁兄，好人做到底，好事要成双，你来自轩辕国，如你自个儿说的，给双方做中间保人吧。”

仓颉苦笑：“娘娘，您老人家看来还是不肯放过我哩！也罢，小辈懂您的意思了：三国都是友好的，两国间有不同意见，第三国从中调解、斡旋，容易达成共识。”

她拍手：“对了，你这么聪明，怪不得黄帝重用你！”

仓颉：“娘娘过奖！”

伏羲忽有所悟：“妺妺，你这提议是对的，可是这一杠子插下来，有副作用。”

她：“你想到什么了？”

他扳手指头：“仓颉背后是轩辕，他签字，姑且作为轩辕的特命代表，便代表轩辕国，此其一；如果两国有不同意见，双方直接商量不通，便至少有一国请轩辕国出面斡旋，此其二；斡旋不成，轩辕国出面调停，此其三；调停不成，两国继续争论、争执，直至兵戎相见，轩辕国只好制止争论、争执，直至动用武力分开两国，维护当时的现状，此其四；两国不买账，甚至于和轩辕国争论、争执，直至动用武力，轩辕国只好动用武力干涉了……何况，少皞帝是轩辕的外孙子，少皞国本来是轩辕国的属国……”

仓颉苦笑，打断他：“陛下：请恕小辈唐突，打断您和娘娘说话。陛下想到极端去了，又是三国间的大事，岂不是置小臣于不该介入、尴尬的地位？！小辈在三位国君眼里，排不上号呀！这个见证，我不参与了；这个保人，我当不了！大帝放过我罢了！”

伏羲大笑：“别介意朕过虑。三国毕竟一向友好相处，协议又是你写的，请在中间位置签字吧。接着，我授你太极图、八卦。”

仓颉苦笑：“陛下：您大度，让小辈完成任务，我非硬着头皮签字不可呀！”

他拿起笔蘸墨，苦着脸，在木板中间签字。

伏羲从他手中拿过笔：“句芒，你和朕也木板中间签字吧。等一会儿，木板从中间切开，三方的签字都一分为二，或者说，都骑在剖开的缝上，这缝，就叫契口；这字，就叫骑缝字……”

句芒：“陛下：骑缝字，我理解。这缝，为什么叫契口？”

伏羲：“你注意到了朕叫法的不同了？来，你俩看新字。”

他拿笔在桌上写字：“看，切开的地方，对整块木板来说，是切缝；对两半瓣木板来说，是切口。切口多哩，从食物到几乎一切，而我们的两半瓣木板，牵连三国，是特别的、专用的，因此，朕马上想出这个专门的字——契。将三个国家对涉及两国，由一个国家介入的大事的议决的协议——刻在木板上，从中间包括双方签字部分一刀切开，两国各拿一半，这木板就叫‘契’，切口就叫契口。”

她和句芒、仓颉鼓掌：“好！”

伏羲：“这切开的文本记录三方协定在案即木板上，协定即约定，愿望之契、诚意之契，这约定的文本就叫‘契约’吧。”

仓颉拍案叫绝：“陛下：您发明了天下第一份写在‘契’上的协议书！这类协议书，以后就叫‘契约’吧！”

句芒和伏羲签字。

她：“你们剖板，继续谈细节，我去安排二位贵客的住处，

失陪了。”

仓颉目送她，向伏羲狡黠地笑笑。伏羲会意，走到门口，见她走远，回头吩咐：“剖板不可歪斜，要用好刀，跟朕去作坊。”

 

 

 

 

 

 

 

 

 

 

第17集

故事梗概

（镜头477——489）

 

仓颉路过洛水，才知道宓妃蒙难。

他告诉伏羲和少曍帝二儿子句芒。

伏羲难受，心思集中归妹卦，授课心不在焉，仓颉求助要看他另一双专看鬼神的神目、叫他解释他发明兔毫笔导致“天雨粟，鬼夜哭”的真相的女娲，才整理好笔记。

伏羲作为青帝，不便越境惩罚黄帝的臣子，句芒作为黄帝的曾外孙子，又是神鸟，神通广大，自告奋勇，胁迫河伯另造水宫，给宓妃带侍从分居。宓妃先回太皞国住些日子。

太皞国宫室里，父女抱头痛哭：“爸爸是个好爸爸，如果早知道妈妈有孕，不会抛下我俩兄妹不管的！哥哥被妈妈撵去汉水，他或许还恨您，我写封信给他，叫他回来认祖归宗。”

女娲摇头：“一夫多妻制不好！轩辕妃子成群，子女才一百多位，怎能和我俩比？我子女遍天下，数不过来。”她转向伏羲：“哥哥，我既往不咎，孩子我都喜欢！我以前叫你颁布一夫一妻制法令，现在你得颁布补充法令：不准歧视、虐待非婚生子女，并且由一家之主视如己出，尽抚养义务！”她抱住宓妃，梳理她的头发，抹去她的泪水：“真想不到，妈妈当初的一念之错，导致可怜的女儿受这么多的苦！看看爸爸吧，他对你妈妈始乱终弃，造出什么样的孽来啊！妈妈有数不胜数的孩子，我都疼爱他们，我要视你和咸鸟如己出，气死你那狠心肠的妈！”

句芒和仓颉依依不舍，告别伏羲三口：“陛下：承蒙青睐，不胜荣幸！小辈回国复命，然后回来效劳，顺道去看看河伯那儿，然后带奶奶去安居。”

伏羲：“好，朕赏识你的才干，更赏识你的疾恶如仇、见义勇为。朕等你回来当春官，掌管春天事宜。”

仓颉赶装满木板、木简的牛车回国。

黄帝和岐伯、仓颉讨论医术。

黄帝:“岐伯，仓颉，我们钻研几十年，对病理始终讲不出所以然，也不成系统，就因为不懂太极图和八卦。我们以前只是就事论事，研究局部，没有系统地从全局把握，从个性中抽出共性，不以共性串通个性。青帝真行，朕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揭穿了宇宙的秘密，这秘密归根究底，就是两个字：阴阳。你们看这段居高临下、纵揽全局、精妙绝伦的解释……”

岐伯拍手：“太好了！我要好好钻研这太极八卦学说，用这个完整的体系重新整理内经，编纂成书，请仓颉再辛苦一趟，送给伏羲大帝，算作回报。”

门开了，卫士带手持讣告木板的炎居进来。

炎居流涕：“大伯，精卫独自去东海找神山，淹死了！”

黄帝跌坐，双泪直流：“女娃，我的小宝贝！最可爱的孩子就是你！大伯最疼爱的就是你这个小乖乖呀！”

岐伯代表黄帝，跟炎居去烈山奔丧，各驾一辆马车疾驶，在襄阳一带巧遇恢复白色的巨蛇真身吞吃头大象的咸鸟。

 

477．作坊  日  内

伏羲：“仓颉，她不在，你畅所欲言。”

仓颉拍拍句芒：“二太子听听，或许你帮得上陛下的忙。”

句芒：“爷爷，好的。”

仓颉：“陛下：小辈知道，您想了解素女的近况。”

伏羲微笑：“知朕者，仓颉也！请讲。”

仓颉：“陛下：您不辞而别，真惹恼了天下第一美人。她骂

了您整整20年。”
伏羲脸红了：“不辞而别，掉头不顾，漠不关心，朕确实辜

负了她，对不起她。她投奔你们陛下，近况好吗？”

仓颉：“陛下：好什么呀？你一走了之，她为你生下了龙凤胎

——和您一脉相传。她给儿子起名咸鸟，给女儿起名宓妃。她怨恨您，投靠黄帝陛下，过得还可以，就是不肯正式嫁过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随心所欲，陛下也由着她，可见她念念不忘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她向孩子灌输：爸爸是坏爸爸，是弃母子如敝屣的负心汉！咸鸟长大，她逼他去汉水建国，叫他发誓不认您，以后羽毛丰满，找您报仇雪恨，替她出气。”

伏羲以指击桌：“好儿子，有志气！男孩应当闯荡江湖，建功立业，至于找父亲报仇，以后的事，再说。那女儿宓妃怎么样了？”

仓颉长叹口气：“陛下：可惜！太令人气愤了！宓妃长大，果然如妈妈那样漂亮，如爸爸一样聪明。素女娘娘发过毒誓，要替宓妃找个狠心肠的花花公子丈夫，像自己一样，饱受独守空房之苦。”

伏羲大惊：“想不到朕有双胞胎，更想不到素女怨恨到虐待女儿的歹毒地步！女婿是谁？”

仓颉：“陛下：说起来，表面上门当户对，您的女婿是黄河河伯。他相貌堂堂，仪表非凡，确是龙族，却是个花花公子，凡遇美人，不，凡遇雌儿，包括异类雌性，见一个，爱一个，玩一个，不几天便扔弃。”

伏羲一拍大腿：“河伯这混蛋的德行，朕早有所闻。素女做过火了！她要报复，就冲朕来，怎么狠心肠推女儿进火坑？！女儿的骨肉的一半是她的呀！”

仓颉：“陛下：说起来，女人的事，上至国君，下至百姓，谁也说不清，道不明，尤其是国色天香的女人。她对你好时，她会把整个身体送给你，掏心肝给你；她觉得你对她不是全心全意，或者她要对你不好时，她要毁灭你，或者掏你的心肝。陛下是大国之君，素女对老祖宗娘娘又无可奈何，便将怨恨、愤怒发泄到您的心肝——子女身上。这次我出使贵国，在洛水源头巧遇宓妃。狠心肠的河伯丟弃天仙似的宓妃，到处拈花惹草，毋论老少，不分妍媸，不论异类，真不可思议。”

伏羲：“快说心肝如何！”

仓颉清清嗓子：“陛下：宓妃被王八蛋天天撵去洛水源头或者黄河岸，放牧王八蛋将忠于宓妃的小吏变成的羊，日晒，风吹，雨淋，霜冻，雪压，冰冻，人憔悴不堪。”

伏羲凑近：“你和她说话了？”

仓颉肃立：“陛下：宓妃得知小臣出使贵国，托我带口信给生身父亲：妈妈不指望了，求爸爸救她！”

伏羲拍桌子，咬牙切齿：“朕要杀了这个混蛋！剥皮抽筋！现在就去！”

仓颉顾不得尊卑，硬拉他坐下：“陛下不可意气用事！混蛋该杀，可是，要杀，他毕竟是龙族，是黄帝陛下的臣子，也得由黄帝陛下杀，否则您会背上越界擅杀的坏名声，何况他真死了，宓妃变寡妇了！”

伏羲坐下，怒目圆睁：“那你说该怎么办？”

仓颉低首下心：“陛下：只怪小辈爱打抱不平，多嘴！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岂敢出主意？！唉，清官难断家务事！”

句芒一拍桌子：“反了！反了！陛下别难过，此事交给小辈办。我是黄帝陛下的曾外孙子，比起仓颉前辈，过问此事，过头了也有退缩余地——干亲戚之争、内闱纠纷呗。我明天飞去洛水源头，或者黄河岸，再不然到从极渊去，代老祖宗教训这条白蛇一番。”

伏羲：“好！孩子，你打算怎么做？”

句芒一挥手：“这混蛋要是回心转意，善待宓妃，我善罢甘休。他要是怙恶不悛，我轻则禀报太外公，请老人家惩治他，甚至于宰了他；重则我杀了他，甚至于当蚯蚓吃掉，至多向太外公请罪。”

伏羲拱手：“那就多谢义士了！”

句芒忙躬身：“陛下：不用！不用！小辈哪当得起这个称号？！陛下真如爷爷和奶奶说的，是个忠厚、仁慈的君主，我办完事，请示我的陛下，来辅佐您。”

仓颉来劲了：“二太子，黄帝陛下那儿，我去说道，陛下爱听我的话，总起点作用。”

伏羲：“仓颉，朕实在气愤不已，过几天给你讲解八卦，好吗？”

仓颉：“陛下：小臣不急，等您消了气再学罢了。”

 

478．客厅  日  内

伏羲由女娲陪伴，给仓颉讲解八卦。

伏羲精神恍惚，心不在焉。

仓颉握兔毫笔，吃力地在木板上写字。

伏羲在桌子上组合：“你看，兑卦和震卦放在一起，组成归

妹卦。”

仓颉边写，边睁开神目：“陛下：恕小臣鲁钝。什么是归妹

卦？”

伏羲叹气：“女儿呀……归妹卦文的意思就是嫁女。”

仓颉停笔：“嫁女？”

伏羲来了精神：“记录！完了再问。”

仓颉：“是！”

他拼命听伏羲讲，运笔速记：

“读卦，要从下往上。”

“兑是泽，震是雷。泽上有雷，水波漾，嫁女不顺呀！”

“第一爻，初九。这位姑娘要是有位妺妺随嫁就好了，可是她没有妺妺。她的丈夫很不满意，对她狠声恶气。”

“第二爻，九二。这位姑娘该瞎一只眼睛，可是她没有瞎，等于看错了人，——唉，是她的娘看错了，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

“第三爻，六三。这位姑娘应当回娘家，以妺妺的身分再嫁人，可是她没有妺妺，因此她不可能离婚再嫁。”

“第四爻，九四。这位姑娘出嫁误了期。她要是早些出嫁，也许命运会好些。”

“第五爻，六五。这位姑娘出嫁时没有穿新衣服，或者是新衣服不合身，因此还不如妺妺光彩、光鲜。唔，这是托词。她没有妺妺，无从比较，新郎看不顺眼。”

“第六爻，上六。她的丈夫心不在焉地说，要在婚礼上杀羊，又不是杀羊；这位姑娘也心不在焉地说，要先剪羊毛，又不是剪羊毛。”

仓颉听得云天雾地，一会儿睁开上面一对眼睛，闭住下面一对眼睛，看伏羲在桌上拼图；一会儿睁开下面一对眼睛，闭住上面一对眼睛，速记笔记，手忙脚乱。女娲目不转睛观察他。

终于，一个讲完，一个记完，她伸手扳仓颉的眼皮：“喂，仓颉，你同时睁开四只眼睛给我瞧瞧。”

他轻轻推开她的手，苦笑：“娘娘饶了小辈吧！我要是同时睁开四只眼睛，看见的不是双影子，便是人和人背后的鬼魂！”

她只好作罢。

伏羲：“归妹卦就是凶卦。今天到此为止。朕要休息了。”

他起身就走。

她也起身要走。仓颉一把拉住她：“娘娘请留步！”

她回头：“四眼，怎么啦？”

他恳求：“娘娘，您也看见，一般人怎么听讲？好在小辈有异赋，陛下口若悬河，我笔走龙蛇，这笔记实实在在混乱，求您再给我九块木板，并帮我回忆、整理，我重新誊清。”

 

479．客房  日  内

仓颉咕咕哝哝往木板上写字：“归妹卦，下兑上震，征凶，无攸利……唉，大帝心情混乱、烦躁，我真不好懂……大帝是伟人，我只是一时参不透其中奧妙而已。”

 

                句芒出手  教训河伯

 

480．孟津渡口  日  外

几个巫师站在黄河岸上，口中念念有词。

四个姑娘、4头牛、12只羊集中在一起。人们忙忙乱乱，搬来磨盘。

句芒飞落人畜中：“喂！大家等一等，别忙！我来也！”

人们骚动。

为首的巫师认识他，上前躬身：“原来是少皞国二太子呀！老夫这厢请安！”

句芒：“不要绑磨盘！停！”

巫师喊：“陛下曾外孙子驾临，下跪！”

句芒忙制止：“不要！不要折煞小辈！”

巫师喊：“大家随便！”

人们围拢来。

句芒：“乡亲们好！不是素女娘娘下嫁宓妃，命令河伯不得再勒索你们吗？怎么又送姑娘什么呀？”

巫师万分痛苦：“二太子呀，这是过去时了！您看，河伯又发过洪水了！”

句芒飞起来瞭望，然后落下来，勃然大怒：“好一个王八蛋！我刚才只顾赶来，不曾留心……田又毁了！”

他回头：“娘娘没再来过？”

巫师：“哼！何曾来过？早置我们于脑后了！”

句芒怒不可遏：“你们马上回家！我倒要看看，这条白蛇有多凶！”

巫师：“您别为难我们了……”

句芒大叫：“我们在海外建国，艰难困苦，讲究的是强悍！今天我非收拾这条白蛇不可！你们快回家！”

人们犹豫不决。

他展开双翅一扇：“你们还不走？我不客气了！”

飞沙走石，磨盘腾空，牛羊回头撒蹄，人们连连后退。

巫师大喊：“回家呀！”

见人们疾步回家，句芒振翅，将磨盘刮到河心，溅起高高的浪头。人们听见巨大的浪花声，纷纷止步，回头观看。

立刻，黄河翻腾巨浪，河伯带领龟丞相和虾兵蟹将站在浪头上，怒气冲冲：“怎么供奉本大神？谁敢骗我？不想活了？”

句芒一翅扇去，龟丞相和虾兵蟹将飞上半空，然后跌落河心；河伯仰面朝天摔倒。

句芒怒喝：“是我不想活了！”

河伯在浪峰翻转身来，大叫：“谁撒野？”

句芒冷笑：“睁大你的暴眼乌珠看！”

河伯大吃一惊，忙拱手：“哬呀！是二太子光临，恕小吏有失远迎！”

句芒飞起来，张开铁钩似的巨爪：“别跟本太子来虚头巴脑的一套！我今天就是冒你的大不韪，破你目无法纪的规矩！”

河伯赔笑：“哪里话？二太子，其实这不干您的事……”

句芒：“你这个混蛋，素女娘娘的懿旨你也敢置若罔闻！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娶太皞帝陛下的女儿、黄帝陛下的干女儿天仙为妻，还不满足，又年年勒索民女，贪婪、无耻之极！我今天受太皞帝委托，前来教训你——先啄瞎你的鼓眼，再啄断你的淫根！”

河伯忙跪下求饶：“二太子，有话好说、好说，别打我、打我！我这女婿是娘娘自己看中的，这证婚人是陛下！我是走狗！你要打我，请看看主人。”

句芒飞到他头顶振翅，扇得河水掀起巨浪，扇得他缩颈耸肩：“你逃不掉的——我扇飞河水，你遁迹不成！混账东西！你也知道，证婚人是我曾外公，岳父是伏羲大帝了？！”

他顺竿爬：“二太子，我俩沾亲带故，饶了我吧！”

句芒扇得轻点：“呣，你说的也是，我俩毕竟沾亲带故。也好，只要你一不勒索百姓，二从此善待表奶奶宓妃，我可以放你一马！”

他忙招呼人们：“乡亲们，我错了！从今天开始，你们不必供奉了！”

人们欢呼。

他抬头：“二太子，我这就回去，好生对待妻子。”

句芒扇得重点，扇得他矬半截：“你当我是三岁小儿？我的神眼早看透你的心思！你想的是：句芒，你是黄帝的曾外孙子，我只是小吏，你只要向陛下吹风，我就当不成河伯，我先故作姿态，骗过当场再说。你早晚要回鸟国，关山万里，远隔重洋，哪来这么多闲工夫管我？只要你一走，依然故我。”

他作揖：“我的小爷唉，我岂敢这么样想！”

句芒：“哼！量你不敢！何况，我要重返神州！”

他不寒而栗：“啊！”

句芒：“出乎你意料吧？屁话休说！带我见表奶奶宓妃去！”

他伸臂：“请！请去洛水。”

句芒翅尖近他脸划过，他的脸马上肿起来：“好呀！混蛋！她果真在洛水，如仓颉爷爷说的！”

他惊恐万状：“啊呀！仓颉大人也知道了？二太子，快帮我纠正罪行去！”

 

481．洛水畔  日  外

宓妃正对羊群拭泪：“唉，我独自吃苦也罢了，还连累兄弟

姐妹……”

头羊：“主母，我们患难与共。”

河伯引句芒从天而降。

羊群认识句芒这只巨鸟，身不由己，倒退几步，簌簌发抖。

河伯走到她面前：“夫人，你怎么不在宫中享受，到这儿放

羊来了？夫人，这位贵客是少皞帝二太子句芒，今天慕名而来探望你。“

句芒“呸”的一声，一点唾沫喷到他脸上：“王八蛋还要遮掩？讨打不拣辰光！”

河伯躬身退到一旁：“小吏不敢！不敢！”

宓妃端详句芒：“噢，您就是皇娥姐姐的二孙子？名不虚传，神采飞扬！”

句芒下跪：“奶奶，请受句芒请安！”

她忙扶他：“哎呀，这不折煞我吗？请起！”

他：“奶奶，看您被这条小蛇折磨成什么样了呀！奶奶，恕小辈直言：您要是不顾娘娘反对，听曾外公的话，早点认太皞帝陛下这位生身父亲，就没如今的厄运了！您太懦弱了！奶奶，您托仓颉爷爷带的口信，青帝陛下收到了。青帝陛下托我探望您，顺便惩罚这条小蛇。”

她抽泣。他回头怒视正擦脸的河伯。

河伯忙上前，抽自己两个大耳光：“夫人，都怪我公务繁重，冷落了你。我赔罪！今后再不亏待你了。”

句芒翅尖又近他脸划过，他的脸马上肿起来：“你忙什么公务？一索供奉，二玩雌儿！只要我向曾外公禀报，你轻则革职，重则我带你回鸟国……”

河伯何等机灵？他边抚脸，边慌张地打断句芒的话头：“二太子要带我去鸟国？”

句芒逼视他，目露凶光：“是的。你是龙族，曾外公会饶你不死，可是，死罪可免，活罪不饶！”

他不由自主倒退。

句芒微笑：“你别蛇模人样，给我原形毕露！”

他只好恢复原形，复原成小白龙。

句芒：“你说，鸟爱捡什么东西？”

小白龙：“我岂敢妄议贵国君臣？恕不晓得。”

句芒：“告诉你，我们爱玩弄亮闪闪的东西，例如鳞片。”

小白龙往后退缩。

句芒上前，电光石火间，鸟喙一啄，揭下它一片鳞片。

小白龙叫痛。

句芒命令：“恢复人样！”

小白龙变回人形，忍痛作揖：“莫非叫群鸟啄我？”

句芒冷笑：“多乎哉？不多也，每天一二片而已。”

河伯惊恐万状下跪：“二太子，别！别！别抓我去贵国折磨！求您了，我的小爷！大人不计小人过……”

句芒大笑：“哈哈哈！本太子盯紧你！盯死你！”

河伯：“二太子，只要您不和陛下说，不抓我去贵国折磨，小人由您发落！”

句芒转向宓妃：“奶奶，河伯赔过罪了，小辈也训诫过他，替您出气了，现在就等您表态了。您如果接受他的赔罪，就留下来，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小子至少仍冷落您。您如果不接受他的赔罪，就离婚，我正好先带您回太皞国，认生身父亲，然后带您回曾外公身边。”

    她止哭：“二太子，我的命太苦了，离婚！我下嫁，妈妈决策，干爹无可奈何当证婚人，何曾征求我的意见？和好是不可能的！他淫荡成性，喜新厌旧，和任何雌性没有好过三个月，他的话狗屁不如！”

句芒思索一会儿：“这样吧，河伯，你俩先分居。你马上在这洛水底下造座和你黄河底一样的宫室，给奶奶居住，并供给一应所需。记住，没有她批准，不准你擅入一步！奶奶，这羊也别放了……”

她：“二太子，这不是羊，是他硬将忠于我的黄河小吏、仆妇等变的。”

句芒弯翅拍自个儿的脑袋：“唷，我倒没留意看。河伯，马上给我变回来，让他们先回你的宫室，和奶奶这几天选择的黄河小吏、仆妇等，一起伺候奶奶！”

河伯一指羊群，小吏、仆妇等变回真身，跃入洛水：“主母，不，主人，我们先去选择宫室地址，等他造宫室，等您。”

句芒：“奶奶，造宫室要花几个月的时间，您还是跟我回太皞国，认生身父亲，等他造好宫室，郑重其事接您来新宫室。”

她：“我早知道，大帝疼爱女儿，不是妈妈说的坏爸爸！”

句芒：“大帝是位仁爱的君主，他不但不责怪素女娘娘，还一直对她深深负疚哩。”

他转身：“河伯，你快些保质保量造好宫室，不准有半点差池！三个月后的今天，我会来验收。只要你有欠缺，哼，我当你蚯蚓，连同你身边的龟丞相、鳖元帅这两条蚰蜒一口吞下，权当点心，——曾外公答应过我，有好点心，不管原来是什么，随我挑选。”

河伯实在被压迫得透不过气来，有点儿不快：“二太子是金枝玉叶，小吏敢不从命？不折不扣执行便是，不过，我再小，再卑微，毕竟是龙族，您怎可贬损做蚯蚓……”

句芒啐他：“呸！呸！你是龙族？是龙族，该识得金枝玉叶！奶奶是金枝玉叶，你至多是条地龙，地龙就是蚯蚓，怎么和我及奶奶比血统高贵？！也罢，你弃宝觅石，弃天仙玩异类，还要这对瞎眼乌珠干吗？我啄食便是！”

见他鸟喙作势，河伯下跪：“别！别！我的小爷！眼乌珠没有了，我怎能执行您的指示呢？”

句芒大笑：“嘿嘿嘿！饶了你罢。滚！马上去办！”

河伯起身升空而去：“是！马上去办！”

 

482．太皞国宫室  日  内

父女抱头痛哭。句芒搓手顿脚。仓颉闭目。女娲冷眼旁观。

伏羲放开宓妃：“孩子，都怪爸爸不好，害你吃苦了！轩辕也真是的，多年的莫逆之交，竟不透一点儿风声！”

仓颉睁开一对眼睛：“禀陛下：我们陛下为尊者讳呀！何况素女娘娘不准他透一点儿风声，您多谅解。”

宓妃又抱住伏羲：“爸爸是个好爸爸，如果早知道妈妈有孕，不会抛下我俩兄妹不管的！哥哥被妈妈撵去汉水，他或许还恨您，我写封信给他，叫他回来认祖归宗。”

伏羲大喜：“信，爸爸派人快递……”

句芒：“我送！”

伏羲：“谢谢二太子！”

他低头嘱咐：“孩子，带句话：只要儿子需要，爸爸助他建国，要人送人，要物送物。”

仓颉跷大拇指：“仁君！仁君！太皞国有福！”

女娲冷笑：“仓颉，轩辕娶几个妃子？”

仓颉尴尬：“嘿嘿！嘿嘿！禀娘娘：为臣不可以议论国君，请谅解。可以告诉娘娘的是，轩辕国历来一夫多妻，我们陛下妃子成群，子女有一百多位。”

女娲摇头：“这个一夫多妻制不好！轩辕妃子成群，子女才一百多位，怎能和我俩比？我子女遍天下，数不过来。”

她转向伏羲：“哥哥，我既往不咎，孩子我都喜欢！我以前叫你颁布一夫一妻制法令，现在你得颁布补充法令：不准歧视、虐待非婚生子女，并且由一家之主视如己出，尽抚养义务！”

句芒和仓颉异口同声：“太好了！娘娘胸襟开阔！”

她对宓妃招手：“苦命的孩子，来，让妈妈抱抱！”

宓妃扑进她怀里：“妈妈！谢谢！亲爱的妈妈！”

女娲抱住宓妃，梳理她的头发，抹去她的泪水：“真想不到，妈妈当初的一念之错，导致可怜的女儿受这么多的苦！看看爸爸吧，他对你妈妈始乱终弃，造出什么样的孽来啊！妈妈有数不胜数的孩子，我都疼爱他们，我要视你和咸鸟如己出，气死你那狠心肠的妈！”

句芒和仓颉抹眼睛：

“娘娘仁慈！”

“娘娘是天下最伟大的妈妈！”

 

483．城外  日  外

句芒和仓颉依依不舍，告别伏羲三口。

句芒：“陛下：承蒙青睐，不胜荣幸！小辈回国复命，然后回来效劳，顺道去看看河伯那儿，然后带奶奶去安居。”

伏羲：“好，朕赏识你的才干，更赏识你的疾恶如仇、见义勇为。朕等你回来当春官，掌管春天事宜。”

 

484．黄帝宫室外  日  外

仓颉赶装满木板、木简的牛车停下。黄帝和岐伯迎接。

黄帝拿起几片木简就看：“仓颉，这件大事，快速记录，加上自个儿的理解，只有你能操办。”

 

485．黄帝宫室内  日  内

黄帝和岐伯、仓颉讨论医术。

黄帝手舞足蹈：“了不起！了不起！伏羲老朋友确确实实是个货真价实的老学究，帮我们大忙了！”

岐伯、仓颉：“陛下何出此言？”

“岐伯，仓颉，我们钻研几十年，对病理始终讲不出所以然，也不成系统，就因为不懂太极图和八卦。我们以前只是就事论事，研究局部，没有系统地从全局把握，不从个性中抽出共性，不以共性串通个性。青帝真行，朕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揭穿了宇宙的秘密，这秘密归根究底就是两个字：阴阳。你们看这段居高临下、总揽全局、精妙绝伦的解释……”黄帝举起几片木简，又将木简摊平，拉两人看，“伏羲解释：男为阳，女为阴；心为阳，肺为阴；肝为阳，脾为阴……阴中有阳，阳中有阴。我们所说的寒、热、补、泄，辨证论治，就全部有根本的依据了。”

岐伯拍手：“太好了！我要好好钻研这太极八卦学说，用这个完整的体系重新整理内经，编纂成书，请仓颉再辛苦一趟，送给伏羲大帝，算作回报。”

黄帝：“好主意！前几天，素女编纂成书《素女经》，要朕出版，仓颉去太皞国时一起带去。”

仓颉苦笑：“陛下，臣不敢。”

黄帝诧异：“为什么？”

仓颉：“禀陛下：素女娘娘替青帝悄悄生了双胞胎，女娲娘娘老大不高兴，先是得知大帝有外遇，逼他实行一夫一妻制……”

黄帝大笑：“这女娲也太厉害了！丈夫交个女朋友，有什么要紧？一国之君明媒正娶几十个妃子，又如何呢？何况拥有情人乎？朕照样接纳素女，与妃子们一视同仁，她醋坛子就打翻？按太极学说，阴阳调和，方成世界嘛。”

仓颉：“禀陛下：说起这个大醋坛子，臣有个想法。”

黄帝微笑：“说来听听，或许君臣想到一起去了。”

仓颉：“禀陛下：女娲娘娘确确实实如同蜂后、蚁王，会生孩子，子孙满天下，因此，本国也好，属国也罢，绝大多数人是她的子孙，近亲通婚是传统，人多质降，此其一；青帝呢，一是只知道钻研学问，二是迁就同胞妺妺，放养子孙，也不重视精养可造之才，此其二。”

黄帝笑了：“君臣所见略同！朕反其道而行之，一是敞开国门，欢迎移民，招贤纳能；二是稳固根据地，然后殖民或扩张；三是广娶妃子，既联络了各氏族、胞族、部落，又使子女多样化，择优培训，造就方方面面的人材——子孙是最忠诚的，量才使用。人的因素第一，这样做，国势日隆。”

门开了，卫士带手持讣告木板的炎居进来。

炎居神情悲戚，疾行几步，向黄帝下跪：“侄儿炎居谒见大伯！”

黄帝忙扶他：“大侄儿不必多礼，请起。咦，你拿什么东西？”

炎居起身：“禀大伯：是讣告。”

黄帝大惊失色：“什么？讣告？谁的？”

炎居流泪：“大伯，是精卫！”

黄帝发抖：“呀！是聪明伶俐的小丫头！怎么回事？”

炎居流涕：“大伯，她独自去东海找神山，淹死了！”

黄帝跌坐，双泪直流：“女娃，我的小宝贝！最可爱的孩子就是你！大伯最疼爱的就是你这个小乖乖呀！”

旱魃正好回来：“唷，弟弟怎么有空来？哭哭啼啼，干吗？”

她见黄帝流泪，惊讶：“爸爸一向顶天立地，叱咤风云，怎么也哭了？”

黄帝啜泣：“魃儿看炎居弟弟的讣告！”

她抢过炎居手中的木板，只看一眼，便圆睁怪眼：“哎呀呀！玲珑乖巧的小妹妹怎么说死就死了？”

炎居：“姐姐，妹妹是在东海里淹死的。”

她顿足捶胸，怒喊：“我去煮干东海！”

黄帝怒从心上起，抹泪训斥：“疯丫头整天胡说八道！”

她态度认真：“爸爸，你不赞成煮东海，我不煮便是。爸爸，我被你关在家里，实在闷得慌，正好趁去烈山奔丧，看看风景。不！还是顺便替小妹妹报仇雪恨，煮干东海，将龙王当龙虾煮熟，给大家当下酒菜！”

黄帝忍无可忍，站起来斥责：“魃儿，你说话还有分寸吗？爸爸的开心果夭亡，你还有心情看风景？！再说你走过哪里，哪里就大旱，谁欢迎你？上次你溜到你叔叔那里闯祸，岐伯替你揩屁股，你以为爸爸不知道？你嫌家里闷，就回黑龙潭去！”

她撇撇厚嘴唇：“炎居弟弟，我就不奔丧了，你代我悼念女娃，问候叔叔、婶婶、妹妹。话说回来，叔叔和婶婶一夫一妻，恩恩爱爱，子女就少了，死一个，少一个，不比爸爸，妈妈成群结队，子女扎堆，少一个无所谓，就像你姐姐，总被爸爸呵来叱去。”

黄帝哭笑不得：“爸爸疼爱每一个子女，不过要教育。魃儿口无遮拦！”

她嘟嘴：“爸爸，你总嫌我长得丑，怕我有损你的形象！爸爸，我毕竟是你的女儿呀！也罢，我哪也不去了，自我封闭！”

她“哇”的一声，夺门而出。

黄帝一愣，摇头：“疯丫头越来越放肆了。”

炎居转身欲追，岐伯、仓颉张口欲说，黄帝摆手：“由她去吧。岐伯，朕政务繁忙，一时分身乏术，只能烦劳你代朕前去吊唁。朕弟弟炎帝是位博学的君主，特别精通药物学。办完丧事，你不须马上回来，好好向他学习药物知识，回国，可以更好地替国人治病。”

岐伯：“陛下，我收拾一下，明天就去。”

黄帝：“仓颉，你刚回来，还没回家，就在后宫陪朕和大侄儿吃晚饭罢。”

 

486．黄帝后宫  日  内

黄帝和炎居、仓颉吃晚饭。

嫘祖一会儿盛饭，一会儿上菜，一会儿端汤：“大侄子，路途遥远，关山重重，我们两家难得聚拢，婶婶想死你们了！今天婶婶下厨, 味道如何？”

炎居不住点头：“婶婶厨艺绝佳，色香味名俱佳，侄儿真好久没大快朵颐了！”

嫘祖：“你们吃，我去去就来。”

一会儿，她提来6只包裹：“大侄子，我手头紧，只能送自己养蚕、缫丝、织绸、裁剪、缝制的绸袍子，每人2件，给你带回家。别嫌婶婶小器喔。”

炎居起身：“哪里！哪里！谢谢老人家！”

她将包裹放到空桌上，打开一个包裹，取出件绸袍贴到他身上比画。绸袍下摆刚过他小腿中间。她满面春风：“呣，正好。你有家族特征——双脚长牛蹄，我特地设计休息时长些、劳作时可翻起来的下摆。我只能估摸你成年时有多高，不承想做得正好。”

炎居开心：“谢谢婶婶这样细心。”

她转身打开另一个包裹，取出件较小绸袍，眼泪止不住滚落：“你家只有女娃没有牛形，我做得不长不短，偏偏她小小人儿，竟穿不着了！呜，呜，呜呜……”

大家落泪，黄帝尤其伤心：“最小的，我最喜欢！……”

 

487．大道  日 外

岐伯和炎居各驾一辆马车疾驶。

岐伯：“我们先过南阳，再沿汉水往东南走，在襄阳一带过大江吧。”

炎居：“对，从那里过江，才可以到烈山。”

488．上山道  日 外

天色昏暗，马车只能缓行。

炎居：“这一带便是襄阳地面，下山宿营。”

 

489．下山道  夜  外

炎居的马车在前。

忽然，“咕咚”一声，马打个响鼻停住，马车似乎撞着大石头，停下。

炎居忙喊：“岐伯且慢！”岐伯一声吆喝，马车停下。

炎居下车：“大概有石头从山上滚落挡路，我看看。”

黑暗中，挡住车轮的似乎是棵白色的巨树，巨树在滑动。

他凝神观察：“不对，挡路的似乎是神物。”

他回头从车辕上解下马，运神力将马车调头。

他拉起岐伯，登上路旁的大山岩上观察。

他俩终于看清，挡路的是条白色的巨蛇。巨蛇正吞吃头大象，呑得挺累，大象一点一点进入血盆大口，远看如硕大无朋的大蒜。

他俩互相点头，继续黙黙观察。

巨蛇终于吞下大象，眨眼变成条大汉，坐到路旁的另一块大山岩上休息、喘气。

炎居拉起岐伯走下来，大叫：“这位大哥莫非是伏羲大帝的太子咸鸟？”

大汉起身：“在下正是。你俩怎么知道是我？”

炎居拱手：“在下是炎帝的儿子炎居，这位叔叔是黄帝的重臣岐伯。我俩正赶回烈山去。前几天听仓颉讲你家的事，才知道你来汉水一带建国。青帝龙身，娘娘蛇躯，你刚才化作巨蛇，我因此冒叫，不想猜对了。这会儿近了，嗨，你就是青帝的翻版！”

岐伯大笑：“俩太子此时此地邂逅，就是事先约定，也没这般巧合，真是天意！”

三人大笑，握手。

岐伯：“咸鸟，宓妃托句芒送的信，你收到吗？”

咸鸟：“谢叔叔关心！妹妹的信我收到了。对父亲的所谓仇恨其实是母亲灌输的，我现在非但不恨爸爸，而且强烈思念他老人家。我正创建自己的国家，深深体会到，爸爸热爱妈妈，实在是身不由己。爸爸缔造了偌大的国家，要管理众多的子民，要和邻国交往，对内要防微杜渐，对外要防范外敌，怎能被妈妈拴在山洞里呢？爸爸挚爱儿子，要派人送物帮助我创建国家，我是堂堂男子汉，怎可躲在爸爸的翅膀下呢？我托二太子转达对爸爸由衷的谢意和自力更生的决心。我忙出头绪，一定带礼物回去，探望爸爸、妈妈、干爹、干妈、妹妹。”

岐伯：“咸鸟，我凑近看你，你真是仪表堂堂，有国君之相。黄帝陛下派我去烈山吊唁，你既然建国，今后该和邻国修好，尤其是炎帝的南国；太子炎居又与你天赐巧遇，因此，我建议你放下手头的一切事情，跟我俩走，一则吊唁，二则拜见炎帝，三则会晤诸王、诸侯。”

咸鸟大喜过望：“谢谢你俩提携！不过我不可空手，冒冒失失去呀！我该送什么样的礼物呢？”

岐伯：“我三句不离本行，炎帝特别喜欢药草，你带些去。”

咸鸟来了兴致：“要药草？这太容易了！反正是夜里，你俩就地睡觉，我采药草去。拂晓时分，只怕二辆马车装不下哩。”

岐伯和炎居相视一笑：“好。”

咸鸟一晃身体，变成巨蛇，蹿上山去。

岐伯失声大笑：“人说，灵蛇最识药性，此话不假！哈哈哈！”

 

 

 

 

 

 

第18集

故事梗概

（镜头490——506）

 

炎帝宫殿外空地上搭起灵堂。随各位使者献上花圈，炎帝大女儿帝女桑唱名。咸鸟和宓妃兄妹重逢。

夷羿故事（一）:

百姓来不及送河伯索要的童男童女，河伯不满，发洪水危害两岸。夷羿经过，射瞎他一只眼睛。夷羿追赶河伯，误入宓妃水宫，宓妃才认识到，不可洁身自好。两人暗生情愫。

宓妃先行告诉干爹黄帝，河伯后恶人先告状，离朱神教夷羿自缚请罪，夷羿君主高辛王夫妇到场。双方辩驳，夷羿干脆请娶宓妃，宓妃又来向黄帝撒娇……青帝赶到。

最后，由青帝昭告俩帝旨意：“一．河伯作为水族诸侯，不但不作为，反而兴风作浪，祸害百姓，致民怨沸腾、人神共怒，导致夷羿教训过当，歪打正着，也是活该！着押河伯回黄河水府，闭门思过三年，才可出门，有所作为，造福一方。如再重犯，即打入北溟，永世不得翻身！二．夷羿目无法纪，滥施私刑，罚打一百棍，然后回高辛邑供职，并不准和宓妃来往！三．宓妃可怜，从今解除和河伯的婚姻，还她自由身，并封为洛水女神，掌管洛水流域；她今后爱谁、嫁谁都可以，唯独夷羿除外。”

黄帝命令：“立即执行！”

夷羿回高辛邑，独自巡逻，思念洛水女神，唱《诗经》的《采葛》。

 

490．洞庭湖  日  外

大湖茫茫。

 

491．炎帝宫殿外  日  外

空地上搭起灵堂。

各位使者献上花圈，炎帝大女儿帝女桑唱名，宓妃陪伴：

“轩辕国黄帝陛下大使岐伯到！”

“少皞国白帝陛下大使蓐收到！”

“太皞国青帝陛下大使宓妃到！”

“北国韩流帝陛下大使王后到！”

……

咸鸟忍不住大叫：“妹妹！宓妃！我是哥哥咸鸟！”

她瞪他一眼：“献上花圈再说！”

他虔诚地献上花圈。帝女桑唱名：“巴地酋长咸鸟亲临！”

 

492．灵堂内  日  内  

人们吊唁。

 

493．灵堂外  日  外

兄妹相拥而泣。

她：“哥哥，你正在建国，披荆斩棘，筚路蓝缕，异常艰巨，一定要注意身体，首先一日三餐不可偏废。”

他：“妹妹，我哪里来闲工夫花在一日三餐上？你们一日三餐，我三年一餐。”

她大吃一惊：“三年一餐？岂不饿死？你吃铜嚼铁呀！”

他拭泪水，微笑：“不至于吧？我吃大象，吃一头，三年才拉出骨头来。昨天我刚吃一头。”

她皱起眉头：“要么饿瘪，要么暴饮暴食，岂不伤身？”

他莞尔一笑：“妹妹难道忘了，我俩是什么样的种族？”

她恍然大悟：“爸爸是龙族，因此，我入黄河，和陆上一样；你既可暴饮暴食，又可忍饥受饿，不过，大象非寻常的巨兽，从何而来？”

他微笑：“自从妈妈带到干爹那儿，你久居北方，忘记出生故乡，不知南方多大象也。”

她：“对了，刚才桑姐姐唱名，称你‘巴地酋长’， 恰如其分。你打算给建立的国家起什么样的名字？”

他：“就叫‘巴’。巴就是蛇，我自称‘巴’，寄托对爸爸的思念。对了，妹妹的事我都知道了。这里的事了结，你回哪里去？”

她立即俏脸蒙霜：“光阴如水，一晃，干爹的另一个曾孙子姬岌已封在高辛邑，号高辛氏，干爹赐姓‘姚’。你看，我俩年龄也不小了。河伯早在洛水造就宫室，我回去独居罢了。”

他立即来气：“河伯这小子现在对你如何？”

她叹气：“河伯倒是不折不扣执行二太子的命令，一切都好。上有干爹，下有句芒，他明白，缘分已尽，只好和我分居，不敢越雷池半步，不过……”

他急不可待：“不过什么？”

她又叹气：“他欺软怕硬，故态复萌，年年娶妻索供，不过做得隐蔽些，改去洛水作恶。”

他：“他难道不怕句芒？”

她：“妈妈向来不闻不问；干爹有她阻挡，也就不管不顾；二太子辅佐爸爸，春天的事够他忙的了，只要他不触犯我，句芒也不找他……”

他扼腕：“唉，河伯也懂得，干爹日理万机，如此小吏多了去，管不过来，他只要不触犯帝王家，便可以偏安一隅，为非作歹，真是混账！可惜我忙于建国……”

她：“哥哥建国了，也鞭长莫及！”

他顿足：“天底下，河伯之流太多了！”

 

夷羿（一）

 

494．洛水畔   日  外

春天，杨柳新绿，芳草萋萋，百花齐放，百鸟争鸣。

青年夷羿背弓箭，佩宝剑，在高处踽踽独行，唱《诗经》的《裳裳者华》：

 

        裳裳者华（同花），

        （花儿开得茂盛芬芳，）

其叶湑（xu茂盛样）兮。

（叶子长得肥大昂扬。）

        我觏（gou见）之子，

        （我看见那位明君，）

我心写（心情舒畅）兮，

        （我心情那么舒畅。）

我心写兮，

（我心情那么舒畅，）

是以有誉（通豫，安乐）处兮。

        （一切安乐，美好向上。）

 

        裳裳者华，

        （花儿开得茂盛芬芳，）

芸（即芸芸，色彩浓烈样）其黄矣。

（花的色彩浓烈金黄。）

我觏之子，

（我看见那位明君，）

维其有章（文章，本指才华）矣。

（那么才华横溢奔放。）

维其有章矣，

（那么才华横溢奔放，）

是以有庆矣。

（感动得激情满腔。）

 

裳裳者华，

（花儿开得茂盛芬芳，）

或（有的）黄或白。

（有的花色彩或白或黄。）

我觏之子，

（我看见那位明君，）

乘其四骆（黑鬃黑尾的白马）。

（坐在四匹黑鬃黑尾白马拉的车上。）

乘其四骆，

（坐在四匹黑鬃黑尾白马拉的车上，）

六辔沃若（光滑柔软样）。

（握六根光滑柔软的绳缰。）

 

左（辅佐）之左之，

（左有辅佐的贤臣，）

君子宜（安定）之。

（正是国家安定的栋梁。）

右（辅佐）之右之，

（右有效力的良将，）

君子有之。

（正在鏖战国家的边疆。）

维其有（取用）之，

（擢用贤人，君臣相得益彰，）

是以似（嗣的假惜）之。

（继承君位，国家发达兴旺。）

 

一阵雷鸣般的吼声惊动了他。

他抬头望去，只见洛水浊浪滚滚。不一会儿，浪头冲上岸，带来许多破船碎片、断树杂枝、人尸兽骸，冲倒绿柳红桃，直向田地漫去。洪水过处，房屋像纸折的漂流而去，人和家畜载浮载沉。

他迅速环顾，发现临河的小山坡上并排站着三个老头子。

他走下来，跃上山坡。

老人脚下堆着供品。洪水在他们脚下咆哮，他们一动不动，虔诚地祷告。一股浊浪迎空飞起，兜头盖脸浇下。

他们纹丝不动，祷告声变得高昂急促，很快变成凄厉的呼号。

夷羿抢步上前，大喊：“危险！后退！”

一个大浪扑上来，“哗啦”一声巨响，像只罪恶的大手把一个老头子卷下去。

夷羿大吃一惊，飞身跃入退下去的浪涛，一把抓住老头子的腰带，返身跃回山头，放下他。

夷羿飞身跳到山坡上：“你俩还不逃命？快上山头！”

老人充耳不闻，闭目祷告。

夷羿不由分说，张开双臂，一边一个挟在胁下，送上山头。

三个老头子睁开眼睛，跪下，对洛水祷告。

夷羿大叫：“你们在做什么？不要命了？”

老人置若罔闻，继续祷告。

夷羿推他们：“喂！老人家！喂！”

老人们总算停止祷告。

被救上来的老人压低声音：“年轻人，别喊，我们在祈求河伯恕罪。河伯惩罚我们来了！”

夷羿诧异：“河伯惩罚？为什么？你们怎样得罪他了？”

老人们一脸惧怕，摇头。

夷羿不耐烦了：“快讲呀！我是夷羿！你们讲，别怕！”

老人们站起来，上下打量他，老泪纵横，欲言又止。

夷羿顿足：“别怕，夷羿在你们跟前！”

被救上来的老人：“看你救我的手段，大概是夷羿了？”

另一位老人：“你真是姚俊的射官夷羿？”

夷羿朗笑：“如假包换！”

再一位老人哭诉：“前些天，河伯要我们3天里送十对美貌、伶俐的童男童女，给他做歌童舞女。我们历年送媳妇给他，漂亮的姑娘不够，使凑些未成年的女孩给他。谁知这么样一来，开了先河，他要我们加送童男童女。这次他心血来潮，加要十对童男童女。我们凑齐十个童男、四个童女，只好派员去远方买童女。3天里如何买得回来？当然误了期限。他生气了，就发洪水……”

夷羿气得七窍生烟，暴跳如雷：“哇呀呀呀！河伯故态复萌不算，还变本加厉！他敢这样，不说句芒二太子，气死我也！”

被救上来的老人忽然举手，左右开弓，狠打自个儿耳光：“我们该死！我们该死！我们讲了河伯的坏话，他听见了，亲自抓我们来了！”

夷羿注视洛水。

浊浪中跃起匹红鬃白马，马上坐个黑帽白衣人，后面跟十二个孩子。他们风也似一闪而过，不见踪影。

霎时，大雨滂沱，河水猛涨。

夷羿握住老人的手：“不要打自个儿了！老人家别怕！这伙混蛋是河伯的先驱猪婆龙使者，河伯跟着会来。别怕，我当面责问他：为什么为非作歹？”

浊浪中涌出一个大团鱼（鳖）、一只大乌贼。

老人们吓得魂飞魄散，躲往夷羿身后。

夷羿热讽：“这不是小白龙的从事和小吏吗？奇怪，今天小白龙怎么不顾河神的身分，先叫鳄鱼们装作人样，后叫甲鱼和乌贼原形毕露，吓唬老百姓呢？哈哈！”

话音刚落，洛水跃起条大白龙，扬须舞爪，昂首张鳞。它一个腾跃掀起几丈高的洪涛，以千钧之力冲击河岸。它再一个腾跃，“轰隆”一声，一块河岸崩塌，浊流滚滚，排山倒海般漫向田地。

夷羿勃然大怒：“害人孽龙休得猖狂！夷羿的眼睛认得河伯，夷羿的弓箭不认得白蛇！”

大白龙仍兴风作浪，轰隆隆大笑：“本神可认得你这个小射手。算什么东西！”

夷羿弯弓搭箭，大喝：“看箭！”

箭如流星，正中大白龙左眼，血流如注。

它惨叫，右眼看见他又弯弓搭箭，忙不迭带箭疾快沉下水去：“不好！”

立刻，风停雨息，洪水急退。洛水缓缓流淌，碧波粼粼。

老人们喜忧参半。

被救上来的老人不胜凄怆：“将军，灾难暂时免了，可是河伯瞎了一只眼睛，岂能善罢甘休？句芒一走，他变本加厉；你一走，他穷凶极恶，这一带人怕死无葬身之地！”

夷羿坦然轻拍他肩膀：“老人家别担心！你们回去发动大家善后，重建家园，我马上追他，逼迫他不报复，不再勒索你们。”

他跃下洛水，竟无水花。

 

495．洛水下  日  外

夷羿大踏步走过有千姿百态的植物和水族的河底。

 

496．水宫  日  外  

他眼前是座和河伯水宫一样的水宫。

他走进敞开的宫门，走进空落落的大院，穿过空荡荡的天井，迈过空空如也的长廊，来到寂寥的大厅，大叫：“河伯快出来，你躲不过的！”

没人应声。他穿厅而过。

 

497．内院  日  外

宓妃倚在画舫的栏杆上，拿丝巾拭泪。

夷羿进来，一眼就看见宓妃，收住脚步。

他眼花缭乱，自言自语：“我从暗室走到阳光灿烂的室外来了？这不是伏羲大帝和素女娘娘的女儿、最漂亮的女神宓妃吗？不好！我义愤填膺，莽撞地追究河伯，一时弄错了——她和河伯分居多年，河伯水府在黄河里，我闯进神女府来了！”

他抽身欲退。

她早看见他，立刻拭泪痕、理青丝、整首饰，满面笑容，迎上前来，莺声燕语：“将军，刚才是你寻找河伯吗？我听见了。请留步。”

他只好躬身：“衶女，末将莽撞，误闯闺阁，有失礼节，还请恕罪！”

她走近，俏脸如雨后梨花：“将军，我俩从未谋面，看你非凡的气质、威风凛凛的模样，不正是名扬天下的夷羿将军吗？英雄光临，蓬荜生辉！请，将军请坐。”

他打拱：“末将身负父老乡亲重托，非找到河伯不可！祈求神女先指点河伯去向，后容我再来吵扰神女……”

她睁大秀目：“将军一口一个‘神女’，多别扭！就叫宓妃罢。河伯这些年，从不敢踏进本宫一步，将军怎么到本宫找他来了？你刚才怒气冲冲，莫非他得罪，不，冲撞你了？”

他正色：“原来神女，——噢，宓妃，你深居简出，不知道他就在洛水即闺阁附近为非作歹。来，你看得起末将的话，委屈你到人间看看。”

 

498．洛水河面  日  外  

他俩放眼望去。

她只见一片劫后惨状，倒抽一口凉气，惊叫：“我只知独善其身，对他不闻不问，谁知他如此穷凶极恶，草菅人命！”

他怒火中烧：“我非逮住他不可！”

她低头捋弄裙带：“将军，你怎么逮住他？只说大陆偌多偌大的江河湖泊，还藏不住他的化身即一条小白蛇？他受伤，这会儿不知缩在哪个鳖洞里养伤哩，你怎么找？再说，即使你逮住他，这个欺软怕硬的家伙至多收敛一阵，不久故态复萌。”

他怒目圆睁：“看来，要向百姓交代，只有杀了他！”

她忙摇手：“不可！他是干爹的大臣，又是干爹做媒，我和他分居，他名义上还是干爹的干女婿，你杀他，一是干爹的大臣，你作为隔几层的高辛王的大臣，岂可越级擅杀陛下的大臣？必然罪加几等；二是妈妈要面子插手，干爹护短，向他的曾孙姚喾、你的主子追究，你轻则挨罚，重则赐死。再说，他毕竟是龙族，杀不死，如同瑶姬镇压的黑龙，只是休眠千年万年而已。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的命换一个无恶不作的无赖的休眠千年万年，值得吗？”

他踌躇不决：“那怎么办？”

她咬咬樱唇，直视他英俊的脸：“将军，你能否暂息火气，听宓妃微言？”

他的目光也始终离不开她的天仙脸蛋儿：“宓妃，你就叫我羿罢。请指教。”

她：“一是我懦弱，不影响我察人神精怪，据我与河伯不多、若即若离的相处的观感，我猜得准，他边养伤，边一如既往，编造谎言，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恶人先告状，向干爹编排他对付不了的‘对手’的‘罪状’。二是我毕竟是陛下一向疼爱的干女儿，分量当然比干女婿重；何况，干爹一向比对亲女儿还疼我，从不赞成妈妈的做法，我马上去向干爹说明真相，要求他处置王八蛋，岂不比你穷追猛打好？岂不快哉？”

他点头：“还是你心细如发。”

她莞尓一笑，千娇百媚，令人心醉：“你突然袭击，他又随波逐流，你一箭没射穿他脑袋，算他命大，也给你自己留了转圜余地。他瞎了左眼，——哈哈，从此天地间多个新词儿——独眼龙！他十天半月无法作崇，你放心好了。反正一时半会儿你没事，不妨到寒舍吃顿便饭。”

他搔头，局促不安：“这……小臣不敢。”

她笑得灿若桃花：“羿，你不想讨论具体安排吗？”

他忸怩：“这……宓妃，你还需要一介武夫参谋吗？”

她敛容：“一介武夫？你不愿陪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子唠嗑？”

他豪气顿生：“恭敬不如从命！”

 

499．黄帝宫室  日  内   

早晨，高辛和庆都夫妇俩刚侍候黄帝吃好早饭，收拾碗筷。

侍从进来，向黄帝跪倒：“禀陛下：河伯求见。”

黄帝挥手：“传他到议事殿等候。”

侍从起立：“遵旨！”

黄帝目送侍从，转向高辛大笑：“哈哈！孩子，怎样？还好宓妃早来，否则你的爱将要蒙冤了。”

高辛请安：“曾爷爷英明！”

黄帝微笑：“孩子，你俩别走开，等会儿陪我看河伯的滑稽表现吧。”

庆都高兴：“也算是陪老祖宗同乐。”

 

500．议事殿内  日  内  

黄帝端坐宝座，高辛夫妇侍奉两侧。

黄帝吩咐侍从：“放河伯进来。”

侍从吆呼：“河伯进来！”

河伯抢进门来。

他用白帕包住左眼，跌跌撞撞小跑上前，趴下哭叫：“请干爹替儿做主！”

黄帝大怒：“大清早，你这条小蛇，什么干爹、湿爹的？！”

高辛斥责：“别扰老祖宗晨安！”

河伯抬头，吃了一惊：“啊！王爷也在？给王爷请安！”

高辛挥手，鄙夷：“免了！快说何事清早吵扰！”

黄帝皱眉：“快说，公事还是私事？”

河伯抬头: “禀陛下：臣说不清是公事还是私事，就是夷羿射瞎臣的左眼，请陛下验伤！”

黄帝气不打一处来，呵斥：“混蛋！天子替臣子验伤？！还有尊卑吗？左右拉下去，掌嘴！”

高辛转圜：“老祖宗，看在他说的是小辈的射官闯的祸，饶他一回。喾儿来验伤罢。”

黄帝挥手：“也罢。左右，这掌嘴暂且寄存。”

河伯爬到高辛脚下。

高辛揭开白帕，瞪大眼睛：“唷，真的瞎了！陛下，他所言不虛，这么样的硬蛇头，又在水中，非夷羿神箭，不可射中！”

黄帝说：“俗话说，井水不犯河水，何况水陆间乎？两者素未谋面乎？你这条小蛇，堂堂水国诸侯，而夷羿是喾儿手下的射官而已，朕今天才听说有此人，你俩怎会狭路相逢？又怎会无缘无故冲突？你一贯兴风作浪，自以为是，又怎会吃小亏而不当场报复？从实招来，免得讨打！”

河伯吞吞吐吐：“禀陛下：臣那天恢复真身，在洛水游玩……”

黄帝佯露笑容，打断他：“噢，干女儿居住洛水，你尽管不打扰她，可是不能忘怀，便去走走，或保护她，或打算接近她……情有可原。”

他转向高辛：“喾儿，看来，这其实是私事，那么，你替曾爷爷分析，夷羿怎会与他相遇、冲突？”

高辛微笑：“禀曾爷爷：既然是家长里短事，孩儿直言不讳。孩儿这位青年射手最大的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便是疾恶如仇，除恶务尽。孩儿派他巡视天下，嘱他一路顺便扶危济困，他相当可能和河伯相逢洛水，不过，他射这位公私地位远高于他的水族之王，无非两种情况……”

黄帝打量倾听的河伯，赞许地打断高辛的话头：“有道理！说说，让独眼龙听听。”

祖孙大笑：“独眼龙，哈哈！”

河伯脸特写：愤怒转猥琐。

高辛：“要么是河伯正做人神共愤的坏事，要么是河伯和夷羿有仇雠……”

河伯顾不得冒犯高辛，迫不及待举起右手，申诉：“对！对呀！夷羿一向和宓妃眉来眼去。这次他来洛水，就图谋霸占我妻子，我当然要和他理论，反而被他觑冷子暗箭伤了。”

 

501．议事殿外  日  外

离朱神对捆绑自己的夷羿微笑：“按我说的应付！”

夷羿点头：“谢大神指点迷津！”

离朱：“我先进去，你耐心等。”

 

502．议事殿内  日  内

黄帝朗笑，声震屋宇：“哈哈哈哈！独眼龙滑天下之大稽！撇开我对干女儿的了解不说，就说夷羿，他当射官不久，远在太行山，怎会跑到洛水水底去？他是小伙子，怎会和大他四辈的宓妃眉来眼去？宓妃和你分居多年，婚姻名存实亡，不过她顾及我的面子，暂不办理离婚手续而已。她还是你的妻子吗？至少我不承认！话说回来，就算夷羿要娶宓妃，宓妃愿意，我上次没听取她的想法，这次不再干涉，尊重她的选择。她不是你妻子，你有什么资格说‘霸占’呀？！自个儿掌嘴！”

河伯忙打自个儿耳光：“陛下教训得对！臣满嘴喷粪！……不管怎么说，我俩还没离婚呢，陛下！”

黄帝哭笑不得：“别打自个儿了！小白蛇尽管是水族，挺会捞稻草哩！”

高辛：“曾爷爷，他的一面之词固然不足为凭，不过也难否定。孩儿建议，召夷羿来对质。”

黄帝点头：“离朱，召夷羿。”

离朱：“是！”

他走到门口高喊：“罪臣夷羿进来！”

夷羿疾行到黄帝跟前，跪下：“禀陛下：小臣闯下大祸，自缚请罪，期陛下圣裁！”

黄帝呵斥：“亏你还有自知之明！好你个小小的封邑的射官，你不射妖怪精灵，反而射河伯，该当何罪？”

夷羿磕头：“禀陛下：小臣射的是妖怪，不知何以射了河伯。”

黄帝诧异：“河伯怎么成了妖怪？”

夷羿抬头：“禀陛下：小臣当时射的是条在洛水兴风作浪的大白蛇，怎么知道是河伯？再说，他作为龙族，被陛下看重，封为河伯，作为大臣，作为水国诸侯，理当为民兴利除害，帮陛下泽被苍生，他却年年、季季掀洪鼓涛，故意淹没农田，冲毁村庄，草菅人命，溺死六畜，要挟百姓供奉六畜，贡献美人，勒索童男童女，怎么不是妖怪的首领？何况，小臣当时射的是猪婆龙、大团鱼、大乌贼一伙，孰料它们正要溜之乎也，一条大白蛇冒出来，挡在它们面前；它或许自以为皮厚鳞硬，挡得住箭，不料挡歪，不长眼睛的箭正巧歪进他的眼睛。陛下：小臣力大箭猛，真要射他，怕早射穿蛇头……实在是无心之过，期陛下圣裁！”

“不必再说！”黄帝转向跪在一旁的河伯。“冰夷可有此事？”

河伯嗫嚅：“这、这……有、有一点……”

“住口！”黄帝大喝，转斥夷羿。“夷羿，你别狡辩了！河伯犯法，自由朕处置，再不然由伏羲大帝惩罚，还轮不上你，何况擅施私刑！”

夷羿跪前一点，声如蚊蚋：“禀陛下：小人知罪，罪莫大焉，等候陛下严惩。”

黄帝一本正经：“这……唉，比起河伯，你是不知小了几辈的小屁孩，年少气盛，血气方刚，说话做事，不看山水，不知轻重，不懂尊卑，朕怎么样教训你呢？知罪就好！朕有些不明白，宓妃是朕和青帝共同的宝贝女儿，高你四辈，至少是名义上的河伯的妻子，你为何打算霸占？”

夷羿直起身来，声音恢复正常：“禀陛下：小人实在冤枉！老祖宗在上，末辈绝无此念！我追踪河伯，误入宓妃和河伯一模一样的水宫，邀她到洛水上察看河伯造孽的后果，然后宓妃请我吃饭而已。”

黄帝朗笑：“哈哈！朕击中要害，小屁孩猴急了，戳穿自个儿的谎话了！什么大白蛇！什么箭偏了！什么……整套遁词编也编不圆！朕眼睛里塞得进沙子吗？别看你魁梧，在朕眼睛里，你不过穿开裆裤罢了！”

子孙和臣子们哄堂大笑。

夷羿连连磕头：“陛下恕罪！陛下恕孩儿罪！”

高辛抓住机遇，插嘴：“曾爷爷，夷羿向来耿直，从不说谎，破天荒说一次，被曾爷爷戳个稀巴烂，哈哈！话又说回来，他绝对不做苟且之事，我敢肯定。”

黄帝：“喾儿尽管护犊，可是曾爷爷心中有数。”

夷羿抬头，声音朗朗：“禀陛下：宓妃天生丽质，举世无双，河伯却不珍惜，弃之如敝屣。陛下的《房中术》说：男女相悦，乃天经地义，为一等自然之事。小臣回想，宓妃宅心仁厚，心思细密，真十全十美。既然河伯无中生有，血口喷人，我辩解不清，干脆求陛下开恩，准许宓妃和河伯解除名存实亡的婚姻关系，小臣隆重迎娶宓妃。”

子孙和臣子们一怔。

黄帝苦笑：“真是给你脸，蹭鼻子上！这小混蛋强词夺理也罢了，哪来一派胡言？公主岂是你小屁孩随口说说的！俊儿，这孩子由你发落罢。”

殿堂忽然响起银铃般的喊声：“爹，孩儿来了！”

黄帝和人神定睛一看，这不？千娇百媚的宓妃来了！

人神再大，在父母面前，就是个孩子。宓妃冲上前来跪下，抱住黄帝双脚撒娇：“爹爹，爹爹呀！使不得，使不得呀！你今天要杀夷羿，孩儿撞死当场！”

宓妃出嫁前，向来对人神亲热，这么样当众撒娇，大家都习惯成自然，习以为常，这会儿，除难得来的高辛妃庆都，只是睁大眼睛看热闹。

庆都忙上前搀宓妃：“姑婆，你放一百个心，曾爷爷向来仁慈，怎会杀将军呢？正将他交给俊发落呢。”

宓妃喜出望外，深情地看看夷羿：“真的？”

黄帝啼笑皆非，俯身和庆都搀宓妃：“当然是真的！傻丫头，你喜欢的东西，爹一向给你，何况你喜欢的人，怎会杀呢？”

宓妃起身，熊抱黄帝：“爹爹，爹爹呀！好好爹爹，谢谢！”

黄帝疼爱：“唉，这个疯丫头，越大越发不像样了！也不怕大伙儿笑话！”

她改抱全身为肩膀，乱摇黄帝：“爹爹，爹爹呀！好好爹爹，河伯本是个花花公主，成天在外鬼混，难得回宫。他寻花问柳，我不计较，恼的是他冷落我，实行家庭暴力！”

黄帝共鸣：“孩儿说得对！我恼的就是鬼混之余，打骂、折磨公主，目中无朕！”

她不摇了，回头瞄一眼跪着的河伯，回头：“爹爹，我知道他俩都没说清：河伯发洪水祸害百姓，夷羿出手救三个老人，河伯恼怒，恢复真身，张开血盆大口要吞吃夷羿！夷羿知道他是爹爹臣子，不得已自卫，只好射箭吓阻，才误伤河伯左眼。爹爹呀，凭夷羿的本领，夷羿要杀他，他早没命了，还能恶人先告状吗？”

黄帝只好哄她：“对，对，宝贝儿说的，爹都信。”

她得寸进尺：“爹爹呀，女儿是你抱大的，你最心疼我了，就成全苦命的女儿吧！”

黄帝转向高辛，苦笑：“喾儿，你手下这个小混蛋强词夺理也罢了，看，又来个牵强附会、长不大的痴丫头！”

一个宏大的声音震得宫室嗡嗡作响：“宝贝女儿，别难为你干爹了！”

“太皞帝驾临，兄弟有失远迎！” 黄帝大喜，高喊，拉起宓妃，“别缠夹不清了，迎接你亲爹去！”

“除离朱爷爷和左右，随陛下迎接青帝！” 高辛命令，然后吩咐。“离朱爷爷，劳驾您关押这对原告和被吿。”

见黄帝率人神迎接太皞帝去了，离朱一脚踢翻河伯，命令：“左右，拿捆仙绳捆他个结实，押去禁闭！”

他拍拍夷羿，解绑：“别傻跪了，跟我走，受几天委屈罢。”

 

503．议事殿外广场   中午  外

黄帝和青帝并坐殿口的土坛，宓妃站在他俩背后中间，神、臣子、贵族侍立两侧，侍卫们呈目形护卫。

人们围得水泄不通，略留空档，与侍卫相接，形成个大圆。

松绑的河伯和夷羿被侍卫押来，面向人们站住。

人们踮脚、垫石块、站小凳或板凳。

不知谁大叫：“天下第一美人宓妃，我们平时看不见，该让我们一睹芳容！” 于是，人们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宓妃！宓妃！……”

黄帝和青帝对视、点头，不约而同：“宝贝儿，让大家瞧瞧！”

见她点头，黄帝命令：“庆都，你找张高桌子，扶宓妃上去！”

庆都马上办妥。

人们欢声雷动。

一会儿，离朱换下宓妃，朗声宣告：“安静！安静！两位陛下要昭告天下！安静！安静！”

人们很快肃静。

黄帝站起来，声如洪钟宣告：“朕和青帝讨论过了，现在，由兄长昭告天下！”

青帝站起来，声如洪钟宣告：“朕和黄帝的家事也是国事。承轩辕陛下抬举，朕宣告和他的共同的决定。”

河伯和夷羿紧张，欲转身，离朱吆喝：“老老实实站住，听好了！”

青帝：“一．河伯作为水族诸侯，不但不作为，反而兴风作浪，祸害百姓，致民怨沸腾、人神共怒，导致夷羿教训过当，歪打正着，也是活该！着押河伯回黄河水府，闭门思过三年，才可出门，有所作为，造福一方。如再重犯，即打入北溟，永世不得翻身！二．夷羿目无法纪，滥施私刑，罚打一百棍，然后回高辛邑供职，并不准和宓妃来往！三．宓妃可怜，从今解除和河伯的婚姻，还她自由身，并封为洛水女神，掌管洛水流域；她今后爱谁、嫁谁都可以，唯独夷羿除外。”

黄帝命令：“立即执行！”

侍卫们分押河伯和夷羿进宫。

河伯垂头丧气。夷羿频频回首。

宓妃绕到俩帝前，款款拜倒：“两位爹爹……”

青帝苦笑：“为国家计，两位爹爹决定不可更改！”

黄帝挥手：“喾儿，庆都，带这丫头回去。”

 

504．高辛邑  日  外

（伏羲的画外音：“夷羿，好孩子，我和轩辕考虑：宓妃比你年长许多，辈分高你四辈，何况她是公主，你只是俊儿的射官，身份相差悬殊，不宜嫁娶。再说那时，她和河伯的婚姻是分居而没解除；即便我俩宣布解除，还得办手续，即刻木为契；办妥了，她马上嫁给你，会引起两国朝野震动，给异族以入侵的借口。我俩违心地阻隔你俩，量你到这把年纪，能理解了。”）

夷羿练武。

夷羿训练武士。

夷羿独自巡逻。

他唱《诗经》的《采葛》:

 

      彼（她）采葛兮，

（那个采葛藤的人啊，）

      一日不见，

（一天没有看见她，）

      如三月兮！

（好像隔了三个月啊！）

 

      彼采萧（一种蒿，白茎白叶，火烧有香味，包垫肉食，祭祀时用）兮，

（那个采香蒿的人啊，）

      一日不见，

（一天没有看见她，）

       如三秋兮！

（好像隔了三个秋啊！）

 

       彼采艾兮，

（那个采艾叶的人啊，）

       一日不见，

（一天没有看见她，）

       如三岁兮！

（好像隔了三年啊！）

 

505．女儿山上  日  外  

夷羿潸然泪下，大喊：“禀两位陛下：小臣理解，更谅解！”

幻象消失。

众人喟叹。

 

506．岷山上  日  外

勘察队登上巍峨的大山。

树木葱茏，覆盖山野，百花齐放，争奇斗妍。

竖亥：“这座岷山，梅树、海棠树最多。”

林间百鸟争鸣。

伯益指点：“白翰鸟、赤瞥鸟最多。”

山中兽群奔突。

伯益指点：“犀、象、夔牛最多。”

忽然，一头最大的夔牛向他们嘶叫不已，还甩尾巴拍击屁股，发出“嘭嘭”的巨响。

伯益猛醒：“夔牛属夔神管，它见人不跑，还吼叫、示意……似乎向我们报警。”

竖亥：“我们勘察过了，先下山。”

第19集

故事梗概

（镜头507——528）   

 

岷江，姒卫他们九战钩蛇和大批猛兽。

神话五帝的中帝黄帝（一）：

九天玄女指示黄帝：“本神知道你和蚩尤打到最后阶段了，双方都疲惫不堪，心力交瘁。本神原不想干预人间自相残杀的龌龊勾当，奈何这场东土归属之争，不但有正邪之分，而且影响超出天地，因此本神特来助你一臂之力。你的鼍皮鼔可以对付一般敌人，对叛军不起作用。本神先教你一招，即改进战鼓。天下有两种宝物合起来，可克玩敌。”“你可用5张夔牛皮蒙鼓，一层皮声震100里；再用雷兽骨做槌，此槌乃天下至响之物。一旦擂动，声震500里，再传3000里，管教蚩尤军队站立不稳，四脚朝天。”“轩辕儿，本神迫不得已授此伤天害理之法，以助你胜出，结束神州兵灾。你用过此法，到此为止，今后断不可再用。”

黄帝吹律定姓，赐十四个儿子十二个姓，命大多数儿子四出建国。任姓跑到海外建国，变成长人。一位5丈多高的任国人住在海中间，听说颛顼暂摄鸟国之政，捉大鲨鱼权当礼物探望他。

长人讲任族人捉大鱼直至最大鲸的生活。最后，他说：国王有个儿子，身材，全国无出其右，喜欢到大洋中钓鱼。王子身若大山。他迈腿上岸，在大草原上抓大象。大象在他手中，只有苍蝇般大。鱼钩串50只大象。他穷追万多里，抓住一只奉天帝命驮神山，10000年不吃不喝饿坏了的鳌。这只鳌确实大，尽管比不上顶天立地的祖宗，可是腿就像大山峰。那些日子，国人吃厌了鳌肉。

颛顼解下佩剑做小小礼品——长人称手的匕首

长人从腰际解一卷兽皮，打开。“我经过你的邻邦流波山，忽觉饥饿，便吃头夔牛。这张夔牛皮就送你蒙战鼓罢。”

鼓声震天动地，别说王宫一带，预先站在百里那儿的十个人都听见了鼓声。颛顼知道，夔牛皮难得，除非和流波山开战，杀牛取皮。夔牛皮鼓除做战鼓，还可做礼物。这5面大鼓，他这么样分配：1面给鸟国太尉阿般，行军、打仗可壮声威；1面给父亲；1面给少皞帝；2面送给     爷爷黄帝。

黄帝派禺号、禺京找夔王、雷兽王，索要夔牛皮、雷兽腿骨。

 

姒卫九战

 

507．岷山下  日  外

山下遍布白岷石。

竖亥指点：“这是岷山特产——白岷石。这一带遍布金、玉矿。”

仪狄和嬴乾、伯益等人沿长江源头视察。

仪狄：“长江应当发源于此，朝东北方流去，注入大海。这段江中多的是良龟、鼍（作者注：扬子鳄）。”

一条硕大的鳄爬上岸来，翻转身体，扬起尾巴敲击肚皮，发

出“英英”的巨响。

伯益猛醒：“这儿的猪婆龙个头小，这条猪婆龙特别大。猪

婆龙属鼍神管，似乎是鼍神派下属向我们报警！”

神兽低吼，兽军躁动不安，拉人们离开江岸。

江中忽然甩上来几条分叉、又长又大的蛇尾，袭向勘察队。

天马飞起，四蹄乱踢。

天狗和駮让过蛇尾，伸爪抓，张口咬。兽军纵跳闪避，伺机进攻。

夷羿大喊：“是钩蛇，俗称马绊蛇！亮兵器迎战！”

树林中响起嘈杂的奔跑声，大地有点颤动。

一群藏獒般高大，形似狐狸的怪兽冲出树林。它们长着白色的长尾巴、大而长的耳朵。

伯益惊呼：“这是蛇山的内乱、兵灾之兽的獈狼！”

獈狼后面是大群虎、豹、犀、兕、象、熊、罴、野猪，脚步杂沓，声震山野。

夷羿大喊：“卫儿，我带鸟人和二十名随从断后，射杀江中的钩蛇，你带神兽和兽军及其他人对付兽群！”

“好！”姒卫答应，命令。“乾哥升空指点！随从们排成二条散兵线远射兽群！苏哈托指挥神兽和兽军在散兵线前格杀群兽！卫士们往后包抄，断兽群后路！我对付獈狼！”

夷羿发现，那条大鳄游到上游，变成个中年黑须大汉，稳坐江面观战。

姒卫发现，那条大夔牛摇身一变，变成个全身披甲的大汉，稳坐大石头观战。

地动山摇，尘土飞扬，人喊兽吼，血雨腥风。

鸟人居高临下，往江中射箭。

十几条钩蛇忍不住游上岸来，张开血盆大口欲噬人，甩开叉尾欲钩人，殊不知正中夷羿的诱杀之计。   

夷羿和随从箭射、刀砍、剑刺、矛挑、棍打丧失水中优势的钩蛇，消灭殆尽。蛇头的大嘴犹在开合，蛇尾犹在拍打，蛇段犹在翻滚，夷羿和随从忍受不住满身蛇血腥臭，满地打滚，让尘土吸血，有的人忍不住呕吐。

鼍神踏波而来，举右手伸中指和食指向夷羿示意，化作大鳄沉下水去。

神兽和兽军与猛兽混战一团。

獈狼率领没死、没伤、轻伤的猛兽不要命地冲锋，竟冲击二条散兵线。

獈狼特别凶猛，突破散兵线。

姒卫左手持剑，右手执杖，獈狼纷纷毙命，有的被砸烂了。

活下来的獈狼掉头，怪叫着率领猛兽回头，再突破三道防线，窜向树林。

黑人卫士养精蓄锐，以逸待劳，毫不留情杀戮残存的獈狼和猛兽。

前后夹攻，獈狼和猛兽死伤枕藉，剩下一对最大的獈狼。

姒卫大喊：“留下这对活的！”

天马凌空踢倒獈狼，天狗和駮上前衔住，扔到猩猩群中，猩猩一拥而上按住。

夔神举右手伸中指和食指向夷羿示意，一转身，消失在大石头后。

 

鼍属、夔属与人类的积怨

 

508．林中空地  日  外

勘察队围成一圈吃饭。

仪狄大声说：“不管生肉、熟肉，大家管饱！剩下这么多的兽肉，我会醃好。至于兽皮，女人力气小，还请兄弟们帮助剥了硝制！”

许多形似猕猴、高大些、黄黑皮毛、尾长几尺的长尾猴——猨蜼（wei）在外围和猩猩、山膏交换食物、山果，享受、戏耍。

姒卫：“昨天参战的猛兽，不少来自这座鬲（li）山。我们感激鼍神和夔神报警，不过，我对他俩做壁上观难以释怀。”

伯益：“卫儿，你年轻，许多事没经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两位神祇都是善神，原来与人类井水不犯河水，自从黄帝和蚩尤打恶仗以来，他俩和下属对人类避之唯恐不及。他俩报警，已属善良、不易，我们不可苛求他俩介入人兽血战。”

姒卫：“爷爷，这两属群对人类的积怨，我略耳闻，您讲讲吧。”

伯益：“好的。”

 

509．（闪回）   湿地  早晨  外

（伯益的画外音：动物尚且划分领地，何况人类乎？人类自然要争夺生存空间，从对付蛇虫猛兽，过渡到人类自相争夺以来，从单打独斗到群殴，发展到聚众械斗，直至军队打仗。两军对阵，慢慢发展到必擂大鼓，一则号令、布阵，二则激励士气。鼓声当然擂得越响、传得越远越好。起初，人类用各种兽皮蒙鼔，都不理想，后来发现鼍皮较理想，既坚韧，又响亮，还可以变声。鼍类生活在水中尤其泥沼里，性情凶残，可是遇见万物之灵的人类，难逃殒命剥皮之灾。）

湿地畔，丛林里，两个男人伏地观察。

泥沼升起白雾。白雾渐浓，冉冉升起，变成小雨。

人声：“池底的猪婆龙不小哩！”

 

510．（闪回）   湿地   半夜  外

水面露出鳄鱼树根般丑陋的脑袋。

巨鳄低吼着爬上岸，迅速爬向远处。不一会儿，传来猎物的惨叫。

 

511．（闪回）   湿地   日  外

人们筑堤，戽干泥沼，挖掘沼底，在洞口张上大网。

 

512．（闪回）沼底  日  外

大嘴咬住尾巴酣睡的巨鳄惊醒了，伸个懒腰，爬出洞口，钻进大网。大棒凌空打下来，隔网打昏了它。

 

513．（闪回）泥沼  日  外

人们吆五喝六收紧大网，合力将巨鳄拖上来，然后解开网口，用绳子缚牢它的大嘴和四肢，再收紧网，拖上大路。

 

神话五帝的中帝黄帝（一）

 

514．（闪回）帅帐外  日  外

（伯益的画外音：黄帝老祖宗和蚩尤打仗，双方都疲惫不堪，心力交瘁。九天玄女原不想干预人间自相残杀的龌龊勾当，奈何这场东土归属之争，不但有正邪之分，而且影响超出天地，因此特来助老祖宗一臂之力，教老祖宗用5张夔牛皮蒙鼓，一层皮声震100里；再用雷兽骨做槌，一旦擂动，声震500里，再传3000里，要教蚩尤军队站立不稳，四脚朝天。鼍神和夔神付出许多子民性命，与人类结怨更深了。）

黄帝大喜：“小辈知道俩神族众所在，这就操办。谢娘娘！”

九天玄女神色黯然：“轩辕儿，本神迫不得已授此伤天害理之法，以助你胜出，结束神州兵灾。你用过此法，到此为止，今后断不可再用。”

他神色惨然：“娘娘，大敌当前，小辈只能以战止战，乃正义之为。牺牲俩神族若干性命，换取人类无数生命，既非小辈本意之下策，又知不可而为之下策也！小辈战胜蚩尤，即将神鼓束之高阁，请娘娘放心。”

“好！请别食言而肥！” 她叮嘱，又转向风后吩咐。“风后，别忘记提醒你主子信守诺言！”

她离座：“本神去也！”

君臣跪拜，她复大鸟真身，驾云飞走。

君臣起身，仰天拱手。她一晃不见。

黄帝：“娘娘说的不就是颛顼儿送的夔皮鼓吗？”

 

（北美洲殖民地少皞鸟国和长人）

 

515．（闪回）鸟国王宫  日  内

颛顼坐在宝座上.

一个侍从慌慌张张冲进来，跪倒：“禀陛下：不好了！海边来了个长人，在海里徒手捉鱼！”

颛顼诧然：“长人？多长？”

侍从：“禀陛下：有5丈多高！”

颛顼诧为奇事：“怪事！才来个小人，又来个长人！阿般哥，集合兵马瞧去。”

 

516．（闪回）海边  日  外

一个长人不知道军队赶到，自顾弯腰在海底摸索一会儿，他直起身来，双手各抓一条大鲨鱼。

阿般命令军队：“准备！”弓箭手们弯弓搭箭。

颛顼叫：“慢！等我问过再说。”

他仰天大叫：“喂！长人大哥，你是哪方人氏？为何到我国领海捉鱼？”

长人低头，这才注意到他和军队，大声回答，如雷霆滚过：“唷，颛顼来了。我是任国人，住在海中间。听说你暂摄鸟国之政，你是陛下的孙子，我们是直系亲戚，因此，我探望你来了。我性急，来得匆促，忘记带礼物。空手不像样，我只好就地取材，捉鱼权当礼物。”

颛顼大笑：“爷爷吹律定姓，赐十四个儿子十二个姓，命大多数儿子四出建国，想不到任姓跑这么样远，到海外建国，变成长人了！请大哥到我国一叙！”

长人几步上岸，奉上大鲨鱼：“小小礼品，不成敬意。”

 

517．（闪回）鸟国王宫  日  外  

颛顼一行前呼后拥，热热闹闹带长人回宫。

长人比王宫还高，他望宫兴叹。

 

518．（闪回）鸟国王宫外空地  日  外

颛顼坐在屋顶上，招待长人。侍从们穿梭端饭菜，爬临时搭的高台，往席地而坐的长人的大口中倒。

百姓围得密密层层、挨挨挤挤。

见长人吁口气，抹嘴巴，颛顼挥手，示意侍从们暂停，凑近长人：“大哥，吃饱了？”

长人按按肚皮：“还可以。”

颛顼：“谢谢大哥特地送这么样大的鱼！”

长人微笑：“你见笑了！见笑！小鱼，只是小鱼，应当送大鱼。”

颛顼吃惊：“小鱼？大哥成年在海里捉鱼，看见过的大鱼有多大？”

长人：“鱼里面最大的是鲸。鲸在海里游，有时只露出背脊，背脊就像座你们这里的小山；过一会儿，它要浮上海面呼吸，排出海水，形成水柱，像大喷泉。”

颛顼：“喔，那你们怎么捉？”

长人：“捕鲸真不容易，我们这么样的人也得近二十个包围了，同时动手，先远些箭射，后迫近矛刺……”

颛顼：“这就捉住了？”

长人苦笑：“哪有这么样容易？鲸力大无穷，它一甩大尾巴，能打死我们这么样的人！我们尽可能远离它，不用矛刺。除个别的品种，多数鲸致命的弱点，就是遇见危险，只晓得逃。受伤的鲸能逃很远很远。它逃，我们就追赶，常常追赶你们说的千多里，它流血将尽、精疲力尽，我们才能抓住；碰巧，我们途中会捡外快……”

颛顼：“喔，外快？什么呀？”

长人：“受伤的鲸一路流血，血腥味会吸引鲨鱼……”

颛顼：“喔，这我知道。你们看见，随手一抄，省得像刚才那样，在海里摸来摸去。”

长人：“这是小意思。有意思的是，一种鲸平常难觅踪影，这时候唾手可得。”

颛顼：“另一种鲸？”

长人：“是的。这种鲸个头小多了，可是相当凶残，敢成群结队攻击大的鲸，吃掉大的鲸，就像陆地上的狼群，我们就称之为‘海狼’。这些海狼，能在几百里外闻到血腥味，蜂拥而来，我们便刀砍、矛刺，扔到随身携带的鱼篓里。”

大家都听得怔住了。

颛顼拍拍自己戴胜鸟似的头顶：“还有比鲸大的水族吗？”

长人：“有的。”

 

519．（闪回）南方  日  外

（长人的画外音：“我们国家的人都姓任，又远涉重洋建国，因此，讲究强者为王，以身材区分社会地位。国王有个儿子，身材，全国无出其右，因此喜欢到大洋中钓鱼。）

王子若大山。

他迈腿上岸，在大草原上抓大象。

大象在他手中，只有苍蝇般大。

 

520．（闪回）大洋深处  日  外

鱼钩特写：串50只大象。

王子提鱼钩到眼前：“舍不得鱼饵，钓不着大家伙。我用这50只象做饵，给父王瞧瞧我的能力！”

他一甩钓竿。

马上有东西咬钩。他提钓竿：“哎唷，大家伙！”

他提不起钓竿，因为海面下的猎物拼命逃窜。

他只好边追赶，边提钓竿，于是激起滔天巨浪。

巨浪冲坍一个小岛，他才趁机提猎物出水——原来是一个褐色的小岛。

他皱眉：“小岛怎会逃？”

不容他多想，猎物挣扎着回到海里，拼命逃。

他追赶。

巨浪又冲坍一个小岛，他才趁机提猎物出水——原来是一只巨鳌。

他大笑。（他的画外音：原来是驮神山的鳌。你祖宗给女娲娘娘撑天，你和伙伴奉命驮神山；你好容易换班，10000年不吃不喝，饿坏了，饥肠辘辘，怪不得上钩了。）

巨鳌挣扎着回到海里，拼命逃。

他追赶。巨浪又冲坍一个小岛。

 

 

521．（闪回）鸟国王宫外空地  日  外

长人：“王子追了万多里抓住它，拖回我国。这只鳌确实大，尽管比不上顶天立地的祖宗，可是腿就像你们这里的大山峰。那些日子，国人吃厌了鳌肉。”

人们瞠目咋舌。

颛顼慨叹：“这世界的东西不可思议，大的太大，小的过小。”

长人：“我探望过你，心愿了结，就此告辞了。”

颛顼着慌：“大哥，这、这……”

长人莞尔一笑：“你不必客气。我这么样的个头儿，住哪儿？岂不吃光你宫中的食物？再说亲戚们围观，我怎么休息？”

颛顼只好解下佩剑：“大哥，你特地大老远来探望，我无以回报，这小小礼品，不成敬意。”

长人接过佩剑：“谢谢！我正缺把称手的匕首哩。”

颛顼苦笑：“我们矮小，没更大的刀兵，大哥称手就好。”

“也请你收个流水人情吧。”长人从腰际解一卷兽皮，打开。“我经过你的邻邦流波山，忽觉饥饿，便吃头夔牛；当然不可茹毛饮血，剥皮去骨再吃。这张夔牛皮就送你蒙战鼓罢。”

颛顼大惊小怪：“啊，你随随便便吃了凶猛的夔牛？夔王不恼你吗？”

长人轻笑：“嘻嘻！我这么样大的个头儿，他的头还来不及缩回去哩。”

 

522．（闪回）鸟国王宫内  日  内

颛顼和般端详夔牛皮。夔牛皮只有一条腿。

般称赞：“好皮！像牛皮，又像龙皮。”

颛顼：“这张皮挺大，纹理细密，相当结实，也漂亮。般哥，你统帅军队，不妨如长人大哥说的，用夔牛皮蒙鼓，大概比一般战鼓响亮吔。”

 

523．（闪回）鸟国王宫外空地  日  外

5面大鼓一字排开。颛顼和般及人们塞住耳朵。

 

524．（闪回）鸟国王宫内  日  内

随从向颛顼禀报：“禀陛下：鼓声震天动地，别说王宫一带，预先站在100里那儿的十个人都听见了鼓声。”

颛顼：“知道了。先退下吧。”

见随从退出，颛顼：“般哥，我们一向使用猪婆龙皮鼓，比起来，这夔牛皮鼓果然是好鼓，声闻百里。夔牛皮难得，除非我们和流波山开战，杀牛取皮。夔牛皮鼓除做战鼓，还可做礼物。这5面大鼓，我打算这么样分配：1面给你，行军、打仗可壮声威；1面给我父亲；1面给你父亲；2面送给爷爷陛下。”

般点头：“陛下想得周到！我负责分头送罢。”

颛顼：“般哥，有些事你代替不了我，例如送鼓给爷爷，还是我去好，显得郑重其事；何况我代摄政而已，你早晚得接你父亲的班，我走开一段时间，你正好学习治理国家。”

般点头：“陛下，这也好。父亲去西方建国，不知怎么样了，陛下顺便去探望。”

 

525．（闪回）帅帐内  日  内  

黄帝居中坐着，风后、力牧侍立两侧，众将分列两排。

黄帝：“禺号！”

禺号出列：“儿臣在。”

黄帝：“你速带军队去东海流波山找夔王，向他讨80张夔牛皮来。”

禺号：“陛下：夔王哪来这么多的夔牛皮呀？”

黄帝：“呆儿子！夔牛总有死掉的，夔王当然会留下皮。如果不够，你命令他凑足数便是。如果他不服从，你轻则杀牛剥皮，重则连他的皮也剥来。”

禺号退下：“遵旨。”

黄帝：“禺京！”

禺京出列：“爷爷陛下：臣在。”

黄帝：“你速带军队去北方雷泽找雷兽王，向他讨80副雷兽腿骨来。”

禺京欲退下：“遵旨。”

黄帝：“乖孙子，你如何缴旨？”

禺京：“禀爷爷：按您教爸爸的办法做。”

黄帝：“禺号，当此非常时期，朕也好无妄杀生了。你父子速去速回。”

禺号：“遵旨。”

见禺号父子转身，力牧走到黄帝面前，躬身请示：“陛下，他俩去办战鼓事，臣也该同时率领军队演练钩连枪战法了。”

黄帝点头：“爱卿想得周到！另外，你多备绳索，备生擒活捉蚩尤和他的将士用。”

力牧：“遵旨。”

 

526．（闪回）东海  日  外

浩浩荡荡的东海中，一座大山——流波山巍然屹立。

 

527．（闪回）流波山  日  外

山顶有头巨牛，无角，花褐色皮肤，独足，双眼放射日月般闪闪的光辉。它纵下大海，雷声隆隆，风雨大作。它跃上山顶，雷声隆隆，风雨大作。

禺号化为大鹏，飞临山顶：“夔王，黄帝陛下命小臣向你讨80张夔牛皮。”

夔王大吼：“禺号，九天玄女娘娘命令本王贡献，本王自然服从！你没看见本王肝肠寸断，正在泄愤吗？恨只恨蚩尤造反，殃及本族！”

禺号大喜：“娘娘来过了？事情好办了。夔王，小臣奉旨行事，休怪小臣。谢夔王！都准备就绪了？”

夔王仰天长叹：“我国子民长寿，死亡的少；凡谢世的，本王哪忍心剥皮？！都厚葬了。本王哪忍下手？你带军队去东面谷动手吧！”

禺号眼睛湿润：“如此说来，小臣还得杀戮？！”

夔王眼睛湿润：“本王动员子民，80头夔牛自愿牺牲，已服毒自尽。你剥皮后，厚葬它们罢。”

 

528．（闪回）北方大泽  日  外

人面龙身、硕大的雷兽王坐在泽畔，自拍大肚子。它一拍，放出个雷霆。

禺京化为大鹏，飞临泽畔：“雷兽王，黄帝陛下命小臣向你讨80副雷兽腿骨。”

雷兽王不拍大肚子了，大吼：“禺京，九天玄女娘娘命令本王贡献，本王自然服从！你没看见本王肝肠寸断，正在泄愤吗？恨只恨蚩尤造反，殃及本族！”

禺京大喜：“娘娘来过了？事情好办了。雷兽王，小臣奉旨行事，休怪小臣。谢雷兽王！都准备就绪了？”

雷兽王仰天长叹：“我国子民长寿，死亡的少；凡谢世的，本王哪忍心拆骨？！都厚葬了。你带军队去那边林子里动手吧！”

禺京眼睛湿润：“如此说来，小臣还得杀戮？！”

雷兽王眼睛湿润：“本王发掘坟墓，得40副雷兽腿骨。本王动员子民，40头雷兽自愿牺牲，已服毒自尽。你取腿骨后，厚葬它们罢。”

 

 

第20集

故事梗概

（镜头529——558）

                   

贾超山上，山神送当年驮黄帝上天的龙须变的龙须草给嬴乾。嬴乾经第五次巧遇成地仙。

黄帝（二）：黄帝炼丹成功，将文武百官召集到贾超山顶，和臣子们告别。他吞下仙丹，天上就下来两条龙，驮他上天做天帝。

龙的来历。

贾超山崖，瑶姬帮助嬴乾得六次巧遇，吃朱草，排尽腹中浊气。

复州山充满瘟疫之气，姬刚和姒卫发射激光消过毒，大家再上山抓获瘟疫之鸟——跂踵鸟。姬刚和姒卫放逐跂踵鸟——艾滋病、埃博拉病源到东胜神洲的沙漠中去，访问原始土著，发现奇特人类。姬刚对姒卫讲述某些怪事，怀疑自己有所疏漏，猜测地球人非第二次人类。

 

529．林中空地  日  外

伯益面向大家：“小主人心中有气，因此我追述往事。俗话说，‘惹不起还躲得起’。中原多事，争战不休，先是鼍族，后是夔牛族、雷兽族，蒙受无妄之灾，三族王即神当然对人类避之唯恐不及，溜之大吉。鼍族、夔牛族避居蜀地，隐居岷山。鼍神、夔神能以德报怨，向我们报警，已经不错了，我们岂可责怪俩神做壁上观吗？”

姒卫：“爷爷的话大家都听明白了？从此以后，我们不但自己，而且要劝导国人，不再伤害不惜牺牲子民，以帮助炎黄子孙的三个神族！”

 

530．熊山  日  外

勘察队来到座林木茂盛、野草葳蕤的大山下。遍地闪闪发光。

伯益：“竖亥，你带人挖掘这座熊山的白金罢，以后用得着。”

 

嬴乾五次巧遇成地仙

 

531．熊山上  日  外

勘察队在山上。

竖亥：“山上臭椿树、柳树最多。如果用木材，熊山不理想。老天爷是公平的，地面贫瘠，地下有宝藏。”

嬴乾眼尖：“山坡上有许多洞穴，似乎有门，我先去瞧瞧。”

夷羿：“不可贸然而入！你带上鸟人，去去就回。”

嬴乾招手，鸟人跟上，一起飞走。

竖亥探矿脉。

嬴乾和鸟人飘回来:“奇哉怪也！这些个洞穴都有石门，半开半闭。”

伯益击掌：“我忘了！这熊山的洞穴是盘古开天辟地时留下的，后来成了熊巢。其实，这些个洞穴常有神仙出入。如果冬天洞门大开，便是恶神出入，天下轻则发生兵祸，重则大乱。”

夷羿：“刚才，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一时记不起来历，伯益你点明了。这熊山其实是黄帝陛下的坟。”

姒卫：“大家记住，这是座特别的山。”

 

532．贾超山  日  外

勘察队来到座林木茂盛、一片苍翠的大山下。

 

533．贾超山南坡  日  外

遍坡白土。

瑶姬悄悄拉拉嬴乾：“这座贾超山有宝。”

他会意，放慢脚步，渐渐落后，和她耳语。

他慢吞吞走，不时装模作样，在石穴、石缝中拔草。

草似莞草，茎向下垂，叶子细些。

他一路拔10株，随手在山溪里洗干净，吃掉。

仪狄回头看见，大叫：“你又吃什么仙草？”

嬴乾随手从脚下拔棵草，举向奔回来的仪狄: “你闻闻，一股清香。你也找找解谗。”

仪狄接过草端详。

瑶姬对他俩不问不闻，自顾自指点树林: “呣，这是柤木，这是栗树，这是橘树，这是櫾（you）木。仪狄，你都识？”

仪狄扫视脚下的石穴、石缝: “女神，你偏心，别再转移我的注意力！我怎么到现在一株仙草也没找到？嬴乾，你拿什么草糊弄我呀？”

她轻笑: “嘻嘻！不要着急，到了山顶，自有人告诉你，还会送你一棵仙草。”

 

534．贾超山顶  日  外

勘察队登上山顶。

仪狄反复打量两面山坡：“女神，南坡没这种草，只有嬴乾拔着。北坡呢，只有漂亮的赭石……”

他身边冒出来几个龙头马身的山神：“仪狄，山神拜见！”

他浑身一颤: “唬我一跳！山神好！失敬，失敬！”

为首的山神递他棵草: “你不是在找龙须草吗？送你一棵。”

他苦笑: “谢谢！只有一棵？小器！小觑人！”

山神朗笑；“仪狄，我们只是守熊山黄帝坟的山神，神微言轻，怎敢小觑禹帝的神厨？我们看见你满山寻觅龙须草，于心不忍，特地满山搜寻，总算找到仅剩的一棵，追来送给你，你还不满意？”

伯益上前作揖：“各位山神好！”

山神们忙回礼：“三朝元老好！”

仪狄拉住山神，不依不饶：“全山只剩一棵？可是，嬴乾吃了不少呀！你得讲个明白！”

山神朗笑；“仪狄，熊山黄帝坟其实是空的，我们守坟只是形式而已，真正的使命是在这座贾超山管理百年一萌的龙须草，专送有缘人。这回的有缘人是嬴乾。龙须草自己会叫有缘人发现。他刚才稀里糊涂吃了10株，还不知道自个儿已经成为地仙。他注定吃12株，可是他以前屡有奇遇，早有根基，少吃2株无所不可，因此，我们安排，由我和他各送你一棵，让你沾点仙气。”

伯益微笑：“仪狄，别纠缠不休，知足罢。山神，我早知道，黄帝陛下当年在这一带乘龙升天，但详情不甚了了。你能如仪狄刚才要求的，讲个明白吗？”

山神：“好，请听我从容稟告。”

 

黄帝（二）

 

535．（闪回）凿砚山  日  外

（山神的画外音：黄帝陛下晚年在凿砚山炼丹。）

黄帝晚年在凿砚山炼丹。

 

536．（闪回）贾超山顶  日  外

（山神的画外音：黄帝陛下炼丹成功，将文武百官召集到这贾超山顶，和臣子们告别。他吞下仙丹，天上下来两条龙，驮他上天做天帝。臣子们一向忠于陛下，没有一个不愿意追随而去。）

黄帝向文武百官朗声宣布: “刚才有人问，朕为何絮絮不息地全面交代诸事？现在，朕可以告诉大家了。朕17岁登基，在位100年，实在太累了！朕要服下仙丹，升天做天帝去，当然要将人间的事情做个交代、了断。朕谢谢你们忠心耿耿，辅佐多年，也期望你们好自为之，忠于职守。朕会在天上看顾你们。”

他掏出仙丹，仰首伸眉吞下。众臣愕然。

一个大臣猛醒：“臣追随陛下！”

群臣轰然响应：“臣追随陛下！”

“豁喇喇”两声响亮，天空出现两条扬须奋爪的苍龙。

群臣悚然。

苍龙夭矫而下，伏在黄帝两侧。黄帝跨上一条苍龙背脊。

几个大臣反应敏捷，飞身跨上另一条苍龙背脊。更多大臣疾步趋前，跨上苍龙背脊。

两条苍龙驮满人。

黄帝一拍龙角：“劳驾了！”

两条苍龙冉冉升起。

又一帮大臣赶到，伸手抓住垂在头顶的龙须。

两条苍龙快速上升，又带走几个大臣。

“啪 ！啪 ！啪 ！……” 人太多，几根龙须拉断，几个大臣掉到草丛上，断龙须脱手。

他们翻身坐起来，眼睁睁看见断龙须立即变成草丛。

黄帝俯身嘱咐：“你们快拔这龙须草吃！你们吃了，虽然没随朕上天，也成地仙了。”

几个大臣忙拔龙须草。

 

何谓龙

 

537．贾超山顶  日  外

嬴乾一顿足，飞上半空欢呼：“我成地仙了！我成地仙了！”

仪狄不无嫉妒，昂首大叫：“嬴乾，你总有奇遇！中国的宝物，尤其是龙须草，把外国人变成中国的地仙了！”

嬴乾落地，拉住伯益的手：“爷爷，我虽然是外国人，但是和爷爷一样，都被中华之帝或太子赐姓嬴，因此，我是中国人！我没见过自己的爷爷，你就是我的中国爷爷！山神刚才说到龙，爷爷能告诉大家，龙是怎么样的神物吗？”

伯益大笑：“乖孩子，老夫子孙成群，但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和妹妹，我就喜欢上了。好，乖孩子，我讲。炎黄子孙的各个部族崇拜不同的神即图腾，例如，黄帝族是熊，伏羲族是蛇，少皡族是鸟，但全民族崇拜同一个神——龙。初民敬畏寿命长达几万年的、巨大的蛟鳄——可能是国舅爷所说的恐龙的一支。龙的形象似乎是蛟鳄和八种动物合成的形象。”

他蹲下，拿根树枝在地上画龙:“大家来看。”

大家围拢。

伯益解释：“你们看，龙，头像骆驼，角像鹿，眼睛像兔子，耳朵像牛，脖颈像蛇，腹像蜃就是鳄，鳞像鲤鱼，爪像鹰，掌像虎。我们斗过的蛟是龙族中最低等的，而鳄，反而俗称‘猪婆龙’。”

大家笑。

嬴乾：“爷爷，据说，龙的家族挺大。”

伯益：“是的，正如黄帝陛下当年给二十五个儿子中的十四个儿子吹律定十二个姓，二个姓各有二人一般，龙性旺盛，可以说‘龙性最淫’，超越种族，到处留种，因此，‘龙生九子’。女娲娘娘对伏羲大帝讲过，我画给你们看。”

嬴乾拾根树枝：“爷爷，稍等，我跟你画。”

伯益边画边解释：“螭吻喜欢登高望远，能喷浪降雨，防火 ，因此，它的形象被人做成防火之物，装饰建筑物屋脊。蒲牢，爱吼叫，擅长音乐，因此，它的形象被人做成钟纽。赑屃样子像龟，善负重物，又喜欢文字，爱扬名天下，于是，它的形象被人做成大力士，驮石碑。狴犴，老虎模样，有威力，面目狰狞，因此，它的形象往往被人用于装饰牢房，威吓犯人。饕餮，贪得无厌，食量惊人，因此，它的形象往往被人用于装饰鼎镬。金猊，狮状，喜烟火，因此，它的形象往往被人用于装饰炉子等。椒国，螺蚌状，善于自我封闭，自我保护，因此，它的形象往往被人用于装饰即守门。睚眦，性情凶残，好勇斗狠，厮杀至死，即所谓‘睚眦必报’，它的形象往往被人用于装饰刀剑柄。虮（ji）腹，喜水，因此，它的形象往往被人用于装饰桥洞、桥柱、桥栏、船头等。”

嬴乾画好最后一笔：“爷爷，我终于明白了，人民为何称禹帝为‘人中龙’。爷爷，你真是博闻强记呀！”

瑶姬“吃吃”轻笑：“才成地仙的外国人也对中国文字咬文嚼字了？也好，该驱除腹中浊气了。”

嬴乾张口，见她闭眼，咽下话头。

 

嬴乾六次巧遇

 

538．贾超山坡  日  外

勘察队下山。

瑶姬悄悄拉拉嬴乾:“多美的景色呀，慢慢走，何必急着走？”

他会意，和她并肩踱步。

仪狄多了心眼，本来在他俩前面不远慢走，听见她说话，干脆停下等候。

她玉手上指：“乾，瞧崖上！”

嬴乾抬起头来，故作惊讶: “唷！石缝里有株红草，上面停只雌蚊子！”

仪狄不禁大笑：“哈哈！地仙毕竟不可等闲视之！那崖头至少20丈高，你连蚊子雌雄也看清楚了？”

嬴乾不搭腔，轻跺双脚，如爬台阶，一步丈把轻轻飘飘上升。

 

539．崖下  日  外

嬴乾采下的红草赤若涂朱，状如小桑，长约2尺，茎像珊瑚。

仪狄：“莫非是朱草？”

她抿嘴：“你试试，指甲刺茎。”

他照办，恍然大悟：“汁流如血……果然是朱草。”

她伸手：“要吃仙草，贡献私房。”

他不解：“风马牛呀！”

她指点他衣怀：“一块拇指大的玉和一粒碎金块，不算多，不过是私房钱的零头。”

他下意识按怀：“奇了！你是女神，当然看透。”

她揶揄：“你呀，相处久了，觉得女神不过尔尔。你的心思也好，你身边、飞车里藏的东西也罢，嘻嘻，一概瞒不过我！有得必有失，你不舍得身上的零碎也罢，不勉强你，让嬴乾独享仙草便是。”

他急得蹦跳，竟离地2尺：“女神别逗我了，帮帮我！你何须绕弯子？我捐献就是了。”

她指他脚：“看，你吃了2株龙须草，也有根基了。你吃不吃朱草呀？”

他落地大笑：“吃！只恨不可独享！谁叫我没有缘分！”

她揶揄：“谁叫你有眼无珠！”

三人大笑。

她接过仪狄从怀里摸出来的金、玉，将朱草一折为二：“你身带小厨房，拿两只小碗来。”

他摸出两只小碗。

她吩咐：“托平！”

他乖乖将碗稳稳托在两只手掌上。

她将两截朱草放到碗里，再投金、玉到各一只碗里，然后拿过一只碗:“乾，托平！”

她检查过，他俩都托平了，吩咐：“你俩都用大拇指碾压朱草和金、玉。”

他俩照办。

（她的画外音：朱草，以金、玉投之，略碾压，立刻如泥，投金得金浆，投玉得玉浆。）

小碗特写：一只碗盛满黄浆，一只碗盛满青浆。

她指点小碗：“人若常服，入圣超凡，洗脑涤骨。可惜你俩只有一次机缘，不过这金浆、玉浆，各喝一半，也大有裨益哩。”

他俩各喝半碗，再交换喝剩下的一半。

仪狄咂嘴：“女神，刚入口中，便觉得芳醇透脑。喝完，陡觉精神百倍。妙！谢谢情侣！”

嬴乾得意洋洋。

她对仪狄举手：“什么情侣？讨打！”

仪狄拔脚开溜。

他被块大石头一绊，大石头竟移前半尺！

他来劲了：“这么样反常？！……这块大石头少说也有千斤，我试试力气！”

他弯下腰，轻舒猿臂，抓住大石头两端，轻轻一举，竟举过头顶。嬴乾不禁喝彩。

仪狄兴起，将大石头往前抛掷，大叫：“下次厮杀，手头一时缺家什，我飞身抛石，砸他娘的！”

大石头“轰隆隆”滚下山去。

她娇叱：“仪狄，你何时不讲粗话？！”

嬴乾附和：“他嘛，狗嘴吐不出象牙！”

三人大笑。

坡下传来惊呼声：“不好！大石头滚下来了！”

嬴乾拉起仪狄便叫：“飞！耽搁太久了，赶下去。”

他俩凌空飞下去。

仪狄慌张，大叫：“你慢一些！我的功力怎比得上你这个幸运儿！你拖我，我头也晕了！”

她飞身跟上，架起仪狄另一只胳膊肘：“俩拖一，你要什么功力？！”

 

 

540．半空  日  外

瑶姬：“乾，放开，让吐不出象牙的狗飘下去，叫大家看稀奇。”

嬴乾应声放手，仪狄稳稳飘落。

 

541．山下  日  外

姒卫抬头看见，大叫：“呀！仪狄哥也会飞？准有奇遇！”

仪狄落地：“卫弟，你猜对了，我吃过朱草……”

嬴乾落地：“我俩分吃……”

他俩同时腹中传出雷鸣，不约而同叫：“哎唷！肚皮痛……”

瑶姬娇呼：“大家快散开！他俩排秽气了！”

众人忙不迭避开。

“砰！”仪狄先放个大屁。“

嘭！”嬴乾后放个响屁。

众人避之不及，掩鼻乱嚷：

“唷！臭不可闻！”

“嗨！苦极了！”

“呸！这样酸！”

他俩苦笑。

仪狄忽然赶上竖亥：“竖亥，你要告诉大家的，我核对一下。”

     竖亥还没开口，仪狄拍他肩膀：“这中次九经，从岷山起，到贾超山止，共有16座大山，蜿蜒3500里。”

竖亥瞪大眼睛：“我刚总结，准备对大家讲，你倒报对了。怎么回事呀？”

瑶姬击掌：“他俩喝了金浆、玉浆，排净腹中的浊气，只留清气，自然聪明多了。他嘛，卖弄呗。”

仪狄：“什么卖弄？竖亥，我一直听你记录，现在也不知怎么了，将以前你的话串起来，数字自然冒到喉咙口。”

 

（十）中次十经

 

542．复州山下  日  外

勘察队来到座高山下。遥望山上，林木苍翠。

嬴乾：“山上檀树挺多。”

仪狄：“我眼睛尖多了。南坡有金矿。”

姬刚抽鼻挥手：“停！慢点上山！这座复州山充满瘟疫之气，待我和卫儿消过毒，大家再上山不迟。”

姒卫：“舅舅，消毒？”

姬刚：“是的。我俩是宇宙人，不怕瘟疫，先上山消毒，再由兽军围捕毒源。”

姒卫：“舅舅，好的。”

姬刚转身吩咐：“竖亥，你先去勘察西边的楮（chu）山。苏哈托，你带神兽和兽军待命。”

竖亥：“遵命！”

他转身招手，率队西行。

姬刚：“卫儿，你射金光，我射白光，合在一起，绕山消毒。”

姒卫：“舅舅，好的。”

他俩并肩交换眼色，射出强光柱。光柱合在一起，竟然无光。

姬刚解释：“卫儿，二光合一，即成紫外光，世人看不见。”

他俩并肩小跑步，绕山射光。

 

放逐瘟疫之鸟去东胜神洲（非洲）

 

543．复州山上  日  外

姬刚、姒卫和苏哈托带神兽和兽军搜索。

林中，一群怪鸟蹒跚，一副受伤的模样。三人近前观察。

怪鸟状如猫头鹰，比鹅大，猪尾巴，方形的独足令人注目。

姬刚点头：“这就是瘟疫之源——一只鸟可致一个州的瘟疫。叫它什么好呢？”

姒卫：“长方形的独足，就叫跂踵鸟吧。”

跂踵鸟见人兽迫近，挣扎着上树，大多数飞起尺多高就落地，便向四面八方乱跳。

姬刚：“它们被紫外光灼伤，逃不远，苏哈托，抓！”

苏哈托命令：“乖乖们，抓！不许漏掉一只！”

神兽和兽军搜捕跂踵鸟。

 

544．平原  日  外

飞车整齐停放。

姬刚：“老伯，爸爸，你们继续勘察，我和卫儿放逐跂踵鸟到东胜神洲的沙漠中去。”

伯益：“国舅，你说，跂踵鸟本身非瘟疫之源，只是它浑身带致瘟疫、肉眼看不见的脏东西，又飞全世界，才使瘟疫流行，既然如此，何不连鸟带脏东西一焚了之，以绝后患？”

姬刚：“老伯，自然界是平衡的，跂踵鸟传播瘟疫，是老天赋予的使命，正如当年西王母的三青鸟误放疾病包括瘟疫之源到人间一般，看似偶然，其实必然。疾病包括瘟疫之源只能堵截、关闭，无从消灭。跂踵鸟当初只有几对，如今遍地皆是，你消灭这群，不知何处有更多的哩。沙漠荒凉，由跂踵鸟和带的脏东西自生自灭罢。”

兽军骚动。

苏哈托和它们讲兽语，然后向姬刚汇报：“国舅爷，它们要求跟着去东胜神洲，拜访族类黑猩猩。”

姬刚掐指一算，苦笑：“时也，命也！也罢，我和卫儿带它们去，你别去了。”

545．山脚  日  外

姬刚、姒卫带抓着跂踵鸟的兽军走进飞车。

 

访问原始土著，发现奇特人类

 

546·非洲今马里共和国西部与世隔绝的荒漠鸟瞰  日  外

（姒卫的画外音：舅舅，荒漠中还有村落？你先来这里，必有所为？）

（姬刚的画外音：顺便探望老朋友的不知几代的后裔呗。唉，他们世世代代画地为牢，进化缓慢。暂不放出跂踵鸟。）

（姒卫的画外音：舅舅，这么说，暂不放出跂踵鸟？）

（姬刚的画外音：当然了。）

一片荒凉，散布许多原始的尖顶草屋，许多只在下腹围遮羞草裙的土人忙碌。

 

547·村落  日  外

飞车还没降落，土人欢呼着迎接。

 

548·小草屋内外  日  外  内

舅甥参观。

内外显得极其原始，黑人尚使用石器，身强力壮。

黑人们使用火了。

姬刚对酋长点头，用土语说：“好！你们懂得使用火，不再吃生的食物，茹毛饮血，有利健康，延长寿命了。”

姬刚对姒卫翻译：“你现在当然不懂他们的语言，我翻译：这个部落离群索居，自称‘达贡’——只能先根据发音翻译，也没必要晓得意义。”

549·大草屋内  日  内

一面黑泥墙上竟绘着标准的天狼星座图，用水晶表示星球。酋长：“伟大的先知，我们一代代口口相传，没有忘记您的教

导。”

姬刚：“说说看。”

酋长：“伟大的先知，您来自伟大的天狼星系。我们居住的地球绕太阳旋转一圈的时间即一年，天狼星的旋转周期是50年。天狼星有2颗卫星，一颗叫波星，一颗叫西星。波星是所有星中最小而最重的星，我们人出现在地球上不久，波星爆炸了，那片天空亮极了，以后逐渐变暗，天狼星颜色跟着变化。西星只有波星一半的一半重，是颗纯水的星——水比地球上的不知多了多少；它绕天狼星的旋转周期也是50年。”

姬刚跷大拇指称赞：“对，好极了。”

 

550·飞车里  日  内  

姬刚：“他们代代相传，小错累积成大错。”

姒卫：“舅舅，酋长说的是天书，我不懂。你姑且说说他们的错误。”

姬刚：“一是天狼星系不是一颗星，而是一个星系。二是星系围绕中心旋转的周期是50个地球年。三是波星是坍塌的恒星，不是卫星；恒星大爆炸，形成超新星，然后变成星云，以后再演变成新的恒星。四是西星不是卫星，指的是其中一个太阳系中行星上总的水量；这个太阳系中的行星，围绕太阳旋转的周期是50个地球年。”

姒卫：“舅舅，你说的是天书的天书，我不懂。你既然教过他们的祖先，为何不纠正呢？”

姬刚：“你也不懂，何况比中国人落后不知多少年代、与世隔绝、处于石器时代的部落，值得纠正吗？”

 

551·写作室内   日（18世纪）  内

（姬刚的画外音：卫儿，你别看达贡人原始，地球人进步很快，4000年后，最小的洲的一个作家研究古代文献，知道火星有2颗卫星。150年后，专门研究天文学的专家果然发现火星的二颗卫星。）

作家斯维伏特埋头古代文献，写作：“我认为，火星有2颗卫星。”

 

552·新疆古老的山洞   日（1960年代）  内

（姬刚的画外音：卫儿，4200年后，中国人发现超过10000年的精确的岩画。这套月相图不是天狼星人教原始人画的，显然是地球人自己根据研究成果或者由别的宇宙人指导画的。如此高深的学问，非我和你妈妈说的第二次地球人能掌握的，这就引出二个疑问，一是地球人非第二次地球人，那么，现在的地球人是第几次人类？我们——天狼星人几亿年来可能疏忽而没有发现。二是我们——天狼星人几亿年来可能疏忽而没有发现别的宇宙人指导这非第二次地球人，那么，别的宇宙人是什么样的宇宙人？来自何处？如何与非第二次地球人相处？）

考古队观察古代岩画。

其中有新月、上弦月、满月、下弦月、残月等连续的月亮组成的月相图。

 

553·非洲扎伊尔原始森林上空  日  外

（姒卫的画外音：这片原始森林是放逐跂踵鸟的理想所在，你为什么犹豫呢？）

（姬刚的画外音：卫儿，下面有奇特的人类，不可放逐跂踵鸟。）

（姒卫的画外音：我俩进去看看。）

飞车盘旋。

 

554·原始森林  日  外

舅甥躲在大树上观察。

比达贡人进步、一丝不挂的土人在草屋内外活动。

（姒卫的画外音：这突出的椎骨颇像肉食恐龙的椎骨呀！”

土人特写：椎骨突出体外，有的达几公分。

 

555·飞车里  日  内

姬刚皱起眉头：“他们的身体结构和一般地球人有巨大的差

异……”

姒卫：“舅舅，就叫恐龙人罢。”

姬刚击掌：“卫儿提醒我了！他们莫非从爬行动物进化而来？这似乎违背进化规律呀！我以后抽空来研究。”

姒卫：“舅舅，你几亿年来，和妈妈只顾适应地球，实行地球化，没考察过这一带吧？”

姬刚点头：“是的。唷，他们似乎不是地球上土生土长的人！”

 

556·非洲西部沙漠边缘鸟瞰  日  外

（姬刚的画外音：奇哉怪也! 北极的蓝种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呀？下去看看。）

河流﹑牧场。

牧场上，几十只大象悠闲地吃草。再往前，出现小城。房子呈玛雅金字塔形，不过20米高，墙是五颜六色的，还如霓虹灯般闪光。小城中心的广场上，停着十几只飞碟和几十架飞车。

小城中发出雷霆般的声音：“姬刚、姒卫，热烈欢迎！”

 

557·广场  日  外  

飞车不由自主降落在广场上。

广场畔一幢高出一般房子、呈扇形的房子里走出三男三女。他们穿闪光的单衣。

他们高举双手走上前来：“欢迎来自中华的尊贵的小辈客人！欢迎！”

舅甥俩走出飞车，也高举双手迎上前去：“谢谢！谢谢！”

双方接近了，来人比昆仑奴还魁梧，皮肤是蓝色的，看上去20岁左右。

 

558·走廊  日  内

主人引领他们走过笔直﹑宽阔的走廊。墙壁涂着釉面。顶上无灯，却发出柔和的蓝光。